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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陈平闻言也蹙紧了眉头。
齐国的中立不仅仅只是齐国一家的问题,而是会产生连带作用的,其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会严重影响到燕国还有南越国对楚国的态度,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燕国、南越国最后很可能会加入楚国主导的合纵同盟。
这样一来,天下格局就变成了汉、韩、赵跟楚、燕、南越之间的对决了,其中的南越国地处偏远,除了向楚国输粮外基本不会发挥什么影响力,但是北方的燕国却会对韩、赵两国造成极大的牵制,如此一来,楚国真对齐国下手,汉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等到楚国灭掉了齐国,既便最后燕国、南越国意识到情形不对再行倒戈,楚国雄吞天下的大势也是无法再逆转了……几乎是同时,秭陵也接到了临淄的飞鸽传书。
百里贤笑道:“大王,看来分封魏王这出大戏还是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了,至少韩阖小儿就被这出戏给迷惑住了,以至于产生了不应该有的野望,哈哈。”
项庄也笑道:“寡人还真没看出来,这个韩阖竟有如此野心。”
百里贤又道:“大王,如果我们让乌木崖的人在齐地制造几个祥瑞之兆,又暗中挑唆一些世家豪族劝进,韩阖他会不会萌生称帝的野心?”
项庄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说道:“似乎、并非没有可能。”
百里贤轻轻击节道:“如此一来,对齐国用兵的借口不就有了?”
“呵呵,子良此计甚妙!”项庄颇为动心,遂即又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消除匈奴对华夏族的威胁,等打垮了匈奴再考虑齐国的问题不迟。”
“也对。”百里贤道,“算算时间,上将军应该已经把消息透露给白墨了吧?”
说到白墨,项庄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因为前后几次针对白墨的刺杀行动最后都失败了,还白白赔上了一大批乌木死士,而且毕书也在飞鸽传书中明确表示,韩阖的态度已经明确,再想在齐地刺杀白墨已经不可能了。
杀不掉白墨,这让项庄有些恼怒,不过再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以白墨的谨慎,又怎么可能轻易涉险?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可能只带三百骠骑去临淄?项庄严令乌木崖不惜一切代价刺杀白墨,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当下项庄说道:“也罢,放白墨回去至少可以更有效地将匈奴牵制在河西,这样学剑在漠北的作战行动也能顺利些……周冠夫有些不信,对白墨说道:“丞相,这该不会是毕书的调虎离山计吧?假称匈奴对河西用兵,诱使丞相回国,然后他才好慢慢设计,将齐国拉入合纵同盟。”
“调虎离山?”白墨摆了摆手,说道,“不,我不是老虎,齐国也不是山头,再说齐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哪怕毕书在临淄守上一年,而且每天不间断地去游说齐王,齐王也是绝对不会改变立场的,齐王虽年轻,却很有主见。”
周冠夫悚然说道:“这么说匈奴对河西用兵是真的?”
“我不知道楚国从哪得来的消息,但这一消息的可信度极高。”白墨道,“眼下我大汉国兵源枯竭、国力疲惫,匈奴若这个时候对河西用兵,我们根本无法征发大军前去救援,最多也就派出三两万骑兵,冒顿这头草原狼可真是会挑时候哪。”
周冠夫道:“丞相,河西是关中西部屏障,不容有失,咱们赶紧回吧!”
“不。”白墨摆了摆手,忽然说道,“胜之,你马上派人前去南门楚营,然后在城东三里亭摆两桌酒筵,请我那师弟赴宴。”
“啊?”周冠夫愕然道,“请毕书赴宴,这个时候?”
“对,就这个时候。”白墨道,“你快派人前去吧。”
“喏!”周冠夫揖了一揖,怏怏不乐地去了……南门外楚营。
呼延不解地问毕书道:“上将军,你怎么不把大王已经决定征发骁骑军远征漠北的消息也一并透露给白墨知道?”
“嗳,这个不能说,至少不能现在说。”毕书微笑摇手道,“虽说大王已经决定要对匈奴用兵,但我那师兄却还不知道,所以,得等他求上门来,咱们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唯其如此,咱们才能够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
呼延不信道:“白墨真会来求咱们?”
“肯定会。”毕书自信满满地道,“匈奴对河西用兵,攻打的是汉国的爪牙,所以,着急上火的是汉国,而不是咱们大楚,说到底,既便匈奴灭掉了月氏、休屠、浑邪各部落,对咱们大楚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呼延道:“所以,末将不觉得白墨会来求咱们。”
也不能说呼延的逻辑不对,匈奴对河西用兵似乎不关楚国什么事,正常情况下,楚国怎么也不可能主动出兵帮助汉国,既然楚国不可能出兵帮助汉国,白墨作为汉国丞相,又怎么可能主动来求上将军呢?
“不,我师兄会来的。”毕书摆了摆手,说道,“大王分封魏王的把戏可以骗过齐王却骗不过我师兄,我师兄知道大王胸怀四海,而匈奴早晚是我大楚的心腹之患,所以在打压匈奴这件事情上,楚汉两国是具有共同的利益诉求的。”
话音方落,有天狼卫进来禀报道:“上将军,有汉使求见。”
“瞧?”毕书微笑着对呼延说道,“我那师兄这不派人来了?”(未完待续。。)RX
第489章 割让三川郡
时隔不到两个时辰,白墨、毕书再次在临淄城东三里亭聚首。
不过上次聚首毕书只请白墨下棋,这次聚首,白墨却摆上了真正的酒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墨便向毕书道出了来意,毕书对此也是早有预料。
“三川郡!”毕书并没有跟白墨多绕圈子,直接就亮明了自己的底牌,“只要汉国答应将三川郡割让给楚国,楚国就答应出兵对付匈奴。”
呼延听得目瞪口呆,上将军这也太直接了吧,哪有这样谈条件的?
毕书此举明显不符合谈判的一贯原则,谈判嘛,通常都是一方漫天要价,另一方坐地还价,然后双方不断地做出妥协、做出让步,尽量往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上谈,哪有像毕书这样,一上来就直接亮出自家底牌的?
“痴人说梦!”周冠夫勃然大怒道,“别说一个郡,就是一个县、一个乡甚至一个亭都不会割让给你们!”在战国时代,割地媾和其实是常态,既便是秦国,在卫鞅变法之前也曾再三向当时的霸主魏国割让土地,让周冠夫不爽的是毕书的嘴脸。
白墨却感到了强大的压力,毕书这是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了。
在谈判中,当某一方一上来就亮明自家底牌时,那就说明这一方对本次谈判已经是势在必得了,换句话说,不管白墨答应或者不答应,楚国对三川郡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白墨必须承认。在武关失守后,三川郡的地理位置已经变得十分尴尬,因为楚军从武关出兵,就能够绕袭函谷关侧后,既便攻不下函谷关,也能截断三川郡跟关中的联系,再加上楚国水军对河水的封锁。三川郡就会成为一块绝地!
在楚军的长期围困和封锁之下,三川郡失守是早晚之事。
本来,如果这次连横各国成功。白墨并不惧怕楚国会觊觎三川郡,他甚至还曾考虑过要以三川郡作为诱饵来给楚国设计一个庞大的陷阱,但是现在连横失败。这个设想也就化为泡影了,楚国再对三川郡用兵,仅凭汉国一家还真抵挡不住。
尤其是现在匈奴正准备对河西大举用兵,河西对关中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河西被匈奴所占据,关中将再无宁日,这就迫使汉军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河西,汉军的兵力原本就已经很紧了,这样一来,三川郡就更难顾及到了。
如果楚国趁此时机对三川郡用兵。十有**能得手。
尽管白墨很不愿意承认,但楚汉两国在国力、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却是明摆着的,去年两场大战之后,楚国的消耗也很大,却并没有伤筋动骨。如果有必要,楚国发动十万大军攻打三川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关中却恐怕抽不出一兵一卒救援三川。
毕书笑吟吟地说道:“师兄,河西与关中仅只一河之隔,一旦月氏、休屠、浑邪各部被匈奴所灭,那关中就需面对匈奴人的无休无止的袭扰了。这样的结果可比失去一个孤悬关东的三川郡糟糕得多了,孰轻孰重,师兄应该分得清楚吧?”
周冠夫冷笑着道:“哼哼,你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匈奴人也就平常,先不说他们能否灭得了月氏等部,就算他们真灭了月氏各部、占了河西,对我大汉国也毫无威胁可言,在我大汉骠骑面前,匈奴人顶多算个屁?”
“是吗?”毕书淡淡地道,“冠军侯别太自信了,本将军可是听说了,匈奴人自从燕赵韩地掳去数万工匠之后,他们都已经用上锋利//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的铁制刀剑以及精良的骑弓了,面对一支数量庞大而且装备精良的匈奴骑兵,汉军骠骑还能有几分胜算呢?”
周冠夫冷然道:“这个嘛,就不劳您毕上将军费心了,哼!”
毕书笑笑,又对白墨说道:“师兄,小弟也不瞒你,大楚三大禁军之一的骁骑军已经完成集结,若汉国不割让三川郡,说不得我们就只能自己来取了,但是,如果汉国愿意割让出三川郡,那么骁骑军就可以远征漠北,抄截匈奴老巢。”
白墨目光一凛,沉声道:“师弟,你们知道匈奴老巢所在?”
此时的中原世界,对匈奴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只知道匈奴是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可匈奴人究竟有多少人口、多少壮丁,有多大的疆域以及单于庭座落在何处,中原世界就鲜少有人知道了,但这些对于呼延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毕书只是拿目光望着呼延,笑而不语,白墨恍然大悟道:“小兄倒是忘了,你帐下这头天狼便来自大漠。”
“师兄,你就给个痛快话吧。”毕书道,“只要你们割让三川郡,则楚汉两国就能够一致对外,你我师兄弟也可以携手合作,一道痛击匈奴。”顿了顿,毕书又道,“说实话,匈奴早晚必成华夏族的心腹之患,小弟也希望能够早日解决。”
白墨顿时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割让还是不割让呢?
割让吧,有损大汉国威,更有损他白墨的声望,但是可以换取楚军的全力合作,如果楚军真能趁虚捣毁匈奴的老巢,一举铲除匈奴的威胁,这对于汉国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因为从此之后,汉国就再不必担心来自北方的威胁了,屯驻九原的十万大军就能够解套了!
不割让吧,大汉的国威和他个人的声望是保住了,可最终三川郡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被楚军所占领吧,更为严重的是,仅凭汉国一国之力未必就能保住河西的月氏、休屠、浑邪各部,一旦河西诸部被匈奴所征服,结果就将是灾难性的。
白墨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苦笑,他好像已经没得选择了。
见白墨有些犹豫,周冠夫急道:“丞相,不能答应啊!”
“胜之,你别说了。”白墨苦笑摇头,又向毕书伸出右手,说道,“一诺即出。”
“千金不易!”毕书伸出右手与白墨重重击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