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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英却像脑后长眼似的,一边与别人密切注意前方大型猎物的动静,还记得跑回头,准确地从某个树丛后把她揪出来,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那些四处乱跳出来的野鸡狡兔都太灵敏,你捉不到的,让给后边的军士去打!咱们往前面去,想不想看糜鹿?有金钱豹的影子出现,咱们要捉活的!快来!”
梅梅无奈地跟着他跑;“我只想打到一只兔子,就够了
徐俊英忍不住笑,望望长乐候夫人那个方向,见人家没注意他们,便说道;
“总会打到一只兔子的,放心吧!,,
在皇上射杀了一只糜鹿之后,众人围合追击金钱豹,徐俊英要跟随皇上往前边去,顾不上梅梅,把她托付给长乐候夫人·并交待梅梅;
“千万紧跟着,不能落下,树林草丛中有毒虫子出没,你应付不!”
梅梅点头应诺;“我明白,会跟着大伙儿!”
长乐候夫人原来出自武将之家,父兄都是朝中武官,她是最懒得练武的,也学得些拳脚,只当作强身健体,刀枪剑术懂些,却是不精,这是她告诉梅梅的,梅梅当然不信·认为她太过谦虚,看她射箭的娴熟姿势,箭去如飞,腾飞的彩羽野鸡应声而落,梅梅直舒服得五体投地。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受长乐候夫人的鼓励起了作用,梅梅屏息瞄准一只草丛中一动不动的野兔,嘣一声放箭过去,居然射中!
梅梅呆住了,问长乐候夫人;“它为什么不跑?”
长乐候夫人笑得前仰后合;“谁知道?可能被赶山的人吓傻了!”
梅梅跑去捉住被她射中大腿的灰兔子,抓起来细细检查,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不由得大喜;“这么说我真的射到一只兔子了?”
长乐候夫人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有的猎物比较胆小,经不起驱赶吓唬,听说过被吓死的兔子吗?你射中这只,可能连那枝箭都不必浪费,直直走去捉就可以了!”
听她这么一说,梅梅的喜悦顿时减掉一大半。
转过一个小山丘,长乐候夫人去追一只颜色特别绚丽的野鸡,梅梅没跟上,落在后头,见左边有几棵低矮的树丛,树叶青翠碧绿,其中盛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朵,便走进去,摘了朵花儿闻了一下,但觉清香沁人心脾,十分喜欢,就随手摘了几把,插一朵在头上,其余的塞进随身带的小荷包里。
摘了花儿,再转出树丛,还没见长乐候夫人回来,不禁有些急了,该不会掉队了吧?后边跟着的军士呢?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第二O六章 误会
两名随从领命而去,梅梅看着齐王;“我不跟你们走!”
齐王哼了一声;“你说不跟就不跟?,,
他转身;“来人!砍几棵竹子编个轿椅,将这女人给我抬下去!”
又侧过脸去看太阳;“日头就要落山,这些人笨手笨脚,编个轿椅不知要多久?一会该走夜路下山了!”
林如楠走到近边,看着梅梅欲言又止,梅梅气得没辙,摆手道;“走了走了!我自己有脚,不坐你的破轿椅!”
齐王瞪着她,咬牙切齿;“破轿椅?你······”
想起他曾说过梅梅;“你的破马车,不值一文!”
心头气恨慢慢散去,微微颔首;“既然能走,就不费劲了,下山!”
让梅梅卸下身上背的弓弩和短剑,梅梅说并不重,可以承受得,齐王二话不说,动手取下她的弓弩箭盒扔进草丛,梅梅握住短剑不放;
“这个不能扔!”
“放手!下山再还你!”
两人相持不下,张靖云伸出手;“给我吧,我替你拿着!”
梅梅这才肯放手,让张靖云拿总比让齐王拿,这家伙要是耍赖不还,不知道得跟他磨矶多久。
抬了猎物的随从已先行下山,齐王和张靖云、林如楠、梅梅沿着他们的路子走,单勇等侍卫远远地跟在后头。
齐王在前头走得很快,林如楠穿男装,行走自如,梅梅虽着女装,却是紧身窄袖小袄,皮靴宽裙,除在林子中防些枝丫勾扯,坡地草丛中可随便踩踏穿行,没什么不方便的·并不落下他们半步,张靖云跟在她后边,不时提醒她注意前后左右路况,什么枝条可以抓握,什么草叶需要小心,免得被划伤·梅梅看看自己的双手,早已经被划了好几道血痕,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回家敷点药,养几天就又能好回来。
走到一段极陡的下坡路,齐王先下去,站在下边望着他们,林如楠极其小心才挪到下边稍平地方,担忧地抬眼看上来·梅梅站在顶端土坎上,正想着是沿边儿拉着枝条慢慢下去呢还是一口气跑下去,张靖云以为她害怕了,自己又不好牵扶她,便和她商量着该怎么走·齐王耐不住两人在上边意见不一致光说不动,抬脚又要往上攀来,梅梅见状咬牙喊了声;“让开让开!”
张靖云没来得及抓住她,梅梅嗖地一声跃下土坎,脚步不停风似地往下掠去,几个人目瞪口呆,林如楠终于忍不住,大喊;“梅梅·要稳住·小心!”
经过齐王身边,齐王不敢拦她·怕冲力太大万一把握不住摔跌在两边尖峭的石头上,会伤得更惨,还不如让她直冲下去,下边有个平缓泥土地段,长了大片厚实茅草,跌倒在上面应该不会伤得太厉害。
梅梅却没跌倒,控制不好平衡力怎敢乱来?冒险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她在平缓地带成功收势,回头冲几个发呆的人哈哈大笑;真够刺激啊,不笑一场不行!
齐王板脸走过来,拄着她往前走了十多米,转过一块巨石·指着下边;“你自己看看!”
梅梅倒吸一口冷气;大河?大江?天哪!前天夜里经过的是这条大江吗?那时江水静静流淌,这会子怎么变得湍急汹涌的了?看来是地势不同所致。
林如楠也赶上来,抓住她另一只手;“你吓死我了!”
齐王放开梅梅,走过一旁和随后过来的张靖云站在一起o
梅梅心里一暖;朋友就是朋友,紧要关头,真情流露,装也装不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现在没事了。也是看过地势,觉得可行、有把握才敢跑下来。我不知道底下是条大江·滚落下去应该没到水里先就跌死了!好在我也跑不了那么远,再说有这块石壁呢,还不得砸这上边了!”
梅梅笑着,张靖云说;“下次还是不要如此,真的很吓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四人又继续沿路下山,林如楠拉了梅梅的手,见齐王没什么表示,便放心和她走在一起,梅梅终是忍不住,当着张靖云的面,向两人发问;
“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为什么你们两人一起不理我?”
林如楠不作声,齐王看了看张靖云,又看看林如楠·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梅梅大冤;“我没有数!还请齐王明示!”
林如楠捏了捏她的手,齐王看见了;“林氏,你现在也算是我齐王府的人,敢吃里扒外,一样废了你!”
林如楠回头瞪他;“不要光说不动,我愿承受,回去就任你处置!”
齐王冷眼看她;这死犟丫头,刚顺了两天,一挨上秦梅梅就又变回去了!
张靖云默不作声,他很清楚三人间的事情,但他能说什么?
林如楠索性豁出去了;“梅梅,你不要怪我,我不是不去找你,齐王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准我与你接近他自己也发过誓不再理你·····
“林如楠,你给我闭嘴!”
林如楠不理会齐王目光阴森,拉着梅梅走到一边去咬耳朵。
齐王盯着两人,也不阻拦,心里很不是滋味;终归娶亲了!本以为抗拒得住,一辈子不娶,太后以病相胁,皇上要让他看到君命如天、皇权不可违逆,同胞兄弟、有功亲王又如何?更需打压!一软一硬相迫,他在婚期前三日决意反抗,宁可削王权、回封地、永不进京,也不肯大婚。太后昏厥,皇上震怒,皇后苦口婆心,劝他看在秦梅梅一片好心引线的份上,顺应君命、母命,也尽了孝道。
听到梅梅竟然掺合此事,插手他的婚姻,他真是又心痛又气恨,皇上说;
“梅梅原是个贤妻良母,遇着你这个荒唐浪子·被你拖累不少!若不是梅梅主动将那道太后懿旨交还回来,你如今还能在此地逍遥?女子最重名节,最怕的是被夫家休弃,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为人妻为人母,夫君宠爱·谁不惜福?你倒想害她么?林小姐是她特意引至你面前,于皇后面前极力撮合,朕也觉得林小姐与你很般配,太后甚爱之,才为你做此安排,成就今日之美事,梅梅功不可没!既当做朋友·便不好负了她一片好心!”
齐王不相信梅梅会扮演那样的角色,但皇上言之凿凿·激愤之下又不能不信。
为何非要他娶王妃,他如何不能明白?有魏王叛逆在前,皇上对亲王们越发盯得紧,在皇上眼里,他一直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为防范于未然,非要套上辔头才能稍稍放心。
这个辔头就是林如楠,林如楠与皇后早前是闺中密友他知晓,也知道梅梅深得皇后喜欢,但梅梅不同于林如楠,他能完全相信梅梅,不能相信林如楠。想到梅梅帮助帝后一起设计约束他的自由,逼他接受林如楠·难以平复心中怒火·又三番两次被召进宫探看太后,面对越发显得苍老的母亲·他心灰意冷,终于屈服,翌日披上喜服迎娶林如楠进府,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持刀闯进新房赶跑所有侍女,关上房门,人们只听见里边传出林如楠的挣扎哭泣声,谁也不敢往宫里传报,早说过;那是找死!
弄妥林如楠,他将染上鲜血的元帕扔到她身上,开门出去寻来几个男宠,继续喝酒厮混,醉死过去,梦里雪衣翩翩的简玉变成了一身新娘装扮的梅梅,端端正正坐在他的新房里,他刚挨近她,梅梅又变成简玉,简玉哀伤地说道;
“赵宝,你有了新人,我还是回去吧!”
那一夜,简玉和梅梅,变来变去,折磨了他千百次。
他以各种名目约束林如楠,林如楠开始还是像往日那般抗拒、顶撞他,被施了家法,再抓住她的软肋胁迫,她终于软下来,老老实实顺从于他。
皇命大于天,他不能违抗,林如楠是皇后的人,既然顶了齐王妃的名头,便是他的人,得遵从于他,若让他寻到一点点背叛的迹像,一定让她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至于岑梅梅,他确实不想再见到她,可荒山野岭间,当看到她从草缝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惶然之色·山上四面已归寂静,她显然是迷路了。他心里揪然生痛;她跟着徐俊英,徐俊英跑去捉银豹,把她扔下,如果跟了他,至于这样吗?他连林如楠都不会落下!
那双无比熟悉的亮眸与他对视一眼,她竟然又缩回身去,他心里顿时炸开;她还有理了!瞒着他做下的亏心事,害他陷进圈套,没有个交待就想消失,没门!
又把她逮住了,没有想像中的憎恨和厌恶,却有种终于再见面的释然,还是那个秦梅梅,性子和简玉如出一辙;暴烈起来不管后果,抓住她弱点便软下来,带着抗拒情绪勉强顺服。世间顺服于他的人不计其数,唯有简玉让他动心·而梅梅,令他舒心。
梅梅微张着嘴,听如楠附在耳边说完话,也不顾忌张靖云·对齐王说道;
“你竟然以为我······我岑梅梅是那样的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就恨别人掌控我的自由,操纵我的命运,如何肯做那种事?你看错人了!”
张靖云抬头看了看侧边山上,齐王说;“交待过单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