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奴婢……不敢。”
他离得我太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有些惊慌,第一次不知道该将我的目光放向哪里。
他却并未有要松手的意思,俊颜上不复笑意:“好一个只求一隅安身之地!那又去禧宁宫做什么?”
他开门见山,倒也省下我揣摩他的功夫。
我忙答道:“是太皇太后召见奴婢,奴婢人微言轻,不得不去。”
闻言,他蓦地一笑,墨色瞳眸中充斥着一抹轻佻之意:“照你这样说,是怪朕当年未给你一个好身份,起码能让你有借口能拒绝太皇太后?”
我暗吃一惊,我哪里就是这样的意思?
他的唇角勾着笑,松了手转身坐下,怪异的气氛在那一瞬间消散了,他端起一侧的白玉杯盏轻呷一口,道:“说吧。”
我似听到自己放下心的声音,随即才整合了思绪开口:“太皇太后告诉奴婢,这宫里还有她的暗棋。”
男子狭长凤目悄然瞥向我,只见他伸手取了一件东西就朝我丢来。
那东西“咣当”一声落在我的身前,精致的团云龙案,竟是他的随身金牌!
“查。”他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在我的记忆里,他对我说话最温柔便是那年除夕夜我将酒洒在他身上那次,此后每每私下相见,若只我一人,他总冷漠装作视而不见。倘若我同哪位王爷说上几句话,他看我的目光里总是冷得叫人生寒。
而我同他正正经经地说话,便是宫变那时吧?
两年后他初次召见我又是为了细作的事,不知怎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怒意,便咬着唇道:“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欲替您效力者千千万万,奴婢只是尚寝局一个小小的司设,怕办事不得力。”
“你想抗旨?”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奴婢不敢!”
“不敢吗?”他起身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惊呼一声“皇上”,他的长眉紧锁,语气里带着微薄怒意道,“叫什么皇上,你以为朕不知你私下都直呼朕的名讳吗?”
私下,私下……
我脑子一片混乱正要整理,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忘了朕叫什么吗?”
心头一阵狂跳,我下意识地抬眸对上那凝滞的眸光,脑中反复浮现着那三个字——殷圣钧!
第009章 相亲路上
五年前。
东陵国,天成二十三年(1167年)仲夏,邺都郊外。【注】之前还一片晴朗,一个闷雷之后,这雨说下就下了。我无奈只能将包袱顶在头上快步冲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茶铺。
雨天的生意尤其的好,环顾四周,所有的桌子上都三三两两地坐了人。仅一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位大爷,我想了想便上前道:“大爷,我能坐在您这桌吗?”
他似是不悦地抬头睨了我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别桌,我回头瞧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赔笑道:“人家两位姑娘坐着,我……一个大男人过去不合适,您……”
未等我将话说完,他便果断道:“我不喜与人同桌。”
“哎,不是……”我正欲同他说理,便听得后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兄弟,不介意的话来这里坐吧!”
我闻言回头,那是靠近外边的一桌,围坐着三个年轻男子,见我看过去,他们都冲我友好的一笑。我道了句“谢谢”,又回头气愤地瞪了那位冷漠的大爷一眼便过去坐了。
方才与我打招呼的男子自称姓陈,又问我怎么一个人出城。
我便扯谎道:“哦,我爹催我回老家相亲。”
陈姓男子笑着道:“听说过几天西楚的二皇子要来我们东陵,那可是西楚有名的美男子,想必到时候邺都的女子都要思春了,小兄弟去外地相亲果真是妙招啊!”
我喝了口茶,脱口道:“你说殷圣钧啊?”
面前三人一愣,我忙挥手道:“干什么啊,他虽是皇族却是外族,直呼名讳也没什么不妥。”
陈姓男子这才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
随后一聊才知道他们三人与我同路,吃饱喝足,这一场雷雨也正巧过去了,我拎着包袱便跟上他们一道走。
陈姓男子说他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带着我走了一段小路,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下了脚步问:“是不是走错了呀?”
“没错啊,呵呵。”他笑得有些诡异,我这才发觉他们三人已在不声不响间把我前后围住,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包袱,又听得他笑道,“细皮嫩肉的,换身衣服定是个美娇娘。”
我的心猛然一沉,那三人已奸笑着朝我伸过手来,我尖叫一声,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晃动着那三人邪恶丑陋的笑脸,我紧张地摸到了出门前藏在包袱里的匕首,颤抖地抽出来,也不管死活,闭上眼睛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挥舞着手臂:“啊,走开!走开!”
杂乱中似乎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接着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登时大惊,本能地欲拿匕首刺他,却感觉手臂被对方快速地拉过去,脚尖瞬间离地,整个人被直接甩了出去,严严实实地摔在地上。
我痛得眼冒金星,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见方才想对我动手的三个男子早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之前不愿与我同桌的那位大爷!
他有些嫌弃地看我一眼便转身要走。
我忙喊他:“大爷,您等等!”
他不理会。
我忙改口:“壮士……等一等!”
“大侠!”
“英雄!”
他的步子一顿,到底回过头来。
**
【注】这里的1167年绝对不是历史上有的年代,因为本文会有过去和现在穿插着写,所以我写个年代以便不会让大家弄混,申明,此文架空,不要把任何朝代对号入座。
PS:宝贝们,看出端倪了吗…
第010章 搬救兵
叫他英雄他还真停了,我忍住痛站起来,免不了心里骂着你大爷的……
见他站定,我忙拎着包袱跑上前,赔笑道:“多谢英雄相救。”说着低头从包袱里拿出沉甸甸的一锭银子欲给他,站直了身躯才瞧见他怀里抱着的那柄长剑,原来是个走江湖的,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想了想道,“原来英雄是江湖中人,请恕我多有冒犯。”说着,我赶紧将银子重新塞进包袱里。
总听人说江湖儿女最是豁达,尤其视钱财为粪土,我又怎好拿一锭银子来侮辱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谁曾想我的手还没放开银子就被他扼住了,眼前一晃,那锭银子已被他毫不客气纳入怀中,言语间听不出喜怒:“不谢。”
我的嘴角一抖动,好一个视钱财为粪土!
见他转身离开,我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三人,只得快速跟上他的步子。
官道上,一匹棕色的马儿正悠闲地低头吃着草,他上前解下缰绳,我正准备目送他离开,却忽然听他道:“如今世道混乱,你一个单身女子不该独自上路。”
我看着他的胡子一动一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他利索地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低头凝视着我,略冷的目光里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犀利。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小声嘟囔道:“假喉结掉了?”
没有啊!
他看我的目光渐渐从我脸上移至我的耳朵上,我本能地伸手摸向耳朵,忘了我的耳洞!
“可……也有人家会在男孩小时当女孩子养啊!”我梗着脖子辩解。
他的眉梢一佻,滴水不漏开口道:“大男人在雨中奔跑时不会挑剔地避开水坑,大男人不会用衣袖擦拭过凳子再落座。”
我震惊无比地看着他,他这是从什么时候就注意上我的呀?
我终于败下阵来:“英雄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
他语重心长道:“你涉世未深不知世道险恶,还是回去吧。”
他虽说得有理,可我被他教育得有些说不出的不悦,便蹙眉道:“什么世道混乱世道险恶的,你不能以偏概全,诋毁东陵的盛世太平!”
他轻蔑笑道:“东陵如今还太平吗?内要防诸王叛乱,外须攘夷族侵扰,否则又何须委曲求全嫁女和亲?”
我只觉“咚”的一声脑子空白了一片,手指颤抖指向他道:“你……你胡说!德阳公主美名远播,她下嫁西楚是给西楚面子,我东陵泱泱大国何来的委曲求全?分明就是他们二皇子垂涎公主美色,这才恬不知耻不远千里要来求亲!”
我骂得厉害,只差唾沫横飞了,马背上的人皱了皱眉,突然又笑道:“这么说来,德阳公主是不愿的?”
我立马点头道:“自是不愿的!凭他西楚二皇子多英俊多潇洒,公主也是不愿的!”
他仍是笑问:“你又是怎知?竟说得这样斩钉截铁。”
我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低头绞着双手想着该如何引开话题,便听得他又道:“你若同我说实话,兴许我还能帮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否则,你也该知道单身一人上路的危险了……”
我必须承认,他这番话说得中肯,要没有他,我刚才就凶多吉少了。
可是我的事……是大事……
“我要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
好吧,我改变主意了:“其实,我是德阳公主的侍女,奉公主之命前往衡州去搬救兵的。”
第011章 饥不择食
(1167年仲夏)
他将马缰绳拴在树上,我从马背上跳下去笑着道:“你说不愿与人同桌的,我还怕你不愿与人同乘一骑呢!”
虽只让我抓着他身后的衣服,不过也比走路的强。他难得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女子,有何好扭捏,再说,要吃亏也不是我。”
我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下意识地推开半步道:“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你的年纪都是能做我爷爷的人了!”
他冲我看一眼,又是一笑,却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口问:“衡州有什么人?”
见他在树下坐了,我才稍稍放心,顺手折了根草把玩着道:“公主的表哥,尚书大人的公子啊,那可是东陵第一大才子呢!”
他伸手将长剑搁在一侧,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丢给我,半笑道:“他区区一个尚书公子还能大得过皇上吗?和亲是皇上应下的,你找他何用?”
赶了一天的路我饿极了,眼下不顾形象就大口吃起来,他伸手将水壶递给我,我喝了一口道:“那就把生米煮成熟饭,西楚二皇子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吧?”
面前之人突然将一口馒头直接喷了出来,我吃惊看着他,他深如墨潭的双眸朝我扫过来,话语里带着不悦:“你都不曾见过西楚二皇子,怎么在你嘴里他就那么不堪?”
我哼一声道:“公主说他差劲那他就是很差劲。要不然,是他们西楚的女人全都死绝了吗,非得跑我们东陵来娶人!”
那大爷大约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他那半个馒头也没有再吃,竟是全部给他捏碎在手心里了。
我有些吃惊,心里想着难道是我刚才说话不尊敬他吗?
“看什么?”他的口气又冷了,就像在茶铺第一次同我说话时候那样。
我有些心虚地将口里的馒头咽下,用衣袖擦了擦嘴道:“没什么,就是……你不热吗?大热天的还带着手套。”
他“唔”一声,突然问我:“你叫什么?”
“商枝啊。”我脱口而出,见他的目光不似之前的冷漠,便道,“那你叫什么?”
他拿着长剑站起来,将马缰绳解下道:“你就叫我英雄,挺好。”
我不免有些瞠目结舌,他还真好意思呀!
“上马。”他已经利落翻身上去,回头将手递给我。我正欲伸手给他,却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