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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苏寒凛就这样近乎放肆的看着君莫言,说。
……不过两刻钟前才摆在案头的文件,对方就已经处理好了?这么想着,君莫言觉得自己应该笑,但扯了扯嘴角,发觉自己实在没心情笑后,君莫言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带着些许疲惫的说:“有劳丞相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看着君莫言的脸色,苏寒凛有心让他去休息,但却也知道这话说出口,对方必不爱听。
……只怕,不止是不爱听。想到了前几夜,自己用粮草的事要挟的要了眼前的人,苏寒凛眼神一闪,心里平添了几分苦涩。但苦归苦,就算时间再重来几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不知皇上是否要见一见这次押送粮草的总负责人和那位指了小路的村民?”分神也不过是一瞬的事,很快,苏寒凛就收回心神,说出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请他们进来吧。”略有些惊讶,君莫言顿了一下,才吩咐。
退到了一边,苏寒凛看着诚惶诚恐的进来的两人,又看着已经收拾心情,一言一笑极符合皇家礼仪,即让人感觉高贵威严,又不会产生反感的君莫言,心里一阵恍惚,思绪渐渐飘到以前。
很久远、很久远的以前。
“……多谢皇上,小人告退。”一声告退唤醒了陷入回忆的苏寒凛,扫了一眼躬身退出去的人,苏寒凛的视线在君莫言脸上停了一会后,将隐隐的担忧藏在心底。同样行了一礼,退出大殿。
等所有人都退出后,君莫言长出一口气,靠倒在椅背上,一时间只觉得脑袋上悬挂了什么重物,昏沉沉的让人难受。
休息一下吧……揉了揉太阳|穴,君莫言暗自想到,然而紧接着,常顺却带来了一个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的消息。
“皇上,太后遣人来请您过去。”
第五章 岂无他人,念子实多
鸾凤宫
慵懒的靠坐在躺椅上,漫不经心的用套着的长指甲翻开手中的密报——许多朝中大事在送去给君莫言之前,往往会先送一份到鸾凤宫。四十出头的容太后保养得宜、美艳非常,往往眼波一转、唇角一挑便让人骨头酥了几分。
“福全,什么时候了?”半晌,容太后合上手中的密报,懒散的询问身边伺候的中年太监。
“接近午时了,太后。”弯下腰,福全小心的说。
“午时……”皱起修得细细的眉,容太后问,“皇上还没到吗?”
“想是差不多了,刚才丞相带进宫的人已经离开了。”福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回答。
“丞相?”脸上的嫌恶之色更重,容太后的声音冷淡下来,“都带了什么人?”
“是……”福全刚开了一个头,就听见屋外响起了宦官的传报声:
“皇上到——”
挥挥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容太后端坐起来,整了整衣衫,这才示意福全出去迎接。
弯着腰、慢慢退出后,福全才转身加快脚步迎接君莫言。
“不知太后找朕有何事商量?”站定在容太后身前,君莫言态度恭敬、却没半分亲热的意思。
“……哀家没事便找不得皇上了?”瞥了君莫言一眼,容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不冷不热的说。
“朕没那个意思……只是太后似乎每次找朕都有事相商。”回了对方一个软钉子,君莫言神色平静到木然,道。
神色阴了几分,又立时掩去,容太后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听说刚才丞相带了几个人进来?……皇上也不该随便什么人都见,要知道天家尊贵,若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见,那便是失了体统。况且丞相最近来得似乎也频繁了一些?丞相为社稷操劳已属不易……”说道这里,容太后看着君莫言有些苍白的脸色,唇边的笑容越发柔和起来。
“……皇上还是不要将丞相留得太晚。”
长炽楼
“皇上?”看着脸色惨白的君莫言,常顺略有些担心的叫唤。
“……我没事。”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君莫言心中被愤怒慌乱、以及更深的悲哀凄然占据,亟待宣泄,却始终无法宣之于口。
用颤抖的手盖住眼睑,让自己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君莫言语气急促:“我没事、没事……”
默默的站在君莫言身侧,常顺不开口,只是以怜惜的眼神看着君莫言……就像是在看自己受了挫折委屈的孙子一般。
半晌,等君莫言渐渐平静下来后,常顺弯腰递上一杯热茶。
接过热茶一口喝下,君莫言眼里终于不再含满焦躁。静静的闭眼休息了一会,他才略带疲惫的开口:“顺爹,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就好了……”
没有回答君莫言的话,常顺绕到君莫言身后,开始为他按揉肩背。
“皇上不若去皇后那里听一曲琴?”在君莫言闭上眼后,常顺一边按揉,一边淡淡的开口。
“……清依么?”低声问到,君莫言虽没有点头,却也不曾立刻拒绝。
或者……也该去看看那个温婉的女子了……
丞相府
“这个该这样、那个……该死的混蛋,丢下一堆事情都懂得去谈情说爱!”一边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顾长惜一边快速的翻越着堆在桌子上的情报,“混蛋……君辰寰回来了又要怎么办?大好的局势!……”咬着牙,顾长惜额上青筋跳动,几乎把手中的笔杆弄折,但处理桌上文件的速度倒是不见变慢。
屋外,路过的苏谦看了一眼神色扭曲的顾长惜,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刚打算赶紧低头离开,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一声脆响。
知道躲不过的苏谦苦笑着走进去,端起笑脸,哈腰问:“顾爷有什么事吩咐?”
“你也知道我是爷?……躲得那么快做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冷哼一声,顾长惜眯起桃花眼,不阴不阳的问。
“哪儿呢,小人这不是怕耽搁顾爷事情,这才打算悄悄离开。要是知道顾爷有事找小人,那就是用赶的,小人也不走了。”连忙笑道,苏谦讨巧的说。
“要是我赶你你不走的话,那你以后也就不用用腿走路了。”瞥了苏谦一眼,顾长惜凉凉的说。
“那是、那是。”深知此刻不能去摸虎须的苏谦只一味应着,就盼对方早日发慈悲放过自己。
“苏……”上下的打量着苏谦,顾长惜摸摸下巴,正打算开口,就见门外走进了一个家奴模样的人。
挥了挥手,示意苏谦先等等,顾长惜看着对方递给自己的东西,面色渐渐古怪起来。
“纳妃?他们还真是花样多,不过这样一来……”自语着,想到了苏寒凛,顾长惜低叹一声,将手中的纸揉搓成团。
“苏谦?”思索半晌,顾长惜懒洋洋的开口。
“哎?小人在。”连忙躬身应是,苏谦道。
“吩咐下去,弄芜湖八珍吧……我记得你们相爷爱吃这个。”单手托着下颚,顾长惜再次翻起桌上的情报,让人出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芜湖八珍?”苏谦一怔,说,“就算现在开始弄,只怕晚上也……”
“自己去解决,还是你要我教你怎么弄盘菜?”冷哼一声,顾长惜没好气的说。
“不不……我知道了,小人这就下去。”对顾长惜的任性早已习惯,苏谦苦笑着说,快步走下去安排。
看着对方离去,复又低头注视着手掌中的纸团,好半天,顾长惜才抓抓头发,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一旁的火盆中烧毁。
“我也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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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回来了,坐、坐。”笑眯眯的侍候对方坐到位置上,顾长惜殷勤的替苏寒凛倒了一杯酒。
“特地吩咐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挽起衣袖为苏寒凛夹了一筷子,顾长惜这才在对方对面坐下。
挑眉看着眼前殷勤到反常的人,又看了看石亭周围的落花碧波,苏寒凛开口:“有什么事?”
夹菜的动作一顿,顾长惜干笑,顾左右而言他:“哪有什么事……还不是见大师兄你太过劳累,才想着让你歇歇。”
这话说得亲昵,但苏寒凛却只是一派淡然:“若这点事就能累到我,那也可以乘早回去歇着了……说罢,什么事?”
“……”微微眯眼,顾长惜不语,神色间带着三分挣扎。
苏寒凛也不急,自顾自的饮酒吃菜,动作优雅,不带一丝火气,完全看不出半分想要知道的意思。
犹豫间,顾长惜正待开口,眼角却不妨瞥见一道残红拂过空中,悠然飘落,在宛如碧玉的池面上溅起点点涟漪。
落花有意,却不知这水……想到这里,顾长惜心一沉,添了几分涩然,却不知这分涩然,到底是为眼前的人,还是为自己。抑或……兼而有之?
“大师兄……先吃东西吧,别坏了心情。”抿唇一笑,顾长惜说,“苏谦为了这一桌,可没少花力气。”
看了顾长惜一眼,苏寒凛可有可无的点头,不再纠缠。
微风徐徐,吹动白纱轻舞;红日炎炎,洒下金辉点点。
支着下颚,顾长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一双狭长的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对面被夕阳镶上了金边的人。
苏寒凛则平均三四夹菜喝一口酒,举止更是完美,没有一丝瑕疵。脸上带着的三分冷淡更是让他少了分烟火之气,简直……
“……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不知不觉的,顾长惜将心中的感叹说出口。
“……吃完了?”瞥了顾长惜一眼,苏寒凛放下筷子,淡淡的问,倒也不在乎对方这近似调戏的话。
“哈哈……”摸摸鼻子,顾长惜干笑几声,知道对方不会计较这等小事,便也厚着脸皮、自我解嘲的说,“事实如……”
说到这里,顾长惜心一动,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神仙般的人物只为一人动心……这点小事,自然上不了他的心。不自觉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顾长惜失神到连酒洒到了自己的手上都没有感觉。
小事、小事,那是否自己这个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区区……小事?大师兄,苏……寒凛。在心底默念着,顾长惜眼底渐渐浮起些许倦怅。
“长惜?”看着走神的顾长惜,苏寒凛微一皱眉,开口。
“啊?……抱歉,”惊醒过来,顾长惜正待开口,却见对方指了指自己的手。
“……”低下头,正好看见少了大半的酒杯,顾长惜尴尬一笑,取了布巾擦拭干净,这才整理思路,开口:
“下午安插在君辰寰那里的人传来了一个消息,不算什么大事……”抬眼看着苏寒凛,顾长惜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把话说全,“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要为皇帝纳妃。”
“噼啪!”手上猛的一合,青釉色的酒杯上出现了道道裂纹,猛一看上去,就像是蜘蛛结的网,密密麻麻的。
微微合眼,苏寒凛仰首,一口气喝了杯中的酒,才开口,声音带着些紧绷,像是在压抑什么:
“你的意思?”
别过眼,顾长惜快速的说,甚至没敢看苏寒凛:“这种事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何况、何况……”接下去的话委实过于残忍,他何况个半天,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但顾长惜说不下去,苏寒凛却轻声替他说完:
“何况,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可拖的,是吗?”
“……皇帝即位已经一年,后宫却只有一个皇后,不怪那些大臣打着算盘把女儿往宫里塞……”说道这里,顾长惜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