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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见过一种鸟,能像乌鸦那么完美。它躯体玲珑,曲线有致,她如果是女人,也一定是最性感的女人,能令所有男人意乱情迷,魂牵梦绕,令他们为它生,为它死。它光洁的额头,还有它黑亮的眼睛,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迷人。
我有时候会想,乌鸦仿佛是神派来人间的。它是神的使者,基督教说,神爱世人。乌鸦是神的使者,它也一定是爱世人的。神派它来到人间,就是要它来向人们传达神的旨意。年复一年,乌鸦栖息在乡村的树上,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更像是一个谎言,受上帝溺爱,〃当他展示起源的神奇时,他往往会指给乌鸦美丽的事物,并让它观看。他们是不可摧毁的鸟类,他们遭受所有一切,又仿佛没经历过什么……〃(休斯语)乌鸦默默地注视着乡村的一切。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回去向神汇报。我不知道,在乡下,为什么人们总以为乌鸦的叫声预示着不详。难道它向人们什么报告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有错吗?它或许只是在提醒人们注意,希望它们能够趋吉避凶,也未可知。如果真是这样,乌鸦就可能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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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老鹰
老 鹰
老鹰就在我们头顶,在村庄的上空,在蓝天白云下。飞翔或盘旋。我很少见它落下来,它似乎更喜欢高处。这没有什么不好,人还往高处走呢,更何况老鹰。
老鹰在村庄上空盘旋的时候,我一直在仰头看它。它站得那么高,我相信它看到的东西一定不少。我有时候也想象它一样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但我也只能想想,谁叫我没有一双翅膀呢?
老鹰站在高处,我知道它把村庄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它比我更了解村庄的外貌。我就不行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绕着村庄转圈。我偶尔也会到外面去,但不管我走多远,转着转着就又回来了。我走了多少路,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但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我仍然在绕着村庄转圈。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我硬是没转出去。我有时候又想,我连一只老鹰都不如,老鹰尚且走过那么多地方,而我却一直走不出村庄。
我一直以为老鹰是走过很多地方的,它们是目标远大的动物,绝不会像我一样守着一个村庄过活。它们会从一个村庄上空,飞到另一个村庄上空,也许,它们还会飞到更远的地方。这谁知道呢,它们在天上。而我在地上,地上的人有几个知道天上的事情?
我不知道老鹰都到过哪里。我想象,它飞过的村庄也像我的村庄一样,被绿树包着,被庄稼围着;我想象,那里的天空下,也有无数的烟囱,每天黄昏向空中喷吐着烟雾;我想象,那里的人们,也像我一样在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想象,它在那片天空盘旋的时候,也一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站在村庄里抬头仰望;我还想象……我想象像它一样飞起来,我总是想像它一样飞起来。
我也不知道老鹰的巢都筑在哪里。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老鹰的巢。我总觉得,它们是没有巢的。如果说它们有巢,那也是居无定所。它们不像人一样喜欢过安稳的生活,它们更喜欢漂泊。虽然,它们对自己的前途也无法预料,但它们似乎更愿意在途中。
有一次,我在村庄里碰到一只老鹰。它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飞回来。飞到这里的时候,它已经筋疲力尽。它可能想停下来歇会,它也可能是想补充一点营养,长途跋涉,使得它的体力消耗巨大,它急需要补充点食物。它可能是看中了我家一群鸡。我家的鸡那时候就喜欢到野地里去逛游。它们吃饱了、喝足了,就到野地里去逛游,晃动着自己肥大的身子。那只老鹰在经过村庄上空的时候,很有可能一眼就看见了晃动在野地里的一群鸡。它可能也在心里想过,这送上门的食物不拿白不拿。所以,它瞧准机会,就扑了下来。我们知道,老鹰的速度是很快的。它像射出的箭一样,一个俯冲,就下来了。我们还知道,老鹰一般是很少扑空的。它有一双锐利眼睛,它还有一双锋利的爪,凭借这两种武器,它们很少会有扑空的时候。这一次,老鹰自然也没有扑空,它很轻易地就饱餐了一顿。等到我母亲发现的时候,就剩几根鸡毛了。老鹰是吃饱了,可把母亲给心疼坏了。
我后来想想,老鹰有时候也是贪得无厌的,像我们有些人一样。它可能觉得我们村庄里的鸡好捉,就留下来不走了。有一段时间,它天天村庄的上空盘旋,在短短几天内连做数案,几乎每一次都大获成功。村里的人实在忍无可忍,就有人悄悄在一只快死的鸡身上下了药。老鹰果然就上当了,又有一天,我在野地里看到一只老鹰的尸体。它翅膀摊开,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像是死了很久了。不知怎么,我忽然有点同情它。它也许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呢,却因为一时冲动,酿成大错。这一次,它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会永远地远离了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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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冰冷的黄河(1)
南山雪,本名周箫,1986年5月出生于陕西西安,现就读于中国传媒大学(原北京广播学院)电视与新闻学院2004级媒体创意专业。曾获第二届全球华人少年美文写作大赛评委奖,其文化大散文创作得到名家余秋雨、曹文轩等的关注和好评。作品曾在《中华文学选刊》等杂志进行专栏介绍,并入编《生于80年代》,《告别80年代》等文集。著有长《照妖镜的碎片》、《神圣谱系》、《重雨初临》、《我的精神病史》等。
冰冷的黄河
在寂静中走完这段并不平坦的路,拭干眼角莫名其妙掉下的泪,回眸看时,尽皆沧桑。我也许打扰了它们古老的沉睡,但我只愿这样仔细端详它们的面庞:有岁月留下的伤痕,有人工雕凿的遗迹,有满布皱纹,有白发苍苍。它们中的一部分被写入历史,一部分被埋没于历史,写入历史的斑驳着,残缺着,被践踏了,被呵护着;埋没于历史的寂寞着,孤独着,吝惜于残破的肉身,缺少承载的灵魂。
有时荒凉,有时华美,有时凄凉,有时繁复。
苍风无悔,我亦无悔。
(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追赶阳光坠落的方向,感觉到温度的散失及风的培生。似乎天地间接壤的范围总被涂抹得愁云惨淡,凄厉的暗红与昏黄笼罩了我的四周,使我感觉到被崇敬紧紧包裹的心跳,因为接近文史之乡而躁动不已砰砰不停。我是去参拜的,虽然知道在日暮后的冷清中站在它的面前是对我参拜的它的大不敬,没有焚香,或许是亵渎;我是去瞻仰的,一种红色涌流的所在,一处凭高生叹的所在,飘扬的旗帜与一片洁白。它们紧握着手,并不拒绝对方陌生的眼神贴近,它们为一种力量让出了位置,黄土地的脉流最最苍劲的力量。在期待得见那种力量在形式上的诠释之前,心中摸索着它的流经,它的停驻,它的涌动,以及那令人血脉奔腾的壮阔。最近一次感受它是在宁夏的沙坡头,我像一只羽毛深黄的鸟从它头顶飞翔而过,盘旋的涡流使我长出了天使的翅膀,却不敢睁开沉默之眼,不敢直面心灵的恐怖。因为知晓〃黄河之水天上来〃,遂怕触犯天怒,五雷轰顶。但它浮着于地表的凹陷无法改变人们俯视的角度,这令参拜变成了端详,奇怪却又无可奈何的角度制造了难以弥补的遗憾。以往与黄河的擦肩,远远地便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但今日,却发觉微弱的气息,从我接近的方向袭来。我似乎早应有预料,从断壁残垣埋没于村落巷陌的魏长城起始,我便应知这一路是从繁华到腐朽,绝地的苍凉。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空荡荡黄土高原的边缘,苍穹浸染,如一位老者蜡黄的面庞。这是冬末,更是初春。带走的是上天的疑惑,带来的是人间的希望,也许。惊诧,那涌动的脉流失去了自己本真的颜色,连搏动,都不尽力道,老者蜡黄的脸庞也走向更令人难以理解的苍白。脚下的土地袒露着黄沙的肌肤,而黄河,正在受着严寒冰封之痛。虽说这应是恬静的北国风光,但我分明听到被压迫的呼吼与嘶哑的咆哮从这银白的飘带下喷薄而出。这不是汉唐宫楼中舞女随身条扭动的衣带,飘拂得毫无道理。她的屈辱,达到了极限,她的冰冷,达到了极限。我不知该去参拜或是同情这位看似气息奄奄无力回天的老祖先,〃目尽青天怀今古〃,眼界的尽头,尽头的尽头,应是那般力量的源泉。她从更冷漠更荒僻的地域流来,也许她的肌肤因此而冰冷,也许她在这过程中已埋没了自己的本色。为何?〃天意从来高难问〃,结束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想,暂时理解上天对黄河莫名其妙的凝冻。更快乐地想象趴伏在地表的巨龙在挣脱枷锁前的一声山崩地裂的怒吼,穿透耳膜的一瞬,惊叹与声张同时迸进这幅画面。是对这不经意的思考的解脱,更可以倾听,黄河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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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冰冷的黄河(2)
〃饮马度秋水,水寒风似刀。〃
1937年8月至10月,中国共产党的三支红色力量:115师、120师、129师先后由这里,陕西韩城芝川口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夏秋交际的时光,正应是大雨倾盆不休之季。开国先辈们顶着肆狂的暴雨,渡河的船只在风雨中颠簸着,那时或许会有令人心惊胆战的巨浪,伴随着那股力量于内表潜在的爆发。革命洗礼过的大地,包括黄河,也应为被鲜血染成的红星而骄傲。站在高岗上,俯瞰河滩上大大小小的长臂机车,身后是八路军东渡黄河纪念碑,不忍再细想英雄在此深陷的足迹,因为眼前黄河的惨状令我心痛。很痛,很痛。轮渡在哪里?难道闲置在河沙之上,任时光将它废弛?它会回想些什么?朱德、邓小平、任弼时、左权的英姿飒爽,八路军战士不畏风雨的雄壮气概,还是曾经承载自己的河水由盛而衰的凄凉故事?仅仅几十载岁月,我们便看不见、听不到了它的呐喊与呼号。死一般的寂静令人心虚地构造着对它的描摹,当我的手开始颤抖时,革命的精神似乎就快在民众的头脑中被洗去了。是黄河老了吗?还是革命的热情已经苍老。
〃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惟有江山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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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秦记》云:〃龙门水悬船而行,而旁有山,水陆不通,龟鱼集龙门下数千,不得上,上则为龙,故云暴鳃点额龙门下。〃
从我脑中搜索这样一个传说并不困难,尽管关于它我已省略了太多似乎很必要的神秘感,关于这个词汇人们已赋予它太多本不占有的含义。但当它的原形,打破传说似的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又想起了它:〃鲤鱼跳龙门。〃帮助我恢复记忆的是那面庞刻满伤痕的山丘,旁观并陪衬着传说的演绎。令人相信它的真实,怀疑它的虚假。真实是耳边呼啸的风,吹动着挣扎似的长发,这是阳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