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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表情,肯定是郁闷的哭了。
才走着,后面靠过来一个人身鱼尾的家伙,一头如火红发,正是一个雄性鲛人。
“白山上人?”
白蚺回头一望,怔怔片刻,那鲛人急忙道:“我啊,我是怀池啊!您忘了吗?几十年前我在汝浠宫里顶撞您,您还教训过我!”他甩过鱼尾,正有一条小小的伤口。
白蚺点头,又是一副严谨模样。
怀池点头哈腰,“我主子知道您前来,让我来引见您。”
“听说汀月去了。现在掌管汝浠宫的,可是障月那丫头。”
“正是。”
白蚺点了点头,一勾蛇尾,就看遥合被他甩到面前。
白蚺道:“和人家打个招呼。”
被甩了一路,她有点头昏,“我干嘛和鱼打招呼。”
怀池眼神呆愣,诧异的很,“原来是个女的。”
遥合决定上岸吃上一个月的红烧鱼。
*
走走说说,很快三人便停下了,这一片水域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头顶上倒有一大片灰色的岩石状物质,似乎已经到了海城最底层。
怀池张口发出刺耳的奇怪声音,那是鲛人独特的语言。
忽然,头顶的岩石里发出尖细的回应,一股水流从头顶袭来,似乎要将什么都吸进去。头顶巨大的岩石居然慢慢裂开一个口子,这居然是一个巨蚌,原来巨蚌里的就是整个汝浠宫。要问巨蚌有多大,海城整个第九层都是被它占满。
遥合兴奋的探头探脑,白蚺却把她拽到身前,“汝浠宫里大多都不是善类,你别乱说话,小心人家吃了你。这几天你要跟紧我,寸步不离,知道吗?”
寸步不离……呜,好感动。
她点着头,不顾人家嫌不嫌弃,又把手硬塞在人家手心里。
汝浠宫的大殿里空荡荡的,与其说是大殿,不如说是旷地,四周挂着高高低低的不明蓝色水草,角落还丢着一个一人大小的蚌壳。
“宫主,白山上人到。”
似乎没有人。
几个小虾米从面前蹬着小腿游了过去。
怀池想起什么,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匆忙往角落走过去,谁知某人刨着狗爬式先他几步拱了上去,屁/股就要贴在那蚌壳上。
“别!那是……”
话来不及,遥合已经飘飘忽忽的坐下身了,然后,蚌壳碎了。
那是蚌壳!这是水底!她的小架子骨到底是哪儿长了一大坨赘肉?!
一旁两位已经瞪圆了眼睛,遥合还不自知,挪了挪,换了个姿势。
一个极其沉闷的声音飘来,“是不是觉得特别软?”
丫头眯着眼点头,“对啊,还热乎乎的。”
“你、坐、在、我、脸、上、了。”
遥合垂头看下面那位,小小木讷了片刻,“请问你挤过来做什么?”
怀池在旁很惊异,“她到底是哪路神仙?”
白蚺阴着脸,“山沟里出来打酱油的。”
*
一人说:宫主被人坐碎了床,压扁了鼻子,气晕过去。
二人说:宫主被人砸碎了床,打扁了鼻子,都打的气晕过去了。
三人说:宫主遇到强敌,连番对打,不力而败,躲在床上哭了三天。
四人说:宫主被人打,打的一个稀里糊涂,气若悬河,躺在床上三天就要死了。
旁边凑过来一个丫头,大吼了一声:“造谣!”吼完就用狗刨式跑路了。
众人曰:“那是谁?”
护卫怀池答:“始作俑者。”
大家异口同声:“哦,酱油女。”
白蚺在一旁对着手心逗小桃玩,就看手心里小桃就像皮影戏一般,跳来跳去。
“明天一早,去找宫主道歉。”
遥合搔了搔头,“宫主什么来头?”
“人。”
“呼……那就没事。”
“没什么的,只是个上天下海活了百岁的人罢了。”
遥合一把从后面抱着白蚺,哇哇道:“自己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仙转过身捏着她圆润的下巴,“等你死的时候我一定救。”
“你舍得我死?”
大仙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又掐了掐,眼睛里的高光动了一下。
“舍不得。”
她兴奋的瞪出眼白,手指尖打颤,“真的?”
“恩,少了悲剧和喜剧,路途就没意思了。”
大仙摆了摆尾巴,先行游过水藤编制的帘子。
他在帘子后停了一下,回首道:“傻……”随后就出去了。
遥合觉得后面还有话,只是人家没说。
比如:……傻女,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
或者:傻丫头,我怎么样都会保护你的……
想到这,遥合耸肩仰面直笑。
她暗暗的在心里冒泡,其实大仙很腼腆,只是腼腆的不明显。
灼热怒放
“小合,我、我喜欢你。”
“关我屁事。”
“小合,你能不要那么绝情吗?我知道你喜欢银子,你看,我带了好多,给你给你。”
“……好吧,看在你银子的份上,我陪你说两句。”
“……”
“……”
“……”
“你不说,我就继续睡觉了。”
“别别……我,我说!小合,我一看见你,我我我我我我我就觉得我心里开了朵花。”
“哈?什么东西?”
“我我是说,我喜欢你。”
某女起身扬起大胳膊,把人家拍飞在天。
梦境果断的消失了,某女坐了起来,一头撞到蚌壁上。
某某师兄和自己表白的旧片段怎么出来了?小姑娘模糊了半天,撑开巨蚌游到隔壁去了。
隔壁长长的海草帘子下正是一个彩色巨蚌,她抬手敲了敲,踹了踹,在里面安睡的人都没点回应,小姑娘冒着被嫌弃的可能试着坐了一下,这次却没坐碎。
她正泄气要走人,巨蚌却自己莫名的开了,慢悠悠吐了一阵细细的泡泡。
里面的人还在睡着,蛇尾暂时消失了,是个正常人的模样,他面对着里面,身子微微蜷着。
第一次看他躺着睡呢,就是背影都是个销/魂睡美人……
恩,反正只是想看看他。
小姑娘这次很乖,看了片刻搔了搔后脑就准备走了,谁知道眼光一闪,她又定住了。
在白蚺长发下隐约可见几颗泛着柔美光泽的红珍珠,最大的足足有她小拳头那么大。她看的两眼发直,慢慢靠进去,跪在大仙背后挑开他长发,一颗颗往怀里塞。
多走多看多发现,果然是有收获的。
才乐着,忽然巨蚌两片大壳咔嚓咔嚓的响,合了起来,还好她收脚快,不然就废了。
蚌壳彻底闭合了,她被困住了。这个蚌里面不算小,可是这些红珍珠在黑暗里都发着光,大仙就在旁边,只要翻个身睁开眼就可以瞧见她傻呆呆的模样,红红的光诡异的很。
遥合抽出小刀想塞到缝隙里撬开它,谁晓得塞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果然是玩大了,老天爷,让她变成一个小虾米或浮游动物吧!
哀嚎了半天,回过头,才彻底僵硬了。
某仙已翻了身,面对着她,不知是睡是醒,她凑进打量了一下,嘴角的那个……好像叫笑,恩,相当不明显的笑。
此姑娘此时此刻心情此起彼伏。
她用一只手指在他眼前晃,才晃了一下就被抓住。
大仙慢悠悠的拉起眼皮,一双杏眼在红光下堪称绝艳妩媚。
这个空间原本很大,现在却似乎缩减了一半,好像都能感到对方呼出的气。
遥合觉得自己又高烧了。
那一根手指在他手心抖的好厉害。
白蚺刚醒,面无表情,“搞什么,解释一下。”
她匆忙把衣服里发着光的珍珠掏出来,“我……我是来检查……检查封天刃还在不在的,你知道这里没什么善物的……我是说,你不是叫我寸步不离吗?”
遥合结结巴巴了半天,突然收敛神色,思虑了片刻认真吐字。
“小白,我心里开了朵花。”
白蚺沉吟良久,“小白是我另一条饕犬的名字。”
恩,她准备找个角落抹自己几巴掌。
丫头收拾好脸色,忽而起身,盘着腿。
大仙撑着脑袋侧躺着,好不悠哉。
她急了,忽然把脸蛋凑上去。
“你……你没话了?”
“你想我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那句话的意思吗?”
“那句话有含义?”
遥合瞪大了眼睛,被他绝情秒杀了。
蚌壳外面有人敲了敲,是怀池。
“上人,起了吗?宫主有请。”
咔嚓一声,巨蚌开了,里面有两个人抬头看他。
一人撑头侧卧,脸上的浅笑还没收起来;一人露着小腿跪在旁边,不知为何脸红脖子粗。
怀池浮想连连中。他这个兼职弄臣的护卫想到一出戏折的好名字。
“嗯~狼女大战儒仙。”
怀池的嘴被拳头大的珍珠砸中,牙有点松。
*
话说宫主被人毁了容……恩……海城就是这样传的。最为重视自己容貌的汝浠宫宫主被毁了容貌,想来是火冒的也不止三丈了。
宫殿两侧水妖水怪都小心打量着。外面有人来,正是新来的两位客。妖怪们好似看到刀光剑影,都逃难去了。
宫主面前正垂着海草帘,怀池在外道:“宫主,上人和……到了。”
遥合愤愤,凭什么省略她。
怀池上前勾起了帘子。某宫主挑着双眼看着两人,鼻子上贴着一个粉色的海星,看来鼻子还没好。
“你?!”遥合大愣,这不是就是在天上把她喊到耳鸣的大白腿吗?
障月宫主忍怒,把美目眯的小之又小,“哦……原来是你啊……你是哪家的小崽崽,报上名。”
遥合匆忙笑,牙龈都笑出来了。
“我是我爹的崽崽。”
障月从巨蚌跳了起身,指着她鼻子冲过来,“娘的!你奶奶的耍老娘啊!”
不淡定了,这宫主居然是个流氓。
遥合沉吟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这里长了颗海星哎。”
障月尴尬,“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这不长眼的,我……”气的一颤,鼻子上的海星没坚持住,掉了下来。
只见障月白皙的脸上趴着一只紫色的鼻子,五十米外看不清她的脸也可以看见这只鼻子。
面前三位都震惊了。
遥合到底觉得是自己的错,想安慰一句。
“其实紫色很适合你。”
……宫主哭了。
怀池匆忙上前把哭的大喘气的障月往怀里抱,安慰道:“没事没事,何况人家夸你呢。”
……哭声爆发。
遥合想调动一下气氛,玩笑道:“这是什么戏码?红烧鱼与大白腿?”
面前两人口吐白沫。
大仙满头都是黑杠,指头都已经举了起来,准备戳死她。
遥合突然很崇拜自己。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她都得罪了。
她的人生够了。
两个时辰后,白蚺去帮宫主治鼻子,怀池带着遥合站在外面等。
此鲛人似乎很是怕她,她随便张嘴打个哈欠,他就立刻捂住耳朵。
“怀……”
才出口一个字,就见他飞身出去抓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夸夸其谈,时不时投来:你敢和我说话,我就自杀的眼神。
唉……做人真难,在妖怪里做人更难。
*
此时此刻,大家都平静了,房间里两人正在说话。
白蚺道:“那个丫头生出来的时候没长脑子的,宫主不要计较。”
障月干脆的揉了揉眼睛,“怎么带个那样的女孩,该不是你的谁吧?”
“我的谁?”
障月按了按鼻子,满面都是不乐意。
“当年你来汝浠宫,我叫你带我离开这,你不肯,现在倒带着一个没头没脑的丫头,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白蚺笑道:“你当年才多大?我带你走,你母亲岂不是要和我拼命?”
“切,懒得理她。”她坐起身扭了扭腰肢,往他怀里靠,“我若让你现在带我走,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