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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珊迦,你的心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他的用意是要吓她,而且成功达到目的。他同时也想让她分心,但是这一点却失败了。珊迦已经先看到那阵蓝绿色的光芒朝她而来。
她感觉到它冲入体内,穿过双眼,直入骨中。恶魔跑进了她的心中。
他让自己在她面前显得光芒万丈。至少,那就是他的企图。珊迦感到一阵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崇拜他、想将一切都交给他。基克斯承诺要给她特权、权力、感情,让人难以抗拒。但珊迦忍住了。她在自己心中另辟天地。其实并不难;如果石穴中能有两个珊迦,那她的心中也可以容得下两个珊迦。一个属于基克斯,一个不属于塞克斯。
她将属于基克斯的那一部份,填满她梦中的景象:蓝天、绿草和微风。基克斯将它们吞了进去,又吐了出来。他眼中的光芒淡去了。
他没再理她,继续玩弄其他人去了。只属于珊迦的那一部份则屹立不摇。她反抗了恶魔,在他还来不及控制她之前,她反抗了他。她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受刑了,但是他并没有杀她。可见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总之,那不是致命的错误。
尽情玩弄纽特之后,基克斯离开了。祭司们的威望不再。在恶魔的对比之下,他们显得微不足道。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变得怕事,任由纽特们自由交谈,谈论他们到了别的世界后的光明未来。
珊迦安守其位。吃饭、睡觉、工作、参与讨论。但她再也不像其他的纽特一样了。从她让心中同时存在两个册迦的那一刻起,她就变得不一样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除了基克斯以外,大概也没有别人有这种感受吧。她开始感到孤独。于是,她去找了另一个珊迦,她曾经握过他手的珊迦。
〃我缺少着。〃当时的她,没有更好的形容词。〃我需要接触你。〃
她伸出双手,但另一个珊迦却连忙退开,尖声喊叫着。其他的纽特一拥而上,差点没把她挤死。
珊迦想到那个用利草把手砍断的纽特。但是她想要终结的是这种孤立的情况,而非存在本身。她曾想过要逃跑,但是第一层很大。
纽特还没跑到地干线,大概就不行了。但是留在这里的话,她迟早会饿死的。因为尽管大家努力工作,这里就是长不出东西。除了从血肉之殿带上来的食物之外,非瑞克西亚的第一层,完全没有组特能吃的东西。
有一次,他们不让她接近食物锅。珊迦捡起一柄镰刀,杀出一条路来。当天随着锅子回到殿内整修的有五个纽特,一个祭司。珊迦饱餐一顿后回去睡觉。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但是地或基克斯都没有出现。这又再一次证明了她没有犯下错误。
但是其他入有。纽特开始渐渐消失。他们总是在睡觉时不见,一次一些。珊迦在卧处凿了一个小洞观察着。他并不是在销毁纽特。相反地,祭司们将他们一个个地带走。配有特殊装置的祭司,说话远比纽特来得流利。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忘记纽特的听力也是不错的。珊迦躲在角落里,偷听着各种机械式的对话。
他们被允诺的一刻终于到来了。他们正在离开非瑞克西亚。他们要到别的世界沉睡。有一名祭司曾经去看过。他不喜欢那个世界。他的线路和关节都乱掉了,因为那里到处都是水而不是油。池子里、陆地之间、蓝天之中,全都是水。祭司说,那里毫无价值,只会让人生锈。只适合纽特。
珊迦摒住呼吸,就像她遇到基克斯那次一样。虽然她从来没有看过水,从来没有摸过水,她的记忆中却有水。她知道,在水从天而降的地方,她就算迷路,也不会饿死。于是她更努力地工作着,希望总有一天,祭司会选中她。但是离开的人愈来愈多,仍然没有祭司选她。
人数愈来愈少了。珊迦很确定自己就要被带走了,因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是祭司再也不来带人了。纽特整日地工作、睡觉,睡觉、工作。珊迦不是唯…一个在偷听的人。他们听到的全是坏消息。
别的世界出了一些问题,纽特们纷纷被遗弃和毁灭。
三千年后,当她和克撒回到多明纳里亚时,珊迦重新整理了一次当年的情景。她手上一些古书记载着,大约在兄弟之战的二十年后,曾有一批个头较小、面目相似的陌生人,出现在残存的泰瑞西亚一带。多明纳里亚人大概也不知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怪人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他们很快地就将这些没有抵抗能力的家伙给除掉了。
但是在非瑞克西亚方面,却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传言,只知道派去的纽特都死光了。
珊迦也听到了这些传言。同时还有移师的指令。新一批的纽特出现了,才刚从血肉之殿出来的。粉迪瞄了他们一眼。这一批的纽特都比她来得高大,而且面貌也各自不同,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珊迦失去了目标。他们现在是累赘。工具全被拿走了。原本总在工作和睡觉时段之间准时出现的食物锅,如今只偶尔在睡前出现。
运气。与绝望相对的字眼。有些纽特就此一睡不起,但珊迦可不是。讲到运气,基克斯应该感到幸运,因为珊迦不知道要怎么找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毁灭他。基克斯骗了她。虽然和其他事情比起来,那实在算不了什么,使是她却对此耿耿于怀。直到下一波谣言出现。非瑞克西亚与另一个世界之间的联系被一把刀切断了,而且可能再也修不好了。高壮纽特有一半被困在彼岸,剩下的就和她一样,成为累赘。
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所有多余的纽特都被叫到四重天去,目睹恶魔基克斯的受刑。他的伟大计划被一把刀破坏了,因此要有人接受惩罚。他那身光彩夺目的外壳,在被移送到七重天受刑之前,就已经烧得面目全非。那真是旷世奇观。基克斯临死不屈,拉下另外四只恶魔一起跌入火山中。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们的惨叫声压过了群众和火山的声音,但也只有那么一下。
随后有好一阵子,珊迦继续留在四重天。她没有处所,没有任务。而在像非瑞克西亚这样组织严密的地方,她的状况应该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才对。但是珊迦没有被发现。她和小妖精一起生活。
即使是在非瑞克西亚,小妖精村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但是它们也是血肉之躯。它们需要吃饭,因此珊迦就跟着它们吃饭,向它们学习血肉之躯的道理。而那是完化的祭司所做不到的。
第四章
田野之上,一阵乱流袭过珊迦所在的浮球。她心不在焉地躲着被撞得到处都是的食物,沉浸在回忆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何而来。尽管已经过了三千多年,她还是无法摆脱过去。
但她还是及时回神了。再晚一步,她就要撞到河里去了。就像平常一样,浮球化回一层温暖湿润的薄膜,很快地就蒸发不见了。但她还是为刚才的意外捏了一把冷汗。
珊迦并不想沉滞在回忆里。一个人是不能承受这么沉重的过去的。她跪在地上,擦掉脸上尚未风干的薄膜。她一边咳嗽,一边审视自己所在的位置。落日在西方,群山在南方,还有一些小山丘。她人在伊芬宾卡内部,也正是她的目的地。珊迦心想,真是好运。然后她又咳了起来。
珊迦从来就不喜欢靠运气办事。但是话说回来,跟其他的事情比起来,偶尔走走运也是满不错的。她刚才想到了她的初始。光这一点就已经够反常了。更糟的是,她还想到了基克斯。她永远也忘不了那阵蓝绿色的光芒。尽管事隔多年,她还是觉得,恶魔的印记仍有可能在她胸中四窜。
她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她想到克撒,想到他们一起度过的难关。基克斯可以透视她,并且随时都可以毁灭她。但这既然从来没有发生过,她想,她应该是安全的。她只是想到基克斯而已,没有必要感到害怕。没有人能活过非瑞克西亚七重天之刑的。就算那蓝绿色的光芒还在她脑里,控制它的恶魔也早就死了。
克撒坚持,只要她一发现非瑞克西亚人的踪迹,就马上避开。他不希望让他的敌人知道自己在哪里,或是自己曾经回过多明纳里亚。
他们两人都知道,她如果又落入非瑞克西亚的手中,他们一定会在把她送进七重天受刑之前,先夺走她的记忆。而她知道太多克撒的秘密了。
最近五十年来,多明纳里亚的非瑞克西亚势力不断在成长。珊迦大概只有十几个据点,而去掉莫尔凡和巴萨拉特之后就更少了。
但伊芬宾卡这个小国跟非瑞克西亚没有关系。它地处哥曼尼岛侧,既孤立又无足轻重,向来乏人问津。珊迦相信这里是不会有非瑞克西亚人出现的。她虽然在前往伊芬宾卡的路上想到了基克斯,但那并不是因为附近有非瑞克西亚人,而是因为她开始怀疑克撒。
是没错,他会去找到那些非瑞克西亚人,但是他什么都不做。仅仅是伪装成人类的非瑞克西亚纽特,是无法刺激克撤出手的。珊迦心想,也许要出了人命才行。结果莫尔凡和巴萨拉特之战来得刚刚好。她相信,这绝对能让克撒跳出过去。而或许真的有吧;他这一次的反应特别激烈。
凯拉。宾。库格的书并没有提到伊芬宾卡。伊国史学家解释说,这里直到三百年前一批船民逃难至此,方有人烟。珊迦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从伊国人口来看,泰瑞西亚不可能有那么多艘船。不过她知道,写书的人都会说谎。这是她从多本《古文明之战》中学到的。珊迦关心的是,在十个伊芬宾卡男子中,至少会有一个人符合凯拉对米斯拉的描述,也至少会有一个人符合米斯拉的暴躁脾气。为了增加机会,她得飞过伤逝海;她曾经不小心飞过一次,从此发誓再也不这么做了。
珊迦知道她的计策不怎么高明:让克撒见到一个黑发的急躁少年,以骗他那是他死去的弟弟。但她是非瑞克西亚人,也正如同克撒总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非瑞克西亚人没有想象力。克撒自己是绝世天才,拥有无穷的力量。只要他愿意的话,更是有源源不绝的创意。珊迦打的主意是,只要克撒见到了她的假米斯拉,他的想象力自然就会帮她愚蠢的非瑞克西亚计划补上漏洞。
珊迦不自觉地想起另一个著名的失败策略:基克斯以及数以千计的相似无性纽特。
〃万一我错了怎么办?〃她问夕阳。每次她要克撒采取行动,他也都是这么反问她的。
落日没有回答。于是珊迦给了自己和克撒一样的答案。〃克撒如果不行动的话,多明纳里亚就完了。如果他觉得他弟弟回来了,那他可能就会做些什么。而有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珊迦看着最后一道耀眼阳光向西方消逝。她的浮球已经风干成一撮白色粉末,在风中吹散。她如果没算错的话,她已经有两天半没有进食休息了。这里溪水充足,她带的粮食也吃不完,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珊迦里在披风里,一闭上眼就看到基克斯那张满是利牙的脸。夜空划过几颗流星之后,珊迦疲倦地看着东方的地平线渐渐亮起。
珊迦知道,她要的米斯拉并不好找。根据她在各个世界的经验,几乎每个村子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