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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状况不可能不慌张吧?蔓延到整个空间的金色箭矢数量还在增加,离自己最近的已经如金色瀑布般泻下。杰罗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
“魔法不存在了?追着我的是什么啊?”
接连不断的破空声如响在耳边,杰罗根本没有回头的时间,只顾拼命奔跑,全然不知下一刻光箭是不是就会刺穿自己的双腿,然后贯穿自己的全身。
“是物质能量形成的武器,就像简易的造物,是真实存在的哦~”
尽管是如此危险的时刻,意识中的声音还是如向小朋友科普常识的大姐姐般温和轻松。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排箭雨正迎面朝着杰罗射来。
前路被封锁,身后紧追不放,杰罗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被光箭扎成刺猬的样子。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对付它们啊!”
金色的箭雨迎面而来,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杰罗转过身子朝旁边跳去。
两股箭雨撞击在了一起,无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混杂到了一起,变成了刺耳的巨大声响。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我来告诉你吗?”女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施放这些东西的本体打倒不就是了?反正那东西也只剩一口气了。”
趁着箭雨被大量消耗的空白期,杰罗朝天使的方向看去。
残破的皮肉悬挂在身上,脖子缺了一大块,变形的脑袋在仅有的半边脖颈上耷拉着。别说剩一口气,普通生物这个样子早死透了。
——似乎只要再来上一下就能打倒,但问题是。。。。。。怎么突破中间这一段的重重箭雨?
并没给杰罗思考的时间,调整了方向后,两股箭雨汇合在一起,带着更大的气势向杰罗扑来。
“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话,”杰罗边跑边向意识中的女神问道,“你一定有突破这些金色东西的方法。”
“当然有~”
女神的话令杰罗舒了口气。虽然性格臭屁了点,不过好歹还是女神,关键时刻还是有可靠的一面。
“魔法不能用的话,就用武技啊。”
女神轻巧的说道,杰罗脚下险些一个趔趄。
“你是那个叫穷人吃蛋糕的皇后吗?”
甩了甩脑袋,将那个降临者流传下的寓言故事抛出脑袋,杰罗继续集中精力全力奔命。
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单纯的追逐——在杰罗的余光中,天使耷拉的脑袋歪向一旁,仅靠皮肉连接在关节上的手臂抬起,金色的权杖摇摇晃晃的向前挥动。
半空的光箭如拍打在岩石上的激浪,瞬间溅射成一条条细流。细流在空中散开后,如被赋予了独立意识般,从四面八方朝杰罗射来。
不是吧?杰罗瞬间睁大了眼睛。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杰罗双手护住头,朝着视野中唯一找到的空隙纵身一跃。
手臂,大腿,背部传来锋利的触感,杰罗在地面翻滚一圈后迅速站起身,被划过的冰凉触感转瞬便成为了疼痛的灼烧。
如扑向敌人的蜂群,飞回半空的光箭在空中划出圆滑的弧线,调转方向再次朝杰罗射来。
——不会吧,不会吧,这种事情都做得到吗?
不同于之前单纯的奔命,现在的杰罗感觉自己像是在和无数个敌人搏斗。
——这不是简单的造物吗?怎么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啊?
难道神的仆人连生命都能创造吗?
“天使并没有单纯的思考能力,它的思考是靠着对推理结果进行无数次演算,并从中选择最佳的应对。支撑它行动的只有最开始的一个命令,之后的行为都是对接收信息的反馈。”缇亚拉在这个时候开始的长篇大论让杰罗根本没有思考的空余,“理论上,它的演算是没有上限的,所以它要操控任意数量的武器进行攻击都没问题。同样的,它会分析目标的行动方式,计算出最佳的应对方案。所以,要快点打倒它哦,不然原本简单的对手都会越变越难对付~”
用脸着地的方式向前倾倒,在刚接触到地面时从地面弹起,杰罗已经将反射神经和身体反应都用到了极致,然而紧追不放的光箭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伤痕。
——的确如女神所说,光箭的运动在变得更加灵活,好不容易躲开攻击后,又有光箭如未卜先知般在前方等待着他。
脑中的所有神经都被用在躲避光箭上,缇亚拉的话只有少部分留在杰罗的印象中。
但是这模糊不清的印象却让他感觉到分外的违和。
“为什么,你在说天使的时候,有种得意的感觉?”
女神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因为我被这家伙杀死过很多次嘛~”
——这是得意的地方吗?
“为了克服恐惧我去研究了能找到的所有关于天使的资料,现在不但不害怕它,还有点迷上这强大的东西~”
能对杀死过自己的东西着迷,这个女神的脑袋没问题吧?
一瞬的失神让杰罗的腹部被光箭穿过,强大的力道阻碍了身体的动作,望着密密麻麻紧随其后的光箭,杰罗只能用身体全部力量朝旁边翻滚。
“这种美丽的生物没有个体的概念,在族群中共享思维,即便从族群中分离也能产生复数思维,和人类或者神都不一样,永远不会感到寂寞。”
接连的翻滚中,无数光箭插身而过,杰罗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待耕的田地被从上到下犁了一遍。
鲜血已经浸满了全身,望着在眼前调转方向,准备向自己飞来的金色箭矢,杰罗试图站起身。
意识无法传达到腿部,杰罗低下头,小腿以下的肢体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弯曲,像是被拧干的抹布。
“现在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啊。。。。。。”
在被光箭淹没的前一刻,杰罗才想起之前感受到的违和感到底在哪儿。
*
奥里莉安在黑暗中苏醒过来。
五脏六腑的痛楚如被月亮吸引的潮汐,一并淹没而来。
奥里莉安痛苦的闭上眼。
——还是没死成。。。。。。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渐渐平稳后,残破的身体也已经适应疼痛,奥里莉安扶着冰冷的石壁爬了起来。
狭窄的洞穴口连接着一条倾斜的斜坡,淡淡的光亮漂浮在斜坡尽头,像停留了一只被蒙在罩子下的萤火虫。
作为唯一的光源这光亮太过微弱,但奥里莉安却觉得这个亮度刚好适合。
在黑暗中看着不远处如安眠般的青年,奥里莉安有种安稳的感觉。
如此虚弱的鼻息就算消失了也不会被注意,而黑暗中青年的脸上,却有种不知名的满足。
——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悼念。
那就更不会有人来送花了吧?
想起青年之前的发言,奥里莉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家伙是真的不想死在这里。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会有人来为他悼念,替他伤心吗?
一定有的吧?
现在的他不再是训练营中谁都可以欺负的懦夫。有想要保护的人,有会保护他的人,还有无论什么都能和他共同分担的人,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舍得去死吧?
——但是自己不一样。
失去了力量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真正爱着自己,没有了这份力量的庇护,自己就不再是任何人。
这一点。。。。。。
奥里莉安对着黑暗中的青年,张了张嘴。
“你也是一样。”
口中述说的爱意,从怀抱传递来的温暖,都不过是对遥不可及的那个虚伪存在寄托的想象。不管再怎么肯定,无论重复多少次,因为你口中的我都是虚假,所以你口中的话语也尽是谎言。
——自己只是寄宿在他人愿望中的人偶,收到了怎样的愿望,就会做出怎样的动作。
这就是舍弃了自己身份的人偶唯一的作用。
“那个时候,我就想纠正你了。”
奥里莉安藏在黑暗中,脸上浮现虚无的笑容。
“你不是我最讨厌的人。”
——自己才是。
奥里莉安爬到杰罗身边,力竭的身体伏在他的身上。
青年的心跳竟有了种熟悉的感觉,尽管已无比虚弱,奥里莉安却仿佛还能听见其中蕴含的对自己的爱意。
感受了最后的安稳后,奥里莉安支起身体,拿起手边的短刺。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这么短时间能领悟“气”的境界。
其实并不是什么“天赋”,奥里莉安自嘲的勾起嘴角——只是某个无所不能的剑士从绝龙岭取回了斩龙一族侍奉的龙血,通过特别的仪式注入到我的身体。
——那是能让人重获新生的仪式。
如果是自己有什么“天赋”的话,只能是对这些琐事的记忆力。
在脑中温习了一遍仪式的步骤后,奥里莉安将短刺抵在手腕之上。
疼痛一点点钻进皮肤,被黑暗沾染的血液仿佛也肮脏不堪。看着滴在青年唇上的滴滴鲜血,奥里莉安虚弱的笑了起来。
“这样就公平了吧?”
会被悼念的人继续活着,不再被给予愿望的人偶深埋地底。
——或许这家伙真的会老实的来给自己献花吧?
那样也好。。。。。。
“至少最后你记得的,都是你喜欢的我。。。。。。”
“气”的运转已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刻,生命的流失让身体近乎枯萎,意识和灵魂似乎已疲惫不堪,幸运的是,仪式已到了最后一步了。
只要将最后的“气”作为种子埋在他的体内,他就能代替自己活下去吧?有了对诅咒的抗性,那家伙的计划也不会轻易实施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不纯的血液能起到多少作用。
淡淡一笑后,奥里莉安将最后的“气”运转到指尖,放在青年瘦弱的胸膛。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聚集的“气”被轻易击散,满是茧疤的手不容反抗的抓住了她。
“你要想死的话,我有很多种方法满足你,但我可不想在祭祀开始前看到祭品有什么差池。”
“如果你不是把我当成增加这家伙受伤的筹码,我也许会更配合一些。”
褐发剑士迎着暗淡的光亮笑了起来:“和会长大人同归于尽不是你的愿望吗?”
“如果是依靠别人的计划我不会有丝毫兴趣。”
卡罗尔笑出了声:“别说笑了,小姐,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角色扮演游戏。如果想活命就跟上我。把你照顾好我的上司会高兴不少。”
奥里莉安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卡罗尔更用力的拉住了她。
“我不是喜欢被人误会的类型,所以先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靠其他人,或者其他任何东西让会长大人受伤,我想要他成为什么样子,他不可能反抗。我让你陪着会长只是为了唤醒他的‘神知’,然后也是作为这么久交情的报答,让他和心爱的人享受最后一段旅程。”
放开奥里莉安后,卡罗尔拦腰抱起了杰罗。
“毕竟你们一路的恩爱表演,我已经看得够多了。”
*
顺着斜坡向下,是一个圆形的洞窟。
穹顶上有着类似水底的波纹,波纹中一层一层的荡漾着碧绿光晕。
“不得不说,这个神殿真是简陋。会供奉缇亚拉的家伙大概都是些不懂艺术的穷鬼吧?”
卡罗尔偏过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少女。
“小姐也这样认为吧?”
得不到回应后,他耸了耸肩。
“不用再想我身上的‘生命之水’了,刚才给你用的就是全部。”
少女将头转到一边,卡罗尔又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