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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记得好像山溪那边有芦根,至于菊花嘛~再说吧。”司南从未有过这样一刻,觉得不用法术如此不便。
因视觉比普通人清晰尖敏许多,所以仅凭一点月光便在陡峭的山路中穿梭,司南脸不红气不喘,一路走上半山腰,开始往记忆中山溪的位置靠近。
“山溪、山溪、山……”司南给自己鼓劲的话语一顿,人也跟着停下脚步,耸动了下鼻子。
血腥味?
闻错了吗?心中不安的司南朝味道飘来的源头逐渐靠近,嗯,没闻错,越靠近这股刺鼻的味道就越浓。
不再犹豫,司南连忙朝源头跑去,路过浓密的树林,视野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
司南一愣,发现已经来到了山溪附近,河流涓涓,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出点点银光,像是一条地面的银河一样清澈闪耀。
美中不足的是,溪流附近的草丛中,倒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万般皆是天意。
第87章 三生三世(四)
‘没用的东西!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给我滚蛋!’
‘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听说了吗?他……’
‘哎!你活的不耐烦了,想去搭理他?’
‘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
“母后!”躺在稻草垛上的男子猛地睁开双眼,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个身穿红衣,胸前插着把鲜血淋漓之剑的女子仿佛还残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中越发不安的少年无视满身伤口,挣扎着就要起身。
“躺下。”清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少年怔愣着,抬头望去。
白衣男子背着日光缓步走来,手中端着散发奇异气味的汤药,整个人嵌入阴影中,看不清容貌,却好似天神降临。
“我让你躺下。”司南见对方一愣一愣的盯着他没反应,干脆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到草垛上。
“啊!”少年忽然皱起眉头,娇气道∶“你让我躺的什么?好扎啊,不舒服!”
司南没好气道∶“忍着。”这方圆百里,除去处处要花钱的小镇,只有一片漫山遍野,哪里还能有床榻和被褥此等奢侈之物。
少年打眼一看,这屋内四处破烂,确实也不像是那富贵之家。而没了日光,他也终于见了司南的真面目,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却气质不凡。
少年来了些兴致∶“你是郎中吗?”
司南思索一番,给出了一个适中的答案∶“不算。”
少年了然,望向司南的眼神有些奇怪∶“哦,抠脚郎中。”
司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不给他疑惑的空挡,少年又嚣张道∶“你端来的这个是什么?真的能吃吗。”
肯定句。
司南∶“……那你别喝了。”忍不了,这哪里来的熊孩子?
司南也是从‘出声’到现在一点苦难受累都没经历过的,比含着金汤匙还金贵。
见司南端着碗就要出去,少年连忙艰难地抬手拽住他的衣角。
“等等,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喝,喝啊——”少年一个心急,差点没从草垛上滑下去。
司南也顾不上端着的碗,连忙蹲下去搀扶那大叫着的少年。
伴随着药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清脆声响,带着暖意的药香漫入鼻中,少年心下一荡,还在男人怀中的身躯顺势僵住。
“没事吧?”司南连忙将少年扶起来,重新将他安置好。
这下好了,不用等到傍晚再换药了。经过方才那么两下折腾,少年身上的伤口都裂开来了,尤其是胸口和腿上的致命伤。
“你老实点。”司南说着,一点点将布带拆下。
少年后知后觉浑身一阵疼痛,也就听了司南的话,一动不动。可背后稻草枝杈粗糙,少年浑身又痒又疼,只好用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司南。”
“哦,我叫姽之。”少年说完,还有些纳闷,司南……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在哪听过?
而司南也有些狐疑,他好像听过姽之这个名字。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的完成了这一次的换药包扎。
终于将最后一条布带系紧,司南抹了把汗,严肃道∶“好了,接下来三天的时间,除了换药外,就保持这样不要动。”
“啊~那很无聊的。”姽之皱着小脸,苦兮兮道∶“我想洗澡……”
“想洗澡就别受伤啊。你身上这么多伤痕,到底做了什么才遭此大难?”司南问道,心中有些迟疑,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不代表救了一个穷凶恶极的人也是好事。
对这等试探,姽之都不用多想,满口胡言乱语道∶“哦,我是皇子,不知缘何就被追杀,故逃亡至此,甚是狼狈之时本以为天命如此。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被公子所救,实乃三生有幸,若我有日重归王位,必定是大肆回报您的救命之恩!金宝满载,数之不尽之方书,也可于宫中给您寻个位子,更甚有之——”
姽之正信口开河的来劲,却被司南开口打断∶“不必了。”
这么快就被拆穿了,真没意思。姽之兴致缺缺的住了嘴,之后就听司南冷淡道∶“司南不意其所谓华贵之赏,只要您相安无事归去即可。”
姽之一愣,他小心翼翼的偏过头,静静地打量着司南的表情。那个方才给他处理伤口的手法生疏,比起郎中更像大少爷的白衣公子正兢兢业业,分外仔细的清理着刚刚为了扶住他而打碎一地的汤药。
见司南当真没有流露出什么鄙夷、不屑、嘲讽,以及被骗的愤怒等负面情绪,姽之倒是怔愣住了。
他下意识叫住司南∶“喂,我真的是皇子。”
司南附和的点头,眼神清澈而专注的盯着地面的一片狼藉,开口道∶“我知道。”毕竟刚刚醒来时脱口而出‘母后’来着。
姽之∶“……你怎么那么傻啊?”这次是不带有任何多余情绪,有感而发的真诚的问句。
司南不觉明历的抬头∶“什么?”
被他清澈的眼瞳直盯着,阅人无数的谎话成精忽地有什么话哽在喉咙,只好默默道∶“没什么。”
司南也没多怀疑,便又低下头去处理地面的污渍。毫不嫌弃的用抹布一遍遍擦拭着地面,抹布上的水被拧干,哗啦哗啦的声音让姽之莫名兴起一股难言之欲。
姽之∶“……”不行,忍住。
司南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姽之想干什么,清理好之后就又继续去忙着煎药了。毕竟他的病患又不仅姽之一个。
可司南要煎药,总要处理一下药材,然后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水哗啦哗啦的,应该是在清洗煎药的锅子。
姽之∶“……”艹(一种植物)。
实在忍到忍无可忍,姽之脸皮忽然厚起来,面不改色道∶“司南郎中,我想小解!”
司南拨弄药材的手一顿,红晕慢慢从脖子根向上延伸。对、对了,他从来没考虑过这档子事情啊……
“那、那个,马上就来。”司南有些手忙脚乱的找到夜壶,总算是帮姽之解决了当下之急。
当然,他全程回避,别说眼神了,就连余光都不敢撇过去一眼。
见到这样的司南,本有点紧张的姽之反倒是放开了心虚,甚至还有心思调戏司南。
“司南,你脖子和耳朵都红了。”
“……”
“我都没不好意思,你回避什么?你不盯着我,我可要乱动了。”
差点没丢下夜壶直接走人的司南∶“……小解都堵不上你的嘴。”
笑容僵住的姽之∶“我又不是用嘴那啥,这当然堵不住了。”
在门外强撑着过来拿药的罗子∶“……”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想走,可司南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罗子,是你吗?”
进退两难的罗子只能在门外小声应道∶“是我,南哥哥。”
门内的姽之两眼微眯,轻声道∶“南哥哥,找你的~”
没有变声的少年音小声掐细,听起来就像撒娇一样,叫本就羞涩的司南差点没身子一软,从草垛上滑下去。
“……”手痒,可自己救回来的又不能揍,不然岂不是白救了……
司南颤着手把姽之安排好了,随后颇不自在道∶“进来吧,罗子。”
说完,司南逃似的走入小隔间,掀起水幕清洗自己的手。
这次哗啦啦的水声给姽之带来的并非困扰,而是欢愉。没忍住小声笑开来,姽之甚至好心情的对推门而入的小男孩面以灿烂的笑。
“幸会,我是南哥哥的新病患~”姽之灿烂无阴霾的笑叫罗子一愣,随后连忙红着脸低下头,不敢言语。
见小屁孩没回问好,好心情的姽之也不在意,转过头去叫道∶“南哥哥~我的药不要弄得太苦啊。”
司南相互搓揉双手的动作一顿,圆润的指甲划过掌心,留下一道不显眼的红痕。
“……嫌苦你就不要喝,一直躺尸吧。”这是司南自‘出声’以来说过最重的话。
可姽之根本不痛不痒。
“嗯~~南哥哥,你舍得看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吗?啊!我可怜的炎阳,他还在等着我归来,与我——”
“别教坏小孩子!”深觉对方出口的不能是什么好话,司南连忙出面阻止。
姽之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住了嘴。
司南目不斜视的将用麻绳绑着,分成六份的药递给罗子。
“来,早晚各一副,够吃三天的。其余的药材我会尽量给你再补齐,你先吃吃看。”
罗子收下了那六副药,心中的感动难以用言语形容,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司南,似乎要将这人的样貌看在心中。
罗子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去后,司南不再理会姽之,完全将他当成透明人。
“哎~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有你这么对待皇子的吗。”姽之愤愤不满道。
司南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哦。”皇不皇子跟他有什么关系?救世谈不上,但他只要救人,行力所能及之事,积自身极限之德,便足矣。
不过司南还是嘱咐了一句∶“此番是你命不该绝,遇到了我。往后记得多行好事,存好心。”
姽之眉头一皱,嘴角不自觉在司南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冷笑,漫不经心道∶“行好事,存好心?呵,遇见你估计是我行街乞讨十辈子才求来的福气吧。”人心本恶,说的可能就是他吧,毕竟他可是连灵魂都是黑的。
如果司南阅历再多一些,可能就会懂得姽之话中的深意,也就能避免很多将会发生的惨剧。
可他尚且懵懂,又如何懂得。
第88章 三生三世(五)
“南哥哥~你还没好吗?”
“……”
“南哥哥~我好无聊啊。”
“……”
“南哥哥——”
“闭嘴。”
姽之无趣的耸耸肩,好吧,闭嘴就闭嘴。
司南随之从旁边的小屋走出来,手中端着碗汤药。
自捡到姽之起,已经过了十天,而姽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叫司南颇为惊讶。毕竟人体遍体鳞伤,他的条件又十分有限,按理来说没一两个月应该好不了。而姽之就不一样,他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司南将碗递过去时,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修真之人?”毕竟按他自己来说,姽之应该是个王权皇族才对,这是最不可能走上修真之路的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