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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脑门子瀑布汗,硬是用背考题的方法背了下来,暗自发誓,干完这趟差事,老子说什么也不干了。
到了开封,庭霜破天荒地做了一回轿子,在战乱期以人代畜挺不人道的,但是琴书说这是官威,还是得要的,否则会让人指责为不尊重,同时也为了一偿当初凄凉离开时发下的心愿,只得摆足架子风风光光坐轿重回开封城。
除了带来几个帮办公务的人,还有李东升带着上百名先前训练的团练,相当于后世的“民兵”前呼后拥着威风凛凛地进了城。
庭霜先不拜会巡抚知府,而是先备了礼物拜会了父亲的老朋友冯老爷,向他请教了这几年这里的人事变化。
冯老爷说,当年罗知府的垮台,后来得知是陈安泰搞的鬼,否则罗知府做满一任,亏空肯定补得上,钱庄也不会倒,孟家存在里面的款子也不至于打水漂。说着冯老爷做扼腕叹息状。
对于那件事,庭霜也自省过,除了客观原因,也有他自身方面犯的错误,吸取了教训,以后再不犯这样的错,不想再为这事计较,但是陈家毁了他家事业又企图欺负他的事还是要算一算的。
庭霜又问:“陈家可有钱庄?”
冯老爷说:“宋街东头永盛钱庄就是他家开的,陈安泰搞垮罗知府后没两年自己活动了个知府当上,为怕人家说他与民争利,这个钱庄表面上是用他表弟的名字,其实是他的本钱。”
冯老爷又说了好些陈家的八卦,最重要的是,陈家贪重利,放了几笔账出去收不回来,所以周转不灵,于是就开了许多空票,如果碰上客户挤兑,就立马能要它好看。
庭霜听了没说什么,告辞离去。备下礼物先拜会了巡抚张斌。经过上回查抄家产的事,张斌也知误会了他,又加上当朝大员阮英和沈在思的支持,尤其是皇帝的支持,也不敢再为难,表示粮饷的事一定尽力支持,不负皇帝重托云云。
庭霜听了微微一笑,开封陷落,一众官员成了叛军俘虏,还是宝琪趁着全歼高成军的气势,一鼓作气收复全境,军权在手,巡抚敢不尽力吗?庭霜不点破,只要求巡抚不误征粮。
接下来是拜会开封知府,陈安泰万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又回来了,心里十分忐忑。待大开中门接入府衙,叙过礼入过座,庭霜却不开口,只是轻撇茶碗里的沫子,很专注的样子。
陈安泰万分不爽,知府是五品官,庭霜也是五品,但是他是皇帝特旨赐封的五品,而且现在领的是粮台督办的差事,这个位子却是四品,这样算下来,自个儿还比他低了一级,真是不爽之极。
陈安泰只得先开口:“大人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
庭霜很和蔼地微笑:“我在想全省各地解进来的银钱最好能托一个可靠的钱庄代理比较好,陈兄认为哪个钱庄好呢?”
钱庄代理公库有个好处就是用公家的钱做生意投资无须付利息,等于白用公家的钱,缺点是公款只能短期调动,如果不能好好利用,就是白给公家干活。有投资门路的钱庄,代理公库是个好路子,就算白当差,能够代理公库,在客户心里的信用等级也能暴涨。总之,好处是大大的。
陈安泰见他问起,便把开封府数得着的钱庄数了一遍,他记忆力惊人,八家大钱庄,十几家小钱铺,开在哪里,资本多少都记得不差。庭霜也不得不佩服。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琴书能跟他相比。
“陈兄好记性,不愧是家里开过钱庄的,真是厉害。不知陈兄觉得哪家钱庄更可靠些?”庭霜又摆出一副求教的样子。
陈安泰犹豫了一下,利益当前,他还是忍耐不住诱惑,说:“永盛不错,资本大,信誉也好,还有义源也不错,是好几十年的老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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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陈兄说的,由永盛代理平南军粮台的公库,一应公款往来都由其办理如何?”庭霜很纯良地望着他,征求意见。
陈安泰心里怦怦跳,这样一张大馅饼就放在了面前,不由得人不动心,庭霜见他犹疑,又说:“本官打算先在开封府设卡抽厘,还请陈大人配合。”
陈安泰见他有求与己,想他是为了得到地方配合能完成差事,才主动示好,稍放了心,当即把永盛代理粮台公库的事敲定下来,宾主尽欢而散。
回到下处,平安不理解问:“陈家几年前毁了咱家生意,大少爷还与他和好?”
庭霜觉得好笑:“难道我气势汹汹提把菜刀过去就顶事?那他不是早有防备?”
平安有点明白了,可是转眼又不理解了,庭霜命他收购永盛开出的银票,平安看出来他要对付陈安泰,只是不明白这样做是怎么回事,奉行不理解也要支持的原则,领命下去办事,摩拳擦掌准备和陈家大战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好累哦,下章,小霜斗垮仇人,冒险去找小宝
先前有读者问北方能不能产水稻,水稻是好东东,除了南北极,哪都能生长,北方寒冷地区产的水稻质量最好,为啥天冷的地方粮食水果长的好,原因大家都知道不用说了。
比如北京御田米,天津小站米,东北大米,河南原阳米,都是全国有名的好米,味道贼香。没吃过的亲一定要找机会尝尝。比泰国香米还好吃哦。
105
105、身陷绝境 。。。
庭霜筹到第一笔粮食和款子兴冲冲亲自解运到平南军,准备见到宝琪好好掐他的脖子,不许他放纵手下官兵抢掠奸那啥,到了军营却只见到耿相华,原来宝琪这家伙声称去湖南打吴王,却半道秘密拐去陕西打王辅臣了,只命副将立着主将的旗帜南行,自己带了一支轻骑突袭王辅臣的兵营。庭霜万分失望,骂这臭小子不地道,明打湖北暗打陕西这么机密的事居然瞒着他,等见着他,一定揍得他满头包。
更多的是担心,听说王辅臣这家伙也是久经沙战的家伙,不知道宝琪杠上他能讨到便宜不,为了行军迅速,这厮居然没带大炮。焦虑不安中等到捷报,宝琪偷袭成功,已经大获全胜,歼灭了王军的主力。庭霜又喜又忧,喜的是宝琪继续建功解除了后方之患,忧的是下一步对抗是更难对付的吴军,忍不住又埋怨皇帝,干嘛把这难啃的硬骨头让宝琪去啃。
大战过后要料理伤亡,需要大量的药品,长平那边的庭秋和黄药师带着伙计连夜赶制,救命防病治伤的药保质保量的供应到军营,药瓶上还印着敬德堂的字号,士兵们用了药后觉得药效很好,自然记下了孟家的牌子。
宝琪又开始了对陕西全境的肃清,严厉镇压暗通叛军官员和商人。庭霜去了封信劝他,劝他不要扩大打击面,最主要的敌人吴王还在,那些墙头草们没必要严打,否则把他们逼急了彻底倒向叛军那边就不好了。
宝琪看了信直笑,问庭芝:“你知道‘广泛统一战线’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庭芝抹汗,“大哥的怪词很多,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领会精神。”
宝琪扬扬手里的信:“其实就是为免引发变乱,不宜诛连太甚,首恶必究胁从不问。但是你大哥说了一堆新词,什么团结可团结的,争取中间派,打击顽固派,最大限度孤立对方,壮大自己的力量。真好笑,但是很有用。”
“是啊。”庭芝也赞同,“历朝对叛逆无不是诛九族,镇压太过反而逼得人挺而走险。”
虽然庭霜用的词太过新潮太过古怪,但是宝琪还是领会了精神,只镇压了少数王辅臣的顽固党羽和部分激起民怨的奸商,其他的和叛军来往提供军需的商人都从宽处置罚款了事,捞了一大笔钱还拉拢一大批富商协助军饷。
在开封,庭霜一边坐镇粮台,一边关注着陈家的动作,果然公款存入后,永盛钱庄投资在山西几处煤窑挖矿,却出现矿难,投资失败本钱难回。庭霜知道后立即下了命令要求即刻提出八万两银子急用,这下永盛钱庄慌了手脚,掌柜是陈安泰的表弟孙兴,急忙找陈安泰想办法求庭霜宽限时日。
陈安泰为人精明,至此也怀疑庭霜是有意下套,也知道他不可能放永盛一马,于是去找以前和孟家相熟的老朋友冯老爷求情。
庭霜做为难状,好一会儿,才答应先提五万,并严厉威胁:“吞没公款其罪不小,误了军需更是要抄家封门的。”
孙兴吓得屁滚尿流,回去赶紧筹钱,可是五万银子短时间根本凑不出来,遇上紧急情况,也只能请钱业公会出面,向同行求救调头寸,可是同行援手,也是救急不救穷,永盛的财务状况已经败坏,要救如井里救人,不好下手。这个时候,庭霜指使人用事先买下的永盛钱庄的银票提现银。
永盛做生意不地道,按说钱庄做生意应该发多少银票就存贮多少现银,而他却发了几万银子的空票,庭霜只用三万银票提取登时就要了它好看。
没有现银子可提,庭霜的手下闹起来,威胁说要上衙门报官,永盛的资本是陈安泰的,倒不怕告,可是这名声一出去,客户们恐惶,纷纷提现,再加上庭霜逼着立提五万银子公款,同行们看到永盛开了这么多空票,救也救不出来,索性不管,于是永盛很快在挤兑的风潮下倒闭,庭霜还以吞没公款的名义查封其所有产业,包括房子土地,再拿宝琪预先签过名的奏折参劾陈安泰吞没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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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看见是前方的统兵大员在前线上奏,自然不便驳斥,将陈安泰撤职,命令其迅速补上所欠公款。
陈安泰看着庭霜一副子壮志得踌的样子,心里彻底明白这是他下的一个局,设套把永盛引进坑里再下手整垮,现在的他已经不象三年前的懵懂少年,浑身上下都充溢着一种自信沉稳的气度;而这些,都来自于实力的强大和心智的成熟。
“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孟兄已非吴下阿蒙,以后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啊。”陈安泰微微冷笑。
庭霜也回以微笑:“陈兄过奖,却不知道陈兄以后是否也能重整旗鼓继续青云直上?不过,这不是小弟该管的事,还请陈兄尽快补齐公款,免得小弟差使难做。”
“孟兄手段高明狠毒,杀人于无形,小弟佩服。”
“小弟的手段哪里比得上陈兄,是永盛自身有问题,眼光不准投资失误,又开了几万银子的空票。十年前四大恒联手挤兑义源,结果人家做生意地道,从未开空票,被挤兑仍然屹立不倒,反而声誉更好。永盛如果象义源那些遵守营业规则,它自然立于不败之地,怎么会倒?陈兄把这功劳算在小弟头上,实在是过誉了。”庭霜很诚恳地指出陈家失败的根源。
陈安泰也是做事爽利的光棍,该自己承担的事不会混赖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次永盛关门,说到底还是经营不善,庭霜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不过,小弟要提醒孟兄,得意不可忘形,免得高兴过头眼皮朝天栽了跟头。”陈安泰笑得诚恳。
“陈兄好意,小弟谨记,倒是陈兄要好好吃饭休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庭霜笑得更诚恳。
两人兄弟相称,亲热的就象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不知道的人哪里想得到这两人是誓不两立的仇人。
只是庭霜笑中带着得意,陈安泰笑中带阴狠,就这么就样认输可不是他的作风。
宝琪整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