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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九也需废几把刷子,然而莫九的刀法一向走的是意流,如今已经破了意境,达了心境,端的是意随心动,心随意动,境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沈公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莫九,不知在想什么。
也是那几人倒霉,如果他们一直和莫九打,以莫九的为人,到底会留他们一命,可是偏偏其中那个雷家子弟求胜心切,见许久还未拿下对方,心思一沉,居然放出了雷家火器“流星火雨”。
所谓流星火雨乃是雷门独门火器之一,形状如一根粗管,释放出来,会喷射出一枚黑丸,朝空中炸开,又会形成许多小流火,而且燃烧的液体乃是秘制,烧灼的时间长,且不宜熄灭。
这“流星火雨”施放出来,果然烧得莫九十分狼狈,慌忙中忙将着了火的外衣脱去。
可是流星火雨的面积太大,居然烧到了“沈公子”那边的桌子上。
“沈公子”正在喝茶,那一枚流火就弹到了他的杯子里,然后紧接着另一枚朝他的头发而去。
“沈公子”抬手,掷出茶杯,那茶杯里的水泼到半空,正好浇熄灭了弹过来的流火。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那也要看是什么“池鱼”,比如“沈公子”这一条,就是万不该惹的。
沈公子抬手,伸出两指,朝那个释放流星火雨的雷门子弟而去,也未见他如何,只是一挥,一道剑气便如闪电一般劈过去。
当时莫九已经放倒了三个人,其他人和他缠斗在一起,莫九的反应极快,感到有所不妥的时候连忙抽身而退,他刚刚一闪开,那一道剑气从他身侧划过去,甚至割断了他的一缕头发。
他能够躲开,在于他并非是既定的目标,那个雷门子弟就不曾有他这般幸运,他的整个人,居然,竟然,都被劈开了。
莫九难以置信,回头极惊骇的看着那个“沈公子”,道:“这是……你……”
莫九虽然一直默默无名,其实很少人知道他内心里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的自负来自于他勤奋的练武,起步比别人低,更应该做到笨鸟先飞,每次有所突破,他都感到欢欣雀跃,他也喜欢练武,尤爱刀法,能够达到人刀合一是你最终的目标,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把自己练成一把刀,因为太难了,难道了简直如同神话的地步。
相传,江湖上,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不出三人,其中有两人已经仙去,另外一人便是武当的道境真人,而道境真人却是六十七岁才功成……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年轻人……
“我以前有一把很好的剑。”“沈公子”的手指轻轻一划,又有一人被他划开了肚肠,那人并未马上死去,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面容惊恐扭曲,想喊,却喊不出来。
不过弹指间的功夫,一个人被他劈开,一个人破了肚肠,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羊肉馆内被清场,无关的人都跑光了,所以没人看得到,这里已经变得鲜血淋漓,还有破碎的肢体,十分残酷可怕。
“沈公子”不以为意,仍旧和刚刚一样,好像那两个人不是他在轻描淡写中极其残酷的杀害一般。
“但是当我能够做到以指为剑的时候,我已经不再用剑了,我的指,就是世上最强的剑。”
“沈公子”表情平淡,没有丝毫做作,他在陈述一件实事,而且是毫不带夸张的成分,他说着挥一挥衣袖,想要跳窗逃走的两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斩成两段。
莫九也杀人,他杀他觉得该杀之人,但不管多么可恶的人,他都没想过在临死之前折磨他们,或者死后辱及尸体,而这个人的杀人方法,已经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没有丝毫的对生命的尊重,就像那是一块废料,一张废纸,想撕就撕了。
“你到底是谁?”难得的是,莫九并未露出怯意,其实他的内心,已经被眼前这个人激怒了。
“我姓沈。”“沈公子”掏出手帕,十分爱惜,也十分轻缓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就像是再擦一把名震天下的宝剑一般,然后他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莫九一眼,道:
“我叫沈青愁。”
☆、第三十一章
沈青愁,当年谁人提及,不曾道一句,惊才绝艳鬼见愁。
所谓惊才,来自于他雷霆一般的手段,一击出手,绝不留后患,从一文不名,到后来名震江湖,成就一方之势,仅只用了几年的时间。而他的艳,则在于他过于俊美的容貌。
但,其实这个人的传说,是毁大于誉的,不然人们怎会在“惊才绝艳”后面,又加上了“鬼见愁”三个字——连鬼见了,都要发愁。
当年提携他的恩人,被他活生生的钉进棺材里,为他血战十里的红颜知己,被他喜新厌旧而背叛,曾前一刻与之称兄道弟的人,转眼就被他一剑削去了脑袋,致死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传闻,他后因迷恋上权相之义女朱小指,而欲投靠,结果亦因情变导致所经营的三分快意堂覆灭,他自己也差点丧命。
这样的人品无疑是应该遭到唾弃的,许多人希望他就此消沉下去,结果并没有,谁能想到,他逢大难而未死,反倒令他冲破了武学上的桎梏,如今已经神功大成,竟练成了气剑!
他整顿残余势力,重建遮月楼,誓穷毕生之力摧毁明月楼,因为朱小指是明月楼的人,也因为明月楼是权相在江湖上的势力。
他曾放话,明月楼害他失去平生挚爱,这个挚爱,也不知是朱小指,亦或是曾经被他抛弃的红颜知己,他的师妹——“花煞”。
沈青愁为了与明月楼作对,已投靠了权相的死对头昭南王,与明月楼之间的争斗更是如火如荼,对方凡涉及昭南的势力全部被他剪除,只要是明月楼做的事,他便想方设法都要破坏,因此在“老夫人”一事当中,才会有莫九等人帮他背了黑锅,由遮月楼出面,将真的老夫人(当时不知道已经被偷梁换柱)送往昭南王府。
他的传说,莫九听过,他不光听过,当年与人说起来,他还曾鄙夷的道,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世上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甚至于在听闻他就是遮月楼主的时候,莫九的心中更加不满,没有人喜欢帮人背黑锅。
还未见面,莫九就已经看不上这个人了。
见了面,他承认这个人武功不凡,但他,依然看不上他。
“原来是沈楼主,久仰久仰。”莫九提刀而道,却无半分恭敬,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笑道:“怎的?莫不是沈楼主杀人杀上了性子,连莫某也不肯放过?”
沈青愁连看也不看莫九,将帕子收入怀中,嗤笑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大胡子,我帮你杀敌,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委实无礼。”
“既然这些人是我的敌人,我可有叫你相帮……”莫九厌这人,没有好口气,可话没说完,脸色一变!
他说什么?大胡子?!!
自他刮去胡子之后,仅小花一人这么唤他,若是旧相识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喊他,绝对不会是巧合,难道……
莫九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莫九神色不定,目露疑光,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闹腾声音,接着便是有人敲锣示警:“着火啦——”
“着火啦,快救火啊——”
莫九一听,扭头从窗户看过去,远处浓烟滚滚,正是他住的方向……浓烟一大片,并不确定是哪一家失了火,可也不能肯定不是自己家,关键是今日出来,小花还留在家里!
今日遇到飘红庄来袭,更遇到杀人不眨眼的沈青愁,不管是哪一件都不是好事,故而莫九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想到小花还留在家中,不知有没有出事,他心神一乱,面色大变,顾不了许多,纵身便跃出窗外,狂奔而去。
莫九突然离去,沈青愁并未追击,他也看到了远处的浓烟。
眉头一敛,他转身走到柜台旁。
柜台底下,缩着两个发抖的人,一个是这家店真正的店小二,一个是这老刘头羊肉馆的老板,方才清场的时候他们没来得及出去,一直藏身于此,柜台下面的木板上有小小的缝隙,他们已经看到了外头发生的一切。
眼见那催命阎王一样的沈青愁步步逼近,店小二与羊肉馆的老板抱做一团,瑟瑟发抖。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过会一定有官差过来,闹市杀人,官府追办起来,也有些麻烦……”沈青愁遗憾的叹气:“活口不能留啊。”
听到这句话,老板和店小二都快哭了,老板吓得摊在地上,尿都禁不住,流了出来。
店小二年轻,反应稍快,连忙出来一边哆嗦着一边磕头,一磕一声响,带着哭腔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小人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小人一死老母无人赡养……”
沈青愁对他说什么并无兴趣,他也不是怕官府,以他如今的功夫谁能奈何的了他?且以遮月楼之势和他的人脉就算出了事也自有办法填平,只是多费一番手脚他嫌麻烦罢了。
“喏。”沈青愁抛了一锭金子过去,正好在店小二的脚边。
店小二吓了一跳,生怕这是他们的买命钱,哭出了声来:“……大侠饶命呀,大侠饶命。”
“我可以不杀你们,这钱够买下十间这样的铺子了,我只要你们做一件事。”沈青愁小心翼翼的不踩到地上的血,以免弄脏鞋子或者是衣摆。
“大侠……大侠只管说,一百件,一千件也做得……”
“放把火烧了这里,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烧得干干净净。”沈青愁看了一眼被莫九放倒的几个人,似乎还有气息,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
“所有的……不然我还会回来。”沈青愁面不改色,威胁起人来语气轻柔,就像是在安慰哭泣的小孩子一般。
“是,是,大侠放心,一定照办,照办。”
沈青愁这才弹了弹衣摆,迈过大门,扬长而去。
莫九急于奔走,乃是怕小花出事,等他赶回家,只见周围围了许多人,果然失火的便是他家的房子,火势熊熊,左右的房子都被烧着了,三婶家的房子被烧了一大半,三婶满脸黑灰抱着她六岁儿子小三儿在哭,三叔和一些邻居拿着水桶水盆正在灭火。
真的是他家着火了,要说其中没鬼,莫九还不信了,他前脚刚到,沈青愁后脚就已经来了。
沈青愁的轻功乃是天下一绝,虽然比莫九慢了半刻出来,却是同时而至,只是莫九心慌神乱,并没有注意到他。
“小花——”莫九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儿,并没看到小花,于是只好跑到惊魂未定的三婶面前问道:“三婶,小花呢?”
三婶回过神来,抱着儿子满脸是泪的抬头一看,是莫九,这才想起——
“小花啊,对了,小花呢,我没看到她!”三婶儿急了:“我光顾着把三儿抢出来了,出事之前小花在房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