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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轻嗤一声道:“你当真信她?当年之事皇上可不比哀家糊涂。”
殷圣钧脸上未见异常,依旧是浅笑着道:“若皇祖母指的是她当初背叛您的事,那大可不必担忧,过去的朕自当它过去了,倘若时间再回到两年前,谁都能想得到我们祖孙俩会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日光映在太皇太一对碧玉耳环上,盈透溢彩,她嘴角的笑容越发地深了,杯盖轻合,发出轻微一丝声响,她的眸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是那件事,是她和卿儿的事。畛”
无聊摩挲着繁绣团云龙袍的手瞬间停下,殷圣钧的眸子微缩,闻得太皇太后又道:“哀家当年手下宫女众多,不然皇上以为哀家为何独独看中她?”
嘴角一枚笑容略微僵住,多年前的往事若流水潺潺浮动在眼前。他还记得夜宴结束后的那个晚上,疏星斜月,木棉树下的两抹身影……他记得锦簇木棉花掩映着她美丽笑容,还有晋王温然眉目。
没过多久,她一介小小宫女突然被提拔成了司设,他后来以为是她依附了太皇太后的缘故,原来竟不是吗?是因为晋王……
置于膝盖的修长手指缓缓收紧,锦缎繁绣在指腹下也显得越发粗糙难耐起来……
……
凤仪宫。
犹记得沈又宸大婚那夜,他摘下面罩那一刻,我惊叹于一个男子竟也有甚于女子的肤色,是以这样的人,我绝不会忘记,更不会看错!
凉风拂过,乱了我的发丝,我忙抬手拢置耳后,面前的太监已从容转身离去。我下意识地往前跟上一步,忽而又想起什么,忙回头道:“卷丹,你随全公公去将是给皇上准备的药膳热一热。”
卷丹蹙眉道:“这事差个人去办就是了,我还是陪着小姐吧。”
我假装生气道:“这是给皇上的药膳,怎能假手于人?若被人往里面做了手脚怎么了得?”
被我这样一说,卷丹的脸色立马就沉了,她忙应了一声,拉着全公公道:“公公,带我去小厨房吧。”
全公公似有为难:“这……”
我忙笑着道:“公公就带她去吧,我就在这儿转转,哪里也不会去的。”
卷丹在一侧又道:“哎呀,公公我们就快走吧,说不定皇上马上就回来了。”
全公公无奈,只能点头带着卷丹去了。
见他们走远,我才松了口气,朝身后的宫人道:“你们都不必跟着了,让我一个人到处看看。”
她们面面相觑,但到底不敢拦我。
我径直绕过主殿往后头走去,偶尔遇见几个过来的宫人,见了我都规矩地行礼。我四处找寻那抹身影,可到处也不曾瞧见,难道还是我眼花产生了错觉吗?
正在我懊恼不已之时,身后一声“萧小姐”令我不自觉地一惊,随后飞快地转过身去。
他同我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白日里再看他,面容白净清秀,手中捧着的一盆娇艳牡丹反而更衬得他美如女子。
此刻四下无人,我将堵在心头的怒意压低了发泄出来:“你主子不是已经回南秦去了吗?怎么你还留在这里!”转念想起他之前改口叫我的一声“萧小姐”,我的心头一震,咬着牙道,“他要你留下监视我?”
我说呢,南宫翌走得那样干脆,原来早就留了眼睛在西楚!怪不得那时我去见南宫翌并未在他身边看见面前之人,原来是想方设法混入皇宫里来了。
他略微垂下眼睑,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属下留下保护小姐,日后供小姐调遣。”
供我调遣?南宫翌会有那么好心?
我再欲开口,忽而见他的面色一变,我也已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将面上的不悦收起,我从容开口道:“这花选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之人微微一愣,随即极快地反应过来,低头大声道:“奴才大喜!”
大喜?
我没忍住嗤的笑了出来,身后的脚步声近了,接着闻得另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道:“小姐,他的名字就叫大喜,奴才是双喜,都是全公公亲自挑选的!名字也是全公公赐的呢!”
回头,见那叫双喜的小太监抱着几幅画卷站在我身后,见我看他,他忙朝我行礼。一脸的乐呵,圆脸小眼睛,看着倒是很舒服。
双喜又道:“全公公说了,希望有二喜在小姐身边,能给小姐带来好运,喜庆连连,喜上眉梢,喜从天降,喜得贵子,喜……喜……总之就是双喜临门啊!”
“油腔滑调,谁准你们在这里偷懒纠缠主子!”全公公的声音隔空传来,吓得双喜一脸笑容霎时就散了。
他忙抱着画卷就朝前跑去。
全公公快步朝我走来,我的目光却再次回到面前男子的身上,蹙了眉道:“我喜欢这盆花,一会儿赏你。”
“谢小姐。”他依旧恭顺低着头,全公公已近了,他附于我耳畔低声道:“皇上来了。”
我点点头,明白不能在这里耽搁,又朝面前之人看了眼,这才随全公公往正殿走去。一路上,全公公的话不多,脸色也有些沉,我心下大约也知道了,定是在禧宁宫和太皇太后聊得不愉快。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太皇太后没见着我,能有什么好脸色给殷圣钧?
卷丹已热好了药膳站在殿外等着我,我未有迟疑,借了药膳便进去。今日本是为见玉宁哥哥出来的,如今目的达到,我把这药膳送了便早早回行宫去。
哪知进去了才知道殷圣钧将里头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就连卷丹和全公公也没跟着我入内。
一侧的窗户半开着,微风卷着淡淡龙涎香的味道在内室肆意蔓延。
那抹明黄身影玉立在帘外,似乎是极为认真地在欣赏着新挂上墙的画卷。
“皇上。”我悄然将药膳搁在桌上,行至他的身侧。
他低低应了一声,漫不经心问我道:“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我这才本能地扫了一遍内殿,心下觉得可笑,只扭头向他道:“只要是皇上给安排的,商枝都喜欢。”
“真的?”他回眸凝视着我,墨深色的瞳眸微闪着光亮。
我点点头,问他道:“太皇太后找你说了什么?”
他看着我的眸华更深,片刻,才低笑道:“她同朕说了一些以前的事。”
我不自觉地蹙眉,太皇太后跟他说以前的事那就准没好事,难不成今儿是特意叫他去翻我和他以前的旧账的?提我从前做的那些对不起他的事?
心下细细一想,这若要算起来,当年依附太皇太后和晋王,貌似我做的没一件是对殷圣钧好的……
我正努力想着该如何应对,却不想他竟开口道:“皇祖母告诉朕你同四弟之间除却主仆情意,还有别的。”
四弟……晋王!
我冷不丁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从前每每我和晋王说话被殷圣钧看到,他的脸就黑得跟什么似的,太皇太后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是对殷圣钧要立我为后万分不满,但又不好直说,便想出这样的离间计吗?
我狠狠地皱着眉心,抬眸直视着他,开口问:“那皇上觉得呢?”
他不答,却是反问我:“是你主动的吗?”
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起来,像是有热血往脑袋上冲,定定一想,我有主动吗?
恍惚中,似乎又清晰地忆起晋王那张倜傥英朗的脸来。我远远瞧见他与一众皇子大臣自殿内出来,待他走得近了,我才提着碧纱宫灯迎上去,小心替他照亮了路,低声道:“才下过雨,四殿下当心脚下滑。”
他的步子突然止住,地上少许的积水在灯辉照耀下烦着淡淡白光,有风吹来,红色木棉花瓣飞舞着飘落下来,掉在他的靴子上。
他一双明眸睨视着我,笑着问:“是皇祖母让你来给我带路的?”
我点了点头。
其实上头安排的人并非是我,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为的便是让太皇太后最看中的晋王注意到我。
现下想来,算是我主动的吧?不过看殷圣钧的脸色,他显然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是。”
他拧起的眉心未见松弛,又问我道:“那便是他主动的?”
当年的事我实不愿说得太多,毕竟精明的太皇太后还活在世上呢,免得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回不了头。
我心下一横,干脆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皇上还问这个做什么?”
“朕就是想知道。”他倒是突然认真起来了,深邃眼眸看得我心头一阵胆颤。
悄然攥着锦帕,我不免道:“晋王都不在世上了,皇上何苦还执着这些?我让卷丹将药膳重新热了一遍,皇上快吃吧,免得一会儿又凉了。”转了身要走,谁知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吃惊回眸,“皇上……”
他面色沉凝,一字一句道:“朕不管他在不在世上,但是你的事,朕全都想知道!”
我暗暗抽了抽手,不悦地瞪着他,差点就脱口质问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安排降香在我的身边监视我?
他仍是继续道:“先前朕撞见你与他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你就不曾动过心,一次也不曾动过心?”手指圈紧了我的手腕,他深如渊的眼底像是忽而迸出火星来,分明是嫉妒与不甘。
我吃了一惊,上次对南宫翌的事他就冲我发过火,今日又对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执着的?虽说在他身边不过逢场作戏,可这样的殷圣钧却令我一下子也生气起来。
他还真当我是他的女人,只供他一人独占吗?
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不是他殷圣钧的!
生气地用力推开他的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我当做未见,退开半步怒道:“时隔两年,看来皇上心里还是介意我曾效命于太皇太后的事,既然这样,那又何必要立我为后?”
他的眉心拧得更深,话语低沉道:“朕没说这件事。”
我不惧看着他:“没说又怎么样?你一口一个晋王,别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就算有什么,都过去五年了,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强装平静的脸色到底在下一刻崩塌了,他上前一步逼近我,冷冷道:“你是朕的,是朕一个人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朕就是看不得别的男人喜欢你,看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即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朕也需要知道实情!”
我被他一步一步逼退至角落里,脊背抵上生硬玉璧,我咬咬牙,大声道:“皇上对一个死人也这样耿耿于怀,那我还没质疑你有三宫六院呢!”
他的眼眸一撑,似乎是愣住了。
锦帕吸附着掌心不断溢出的冷汗,我挺直了脊背望着他,“我还不曾入主凤仪宫,冯昭仪还怀孕了呢!若我也同皇上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斤斤计较,那是否要逼得皇上罢黜六宫?”我顿一顿,望着他逐渐铁青的脸色,轻轻加上一句,“皇上愿意吗?”
什么质疑他的三宫六院,什么要他废除六宫,这些全是我乱说的,我只是不想再和他纠结在晋王的事上。
殷圣钧不知是被我惊到了还是如何,竟良久良久未发一言。
只有那双眼眸至始至终都凝视着我看。
我终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用力地咬着唇,回想着是不是刚才说得太过分了,我不愿让他当我是他的女人,敢情我还真的拿自己当成他的皇后教训他起来了?内室静谧许久,只闻得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他终于开了口,却只低声问我:“冯昭仪的事你怎知?”
我谨慎睨他一眼,他看我的眼中倒是没有试探,说不出为何,这让我松了口气。我便老实回答他道:“她先前嚣张跋扈要教训我的时候自己说的,她说如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