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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塞拉芬娜·佩卡拉想了想,然后说:“斯科尔斯比先生,也许我们在说‘选
择’的时候,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女巫们一无所有,所以我们对保值或创利都
不感兴趣;至于在两者之间进行选择,当你能活上数百年的时候,你就知道每个
机会都会再来。我们有不同的需要。你得修补气球,把它保持在良好的状态,而
这需要时间,也很麻烦,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但是,我们要飞翔的时候,只需扯
下一条云松枝就可以了——随便哪棵都行,而且多得不计其数。我们不怕冷,所
以也不需要保暖的衣物。除了互相帮助以外,我们没有其他可供交换的东西。如
果某个女巫需要什么,另一个女巫就会给她。如果需要打仗,那么要付出什么代
价并不是我们在决定是否应该进行战斗时考虑的一个因素。我们也没有任何荣誉
观,比如说像披甲熊那样。侮辱披甲熊是十分危险的,对我们来说……这难以想
像。你怎么可能让女巫感到受到侮辱呢?就算你侮辱了她,那又能怎么样呢?”
“嗯……在这一点上,我多少是赞同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为了名
誉是不值得去争吵的。不过,夫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只是个普通的气
球驾驶员,我希望我这一生最后的日子能够舒舒服服地度过,买个小农场,养几
头牛、几匹马……你看,一点儿也不奢华,不需要宫殿、奴仆,也不需要成堆的
金子,只需要晚风轻拂着绿草,点上一枝雪茄,来上一杯波旁威士忌。但问题是,
这一切都需要钱。所以,我出来飞行是为了挣钱,每次完成任务后,我就把部分
金子寄回到维尔斯·法戈银行。等我攒够了钱,夫人,我就把这个气球卖掉,订
一张去加尔维斯敦港(美国得克萨斯州东南部港口城市)的船票,从此再也不离
开陆地了。”
“斯科尔斯比先生,你我之间还有另一个区别,就像不能放弃呼吸一样,女
巫是不会放弃飞行的,飞行和我们完全结合成了一体。”
“这一点我明白,夫人,而且羡慕你们。但是,能够让你们感到满意的那些
理由我却没有。飞行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份工作,我只不过是个技师而已,我的工
作也很有可能是调整内燃机上的阀门,也可能是安装电路。但是你看,我选择了
目前这份工作,这是我自由做出的选择,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我一无所知
的打仗的事情让我感到有点儿担忧。”
“埃欧雷克·伯尔尼松跟他国王之间的不睦也是这场战争的一部分,”女巫
说,“这个孩子注定要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你谈到了命运,似乎这早已成了定数,”斯科尔斯比说,“对此,我不敢
说我喜欢,就像我不喜欢自己被招来打一场事先并不知情的战争一样。你能告诉
我,我的自由意愿体现在什么地方吗?在我看来,这个孩子的自主意识比我见过
的任何人都大。难道你是在告诉我,她只是一种上了发条的机械,无法改变自己
的道路吗?”
“我们全都受命运的支配,但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必须做得就像我们不受命
运支配似的,”女巫说,“否则我们只能在绝望中死亡。关于这个孩子,有一个
奇怪的预言:她注定要左右最终的命运。但是,她必须是在对此一无所知的状态
下这样做,就好像这样做是出于她的本性,而不是由于她的命运。要是有人告诉
她必须做些什么,那这一切就会以失败而告终;死亡会横扫整个世界,那将成为
绝望者的胜利,永远的胜利。宇宙全都会变成连锁在一起的机器,没有光明、没
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生命……”
他们低头看了看莱拉。她还在睡着,微微倔强地皱着眉头(她的脸藏在风帽
里面,他们只能看见很小一部分)。
“我猜她思想中的一部分是知道的,”气球驾驶员说,“不管怎么说,看上
去她是做好了准备的。这个小男孩呢?莱拉大老远地来,就是要把他从我们身后
的那些魔鬼手里救出来,这个你知道吗?大概是在牛津吧,他们俩就是玩伴,这
个你知道吗?”
“是的,我确实知道。莱拉带着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看起来,命运把她当
作使者,让她把那件东西带给她父亲。于是,她长途跋涉地来寻找自己的朋友,
却不知道她的朋友是被命运带到了北方,这样她便有可能随后而至,把某件东西
交给她父亲。”
“这是你的理解了,是不是?”
女巫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在她倒是第一次。
“整个事情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但是,斯科尔斯比先生,隐晦的地方我们
却无法理解。也许我错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可不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把你带到了这件事情中呢?”
“不管他们在伯尔凡加干的是什么,我们真地觉得他们不该那么做。莱拉是
他们的敌人,所以我们就是她的朋友,我们也只明白这一点。但是另外,我的部
落对吉卜赛人抱有好感,这是从法德尔·科拉姆救了我的命的时候起就有了的,
他们吉卜赛人则对阿斯里尔勋爵承担着义务。”
“原来如此,就是说,你们是为了吉卜赛人才把气球往斯瓦尔巴特群岛拉的。
你们之间的这份友谊是不是深厚到也要把我们再从那里拉回来呢,还是我得等待
善良的风、同时依靠披甲熊的仁慈呢?夫人,我想再一次说明,我这样问完全是
本着善意的精神的。”
“斯科尔斯比先生,如果我们能够帮你回到特罗尔桑德,那我们是会这样做
的。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在斯瓦尔巴特群岛会遇到什么情况。披甲熊的新国王进
行了很多变革,不再喜欢过去的那套行为方式了,因此这次着陆也许会困难重重。
另外,我不知道莱拉如何找到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想怎么做,
只知道他的命运跟莱拉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这个我也不知道,夫人。我觉得他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他的保护者,跟她联
系在一起,因为你知道,她帮他找回了他的盔甲。有谁知道披甲熊的感情吗?但
是,如果披甲熊真能爱上人类的话,那么他是喜爱莱拉的。至于在斯瓦尔巴特群
岛着陆,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虽然如此,如果到时候能请你帮忙
调整一下方向的话,那我在感觉上就会容易一些;作为回报,如果我能为你做些
什么,你尽管吩咐。另外,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场无形的
战争中,我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们都站在莱拉一方。”
“哦,这是毫无疑问。”
他们继续往前飞。由于下面的云层,他们无法知道他们的速度。当然,正常
情况下,气球相对于风来说是静止的,空气以什么样的速度运动,它就以什么样
的速度飘行。但是现在,由于气球没有流线型的齐柏林飞艇光滑,在女巫们的推
动下,气球便没有随着空气一起前进,而是迎着阻力在空气中穿行,这使得吊篮
比在正常飞行中更加剧烈地摇晃、颠簸。
李·斯科尔斯比并不怎么在乎自己是不是舒适,他更关心他的各种仪器。他
花了很长时间,以确保它们都牢牢地拴在大支柱上。高度表告诉他们,他们已经
接近一万英尺的高度了。此时的温度是零下二十度。虽然他经历过比这更冷的天
气,但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不想让自己再冷了,于是,他打开紧急露营用的那块
帆布,铺在睡着了的孩子们前面,遮住风,然后躺了下去,跟他的老战友埃欧雷
克·伯尔尼松背对着背,接着便睡着了。
莱拉醒来的时候,月亮正高挂在天空,放眼望去,从下面翻腾着的云彩,到
挂满冰霜的长矛和气球绳索上的冰柱,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罗杰还没有醒,李·斯科尔斯比和披甲熊也在睡觉。但是在吊篮旁边,女巫
部落的女王正在平稳地飞行着。
“我们离斯瓦尔巴特群岛还有多远?”莱拉问道。
“如果碰不上逆风,再过十二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该到斯瓦尔巴特群岛的上空
了。”
“我们在哪儿着陆呢?”
“那要看天气情况,不过我们要尽量避开悬崖,那儿生活着一些动物,任何
移动的东西它们都要捕食。如果我们做得到,我们就让你们降落在岛上的腹地,
远离埃欧弗尔·拉克尼松的王宫。”
“等我找到阿斯里尔勋爵的时候会怎么样呢?他会想回牛津去,还是别的什
么结果?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知道他是我父亲,也许他还想假装是我叔叔,
我对他还不怎么了解呢。”
“莱拉,他是不想回牛津的。另一个世界里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而
阿斯里尔勋爵是惟一能够在那个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之间搭建桥梁的人。但是,
他需要某种东西来帮助他。”
“是真理仪!”莱拉说,“乔丹学院的院长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我觉得,他
当时就想说说关于阿斯里尔勋爵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我知道院长并不
是真地要毒死他。阿斯里尔勋爵是不是要从真理仪找一找怎么建那座桥梁的办法?
我肯定能给他帮得上忙,真理仪我能看懂,比谁都不差。”
“他怎么建这座桥梁,这个我并不知道,”塞拉芬娜·佩卡拉说,“他的任
务是什么,我们也说不上来。有些力量会给我们以预示,但在这些力量之上也存
在着另外一些力量;甚至神通最广大的力量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真理仪会告诉我的!我现在就能看看……”
但现在太冷了,即使拿出来,她也拿不住。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风帽拉
紧,以抵挡刺骨的寒风,只留下一道缝隙往外看。在高高的头顶上方以及稍微靠
下一点儿的地方,那条长长的绳索从气球上吊着的铁环上垂落下来,六七个女巫
骑在云松枝上,拉着气球前进。星星像钻石一样,闪着明亮、冰冷、洞穿一切的
光。
“塞拉芬娜·佩卡拉,你们为什么不冷呢?”
“我们也感觉到冷,但我们不在乎,因为我们是冻不坏的。如果我们为了防
寒而把全身包裹起来,那么我们就感受不到别的东西了,比如说星星欢快的叮当
声,极光发出的乐音,还有最美妙的——月光洒在我们皮肤上的那种柔滑的感觉。
为了这些,冷一些也是值得的。”
“我能感觉得到吗?”
“不能。你要是把皮衣脱掉,那你就没命了。你一定要穿暖和。”
“女巫能活多少年,塞拉芬娜·佩卡拉?法德尔·科拉姆说你们能活好几百
年,可是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老啊。”
“我有三百岁了,也许还要大。我们年纪最大的女巫老妈妈快一千岁了。但
总会有那么一天,雅贝一阿卡会来找她;她也会在某一天来找我。她是死亡女神。
她来到你身边,面带微笑,和蔼可亲,这时你就知道你最后的日子已经到了。”
“有没有男巫师,还是巫师都是女的?”
“我们有男人给我们当仆人,比如特罗尔桑德的那个领事,还有一些男人,
我们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