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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大量通过,突然之间,发现别的什么数码都没有了,只剩下了4。几百个4排成了一行。这无法承载任何信息,这也不可能是统计的偶然失误。就这样,你可以计算π的数码,只要宇宙存在,你就可以这样一直计算下去,可是只要是处于随机状态,你就永远也不可能碰到上百个连续不断的4。”
“就像是你在搜寻大消息。利用这里的射电天文望远镜。”
“是这样。在这样两种情况下,我们都在搜寻一个信号,它们与一般的噪音具有明显的不同,那绝对不能归结为统计上的失误。”
“可是那没有必要,一定非得是连续一百个4不可——是这个意思吧?它自己会向我们主动说出来?”
“当然是。请想象一下那个情景,过了一会儿,我们获得了一长串的数目字,全部都是0或者1。那样的话,恰恰就像接收到大消息一样,如果其中的确隐藏着某一幅图像,我们可以把它从中抽取出来。你明白吗,也可能是别的说不上的任何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把隐藏在π里面的信息解码,描绘出一幅图像,或者可能是一大堆希伯来字母?”
“就是这样。规格巨大的黑体字母,镌刻在石碑上。”
帕尔默满怀迷惑不解、探询地望着爱丽。
“请原谅,爱琳诺。可是你不认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于……迂回曲折?你又不是神圣的女菩萨。为什么你不干脆地直接讲述你自已经历的故事?”
“帕尔默,如果我得出了坚实的证据,我会讲出来的。可是如果没有任何的证据,像凯茨这样的人就会说我撒谎骗人,或者说,那些只是一种幻觉。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这些内容写下了,为什么把这份手稿放到你的内衣口袋里。请你把它密封起来保存好,标明日期,经过公证人的公证,放到一个安全保险的地方,妥善地收藏好。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可以向全世界公布这些内容。我授予你全权,你可以按照你的意志随意处理。”
“可是,如果你什么意外也没有遇到呢?”
“如果我根本就没出什么事?那么,我找到了我要寻找的东西,到那时,这份手稿就会证实我们的故事。如果我们发现了在银河系中心存在有成对的两个黑洞的证据,或者在天鹅座A存在有某些人工建造的结构,或者在π里面隐藏着一条消息,这份材料”——爱丽轻轻地拍拍帕尔默胸前口袋的位置——“就是我的证据。那时我就要把一切都讲出去……千万不要把它丢失了。
“我还是不明白,”帕尔默坦言。“我们知道,这个宇宙符合一种数学化的秩序。引力定律还有相关的一切。这有什么区别?难道说有一种秩序隐藏在π的数目字里面,或者是别的什么?”
“不,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个所谓世界有所不同。宇宙的形成并不仅仅是依照那些决定物理与化学规律的严格数学定律。这是一个信息、一个消息。无论是谁造就了这个宇宙,是他,在超越数中隐藏了一些信息,从而就会在一百五十亿年之后,终于演化出了具有智慧的生命,他们来闽读和解读这些超越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批评你和兰金不懂这个道理。我说,‘如果上帝想让我们知道,他是存在的,为什么他不发送一个准确无误的消息呢?’记得吗?”
“记得很清楚。你认为上帝是一个数学家。”
“即使不叫数学家,如果告知我们的那些是真理,如果这些不是徒劳无益的举动,如果有一个消息就隐藏在π里面,而不是隐藏在其它无限多的超越数之中的某一个里面。还可以一连气儿地提出很多的‘如果’。如果这样的话,至少也可以说,与数学家差不多。”
“你在运用算术和计算的方式寻找最高的启示。我还知道一种更好的方式。”
“帕尔默,这就是唯一的方式。这就是唯一的做法,能够让怀疑论者信服的方式。想象一下,我们发现了某种东西。并不一定非得是特别复杂的东西。只不过是,比起偶然聚集到π内的很多数目字,更加合乎理性和秩序。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然后,全世界的数学家都可以准确地找到这样的匹配模式,或者说信息,或者说已经证明出来的无论什么东西。对此,绝对不会出现四分五裂的不同派别,没有七嘴八舌的不同意见。所有的人都开始阅读同样的手稿。没有人会跳出来争论,相信和信奉关键性的奇迹只是一些骗人的鬼把戏,后来的历史学家也不会把这些记录视为伪造,也不会有人指责这些东西只是歇斯底里、只是幻觉,或者只是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起到一个替代家长的作用。再也没有任何人产生任何怀疑。”
“你并不能保证,你准能找到一点什么有益的东西。早晚你会面临一种选择,一个是,你就隐居在这里,一直不停地计算下去;另一个就是,站出来,向全世界讲述你的故事。”
“我希望我不必去做什么选择,帕尔默。第一步,实际具体的证据,随后,向公众宣布。除此而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是处于多么脆弱的地位,这并不仅仅是指我自己,而且……”
帕尔默几乎令人难以察觉地轻微地摇摇头。一丝微笑挂在他的嘴角上。他发觉他们所处的环境有一种可笑之处。
“你为什么这样急于要让我讲出我的故事?”爱丽问道。
也许,帕尔默只是把这个问题视为修辞性的发问。所以,帕尔默并没有予以回答,爱丽继续说。
“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各自的立场已经发生了一种奇怪的……翻转吗?我站在这里,承担着我不能证实的意义深远的宗教体验——说真的,帕尔默,我几乎没有能力探测,它究竟有多么深远。可是你在这里,千百次地做出怀疑的试探——比我原来做出的多次试探还要成功——而且表现得那么容易轻信。”
“啊,不,不是这样,爱琳诺。”帕尔默说,“我不是怀疑主义者,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我相信你说的。”
“你真相信?我不得不向你讲述的故事,根本不是什么有关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惩罚、奖赏的故事。根本也不是什么救世主降临和行善者升天的事。丝毫也没有提到耶稣。我所获得的部分消息,说明大宇宙的主旨,并不是专注于我们。我所经历的体验使我们所有的这些人,都显得那么渺小。”
“的确如此。我想,这同样会使你感到上帝是多么的伟大。”
爱丽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赶紧说:“你知道,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这件事,这个世界的权力——宗教的权力、世俗的权力——过去,一度都妄称地球根本是一动不动的。他们从事那些权力无限的事务。或者至少故意装做拥有无限的权力。可是在真理面前,使他们感觉过分地渺小。真理威胁到他们;真理不知不觉不可阻挡地暗中破坏了他们的权力。所以他们就害怕真理,就要压制真理。他们这些人感觉真理的存在,对他们是危险的。你敢肯定吗?你确切无疑地了解?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着我,让我坚定不移、丝毫也不动摇?”
“我一直不停地在搜寻、在摸索,爱琳诺。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请相信我,当我已经眼睁睁地看到了它的时候,我能分辨出这是不是真实的、这是不是真理。任何服膺于真理的信仰,任何极力想要理解上帝的信仰,都要接纳和承认宇宙。我的意思是指这个真实的现实的宇宙。其广漠无垠延伸至无尽无休的光年,其万千变化容纳着多彩多姿的世界。我反复地想象你所说的宇宙的范围,它提供给造物主多么无限的机会,这令我感悟、令我震惊。这样要比仅仅把至高无上的主,局限在单独一个小小的世界之内,要优越得多。我从来就不喜欢那种狭隘的想法,把地球仅仅当做上帝的一个绿色的落脚之处。这简直过于简单化了,就像一个小孩子讲述的故事……就像一服让人们什么也不要多想的镇静剂。可是你的宇宙拥有足够享用的无限空间,足够享用的无限时间,这一切都提供给我所信仰的仁慈的上帝。我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寻找什么更多的证据。证据已经足够多了。天鹅座A还有相关的所有其它的那些,都只不过是为科学家们准备的。你以为这些内容很难说服普通的民众,让他们理解,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想,其实这很容易做到。你以为你的故事太离奇了、太离谱了、太怪异了。可是,以前,我早就听说过。我对此太熟悉了,我敢说,你也非常熟悉。”
帕尔默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声调悠长深沉地背诵: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架梯子,矗立在地球上,顶端直达天庭:他看见上帝的使者,沿着它上上下下……可以肯定,天主就在这里;可是我原来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恰恰就是上帝的宫殿,这就是通向天国之门。①
【①《圣经·旧约全书·创世纪》第28章,第10~17节:
雅各出了别是巴向哈兰走去。到了一个地方、因为太阳落了、就在那里住宿。便拾起那地方的一块石头、枕在头下、在那里躺卧睡了。梦见一个梯子立在地上、梯子的头顶着天、有上帝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来。耶和华站在梯子以上、说、我是耶和华、你祖亚伯拉罕的上帝、也是以撒的上帝、我要将你现在所卧之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你的后裔必像地上的尘沙那样多、必向东西南北开展。地上万族必因你和你的后裔得福。我也与你同在、你无论往哪里去、我必保佑你、领你归回这地、总不离弃你、直到我成全了向你所应许的。雅各睡醒了,说:耶和华真在这里,我竟不知道。就惧怕说:这地方何等可畏,这不是别的,乃是上帝的殿,也是天的门。】
讲诵到此处,帕尔默难以自制,静默无语,仿佛在一座宏伟的教堂里,他站在讲经坛之上,面对着信徒们在布道,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露出一丝超脱自我的微笑。
两人沿着一条宽阔的大道走去,无数白刷刷的射电天文望远镜林立左右两侧,一个个纷纷指向天空。
过了一会儿,帕尔默转换成一种平常谈话聊天的语调:“你的故事早有人预言。在你之前,已经有人讲述过。你必然已经意识到,就在你心灵之中的某个地方。可是你所讲述的细节,在创世纪里一个字也没有提。当然不会提到。他们怎么能够知道呢?创世纪所记述的完全是雅各那个时代的事务。正像你所亲眼见到的,完全是这个时代的事务一样,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爱琳诺,人们会相信你所说的。成千上万的民众都会这样。他们遍布于全世界。我知道,这是出于……”
爱丽摇摇头,两人继续前行,沉默片刻、相互无言。
最后帕尔默又继续说:“那么,好,不说了。我已经理解了。你不得不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如果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事情进展速度加快,请你想办法那样做——为了我本人的缘故。我们离新的千年,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也看清楚了。耐心地等我几个月了。如果到那时候,在π里面仍然找不到任何东西,我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