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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挥挥手让王鸿绪、阿灵阿他们几个都退了下去,只留下老九、老十、老十四等哥儿几个,这才阴沉地一笑说话了:“九弟,你刚才的话算敲到正点儿上了。要说吃亏的是我老八,我没看透父皇的心思。众臣工一致推荐我的时候,我昏了头,被人家捧上了火炉子,挨热、受烤,该我受这份罪。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我不会再当傻瓜了。哼,大哥那施用妖术的蠢办法,我一辈子也不会干。可是,我也不信,老二受了妖法就会干出与母妃通奸的丑事来!”
此言一出,把老九、老十、老十四吓傻了。他们不解地问:“什么,什么,八哥,你说什么?”
“哈哈哈……兄弟们,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们,你八哥这些天虽然遭了天外飞来的祸事,可是我没有倒,也没有闲着。太子栽跟头是在热河。还记得吗?一夜之间他先失了宠,不准见驾,接着又被皇上停用了太子印空。后来,咱们哥儿儿个又给他添了把底火,把凌普的兵调来,这才把老二赶下了台。你们可知道那开头的第一夜是为了什么事儿吗?哼哼!如今我打听清楚了,他和贵人郑春华通奸被父皇当场抓住了!你们想,这等丑事在民间还因伤风败俗招惹骂名呢,出在皇宫里,那不更是欺君欺父吗!这事儿,父皇当然无法容忍,可这事父皇又没法明说。所以,废了太子,把那个淫妇郑春华也打入了冷宫,后来又送到了洗衣房里去干苦活。兄弟们,这个郑春华可是个现世的活宝啊!只要把她抓在手里,想再次扳倒太子,那还不易如反掌吗?”
老八这番话说出来,可把老九他们哥儿几个的劲儿给提起来了。对呀,这可真是个带把儿的烧饼啊!便一齐急急忙忙地问老八:“哎,八哥,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老八胸有成竹,沉稳地说:“嗯——依我看,太子刚刚复位,圣眷正隆,他暂时不敢乱来。我估摸着,他要有所行动,必定是两条路。一,杀郑春华灭口;二嘛,把郑春华弄出来,重续旧好,所以,咱们得设法保住郑春华的小命,最好是把她弄出来,藏到一个神不知、鬼不晓的地方。将来用得着的时候,她就是咱们手里的一张王牌。打出这张牌来,立刻就能把胤礽置于死地。老十四,这事儿你来办如何?一要缜密,二要稳妥,你觉得怎么样?”
老十四的劲头来了:“八哥,你放心吧,跑不了她!”
被打入冷宫罚做苦役的郑春华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受了太子的勾引、玩弄,又遭到皇上严厉惩罚的弱女子,一夜之间竟然又身价百倍,成了太子和阿哥党争夺的宝物了。这边要杀她,那边要抢她。这边杀她是为了灭口,而那边要抢她,则是为了要她当活口供。如果说,在争权夺位的争斗中,康熙的儿子们“无所不用其极”这句话,是一点儿也不过分的。
可是,这件事郑春华本人并不知道。当初在热河的时候,她掏出了暗藏的毒药却并没有自尽。她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女人,但是对太子,还是一往情深的。她之所以不死,就是为了保全太子。这个理儿明摆着,郑春华要是死了,她自己倒是解脱了,可是太子就得落个“勾引母妃,逼奸致死”的罪名;如果她不死,无论谁来审这个案子,她都可以说是自己勾引太子的,把罪名担下来。可谁知道康熙并不想审这个案子,只把郑春华打入冷宫,罚做劳役。对这个处置,她甘心情愿毫无怨言。她在等,在盼。等的、盼的是有那么一天太子被赦免,或者登了皇位。到那时,她当然既没脸见老皇于地下,也不能在太子身边去争什么封号,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了。这也是她报答太子唯一能做的事。所以,自从被送进洗衣房之后,郑春华头不抬,口不开,只是埋头干活,外边什么事儿都不问。这里监工的太监们只知道郑春华原是宫里的贵人,如今遭了贬。至于她犯了什么罪,将来会不会重新入宫,谁也不知道。所以,对这个郑春华,太监们是既不敢放肆虐待,也不敢掉以轻心。按宫里规矩,凡是在这里受苦的官人,无论外边出了什么大事,都不准她们知道。太子复位也好,皇上南巡也罢,郑春华是一概不知晓。皇宫里上上下下,皇帝、皇后、嫔妃、宫人,还有各个大殿里的帐慢、桌裙、椅垫、衣物……有洗不完的东西,够她们这帮人忙活的了,哪还有心思去打听闲事呢!
这天下午,太监头子文润木领着几个小太监抱来了一大堆的衣物说:“哎,都听着,这些都是毓庆宫的东西,太子等着用的。你们趁着天好,马上洗浆好喽,听见了吗?”
什么,什么,毓庆宫?太子?郑春华忍不住了,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文公公,如今是哪位阿哥当了太子啊?”
“哦,你们这儿消息不灵,还不知道呢,是二爷又复位当了太子了。今儿个,皇上带人南巡去了,留太子在京城里监国。太子吩咐的事儿,咱们敢耽误吗?”
郑春华不听这话还倒罢了,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动,头一晕,差点儿栽倒在地下。文润木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说:“哎,郑春华,你,你这是怎么了?”
“文公公,请恕罪。我,我头晕得很。”
“嗨!有病犯什么罪呀。今儿个,你不必干活了,回房休息去吧。”
郑春华强自挣扎回到自己的住处。她颤抖着双手从枕头下边摸出了那个装着“鹤顶红”毒药的小瓶子,紧紧地攥在手中,心中默默念叨着:“太子呀,太子,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你重登太子宝座,你照旧监国理政,这就好了。我郑春华总算对得起你了。我也不再连累你了,如果咱们还有缘分,那就来生再相见吧。”她抖抖索索地打开了药瓶,想就着自己那奔涌而出的泪水吞下这致命的药丸。可恰在此时,就听文润木在门外高喊一声:
“郑主儿,您的灾星退了。十三爷奉太子的谕旨看你来了,快出来迎接十三爷吧。”
郑春华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慌手慌脚地把药瓶塞到枕头底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正要出门迎接,十三爷胤祥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来了。
老十三这趟来的可真不易呀!自从太子胤礽去找他,要他设法杀掉郑春华的那天起,胤祥就看透了太子的为人。他暗下决心,决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太子一走,胤祥马上去找四哥,一五一十地把胤礽的话说了一遍。哥儿俩的想法完全一致。那就是把郑春华从监禁中搭救出来,保住这个可怜女人的命,也免得太子再生是非。哥儿俩反复计议了很长时间,才定下了一条计策。今天,父皇出京南巡去了,阿哥们当然要去送行。皇上南巡扈从如云,送行的人比随驾的人还要多,趁着那个乱劲儿,胤祥拨马回来到了这里。
文润木一见十三爷突然来到,慌得不得了。怎么了?因为他是胤祥的家奴啊。前边说过,如今十三爷府上的老管家文七十四就是文润木的父亲。他们是全家卖身到十三爷府上的,只有这个老二文润木净身入宫做了太监,分到这里当了个小头目。今天,家主儿来了,文润木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他能不谨慎小心侍候吗?他急忙上前施礼:“哟,家主爷来了。奴才给主子请安。”
十三爷笑着说:“哦,是文润木啊。怎么样,在这儿还好吗?前几天我赐给你家的那座宅子你回去看了吗?”
文润木连忙回答,“奴才正要谢主子呢。那宅子奴才看了,没说的。要是放在乡下,我们简直成了豪门富户了。我说要给爷立个长生牌位,爹不让。他老人家说,报恩不在嘴上,对主子忠心耿耿,把主子爷交办的差事办好,才是真心报恩呢。”
胤祥听到这里,心中怦然一动。哦,怪不得四哥家里的佣人,全是自个儿买的奴才,一个外人也没有。不是家奴,能有这份忠心吗?想到这儿他说:“好好好,你爹说得好。文润木,今儿个我是奉了太子的谕旨来瞧郑主儿的。你是这里的头目,能给个方便吗?”
文润木一愣,心想,哟,这可是犯着禁例的呀!十三爷说,奉了太子的谕旨,可是空口无凭啊,我放是不放呢?嗯——得放!十三爷是家主爷呀。再说,皇上出京南巡,太子正在监国。他传下谕旨,我又怎敢不听呢?想到这儿,他笑着说:“哟,主子爷瞧您说的,这点儿事奴才担了。您老请进。”
十三爷进去了,文润木不敢大意。他远远地站在外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屋里,郑春华见十三爷进来,连忙跪下请安。胤祥急促他说:“免礼。郑贵人,我这次是冒着大风险来交代你两句话的,你仔细听着:一,要小心别人暗害你;二,你要立即做好逃出去的准备。”
郑春华大吃一惊:“啊!十三爷,此话怎讲?”
“咳,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太子虽然已经复位,但朝中形势比以前更加复杂了。你一身系太子之祸福,社稷之安危。所以,有人一心一意要加害于你,你必须小心提防。我正在设法救你出去,你绝不可三心二意。好了,这地方我不能多待,一切由文润木为你安排。你要听话,明白吗?”胤祥匆匆说完,拔腿就走,把郑春华一个人撂在那里,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文润木见十三爷快进快出,没有被闲人看见,这才放下心来。他迎上前去说:“主子爷,您传完话了?赏个脸到奴才房里吃杯茶吧?”
老十三没理会他的话,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文润木一惊,哟,主子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他不敢问,忙跟着胤祥来到远离房舍的一棵大树下,十三爷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文润木,爷现在有件差事想交给你办,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爷,我们全家都受了爷的大恩。爷派的差使,奴才敢不尽心尽力地办好嘛。再说,奴才虽然净了身,可还是男儿,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好,这就好。”胤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瞧见这个了吗?今晚子时,你把这药给郑贵人吃下去。”
文润木大吃一惊:“啊?爷,这,这……”
“哦,你不用害怕。这不是毒药,这叫‘鸡鸣五鼓返魂丹’。人吃下去之后,立刻就死,脉息全无。可是到了鸡叫天明的时候就会醒过来了。你让郑贵人吃下药之后,立即称她是‘暴病身亡’,而且要连夜把她送到左家庄化人场去。”
“主子爷,您这……是……”
胤祥打断了他:“好了,别打听了。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这洗衣房上上下下由你打点,需要多少银子上我府里去拿。至于左家庄那边,爷自会料理,不用你操心。告诉你,这可是积阴德、修来世的事儿,你明白吗?”
文润木连忙回答:“是,是,奴才明白。不过……十四爷前几天也来过,他交代过要善待郑贵人,不能出差错。要是……”
“哦,你不要担心那边儿,一切由我作主呢。大不了十四爷到内务府告你一状,开销了你的差事。真到了那时候,十三爷我把你们全家都脱了奴籍,放你们回老家去。我赏给你们十顷地,五千两银子。你,你爹,你哥哥。嫂子和妹妹一辈子也吃不完的!可是,我把话说到头里,你是知道爷这拼命十三郎的脾气的。这件事,如果你办不好,或者是走露了风声,那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