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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黎漫先认识凌远的。那时候在大学,凌远是跟黎漫一个教授的手下的学长,偶尔一次被叶静撞见了,便开始厚着脸皮穷追不舍。缠着黎漫教她怎么做寿司,结果她实在是过于笨手笨脚了,黎漫觉得替她做来得比教她做更容易一些,干脆帮她做了一个学期的寿司。
黎漫和凌远单独下楼的时候,黎漫忍不住问他:“学长,当时你知道那寿司不是叶静做的时候,有没有生气?”
凌远噗嗤一笑:“我一开始就没觉得会是她自己做的,只不过当我知道是你做的之后稍微有点惊讶。”
“惊讶什么?”
“我以为是外面买的,做得太好了。不过后来也想想也对,也只有你能做出来了。你那时候是实验室的四个零传奇。”
“嗯?”
“你自己没听说?“
“没有。“
“就是每次用电子秤称量的时候,你几乎都能精确到小数点后面第四位。那时候我们男生都在说笑话,说你是没人敢要的,因为黎漫会要求你每次洗衣服的时候只到7。0000g的洗衣粉,你要是多了一丁点,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叶静搬着一箱子书下了楼,一把将箱子放在车上,就看到那车轮子顿时间憋下去一截。
黎漫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叶静,凌远只是微微笑着:“她力气很大的。”
黎漫嘴角一抽:“叶静,你果然是就是蓬蓬!”
“去你的!每次不要再跟我提那头野猪了!”
凌远笑得厉害,一把搂住叶静,戏谑道:“小野猪!”
“你们两个居然合伙来欺负我!”
“好了好了,别闹了。”凌远看着他已经被塞得满满登登的后备箱,开始发愁了:“看来要再来一趟了。”
“没关系,剩下的就用那头大力野猪就好了……”黎漫此话一出叶静一下子从凌远怀里跳出来追着黎漫就开打。
“好猪不跟女斗!蓬蓬饶命!”黎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拿叶静开玩笑的机会。
叶静一生气抄起箱子里一本书就砍过去,此时从本子里掉出来一张纸,来了阵风,被吹得好远,凌远追过去,捡起来,打开,是一副素描画像,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声:“God!”
“Hypo,黎漫是署名么?”他指着最下面的签名问道。
叶静拿过来一看,不禁眼睛也睁大了,惊叹道:“黎漫!画得真好!”
“良思?对了,是上次在挪威做西餐那位……”在一旁的凌远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口,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吃饭那气氛,原来不只是因为景蓠啊!
好复杂的事情!
此时的黎漫正注视着画像,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完全没注意到叶静的过失,轻声道:“画得不好,这里和这里不对称,还有这条线,也不对,应该进来一点,哦,这里,光线也不对,这里应该比这里颜色深一些……”
“黎漫,”叶静拉住她的手:“已经很好了,不要在苛求了。真的已经画得很好了。那半毫米没人能看出来对不对的!”
“不,有时候差了那半毫米,一个人的眼神就会变掉。”
“到现在连他的神态还有一个眼神都记得那么清楚么?”
黎漫突然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嘲讽地笑着摇摇头:“记不得,记不清了。”此时的她脑海中是十二年后再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前几天还没觉得有什么,为什么,现在他的脸,他的眼神竟然可以在头脑中如此精准地重现?她低头,将那张画像再次整整齐齐折好,塞进日记里。
“黎漫,该扔掉的,也扔掉一点吧。”
黎漫一怔,扔掉?
对啊,扔掉吧。
随手一团,像投篮一样准准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惹得凌远惊讶地睁大眼睛。叶静得意地朝他龇牙一笑:“嘻嘻!我死党,就是厉害!”
黎漫背过身,脸上的笑更加惨淡,刚才是那个人的习惯性动作,什么时候自己也不知不觉学会了?
这时开过来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黎漫神色在瞬间没有半分不快和苦涩,笑道:“心怡!你还是来了!”
“凌远,有心怡的话你们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叶静,你和凌远先走,我和心怡等会搬完东西还要再去一趟超市,中午我下厨请大家吃一顿。”
“好!等会见!对了,凌远,我们等会去买只齐记的松子烤鸭好不好?”
“现在估计要排很长的队了。”凌远看了看手表,和叶静上了车。
等楼下空了,任良思的身影出现在墙角,他从垃圾箱里把那张画捡出来,盯着那张画像看了很久,这是12年以前的他啊!
她把他扔了?她这是要把他彻底扔了?
他笑得颓然,良久,收住一脸的苦涩,眼神里满是阴翳,盯着楼上的某个窗口,心念着:Hypo,12年了,你以为你还扔得掉么?
……
楼上,心怡拿起一只已经缺了一只耳朵的水晶小猫看了很久。
“心怡,那个不要了,你帮我扔了吧。”
“黎漫,这个是景蓠学长送的生日礼物吧?”
“啊?哦,是啊,扔掉不太好吧,把别人送的生日礼物。”黎漫有些心虚地笑着,“你怎么这还记得。”
“没什么,是该扔了!我帮你扔掉好了。”心怡拿着小猫走到垃圾桶前,刚要伸手把小猫扔进去,那一刹那,她的手停住了,默默把小猫放进自己包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明明知道他是个那样的家伙,还是丢不掉啊。
“黎漫!我帮你把景蓠送的所有东西都扔掉好不好?”心怡呆呆地站在垃圾桶前,竟不觉喊出这么一句话来。
黎漫看了一眼那一堆小玩意儿,伸手把一个封面很美的画簿拿出来:“除了这个还有点用,其它的放着也是放着,都一层灰了,扔掉好了。”
电话响了,黎漫起身拿起听筒:“喂?”
“黎漫,是,是我。”
“学长?”黎漫不确定是景蓠还是那个混蛋,要是哪个混蛋的话,下一秒她会毫不犹豫地挂上电话。
“太好了,你居然还在旧房子里。”
“嗯,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把房产证给别人了。景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景蓠拿着电话,一股凉意顺着他的根根肋骨滑至脊梁,一声景总,把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米:“黎漫,你能听我说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喊出别人的名字,可是我心里真的只有……”
“景总,我不是心理咨询师,不过我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学教授,要介绍给你么?”
“黎漫,求你,别这样,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这么多年……”
“景总,不用解释,也不用道歉。让你这么在心里折腾了这么多年,该对不起的是我。不该关心你,不管让你误解,不该拖泥带水,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景总,我在拒绝你,听懂了吗?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也不会嫁给你,够不够清楚?”
对方沉默了一会,原本如中提琴那醇厚的声音沉稳依旧:“黎漫,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大二的时候你对戴河禾讲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不会放弃!”
“你那时候跟踪我?”
“对不起,你们演完话剧那天晚上我嫉妒得发疯,不由自主就跟着你们了。可是,从高一就开始喜欢我,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得要发疯。是不是你说的?”
“你记错了。”黎漫挂上电话,那一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绝情。她没有撒谎,她的原话是:她是喜欢他喜欢得快要疯掉,只是,不是见到他的那一刻,而是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 开始她只是想偶尔听听他说话,可她却变得越来越贪心,贪心到最后快要无法自拔。
“是景蓠学长?”心怡问得很小心,看着黎漫的神色,觉得她已经不需要再拿之前景蓠喊过很多名字的事情来添堵了。
“恩。”黎漫答过之后,两个人便都默契地静默了,过了一会,黎漫忽然开口:“不,那些东西,不要扔掉,我把它们擦擦干净,还给他去。”
心怡没再吭声,安静地收拾东西,再一起搬下楼,没有叶静在一边蹦达来蹦达去的,效率果然高出许多来。
周六的中午,街上有些堵车,黎漫和华心怡二人又是那样静默着,各有各的心事,于是心怡按开收音机,FMXX,城市音乐频道,主持人刻意带着台湾腔的声音从喇叭中蹿出:“下面是手机尾号为0714的朋友,他说下面这首歌是为自己的未婚妻点的,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心怡笑道:“好逊的手机号,0714!不过这歌我喜欢!”
黎漫只是呆住,0714,七月14号,那是她的生日,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那是她的歌啊。
她轻轻跟着吹起口哨,心怡一笑,跟着一起吹起来,整个高中当年也就她们两个女生会吹口哨了,常常在楼梯间,回荡起她们二重唱式的口哨,简单而快乐。可是心怡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黎漫,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湿了。
An enchanted moment,and it sees me through
It’s enough for this restless warrior just to be with you
见到你的刹那,我的心已不由自主,来去匆匆的一生里,有你,足以!
云雾散尽的魔幻霎那,我已神魂颠倒,遇见你,迷茫的游子从此不再彷徨。
这一刻,一句短短的歌词再一次轻易地撕扯了她的神经。
她伸手换掉了电台,闭上眼定了定神,开始向着窗外发呆。
“刚才的歌挺好听的。干嘛换掉!”说着心怡伸手又把电台换回去,一个人开心滴吹着口哨。黎漫的双唇开始微微颤抖,她想要应和,却发不出声。
任良思的车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小心底跟在她们后面,手里拿着手机,里面是一条给秘书的短信:这一条点播,以后每天给我在这个时候播!就不信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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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老太太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吃得很开心,黎漫照例在饭后给凌远和叶静又做了些寿司,心怡也拿了点,当然,老太太也跟着沾光,乐地合不拢嘴,还说下次要小朋友多来玩玩才好,不然黎漫就不会下厨,她也就没得吃了。
半夜,喧闹过后,就会寂静得可怕,黎漫站在阳台上眺望湖景,忽然眼泪止不住地就掉下来。
以前每次难过的时候,她就会半夜跑到湖边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大声哭喊,然后第二天再一脸笑意地去上学。
爷爷说,不要让别人看到你难过懦弱的样子。
那年跟他分手的时候,她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更加努力地去好好活!
只是没有想过,该流的眼泪,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