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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见到黎漫,12年了。
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任良思!黎漫!
“Hi,好久不见!”淡淡的一句话,任良思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一棵芭蕉下,直直地看着黎漫。夕阳下的他,一身灰色的风衣,里面白色衬衫的领口很随意地敞着,没有丝毫冬天的臃肿之态,感觉还和当初一样,风流倜傥地让人小鹿乱撞,一见钟情!
唯一不同的的是,脱了少年稚气的面孔,变得更加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原本有些圆润的下颌更有棱角,阳刚而精致,鼻梁依旧高挺,去掉了眼镜,眉宇间淡棕色的瞳仁,晶透如琉璃,眼神似是深邃,让人有一种深情的错觉。
不,那绝不是深情!不过是滥情和薄情罢了!
来之前,任良思再一次搜索了一下黎漫,一下子出来很多东西,几乎都是发表的论文,最近的一条消息就是,她成了Y大G科研中心负责人。
从认识她到现在十四年了,Hypo。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心无旁贷,不遗余力地去追索,这便是黎漫。
在他成绩一般般却扬言要上全国排名第一的Q大建筑系时,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笑话,唯独黎漫,他的黎漫,告诉他:爷爷说,人一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的路都是漫漫而修远,没有上下求索,何能到达彼岸?
他的黎漫还说,他比那些笑他的人强多了!因为他们连以后想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想要的,没有想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而他,拥有了这个世间最大的财富。
电梯里的她穿着打扮和当初分别不大,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风衣,围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针织围巾,戴着眼镜,头发盘在后脑,细白的脖颈显得格外修长,脸上带着一点淡妆,可一如既往的霸道哪里去了?
她居然那样带着有点傻愣愣的表情看着自己,夕阳下,微弱,安宁,像一缕不可言喻的幽魂,时时缠绕在他心头却始终看不清面目。
明明就是平平淡淡的面容,为什么,那一刻,任良思再一次有一种深深被吸引的感觉?
正如当时翻译的那句歌词:云开雾散的魔幻霎那,我已神魂颠倒。
“好久不见。”他又讲了一声。
“哦,额……”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戴河禾,马上回了神一样,当起介绍人:“戴河禾,这位是任良思,我的初,初中同学;良思,这位是戴河禾,我的高中和大学同班同学。”
“你好。”任良思伸出手来,和戴河禾握了握,随即又抬头看了看整栋楼的内部,殷红的夕阳照在楼里,给那些植物罩上一层粉色的薄纱,水面映着天空的颜色,成了玫瑰液,好似曲流觞的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溪流是谁改的?”任良思蹲下身撩拨了一下水面,惊得里头的小金鱼四散开来。
“我改的。原稿是盖着玻璃的水池,我本来只是心血来潮随便在图上是画了几笔,后来王老头觉得很喜欢,告诉校长了,结果校长也觉得不错,就采纳了。这栋楼,水塘和屋顶的雨水收集系统是相连的,这个花园和洗手间的下水道系统也是连着的,很棒的,设计。”黎漫的话音戛然而止,伸出中指推推着眼镜架,12年了,再一次见到他,难道和以前一样,指着那些建筑的图册聊那些让人着迷的精巧设计?怎么会这样?
“河从屋前过,清水绕山转。”任良思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黎漫。
黎漫瞬间有种被电流穿过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僵住,问:“原稿不会是你……”
任良思点点头:“好巧。”
真的好巧! 不自觉去选的那些关于建筑的选修,不自觉去看得那些关于建筑的书,如今,只让黎漫感到羞愧,羞愧活不出他的影子,羞愧与那个人,十几年后依然的默契!
思君之河久枯矣,然石下暗流,何有穷已时!
“我们要去吃晚饭,来吗?”戴河禾看着这位,虽然玉树临风、气质绝佳,可穿着打扮并没有过分贵重,给人一种很自然的亲切感。
没等任良思回答,黎漫就拽了拽河禾的衣角,撇撇嘴:“算了吧,他不太喜欢烤肉店了的味道沾到身上的。”
“没关系,烤肉是吧?谁说我不去的?你别自说自话。”那说话霸道的神情,与12年前的她无异。
“良思,我们去的路边那种小烤肉店。”黎漫似乎有些为难。
任良思噗嗤一笑:“你紧张什么?难道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哦,我可不是。能当上她下属我就阿弥陀佛了。”戴河禾连忙在一旁摆手。
“哦,朋友啊,那有什么关系?一起去好了。”任良思忽然觉得有些认不得黎漫了,那样轻柔的黎漫,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可是毫无疑问,却更令他着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若初见02
“这几年的初中同学聚会为什么不来?”良思似乎毫不在意一旁的戴河禾,坐下来就开始审讯,语气里带着几分气愤,目光死死逼着黎漫,连一旁的戴河禾都觉得他有点“欺人太甚”了。
“不想见到你呗,还能有什么?”刚才还一直有些黯然神伤的黎漫,忽然变了眼神,嘴角笑得不屑,悠游自在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一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的腔调,把一旁的戴河禾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黎漫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现在还是那么不想见?”任良思突然笑出来,没错!这才是他的黎漫!那个考得比他差了就会生气,讨论题目可以拍桌子吵起来的黎漫!
“对,不想见。”黎漫拿了一片鳗鱼放在烤架上,霎时间发出“呲啦”的声响,烟气一直冲到房顶,模糊了任良思的视线,颇有一种正式宣战的气氛。
“黎漫,你不是不吃鳗鱼么?”这种冰点的氛围里戴河禾有些可怜地在打哈哈,一边考虑他是不是要先开溜。
“曾经发誓不再见的人今天见了,所以发誓不再吃的鳗鱼今天跟着开戒。”她脸上杀气腾腾的冷笑,让戴河禾发觉自己还是当一个沉默的炮灰比较合适。
“你怎么这么记仇?都十二年了, Hypo!”
黎漫眉头皱起来,Hypo!黎曼猜想,Riemann Hypothesis,以前觉得好可爱的称呼,一直引得她的心好痛,她一辈子不想去回忆起来的初恋!
“不是记仇,是爱憎分明。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唐雨若?你看,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你恐怕都忘了吧?”
“是,我忘了,我谁都忘了,唯独还记得一个你!”即使是在这样简陋的路边店里,他整个人看起来却还是那么,优雅里带着几分痞气,像个顽皮的贵族。
“啧啧,这么多年了这种话讲出来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讨好女孩子的功夫见长啊!”黎漫话里话外透着讥讽,对他那种近乎魔性的吸引力完全免疫!
“不是见长,是炉火纯青。你看,我苦练了十二年,不过是为了你,难道不该感动一下么?”斗嘴都斗得悠哉悠哉,把一旁的女孩子个个看得桃花乱飞。
“炉火纯青?哦,也对,你这脑袋瓜里除了一包氢气就没别的了,小心轻浮得上天去。”黎漫拆招,有条不紊,风轻云淡一如既往。
“没关系,飞不远的,任良思,字黎牵!你只要轻轻动动手,牵我回来,即使过了十二年,我也不会觉得为难。”他讲得深情款款,几个坐在一旁的男同学似乎都支着耳朵听着,暗暗在心里记下,来日有备无患。
奈何黎漫好似是个超导体,任你是什么电源,甭管多大的电流,妄想她的心能留下一丝热度。
她满脸不屑的冷笑忽然被收住,烧烤的烟尘里看不清她的眼睛,话语里有了一丝恼意:“任良思,今天拿我做够了练习就别再胡闹了。我不是初中的小丫头了,你也不是初中的小混蛋了,成熟点行么?”
“恩,长不大的小混蛋正等着一个女人去把他变成成熟男人。”他一边在架子上熟练地翻弄着肉片,眼眸却像是怎么看都不够地定在她脸上,似乎她的气恼也能给他带来一种愉悦。
“任良思,我不想再开无聊的玩笑了。”她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Hypo;我没有在开玩笑。”一脸真诚,若是没有方才的油嘴滑舌,任谁看着都会觉得任良思是真心的。
黎漫盯着他的眼睛,差点失神,悄悄移开目光,用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撑着脑袋疲惫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口鳗鱼,然后站起来:“今天实在吃不下去了,戴河禾,对不起,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拿起包走了。
戴河禾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是明白过来了,面前这位不仅是黎漫的初中同学,更准确地讲,是她的初恋男友!心道,黎漫果然不是一般人,先是景蓠,再是这位,一个比一个极品!等等,这话有歧义!
“女人走了,咱俩要点啤酒吧?”对面这位似乎并不在意黎漫的离席,回头叫来老板,又要了两份鳗鱼,半打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气势!
喂喂,我们似乎不是很熟啊,我凭什么要陪你喝闷酒呢?戴河禾心底叫唤着,不过老好人做惯了他,几乎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
“河禾?你叫河禾是吧?喜欢我的小Hypo吧?”
“哈?”
“诶,别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被她拒绝过的是吧?我的眼睛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他盯着戴河禾的眼睛,一边给他倒酒,明明没看着杯子,手里却精准地恰好在泡沫快满出来的时候停住,弄得戴河禾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让他想起一个人,曾经也有一个人在喝酒的时候做过一样的动作,不过当时他的眼睛是盯着黎漫的——景蓠学长。
“嗯,多谢。”戴河禾被弄得有些郁闷了,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在班里成绩不算太好,只有她一个人还比较关心我,还帮我复习什么的。那时候觉得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子,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人,觉得挺配的,就喜欢上了。”
“没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不怪你,我的Hypo就得这样讨人喜欢,有时候却太容易关心别人,也是头痛的问题。”这位灌了口酒,又烤了几片鳗鱼。
戴河禾不否认,苦笑:“现在也知道了。那时候跟她考进同一个专业还挺高兴的,真的努力了很久。”
“嗯,默默努力型的,不过女孩子不吃这一套的。”任良思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如此点评,却在心里默默想起自己以前,屁颠屁颠帮她擦桌子,打饭的样子。
“后来听说有个很厉害的学长喜欢她,一段时间就觉得自己没戏。”
任良思暗自咬牙,嘴角是一抹复杂的笑,三分惆怅,四分苦涩,以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问:“景蓠。”
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