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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从未走过的路。就好像我只系着一条绳子就跳过巨大的深沟中。而我现在了解了,那个深沟是无所不在的,而非瑞克西亚就是它遥远的一端。因此无论我们身在何处,我们和敌人之间其实都只有一线之隔。
即使如此,我觉得还是在我走过的足迹上多留下几个记号比较好。〃
她没有什么意见。〃然后呢?另一只龙?军队?还是盟国?昨天我发现了一个地方,克撒,以前我以为那也是谎言之一。我找到我的心了。〃
珊迦把手伸进靴子里,那琥珀色的心仍在发着光。她把它拿给克撒看。
〃那是——嗯,那并不是你的心,珊迦。〃他没有接过去。〃你的心在你的胸中跳动着,孩子。非瑞克西亚人是骗你的,它们夺走了你的过去,连你的未来也不放过,但是它们并没有拿走你的心。〃克撒拉起她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这儿,你感觉到了吗?〃
她点点头。所有血肉之躯的胸中都有一颗跳动的心。血肉之殿里的纽特在被完化之前也是有心的。〃这不一样,〃她坚持着并向他描述无数的心在库穴中闪闪发光的情景。〃我们和我们的心是相连的。我们知道的是,'它'会看守着我们的心,并在其上纪录下我们所犯的错。要是犯的错太多了——〃她在喉咙上作势画了一刀。
克撒把那琥珀色的心拿到太阳下细看。珊迦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感觉全身仿佛有一种类似身处世界夹缝中时的紧绷感。她无法呼吸,甚至连喘气的气力和意愿都没有了,直到克撒把心放下来。当他转过来再看着她时,脸色不太和悦。
〃在所有可憎的事物之中,这是最糟的。〃无视于她伸出的手,克撤一边说一边仍然握着心不放。〃我不会将它称之为心,而且它还比不上强能石。我想不出它有什么功用,除了你刚刚说的以外。你知道那库穴在哪儿吗?〃
珊迦察觉到克撒问了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她的回答恐怕是攸关生死的。她可以说谎,如果她确定那是他要的答案的话。〃我只知道它在血肉之殿里面。〃
〃而你没有来告诉我?〃
〃我不想和其他的非瑞克西亚人一起死啊。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嗤之以鼻,然后又说我是小孩子,那我就不好意思再跟着你了。〃
这不算是回答,但也是事实,而且结果也颇令人满意。克撒把心丢回她的手中。珊迦下意识地将它贴在自己跳动着的心上。
〃我没有——〃克撒讲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地上他那只用草和树枝编成的龙,〃不,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合理的。我总是不愿去想象那些可惜的事物,这阻碍了你。我可以忘掉你的脑子是空的。非瑞克西亚人是没有想象力的。〃他用靴子将龙踩扁。〃又是一次失误,另一个错误。原谅我,米斯拉,我在该看清楚的时候却看不到,就这么错失了良机。要是我能让昨天重新来过该多好。〃
〃等你力气一恢复就随时可以回去啊。要是我还能找得到那个库穴的话……〃
克撒打了个冷颤。〃它们已经认得我了。你们的'它'已经知道我了,我不能回到非瑞克西亚去,在还没有绝对的胜算以及无敌的力量前绝不能回去。为了复仇大计,我绝对不能大意,不能再犯错了。
我可能在还没路进你们的一重天之前就会先被它们发现。〃
珊迦没开口。那才不是她的一重天。克撒的神能是非瑞克西亚人所觊觎的,但他竟然吝于使用它。他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了,当他犯过一次错,那错误就成了他退攻为守的理由。
〃可以让我去。我有时空传送器。〃她拉起衣角,露出塞在腰带下的黑色圆盘。〃如果你可以做一只小一点的龙,我可以在库穴里把它放出来。〃
克撒笑了。〃孩子,你的勇气可嘉,但是成功的希望很渺茫。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他伸手要去拿那时空传送器,珊迦往后退,双手防备地按在自己的腰上。〃来吧,孩子,你不需要这种神器。你不了解它,让我保管吧。〃
〃我才不是小孩子。〃珊迦抗议,更挑衅的话差点冲口而出,她忍了下来。
〃你要知道,把非瑞克西亚的神器放在身边是会对你造成伤害的,就像昨天那个名字就对我造成了伤害。你没有能力去和那种侵蚀力对抗。你开始变得有点任性。在这股力量和你那颗心的包围之下,你已经无力抵抗,珊迦,为了你的安全,我应该把它们都收走,不过如果你把时空传送器给我,我就让你保留那颗心吧。〃
〃那是我的东西!〃珊迦防卫地说,〃是我把它收起来的。〃
她在之前的旅途上也看过人类的小孩,现在她知道了,此时的她和他们竟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等克撒再开口,她就乖乖地把时空传送器交出来了。
〃谢谢你,珊迦。我会好好地研究它的。〃
克撒将时空传送器握在手中,然后它就消失了。或许他会研究它。或许他会想办法将它的功能加诸到她的胞囊上,无论如何,她想她都不会再看到它了,不过至少她还保有她的心。克撒什么都可以拿走,只有这个不行。
从那一天开始,他每天都要去两个时空,并且在轨迹上留下记号。在连续走了二十天、四十个时空之后,珊迦发誓这次她不要再到别的时空去了,她松开他的手,让自己落在后面。她想任何一个世界都至少会比这些时空之间的夹缝好。然而,接下来他们来到的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黄色的瓦斯、风,以及特别会被她的护甲吸引过去的光,再下一个又竟然连空气都没有。于是克撒为她作了一个地下小室,在里面珊迦可以不需罩上护甲而自由地呼吸、睡眠,同时也能一直跟随着他而不会走丢。
他们接着来到一个沼泽,那里到处都是和她手臂一样长的锥形昆虫和一大堆青蛙,珊迦不怎么喜欢这种地方。这让她想到非瑞克西亚的一重天,但是在这里她至少能够呼吸和进食,水虽然有咸味,至少喝了还不会生病。
〃对我来说,这里已经够远了,〃当克撒又拉起她的手时,她对他说。〃我不需要走遍每一个时空。〃
〃再几个就结束了。〃克撒解释。
他又开始踱步了。自从从非瑞克西亚回来后,他的焦躁不安~天比一天严重,现在他几乎无法好好站定不动。他甚至不愿意睡觉。
〃我累了。〃她告诉他。
〃你昨天晚上睡过觉了。〃
〃昨晚!何时算是昨晚?哪里算是昨晚?长着黄色树木的世界还是有两个太阳的那个世界?我多希望能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一点,好让我能看见那里季节的变化。〃
〃乡下佬。〃克撒斥责她,这个用词比起〃孩子〃进步了多,而且这也算是事实。在非瑞克西亚那块不毛之地活了太久,她一直无缘享受草木自然生长世界的美好。
〃我想要一个家。〃
〃我也是啊。〃这样的正面回应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就是这里,珊迦,多明纳里亚……家。每次我们走过时我都感觉得到,但是踏出每一步时,又仿佛有黑暗阻碍着我。上次来的时候黑暗就在这儿了,在我找到你之前。那种感觉是我从来不曾经历过的。我相信那黑暗终会过去,但是现在时候未到。此刻它就在这儿,而且力量比以前还要强大。〃
〃像一把刀子吗?〃她问他,脑中想到曾经听过有纽特被困在毁坏掉的时空传送器的通道之间。
〃刀子?不,那就好像多重宇宙整个碎掉了似的,而多明纳里亚以及所有其他的世界都随之崩裂。我曾经绕过一圈,试着从每一个对立的角度接近,但结果却都还是一样。而同时还会伴随着一种阴冷难受的的黑暗感。我一直试着在脑中绘出那无法言明之形状的图像。当那过程结束时,我会知道多明纳里亚已经把我和非瑞克西亚人一并关在门外了。〃
〃这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我并不只是要向非瑞克西亚单纯地报仇而已,我要的是那些毁了我弟弟的非瑞克西亚人为此赎罪,那才是复仇。但是我们,我和我弟弟,在我们摧毁了索蓝最后防线之时,也让它们回到多明纳里亚去了。那块土地是不会原谅我的,除非我能毁掉非瑞克西亚来赎罪。多明纳里亚把我锁在门外,就像它将非瑞克西亚锁在门外一样。除非我能办到索蓝人也未能做到的事:摧毁非瑞克西亚,否则我就回不了家。〃
〃我想回家,珊迦。你并不记得你是在伺处出生,你不会了解真正的乡愁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会这么难。这块土地不肯原谅我,它不让我入境,但它也同样地拒非瑞克西亚于千里之外,虽然我觉得心痛,但我不会去抱怨今日的放逐,因为我知道我的家乡仍然安好。〃
珊迦揉了揉太阳穴。在克撒自我中心的幻觉中还是有一些真实的。〃那些搜索祭司是不走世界夹缝的,〃她如履薄冰,很小心地这么说。每当触及和米斯拉、多明纳里亚,或者神秘的京蓝有关时,克撒的情绪就变得更是反复无常。〃它们使用时空传送器,但是我不知道它们是如何设定错点来找到新世界的。搞不好现在多明纳里亚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安全?〃
〃我很确定。〃他坚持。
她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线光明,〃你研究出如何替我的时空传送器设定锚点了?〃
〃对,我将它设定传送到多明纳里亚,然后它就坏掉了。〃
珊迦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千头万绪,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
〃既然多明纳里亚如此难以接近,我会另外找一个比较好的时空。我的意思是我采纳你的建议,珊迦。我会组一个比非瑞克西亚还壮盛三倍的军队,并准备一个大到可以将它们成群运送过去的时空传送器!在你的那个时空传送器坏掉之前我就已经将它彻底地研究过了。等我找到适合的材料时,我再帮你做一个更好的。〃
克撒期待她欣喜的反应,因此她不敢让他失望。她牵起他的手,继续旅行了〃几个〃时空——三十六个,在他确定多明纳里亚是藏在多重宇宙的〃外壳〃而无法进入之后才停止。克撤坚称,和多重宇宙比起来,一千个世界的确只能算是〃几个〃而已。但是多重宇宙对她并不具什么意义。克撤还告诉她多重宇宙是由许多时空和奈克西所组成的,她对此更加无动于衷。不过克撒愿意这么努力地去解释倒是令她感动。
〃我需要朋友,〃有一次,他在某个老旧而死气沉沉的世界的寂寞之夜里对她这么说。〃我需要跟和我有着同样见识的人聊天,至少他可以不致绝望或无感觉地听我说话,而在我述说之余,我也需要听听别人的声音。〃
〃你从来不听我说!〃
〃我都有在听啊,珊迦,只是你说的很少是对的。我无法将非瑞克西亚人从你脑中夺走的东西还给你。你的脑子已经几乎是空的了,剩下的只是一些非瑞克西亚的垃圾。你总是复述它们的那些谎言,因为你无法知道更多。你给的建议,孩子,是不太能相信的,但是你,你这个人,的确是我的朋友。〃
自从他们离开多明纳里亚之后,他就没有再叫她作孩子了。然而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不相信她,珊迦实在不太能接受,不过,他毕竟还是对她付出了真心的友情,这也是很珍贵的。
〃我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