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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不死之兵-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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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瓦尔兹彬彬有礼地挥了挥手,就和弗列里赫走出了实验室。而这个弗里列赫,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呢。他离开时,直用手捂着被打肿的嘴唇。我发现,当他看着我时,那目光是令人奇怪的,

  他们走后,我在满是血迹的工作台前站了几分钟。各种印象在脑海里葫腾,耳朵里不断回响着什瓦尔兹博士粗野的叫骂声,弗列里赫那种胆怯而奇怪的喃喃声。我机械地默诵着:“依卓里达-2,依卓里达-2”……然后熄了灯去睡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仰卧在床上,不眨眼地注视着眼前一片黑暗,反复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只是由于什瓦尔兹心情不好吗?恐怕还有其它原因吧?他为什么这样粗暴蛮横地对待弗列里赫呢?为什么又那么快地冷静了下来?他提到甘斯是什和意思?

  沙漠里起了狂风。飞沙猛烈地撞击着玻璃窗。隔壁房间那个抽风柜的管道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风越刮越大,实验室所有的窗户都麓动起来了,发出吱吱的响声。我用臂肘支撑起身子,看着窗外。黑糊糊的一团,沙幕象一块密实的麻布遮盖着天空。狂暴的风沙开始了。在这种时刻,成千上万吨的沙子在空中飞舞着。沙漠里的龙卷风堆起了无数的沙山,使白天成为黑夜,黑夜成为地狱……

  突然,在这狂叫的风沙声中,传来一种可怕的声音……一种咯咯吱的声音不断地响着……这声音越来越明显。我起身走近窗口。那种咯吱声离我程近。我紧贴着玻璃窗,注视着室外的黑暗,极力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地作响,那真是一种令人既恐惧、又好奇的神秘东西。我预期着将有一个可怕的面孔在狂风漫卷的沙幕中出现,井逐渐向我逼来……我忽然听清了,这种声音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我的隔壁房间。

  我跑向门口,打开了门扇,那响声更大了。好象有人想在黑暗中把钥匙插向锁孔。

  我顺墙摸索着开了电灯。测定室立刻明亮了。这里的一切都和一个小时以前一样。但是那种可怕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响着。哪儿来的声音?我绕过工作台和各种仪表,慢慢接近抽风柜,终于走近了变压器的那扇铁门,下面有两根骨头,还有一个闪电的符号,德文字是;“注意,高压!”

  噢!声音就是从这儿来的!有人想从里面打开这扇门。是谁呢?难道那里面不是变压器,而是一个人吗?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表示危险的符号。那种咯咯吱吱的金属声,一直没有停止,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起初,我只看见一条黑黑的缝踪。后来,从这个缝里钻出来一个人头。当我认出这是莫里斯·普阿松时,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他示意把灯关掉,我关了灯,又摸索着走到门口.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气声。接着他悄悄地问我:“您这儿没外人吧?”

  “没有。”

  “请相信我,我是个诚实的人。我再也不愿意在这儿呆下去了。”

  “您想怎么办?”

  “逃跑!”

  “往哪儿跑?”

  “离开这儿,到法国去当众宣布,这儿……”

  “难道不能够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吗?”

  “不能。”

  “您打算怎么跑?”

  “这是我的事儿。现在没有时间对您解释。几点了?”

  我看了看夜光表,“两点差一刻。”

  “再过七分钟他们就走远了……”

  “谁?”

  “哨兵!您拿着这把钥匙,它会使您了解一些事情的。注意不要往右面拐弯,要一直往前。爬上梯子,您打开的一扇铁门。在一个月之内,他们是不会找到别人来接替我的工作的。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解到全部情况。”

  “我可以帮您什么忙呢?”

  “给我三件东西:风镜、一瓶水和一杯酒精。酒精我现在就喝。”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桌子取了眼镜。然后我出一个旋口盖瓶子,灌了一瓶水。普阿松喝完了一杯酒精,又喝了一点瓶子里的水。

  “好象再没有事了。现在请您把我背到门口。假如那里没有什么情况,我就可以出去了。”

  “背着您?”我惊奇地说。

  “是的,您背着我。否则,他们会知道我来过您这儿。转过身去,”

  他搂住我的脖子,我背着他向门口走去。

  当我打开外门的时候,一团沙土凶猛地扑打在我们的身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咆哮的狂风后,莫里斯在我肩上捅了一下。

  “该走了,再见!请不要忘记。您是一个人,是一个法国人。把那个变压器箱的门锁上。再见,您很快就会全都明白的……”

  他弯下身子,潜入阴沉沉的黑暗中了。

  我回到实验室,找开电灯,锁上变压器的那扇铁门,

  在这可怕的黑夜里,我辗转反侧,心神不宁,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蒙胧入睡。

  一阵急速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了。

  “梅尔达里,您不要象个死人一样地躺着!”我听见了阿茵茨克夫人不客气的声音。“您为什么还不开始工作?您象个梦游病患者,夜里不睡觉,在实验室里游来荡去。不过,这是您自己的事情。但请您准时工作。”

  。我的上帝,现在几点钟了?”

  “九点钟过两分。”

  “是吗?可是天还不亮……”

  “虽然这不是我职权范围以内的事,但我还是可以通知您:现在外面正刮着狂风。”她用刻薄的声调说完立即挂上了话筒。

  我很快穿好衣服,就去洗脸。

  《不死之兵》作者:'俄' 德涅布罗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五章 石化了的老鼠

  普阿松的逃跑,发生得如此意外,以至在几天之内,我都不能恢复常态,头脑里不时地浮现出这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逃跑并没有给研究所带来什么不安。无论是什瓦尔兹博士,或是阿茵茨克夫人,还是那些哨兵,他们对这不寻常的事件都无动于衷,一如既往,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整个研究所依然如故。

  我照常从什瓦尔兹那里取来大量的有机物、无机物进行化验。只是莫里斯不再把“肮脏的”标本拿给我了。

  我再也没有见到弗列里赫,而什瓦尔兹对我的态度也日渐冷淡。现在他再也不和我谈那些工作以外的事情了。在审阅我的化验报告时,他总是怒形于色,吹毛求疵,并要我改做或彻底返工。我发现,凡遇到这种情况,我化验的液体总是浓度比较大,而且有点混浊,象树脂一样,其分子量也很大,有时超过百万,而分子结构也就更复杂了。在这种分子结构中,我通过红外线分子光度仪发现了糖化物、磷基和含氮有机碱,却没有发现硅。我觉得这正是什瓦尔兹博士易于动怒和神经过敏的原因。有一次,我大胆地冒然问什瓦尔兹博士,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古怪物质,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表格中填写的各种数据说:“核糖核酸。”

  经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回想起有机化学过程中有关核糖核酸的全部内容来。可惜,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太贫乏了。这些酸类都是特殊的生物产品,在普通的有机化学教科书中很少提到。即使我在遍寻自己全部参考资料以及科学论文也收效甚微。核糖核酸是生物细胞核心组成部分的基本化学物质。在增长得很快的细胞中,尤其是在大脑细胞中,这种核糖核酸是非常多的。这就是我所能回想起来的一切。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核糖核酸的组成部分中没有硅……

  冬季快结束时,我的工作增多了。现在几乎所有的化验都与核糖核酸有关,或与它的同族元索有关。硅从元素的目录中完全消失了。什瓦尔兹由一个洋洋自得、善良温厚的学者变成一个凶狠狰狞的监察员。他不是说话,而是咆哮。他仔细地看着我的化验报告,气势汹汹地把它一页一页地摔到一边。嘴里嘟哝着淫秽的骂人话。他丝毫不顾及有我在场这样一种情况,而愤怒地跳起来冲进隔壁意大利人卓瓦尼工作的房间,用德语、意大利语和法语混杂在一起厉声斥骂。这时我才明白:这位意大利人是个合成法化学家,他必须千方百计地把硅合成到核糖核酸中去。他每次都必须改变热压器和烧瓶的温度、压力以及反映物的比例,来进行大剂量的合成试验。萨科振振有词地说,他是严格按照教授先生的指示做的,至于硅不能与核糖核酸分子合成,这并不是他的过错。

  有一次,当什瓦尔兹疯狂地斥责卓瓦尼时,我气不过,也介人了这次争执:“您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人!您指责他,只是因为他不能按照您那种希奇古怪的念头来改变自然规律!”

  什瓦尔兹呆愣了片刻,然后又向我奔来。“哈,您也在这儿,您这法国猪猡!滚!”

  我气得两眼发黑,极力克制自己,站在原地未动。我以蔑视的态度从牙缝里说:“如果说在您领导下的合成过程不能得到如期的效果,正说明您不是化学家,而是没有头脑的蠢驴。”

  什瓦尔兹气得脸色煞白,象麻布一样。他的眼珠差点儿没从眼眶里滚出来,他气喘吁吁地狂叫着,仿佛要把我撕得粉碎。这时卓瓦尼从后面走近博士。这个意大利人的眼睛里进发出愤怒的火焰。什瓦尔兹虽然高大魁梧,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力气都大,但他未必敢于同时和两个人较量。他挥舞拳头要向我打来,可是意大利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 “等一等,先生!”他说。

  什瓦尔兹站在我们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沉默片刻。然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记住这一天吧!牢牢地记着!现在都给我滚!”

  在这一激烈的场面之后,我慢慢地回到实验室,但还是气愤填膺。我一会儿诅咒自己,一会儿诅咒什瓦尔兹,一会儿诅咒整个世界,主要是因为我什么也弄不明白,在核糖核酸中找不到硅时,什瓦尔兹为什么要那样狂怒?我不明白,普阿松为什么要从这儿逃跑?我也不明白,这个研究所为什么要隐设在沙漠中?总之,我什么也不明白,这使我陷入苦境。

  “硅,硅,硅。”当我踏着灼热的沙土慢步走回自己的工作室时,脑子里总是萦绕着这个问题。噢,是它,硅!在非洲辽阔的沙漠里蕴藏着大量的二氧化硅,在这里要多少有多少。但硅却以它自己独特的方式存在着,哪里可能有硅,哪里不可能有硅,这都有个严格的法则。这种元素和其他的化学元索一样,有其特征。由于它的电子壳层的结构关系,它有着固定的化学反应。它很容易与一些物质化合,但与另外一些物质又不能化合。难道这些是卓瓦尼的过错吗?但为什么要硅?如果说格拉别尔一般地对硅的化舍物感兴趣的话,那末他为什么一定要把硅元素加入生物化学物的分子中呢?……

  在沙漠中生活,不止一次在沙海中散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单调的景致。我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从来到研究所的第一天起,这里的一切简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南边实验室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时浓时淡,仅仅由于风的关系,沙面上有时覆盖著细纹的鳞波,有时又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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