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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勉抬起袖子,又气又急:“你这样子,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唐重玉揉下鼻子,笑嘻嘻地道:“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凶悍干嘛,小心以后都嫁不出去噢。”
卫连眼睛像被两簇火苗点着,蹭地一亮:“真的吗!”他简直喜不自胜,激动地抓住慕勉一对芊芊玉手,“小勉,原来、原来你也没有忘记我……一直都在等我,对不对?”
慕勉几乎听懵了:“那个……”
卫连一脸深情意挚,自顾自言道:“小勉,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心里就变得空空荡荡的,有时候做梦,梦的都是你……后来我才发现,是我以前太过放浪,不务正业,一直没有发现到你的好……现在回想,我、我真的好生后悔,小勉,我已经改过自新,自你走后,再没去过那种烟花之地,家里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慕勉震动不已,尔后尝试着抽回手,有些无措:“你……何必跟我说这些……”
卫连答得焦急:“你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又不肯找我,现在连亲事也没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以前胡作非为?”
慕勉撇过脸:“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成不成亲,跟你没有关系。”
卫连可不这样认为:“那是为什么?当年就因为我对你不理不睬,你不是才一气之下入谷学艺的?难道除了我,你还喜欢上谁了?”
慕勉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开口解释,干脆沉闷着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此时唐重玉方抬头,吧唧两下嘴巴:“我吃饱了。”
慕勉也不问卫连,传唤酒保进来,便要掏腰包结账,结果遭了唐重玉一记白眼:“谁真要你付银子了!”
他正要掏钱,却听卫连“啪”地拍下桌子,面色极为阴沉:“今日的水席,全记在我的账上。”
他显然是揽凤楼的常客,那酒保忙“是、是”两声,便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卫连心里这才舒坦些,看向慕勉时,眼神恢复一片柔和,怎奈慕勉已经起身,朝楼下行去,他只得一路追至门前,眼瞅着她要登上慕府马车:“小勉……”
慕勉略一沉吟,回首道:“今天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卫连眸底藏着不舍:“我以后能经常到府上看你吗?”
慕勉叹气:“你是哥哥的朋友,什么时候来都行。”
卫连顿时喜形于色,傻呵呵地笑了笑,直至慕勉所乘的马车离去,仍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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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秋渡刚要张口,但被慕沚一个手势阻止,他凝眸望向园中,慕勉身着一件素色束装,凌空翻跃,宛如白鹭展翅,正姿态轻灵地在园内练剑。
她练得格外认真,竟不曾留意到他的来临,慕沚负手观望,片刻后微微扬唇,待临安按照吩咐捧来宝剑,他右手一挥,雪衣拂动,美若谪仙出画一般,跃入园内。
“哥……”斜刺里袭来凛凛寒光,慕勉本能地挥剑一挡,见着是他,大吃一惊,但目睹他脸上的微笑,不由得心领神会,亦是一笑,与他衣衫联袂,双影翩飞,在一起舞剑过招。
最后慕勉纤腰一弯,剑势回旋,使出一招“海底捞月”,但因慕沚云淡风轻地闪避,一剑落空。
慕勉停下来,有些泄气地嘟嘴:“不打了。”
“怎么了?”慕沚执剑负于背后,含笑上前。
慕勉不理会,似在生闷气。
慕沚赶忙哄道:“勉儿的剑法是越来越厉害了,有好几招害得我险些接不下来。”
慕勉心里强忍不笑,小小声地嘟囔:“胡说……分明是你存心让着我……”
慕沚不置可否,那凝睇她的眼神因温柔到了极致,渐渐浮现出宛如月光般的恍惚:“瞧瞧,出了这一头的汗。”
他拎起袖子,替她擦拭着额角的汗水,衣际间散来男子淡淡清新的气息,并非名贵的熏香,而是幽华似莲的香气,像是从那人骨子里透出来的。
忍不住,留恋着这个味道,想要更深更深的呼吸,似乎如此一来,就能将它保留在自己的肺腑里,那时慕勉垂眸不语,而他腰身微俯,雪白的衣袖素来纤尘不染,这一刻,却甘愿为她卑微至尘埃。
耳畔倏然传来女子的笑声:“娘,您瞧他们兄妹俩,真是有精神。”沈兮蓝挽着慕夫人意外出现在园前,笑语盈盈地讲。
慕勉如梦初醒,而慕沚本正为她擦着头上的汗,见此,也不禁止住动作。
沈兮蓝莲步轻移,走到二人中间,朝慕勉出声夸赞:“勉儿这样勤奋苦练,我看呀,过不了多久,江湖上就又该出现一位巾帼女侠了。”
慕勉垂眸低言:“让嫂子见笑了。”
沈兮蓝略有遗憾地叹气:“可惜当年父亲说我自小体质羸弱,不适习武,否则如今呀,咱们偶尔过过招,比划比划,何尝不是一件快事呢。”
慕夫人笑道:“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除了武功,你说说琴棋书画你哪样不精通?随便选一样,你都让我满意得不了。”
“娘……”沈兮蓝羞答答地一唤,“您这是爱屋及乌,兮蓝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慕夫人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怎么不是?我这个媳妇,贤惠乖巧,人见人夸,有谁不喜欢呢。”转首道,“勉儿,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不在,多亏有你这个嫂嫂时常陪着娘,没事儿陪娘刺绣绣,解解闷。”
沈兮蓝用帕子掩着嘴儿,一声娇嗔:“娘,您再夸我,小心勉儿就该不高兴啦。”
“不会不会。”慕夫人上前,疼爱地握着女儿的小手,可是她的心头肉,“我的勉儿现在长大了,同样变得那么优秀,为娘看着,心里着实欢喜。”
“娘……”慕勉笑了笑,撒娇地往她怀里偎过半边身子,“您怎么来了?”
慕夫人含笑解释:“是你嫂嫂疼你,想着如今天儿暖了,特地给你选了几匹布料做新衣服,正巧你跟你哥哥都在,来,咱们一同坐到亭中吃茶去。”
慕勉只好依从,被她牵着手往凉亭走,慕沚视线不由自主地随那娇小的背影而去,沈兮蓝走到跟前:“沚,看你头上也出了汗。”
慕沚敛下长睫,淡淡道:“没事。”
沈兮蓝却还是举起帕子,为他擦拭着额角的薄汗,一举一动,皆充满细心温柔。
慕勉眼尾余光扫过,又收回来,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妻,做这些事再平常不过,也明明清楚,他的身边已不容有她,但情感似乎永远也无法支配理智,回忆到以往,是她为他举帕拭汗,是她为他端茶倒水,回忆到那时的欢声笑语,彼此相顾间的甜蜜,此刻她的心,仍旧难以自控地抽搐发痛。
凉亭内,她与他相对而坐,那般伸手可触的距离,却又遥远得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让她不敢抬眼去瞧,目光之处,只有桌案下自己一对绞紧的手指,就像累到全身乏力,放任着大脑一片空白,连对方聊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霞影纱,冰鲛毂,软烟罗……华丽的名字从耳畔一一响过,最后沈兮蓝问:“勉儿,你瞧着这几匹料子,可是称心?”
慕勉目光从侍婢们手中扫过,那些精美的绫罗绸缎,映入眼中,却不过淡若烟云:“谢谢嫂子。”
沈兮蓝见她满意,放下心,又朝慕夫人道:“娘,我也为您选了,您瞧瞧看。”
慕夫人“哎呀”一声:“傻丫头,我哪儿还需要那么多衣裳,去年春天的,都还没来得及穿呢。”
沈兮蓝不以为然,柔声细语地劝说:“娘,这可不一样呢,比起去年,今年春天又出了许多流行的新款式,自然要穿上最称心的才是,您看这件绛色地罗纱怎样呢,娘保养得这样好,配上您的肤色刚刚好。”
慕夫人架不住她一张小嘴能说会道,拉过那一匹纱料在身上比了比,确实满意得很:“就是它了,回头我叫瓶晴拨些银子,尽快叫铺子把春天的款式都赶出来。”
沈兮蓝连忙道:“娘,怎么能叫您破费。”
慕夫人笑得和蔼可亲:“一家人,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也难为你总时时刻刻替我想着。”
沈兮蓝螓首微垂,宛如一只温驯的小鹿:“我也不过是想在娘面前,多尽些孝心罢了。”
哪料一句话,触及到慕夫人的心事,伸手戳下她的脑门:“你要真想尽孝心,就赶紧让我抱上孙子要紧。”
“娘,您怎么突然……”这回沈兮蓝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羞得说不出话来。
慕夫人叹口气,朝慕沚抱怨道:“想想你们俩成亲也有两三年了;什么时候能添个一男半女出来”
慕沚不说话。
☆、第49章 闺愁
“娘;这都怪我……”唯恐丈夫不高兴,沈兮蓝有些怯声怯语地答着,一对水盈盈的美眸宛如含泪般;模样甚是楚楚。
慕夫人探身;覆上她的手背:“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到底是沚儿委屈了你;成亲不到一年,他就东奔西走,一年半载都回不了家。”话语直指慕沚,慕夫人略带怪怨;“如今我也老了;眼下就盼着能含饴弄孙;偏偏这么点愿望,也不知哪年哪月能成真了。”
闻此,慕沚终于开口:“娘,凡事还得顺其自然。”
慕夫人不赞同:“总说顺其自然,我看还得你们自个儿抓紧才行,不然要干等到什么时候去?蓝儿又不是刚进门,依我瞧,可不能再等下去了,最好今年就传出好消息,不管生男生女,只要是你们俩的,我都喜欢得很。”作为一家女主人,慕夫人还是相当明理和善的。
慕沚平静端坐,也不做声,因逆着光,只瞧得那清雅之姿,宛然芝兰端秀,精致如画的侧面轮廓被蒙着重重阴影,表情始终模糊难明。
“娘,人家不是都说,越急越是盼不来的吗……我跟沚知道了……”沈兮蓝赶紧替他回答,红着脸微垂,竟比午夜绽放的害羞草还要羞上几分。
看着儿子不置可否的态度,慕夫人既气且无奈,摇摇头:“唉,真是不叫我省心。”
沈兮蓝却扑哧一笑:“娘,其实您与其操心我们,倒不如多替勉儿想想。”她眼波盈盈流转,看向面无表情的慕勉,“勉儿眼瞅就该到了双十年岁,也是大姑娘了,别家的千金到了这个时候,都早早就嫁人了呢。”
一提女儿的亲事,慕夫人果然有些心急,连番颔首:“可不是,我像她这么大时候,都已经诞下沚儿了,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慕勉闻言,含笑嗔道:“娘,我才回来没多久,您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了吗?”
慕夫人忧心忡忡地叹气:“娘不是赶你走,娘这是替你着急。”
慕勉偎过身,撒娇地挽着她的手臂:“我都不急,娘急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娘却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叫慕夫人心窝子里直发疼,伸手抚摸着她一头软软的青丝犹豫,沈兮蓝笑道:“我未出阁的时候,与勉儿的想法也是一模一样呢,但嫁过来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娘待我如亲的一般,与在自家毫无两样,所以说啊,出嫁是咱们女子的必经之路,迟早要面对的,只要嫁对婆家,找到一个好夫婿,自然而然就适应了。”
慕夫人赞同:“嗯,这点蓝儿说的极是。”
沈兮蓝掩着帕儿娇笑:“娘,我瞧着卫公子,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