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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奶奶以前是教音乐的,和那老爷子在一个学校工作,我么,从小就是在大学里度过的,那老头我也熟得很,本家么,呵呵!”她对着林致远笑起来,没撒谎,她那个在她出生前就过世的奶奶的确是一个艺术院校的声乐教授。她盯着林致远的脸,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惊讶或是不自在的神情,想必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林致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拍卖会快开始了,你去看看么?”
“嗯,我要去找婆婆了,今天能看到这么多真的很开心。”她一笑,转身想走开,却被林致远一把抓住了手腕,看着她的眼睛,一时竟然语塞。
黎漫起初被吓到了,不过反映过来之后,她并没有急着把手抽出来,而是看着林致远的眼睛微微笑着:“怎么?想请我去你家做鉴定师么?就这么相信我?”
林致远顺水推舟:“不错的注意。我父亲还有两三幅没有拿出来的。小漫要是有兴趣,能去看看再好不过了。”
“拿什么谢我?我可是个大忙人,你明白的。”她笑得俏皮,语音里带着妩媚,虽然有些出乎林致远的意料,不过倒是让他来了兴致:“明天如何?我好准备准备。”
“自然。”黎漫点头,等他放了手才慢慢离开他。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收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不清楚,也不想去想清楚。
坐在婆婆身边,又一次看到了景蓠,他坐在他母亲旁边,另一侧,是另一个小姐,估计也是个名媛千金吧,好极了,黎漫这样想着。浑浑噩噩听着让别人兴奋不已的拍卖会,提不起一点兴趣。
但是最后的一件拍卖品,竟然是那一幅猫!黎易生的经典名作,总共是两幅,一幅在当时中国与俄罗斯恢复友好关系的交流会上被当作礼物送去了俄罗斯,至于另外一幅,曾经去过巴黎,温哥华,悉尼,新加坡展出,不过现在正安安静静挂在黎漫的房间里呢!
这时婆婆显然兴奋起来,等开始叫价的时候,老太太迫不及待地举了牌子,黎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被人把价格压上去了。黎漫本来无意管这种闲事,反正她从来不打算把爷爷的画卖掉,所以就算今天在拍卖的是赝品,只要她不把原作拿出来,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可是偏偏身边的老太太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这幅画了,已经举过两次牌了,等第三次,她再想喊价的时候,黎漫一把拉住了老太太道:“不要!”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黎漫,黎漫咬着唇,看着婆婆一脸焦急的样子,不能再不说了:“婆婆,我房间的,不是印刷品……”
婆婆一下子呆住了,不过瞬间反应过来,黎易生,黎漫,除了祖孙关系,还能是什么!
“九百三十万一次,九百三十万两次……”
“等一等!”婆婆突然站起来。
“哦?还有更高的要价么?”主持人兴奋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婆婆。
“那幅画是赝品!”她叫起来,顿时一片哗然,黎漫坐在下面使劲拽着老太太的衣服,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使劲摇着头,似乎在祈求老太太别把她兜出去。老太太看着黎漫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可是将还是老的辣,别看她平时一副慈善模样,那是母老虎在眯着,该出山时仰天长啸,那是天地轰鸣啊!
老太太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佘太君风范,铿锵道:“我以前在别的拍卖会上也见过这幅画,虽然我没办法证明那是赝品,你们怎么保证这幅画就是真迹?”
这时地下开始骚动起来,老太太说得不错啊!有人还说他好像也在某某拍卖会上见过云云,近年来大的拍卖行里出赝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这时从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年轻女子,一身名牌,珠光宝气,干练的短发遮住了半边耳朵,抹着艳丽的口红,缓缓站起身。
那女子刚欲开口,黎漫却一下子站起来,盯着她,两人相互看了一会,那女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回身跟拍卖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拍卖行的人随后宣布此次拍卖无效,重新来一次,就没有在做过多的说明了。可是这一次谁都没有举手,拍卖会就在这样一种尴尬的情况下收场了。
在座的不过都是些不懂艺术的商人,收藏艺术品不过是投资的另一种形式罢了。本来国内并不时兴这个,不过自从2008年爆发的经济危机,雷曼关门大吉,据说在房产,股票,等等资产严重缩水的情况下,唯有家中收藏的上百艺术品,价值不降反升。
国内经济解构严重不稳定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楼市,股市的泡沫得不定哪一天就破了,于是富豪们纷纷效仿国外富豪的传统,开始收集艺术品。而黎易生,作为民国时期的第二批留法学生,据说跟徐悲鸿还有过一段忘年交的这么一个人,在近年,也就是他过世的这几年,被炒作的极厉害,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那个姓林的,还有黎漫的姑姑以及大伯伯的不少功劳。
不过这些都与黎漫无关。她从来没有打算要卖掉爷爷的画,所以,无论它们到底可以卖多少钱,都是与她不相干的事情。
会后,黎漫刚刚要跟着婆婆离开,却被刚才那个年轻女子拦下:“小梨子,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不跟姐姐聊聊天么?今天既然来了,何必走得这么匆忙?”
黎漫其实并不想跟她说话,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姐姐”,婆婆还要赶飞机。
“姐,我今天还有事,我得送这位老婆婆上飞机。有什么事以后再聊吧。”她正要拉着婆婆往外走,却被那女子拉住胳膊。
“小梨子,《猫》是不是在你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香:小漫,你看小香我多贴心,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漫:那自然,谁叫我是女主!
小香(撅嘴):没见过那么多大大把女主虐得那么惨么!我这么好,你什么态度!
☆、丧心花园03
会后,黎漫刚刚要跟着婆婆离开,却被刚才那个年轻女子拦下:“小梨子,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不跟姐姐聊聊天么?今天既然来了,何必走得这么匆忙?”
黎漫其实并不想跟她说话,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姐姐”,婆婆还要赶飞机。
“姐,我今天还有事,我得送这位老婆婆上飞机。有什么事以后再聊吧。”她正要拉着婆婆往外走,却被那女子拉住胳膊。
“小梨子,《猫》是不是在你那里?”
黎漫侧着身,收住脸上僵硬的笑容,把自己的胳膊从那几个花花绿绿闪闪发光的指甲里扯出来,恼道:“那幅画现在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居然拿水准那么糟糕的赝品出来骗钱!你看看你们那几根猫毛画得,跟钢针有什么分别!”
她几乎是粗暴地拉着身边的婆婆就往门外冲。
后面那女子简直要气疯了,大叫道:“我画得像钢针?那你自己倒是画一个啊!黎漫,你知不知道当初你放弃画画的时候老外公有多难过?你对得起他么!凭什么你霸着那幅画!我才是老外公的关门弟子!他还总夸你是个天才!我呸!你就继续在实验室当你的老处女好了……”之后有个年轻的男子走来劝了她几句,把她拉走了。
黎漫和婆婆一起上了早就停在门口的轿车,向着机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老太太知道黎漫现在不好受,自觉地保持静默。
她只知道这姑娘长得清秀,为人友善,老实可爱,烧得一手好菜,是Y大最年轻的教授,还是她孙子死心塌地想要的老婆,可从没有想过她就是那个国内首屈一指的油画大师的亲孙女。
“刚才那个女人是我表姐,额,姑表姐,就是我姑姑的女儿,叫梁洛蓉,之前一直和她老公在荷兰住着。没想到她今天会来,呵,还带了幅赝品来!”静默中黎漫开口了,满脸的悲凉。
老太太没开口,听她继续把话说出来:“我爷爷从来不来不教小孩子,家里姑姑还有大伯伯都是画画的,求了他好几次他都不答应。可是有一次我爷爷画素描的时候我就跟着他随便画了几笔,可是爷爷一看就说要教我。
二十天我就开始画石膏像,爷爷说我是个他这辈子没见过的天才。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二年级,七岁吧,每天作业在学校写完,回家了就开始画画,每天少则四个小时,多则六七个小时。那时候爷爷热情很高,有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有时候甚至半夜爬起来帮我找资料。
他就像一个乌云,整天整天笼罩着我,好像不进步,不用功就对不起他。怎么说呢,爷爷平时很喜欢我,画画上却很少夸奖,只是一味地说问题,有时候我一幅画才画一个半小时,他一边改一边讲就可以讲上三个小时。
可你想想我那时候才多大?渐渐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后来为了逃避画画,我就参加了学校的竞赛组,一下子觉得轻松容易好多,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不存在“半毫米”的差别。到了初一的时候我爷爷也看出我其实并不喜欢。
他说,我画画的时候,不是享受,不是快乐的,要是真的不喜欢的画,他就不勉强了。我跟他说以后要去当个科学家的时候他很支持我的,他说在我眼里看到了热情的东西,必定是好的,还说中国缺的就是科学家什么的。
现在想想,”黎漫忽然鼻子一酸,肩膀抖起来,把脸埋在手心里开始抽泣,“他那些都是安慰自己的借口,他那时候有多难过,我却只想着我自己赶紧摆脱那个老魔头!”
黎漫说完放声在车里大哭起来,司机看着都觉得心疼了,一旁的婆婆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没事的,没事的,你爷爷不会怪你的,我要有你这么个孙女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自豪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几句话又戳中黎漫的软肋的,哭得更凶了:“我那时候考上新加坡的博士,我爷爷还高兴地给身边的老朋友一人一个电话,到处吹嘘!我那时候还不让他打!”
就这样一路哭到机场,把老太太的草皮大衣哭得一塌糊涂。依依不舍地拥抱告别之后,司机把黎漫送回了家,黎漫倒是渐渐平静了。坐在后排一句话不说,盯着倒车镜发呆。把司机大叔盯得浑身发毛,好心地说:“黎小姐,要是还想找个人哭诉的话其实我不介意的。”
黎漫这才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盯着车门上的按钮。她不是有意要盯着司机大叔看,只是想找个点,盯着发呆罢了。一路无话,气压低到差点让司机大叔窒息而死,还好中途他想起来把收音机打开,不然真要CPR了。
黎漫下车的时候神色已经好很多了,中途听到广播里的笑话还笑出来,司机大叔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她两眼还肿着,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万年小强的不死金身快要到达极限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这个让她觉得有一丝温馨和安慰的家,看见一楼厅里的茶几上摆着几张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