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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杰罗·巴德里克?今天缺席吗?”
“。。。。。。我。。。。。。在的,老师。”
“在的话就早点答到。”
“。。。。。。嗯。”
明明张开嘴却没法发出声音,像是空气被从身边抽离,就连少数能传达出的声音,听起来也如此陌生。
每次说完话后,杰罗都会紧张的看向四周。然而并没有人对他的话做出回应,没人看向这里,没人会对他调笑两句,其他同学就像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般,和他毫无交集。
在另一个世界的,是自己才对吧——杰罗如此想到,这样的处境反而令他有些许安心。
“你就是新来的训练兵吧?”
“嗯,嗯,我叫杰罗·巴德里克。”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也对你是什么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只需要记住我,按时把你领到的魔法药剂交给我就行了。或许你还想知道不照做的下场?”
无论再怎么努力干活,再如何服从,也没人会叫自己名字,不会有人正视自己,就连相同境遇的同期生也在互相嫌弃,相互厌恶。
【就因为我是异常的吗?】
“那个天才的弟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优点都被哥哥吸收完了,弟弟不就只能是废品了吗?”
“别仗着有个天才的哥哥,就感觉自己不得了了。”
不是的,他们是这样期望的,这就是他们所期望的自己。
【自己满足了他们的期望,自己不是异常的。】
但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呢?
【救救我。】
杰罗想起了少女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并不是看着其他人,而是在她眼前,趴倒在地的自己。
。。。。。。
“拜托了,贪灵,救救她。”
。。。。。。
“魔法?死灵法师的弟子?你再放两个法术来看看?先把你的手指全部踩断。”
落在身上的踢踹停止了,而后是手指脱落般剧烈的痛楚。随着一声声令地板颤动的跺脚,杰罗感到双手似乎被放在烈焰上灼烧。
从皮肉到骨髓,一丝丝的剧痛涌入内脏,汇聚成强烈的刺激刺入脑髓。
杰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肺腔无法聚积足够的空气令他喊叫,无可宣泄的痛苦化作冷汗淋湿了他的全身。
“纳比,算了吧,这家伙已经不行了。。。。。。”
“闭嘴!要不是这家伙!都是因为这家伙!枪声一定把人引过来了,都是因为这家伙!”
他一句一句的说着,每个间隔都伴随用力跺脚的声音。
可是已经感觉不到了——杰罗因为对方的无用功而感到好笑——不论是在剧烈疼痛中失去知觉的双手,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快要昏迷的意识,现在自己已感觉不到多少痛苦。
但他依然在祈祷,不是向着虚无缥缈的神,而是身体里随时会夺他性命的恶魔。
终于,他听到了。
“——这样,值得吗?”
*
“你终于说话了。。。。。。”
“因为你现在的魔力比什么时候都纯净。”
“毕竟要死了嘛。。。。。。”
“真是愚蠢。。。。。。在我见过的人类里,你算是最愚蠢的。”
“那么,能帮下忙吗?”
“已经晚了,你的身体已无法再使用魔力。”
“。。。。。。”
“就算我把魔力借你,你也失去了作为魔法师最重要的双手。放弃吧,我会用魔力尽可能的保护你的身体,只是让你活下来并不难。”
“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为什么不能去保护她。。。。。。”
“无法理解。人类的行为总是不合逻辑,但至少都会以个人优先。你的行为让我无法理解。。。。。。人类少女的求助并不是如你所想,这只是一种不需要成本,寻求可能性的行为。她并非对你有太多期望。”
“。。。。。。是啊。。。。。。有可能是这样的。。。。。。可能性。。。。。。对她而言我可能是百分之一,但对我而言她是百分之百。”
“。。。。。。不能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但你的觉悟我明白了。”
“那么,能帮下忙吗?”
“只有一种方法。在塑灵过程中,曾经有过因为宿主太过弱小被灵种吞噬的,而这样灵种也相当于失去了宿体,将会再次变回光卵,也就意味着塑灵失败。这也是用活人塑灵的风险。但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一小段时间,吞噬了宿主的灵种能接管宿主的身体,发挥灵种本身的能力。”
“这段时间,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吧?”
“你确定吗?你的意识会消失,那是无可挽回的死亡。你是优秀的宿主,我并不想让你死掉,你特殊的魔力加上我的帮助,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魔法师。”
“是吗?还真想看到那一天。。。。。。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听起来。。。。。。有那么些遗憾啊。。。。。。”
“。。。。。。我明白了。最后再问一句,这样,真的值得吗?”
*
爱丽莎·莱弗帝在床上蜷曲起双腿,这是手脚都被绑住的她为数不多能做的事。
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悲伤。
一个守卫正在对闯入者施以暴行,但实际两人的作为却和身份相反。
踩断了黑发男子十指后继续对他拳脚相向的守卫,是伤害自己,让自己感到恐惧的人,而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青年,却是在自己向他求救后,对自己回以宽慰眼神的人。
爱丽莎想要大声呼救,想要有人来结束这一切,但她无法做到,她从未发出过比呼唤管家更大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的呼喊能否让房屋外的守卫听见,眼前发生的暴行和床边抬着枪站立的守卫更令她无比害怕,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不像姐姐那样充满智慧和勇气,她只能默默等着灾难在黑发青年死去之后,继续在她身上降临。
然而,一阵诡异的黑光——爱丽莎知道黑色的光是不存在的,但她的视线中,黑色的阴影,却如光线一般璀璨炫目——笼罩了黑发青年的身体。
青年抓住了手边愣神的守卫的脚,下一瞬,血雾绽开,守卫的腿只剩皮下的森森白骨。
没有惨叫,白骨无法支撑守卫的身体,他摔倒在地。
青年站了起来,黑光如虚空蠕动的触须在他身边舞动。触须掰正了他的手指,从他腹部的血洞中穿出。
如火焰啃食木材时微小的爆破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在青年身体响起。伤口在消失,淤血在消散,折断的骨头如时间倒退般复原。最后青年捏了捏拳头,活动了关节——一如守卫先前的动作。
“好不容易有个身体,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相比青年略显低沉的嗓音,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可怖。
“嘭——”
突然的枪响令爱丽莎浑身一颤。身边高瘦守卫终于无法忍受着诡异的一幕,朝着青年开枪了。
火花伴随白烟从枪口冒出,漆黑的弹丸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目标射去。
然后在青年的身前停下。
“这个时代的火器吗?”青年好奇的盯着指尖夹住的弹丸,然后捏了捏,在空中洒去弹丸化成的粉末,“比起我的速度还是差远了。”
看到高瘦守卫难以置信的眼睛,青年微微眯起眼睛。
“不相信吗?”
他缓缓的从虚空之中抽出两把匕首,都是一如他周围光芒的漆黑。
随后,青年消失了。
“哐、哐、哐”,清脆的落地声,高瘦守卫手中的长枪连同他的双手整齐的化作三截,掉落在地。
青年再次出现时,依然还在原地,缓缓的将双匕首收入虚空。
顷刻之后,守卫的断肢中,血如泉喷。
爱丽莎小声的发出悲鸣,身体蜷缩在床头,背紧紧贴在床头板上。
“怪、怪物。。。。。。”
断掉一只腿的守卫在地上爬行,拖着长长的血迹已经接近门边。
爱丽莎感到一阵无缘而起的风卷过房间,魔法灯悉数熄灭。
如最后的希望湮灭,门板“吱呀”的叫唤一声便缓缓闭合。这个异常的房间仿佛被从现世剥离,只留下一开始被青年破开的破洞还留有和现实的一缕关联。
随后,青年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就是清算的时间。”
*
爱丽莎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年一边念着倒计时般的数字,一边将匕首扎进断腿守卫的身体,每个数字似乎和特定部位相对应,上一个数字结束,数到下一个时,匕首扎入的部位便跳到了另外的地方。这样显然非常麻烦,然而在青年不紧不慢的动作下,配合着他的倒数,匕首的动作有如舞蹈般行云流水,仿佛在原石上创造新作的雕刻家。
相反,爱丽莎床边的高瘦守卫则是在断手之后,因刺穿腹部的伤口失血而死。
在青年倒数结束后,地上的守卫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青年恍然若失一般,沉默的站起身,走到爱丽莎面前。
看到对方扬起手中的匕首,爱丽莎绷紧的心却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在黑光中的青年眼中早已没有任何人性的光亮,在做出那么多血腥的行为后身上不仅滴血未沾,甚至比刚才更加洁净了,爱丽莎在一瞬明白了——如果世间真有恶魔的话,那便是眼前的模样。
爱丽莎安静的闭上眼。
匕首挥下,风声轻荡。
身体从束缚中解放,手脚顺着身体逐渐舒展。
“人类少女,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请你记住,有个叫杰罗·巴德里克的男人曾在这个世界活过,并为他的信念战斗到了最后。”
青年平缓的声音令爱丽莎睁开双眼。
她看向了他,对方的眼中依旧空洞,却在恍惚间和之前青年宽慰的眼神重合了。
黑光逐渐减弱,青年的身影也在逐渐稀薄。
一种莫名的伤感在她心中滋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被一个陌生人保护了,而保护她的代价可能超过她的想象。
爱丽莎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她清楚自己这时候不说些什么今后一定会无比后悔。
这一瞬,可怕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她合上嘴,轻吸一口气,用姐姐教给她的贵族的模样说道:
“我会记住的,杰罗·巴德里克,你是勇敢的战士,我也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她伸出自己右手,在青年面前垂下,“爱丽莎·莱弗帝,感谢你的舍身相救。”
她的话不再会有回应,空荡的房间内,爱丽莎独自坐在床头,宁静的月光从阳台照到她的床前,她垂下的右手前已空无一物。
火光停歇了,守卫的叫喊也渐渐淡去。爱丽莎任由右手无力放下,无声低下头。
微微颤动双唇,爱丽莎原本想说的话没有依靠的从口中飘下。
“谢谢你。。。。。。”
细弱蚊吟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即将随着夜风远去。
而这一声,却有了回应。
“不客气,”踏着月光,青年重新从光芒之中现身,他半跪在地,拉着少女的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乐意为您效劳。”
爱丽莎的手背沾上轻柔的湿润,她胸腔却响起高亢的嗡鸣。整个房间似乎也亮了起来,就同她的内心一样,仿佛在这一瞬被光明填满。
第十四章 金币之雨
“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干嘛啊。。。。。。”
不太愉快的女声冷不丁响起,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中现身。
阿尔薇拉走到杰罗身旁,眼神冷淡的看着他。
“我不在一会儿,你们感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