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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1-100-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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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朔迷离金无彩   
  门外的一声断喝,让店里的人都不自觉地看过去。 
  这声音特别洪亮,卡啦卡啦,和打雷似的,还特别飞扬跋扈。 
  余掌柜微微皱下眉头:“门开着呢,客官请进吧。” 
  门外那个人听说,立刻迈步进来:“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老子亲自进来?难道待会儿老子吃饭,也要老子亲自吃吗?” 
  这个人身体魁梧,生得豹头环眼,眼珠子瞪得琉璃球一样,满面的煞气,好像世人都欠他多少陈年旧账一样,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刀,雪亮亮,十分刺眼,手里还拎着一个褡裢,看样子沉甸甸地。 
  都说相由心生,这人端的长得一副恶相,赤红的脸膛,醉鬼一般,偏偏穿了件雪白的衣裳。 
  那衣衫纤尘不染的雪白,更衬着他脸上粗粝晦暗的红,这人骂骂咧咧地瞪着眼睛:“你,给老子腾地方!我要这里干干净净,一个闲杂人等都不要有!”他用手指着余掌柜,十分强横。 
  余掌柜好像没听到他说这么,笑道:“客官需要什么菜,是在这里吃,还是带走?” 
  那人翻了翻铜铃儿似的眼睛,不耐烦地:“你他娘的装什么蒜?一会儿我们家少爷来,不想看到这些乌七八糟的闲杂人等,让他们都给老子滚!” 
  余掌柜还是微笑:“客官,您关照小店的生意,余某自然感激不尽,但是来者有先后,这几位是我们小店的常客,余某不能坏了规矩,厚此薄彼,既然您家的大少爷身份娇贵,请别家高就,不要委屈自己,纡尊降贵。” 
  那个人翻着眼珠,好像没听懂余掌柜的话,可是看余掌柜的神情,好像没答应自己的要求,不由得嘿嘿一笑:“你他娘的真不够爽快,这点事儿都办不成,娘的,关门大吉算了,来,让爷爷教教你。” 
  他说着,把手中的褡裢放在桌上,咚地一声,很响。 
  然后解开了褡裢,翻卷了袋口,里边竟然是黄澄澄的金锭子,每一锭应该有十两。 
  这个人拿出四个金锭子,得意洋洋地撇着余掌柜:“本来,你要是赶走了这几个家伙,这几个金锭子老子会赏给你,不过现在。”他说着话,托着金锭子走到洛怡菲前边,啪地一声,把一个金锭子放在桌子上:“小丫头,这个给你,你走吧!” 
  洛怡菲瞪了他一眼:“谁稀罕你的钱?你要我走我就走啊?你以为你是谁?” 
  她说着话,就要去拿那个金锭子,打算扔回给他,谁知道刚一伸手,忽然觉到一阵凉风,手背上被什么东西打中,痛疼难忍,不由得跳了起来,一低头,是一只筷子。 
  她没看清楚是谁,不由得转向那个戴着斗笠的人:“你为什么暗算我?难道我会贪这种便宜,要他这锭银子?我是要还给他!”她心里想,那对少年男女粉妆玉砌一般,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多半是那个奇怪的家伙在捣鬼。 
  谁知道那个戴着斗笠的人还是纹丝不动,也不说话,列云枫反而笑道:“小姑娘别冤枉人,方才冒犯,情非得已,你知道他为什么给你金子,而不是银子吗?” 
  为什么是金子不是银子? 
  这个问题算是一个问题吗? 
  那个大汉哈哈大笑,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列云枫:“哎,你这个小子是打柴的还是种地的?我看你是井底的蛤蟆,一点儿世面都没见过,我家主人富甲一方,出手阔绰,那是真正的公子少爷,如果用银子来打发你们,你们不嫌寒碜,我们公子爷可丢不起这个人,我们家的银子都长了毛,只能打发要饭的了!” 
  这个大汉说起话来,摇头晃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虽然看得出来列云枫会武功,但是列云枫穿着很普通的衣衫,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这个大汉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洛怡菲捧着手,手背上被筷子打到的地方微微红肿,痛疼让她一肚子火气,可是冲着列云枫,她发不出火来,于是她瞪着那个大汉:“喂,你费什么话,把你的金子拿走,小爷我不稀罕!” 
  她说着,又要去拿那锭金子,啪地一声,有一根筷子飞来,洛怡菲这次看见原来是列云枫出的手,可是眼睁睁看着,居然还是躲不开。这一下子,打得更重了,洛怡菲跳了起来,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喂,你干什么?你究竟是哪伙儿的你?” 
  列云枫悠然地道:“小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洛怡菲还没说话呢,那个大汉怒道:“小子,你他娘的是聋子啊?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吗?不想死的,给老子快点滚!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列云枫根本没理他,悠然走到洛怡菲的身边,拿起她桌上的酒壶,那里边是上好的花雕,他一手持着壶把儿,一手按着壶盖:“兄台急什么?难道是怕我揭穿了你的诡计,才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那个大汉更是怒极:“你他娘的血口喷人!你当老子管中豹是什么人?老子正大光明,从来不做下三滥的事情,就是要杀人放火,我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 
  列云枫微微一笑:“既然兄台是心胸坦荡,为什么心口不一?瞪着眼睛说瞎话?” 
  管中豹啪地拍了下桌子,然后一只脚踩到桌子上边:“我怎么瞪着眼睛说瞎话了?小子,你要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老子让你变成瞎子!” 
  他说着话,须发皆乍,怒不可遏。 
  列云枫不慌不忙:“小妹妹,江湖嫌恶,凡事都要小心,他给你金子是因为,如果上边沾了毒药,银子会发黑变色,可是金子就看不出来了。”他说着话,把壶中的酒缓缓地倒在金锭子上边,只听嗤嗤一阵响声,那锭金子上边冒出了阵阵青绿色的烟雾,然后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散出来。 
  洛怡菲不由得呆住了,看着金锭子上边不断升腾的青烟,如果方才自己伸手去拿的话,可怕这只手要遭殃了,她愣了愣,然后伸手从腰间抽出软剑来,满面怒气,也不说话,飞身一剑,就要刺向管中豹,列云枫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 
  管中豹此时也直直地瞪着那个冒烟的金锭子,然后看向装着金锭子的褡裢,再伸出自己方才拿金子的手,并无什么异样,不由得十分困惑,不知道那锭金锭子上边怎么会有毒。 
  看了半晌,自己也没觉到什么异样,才怒道:“小子,你才瞪眼说瞎话呢,有毒?我们少爷从来不屑于用毒,告诉你,我们少爷要杀你们这几个人,还不是像碾死个臭虫一样简单?哼哼,都不用别的,只要用金子砸都砸死你!有毒,要是有毒,我怎么没事儿啊?” 
  列云枫向洛怡菲笑道:“小姑娘,你说如果贼偷东西的话,会不会把东西弄走,然后自己留下来啊!” 
  洛怡菲狠狠地瞪着管中豹:“姓管的,你当我是笨蛋啊?你下毒会毒到自己吗?” 
  列云枫笑道:“姑娘,你太抬举他了,就算要下毒,也轮不到他来下,他是受人之命而已。” 
  管中豹气急,把褡裢放在一旁,抽出腰中的大刀,嗖地一声就向列云枫砍来。 
  当啷一声,管中豹只觉得刀背上被什么东西打中,震得手腕一麻,那口刀差一点儿脱手而出,他也没看清楚是谁出手,晃荡个硕大的头颅左顾右看,一时找不到,不由得急了,大声骂道:“那个不开眼的混账王八蛋暗算我,有种地站出来,这样鬼鬼祟祟地算什么东西?” 
  坐在一旁的澹台梦摇头轻笑道:“枫儿,江风日下,人心不古,你帮了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反口咬人,真是天无天理心颠倒,人无人性世炎凉。” 
  列云枫笑道:“施恩何必图报,救人哪顾痴愚?管兄,我相信你不知道这金子上边有毒,可是你就没怀疑过你的哪位少爷不会过河拆桥吗? 
  ”管中豹有些发愣,虽然列云枫和澹台梦的对话他是似懂非懂,可是其中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 
  他的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清楚,可是,少爷真的会杀人灭口吗?好像没有必要吧,自己不过是个跑腿打杂了,对于很多内情都不了解,也懒得过问,而且自己的哥哥还是公子身边的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子怎么能杀了自己呢? 
  那方才的毒药是哪里来的,这个少年下的吗? 
  应该不是,自己不是亲眼看着这个少年端壶倒酒吗,哪里有机会搞鬼,而且这个少年也没有必要和自己捣乱,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谁,除非,除非那壶酒有问题? 
  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是壶里的酒有问题,那少年怎么能隔着酒壶就看得出来? 
  管中豹瞪着眼睛,僵楞在原地,拼命地想这些问题,心中已然有了疑惑,只见列云枫拿着酒壶,悠然地过来:“兄台实在还憨厚坦荡了,如果那毒能用肉眼看得出来,还算什么毒药吗?” 
  他说着话,将壶中之酒倒在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心中,澄亮晶莹的酒液,在列云枫的手心中汪成一块剔透的琥珀。 
  列云枫随手放下了酒壶,然后用指尖蘸着手心中的酒,在管中豹的手掌上轻轻一划,只见酒过之处,青烟升腾,现出一道狰狞的黑线来。 
  管中豹立刻傻了,那壶中之酒先倒在列云枫的手心中,如果是酒中有毒,列云枫一定会先中毒,这样看来,酒里边没毒,那就是金子上边有毒了,是他们少爷要杀他灭口? 
  没有什么不可能,管中豹从来都不会怀疑他们家少爷的心狠手辣,也见惯了他们家少爷虐杀手下,可就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杀自己。 
  临行之时,少爷吩咐,因为今天晚上要在这个秋爽斋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他奉命将这里清理干净。干净的意思就是等到他们少爷光临的时候,任何活物都不能在场。 
  这些金子是哥哥给他的,告诉他眼下时间紧迫,让他拿着这些金子把店中多余的人统统赶走。 
  管中豹连想都未想,就拿着这个褡裢来了,他从来都懒得动脑筋去想事情,少爷向来只发命令,并不授意手下人如何行事,在少爷的眼中,如果连办点儿事儿都要问一句怎么做的话,这个人要不要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每次少爷都是哥哥给他出主意。 
  他拿到这些金子的时候,也感觉到心疼,用这么多金子去清理场子,实在太浪费了,还不如杀人来得痛快,哥哥训斥他,解决事情有很多办法,但是聪明人往往会用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钱,虽然不是这个世间最好的东西,却往往是这个世间最有用的东西。 
  可是,少爷为什么要杀他?他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地为少爷卖命,他即不知道主子的秘密,也不会坏主子的好事,管中豹越是想不通,就越觉得满心的委屈。 
  列云枫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兄台,人在江湖无归路,休怪嫌恶自惹之,兄台要看开些才好。” 
  那边澹台梦淡淡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看得开是心灰意冷,看不开是自寻烦恼。” 
  管中离握着刀的手,有些发抖,如果少爷真的要杀他,他要怎么办?以他的武功和能力,无法和少爷抗衡,如果就这么跑了,还得连累他的哥哥,管中豹咬着牙,想不出一点儿对策来,头痛欲裂,大叫了一声,飞跑出去,连那个装着黄金的褡裢都不顾了。   
  冷到绝时夜孤寒   
  金子,流光溢彩,瑞华夺目。 
  金子,就那样明晃晃地摆着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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