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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哥们儿,再见啊!”妖怪们小心翼翼伸出手,送别的眼神被某仙的一个回头给半路折杀了。
和恶霸称兄道弟,其实挺适合她。
遥合一点不觉得心有余悸,边晃悠边哼歌,好似只是游山玩水了一番。
既然她没被吃掉……
“为什么不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来找我了吗?”回答的那个干脆,遥合扭过脑袋闪烁着眸子看他,满脸期盼,“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他不说话,扔下她,摆着衣袖就先走了。
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小姑娘撅着嘴跟了上去。
结果还没到汝浠宫,就遇到了怀池,他摆着尾巴匆忙上前,道:“上人,这是宫主让我交给你的。”接过一看,是一个乌黑的小海贝。
“宫主说上了岸再打开,里面是帝兽给的回答,宫主没有看过。宫主还说,让上人万事多虑,多加小心,若是有麻烦便来找她,她一定帮到底,还有,这里有宫主交给上人的东西,望上人好好收藏,来年再聚首。”
白蚺道:“多谢了,那我们不多作逗留,代我替宫主致谢。”
怀池匆忙在前引路,笑:“是是是,一定一定。”说着偷偷扫了遥合一眼。
便听小姑娘冷冷的开口,“大白腿干嘛不来送?”
怀池也不直视她,摸着自己的鱼尾巴解释道:“宫主说她头疼的厉害,就不来了不来了……”
哼,昨晚上肯定是他和大白腿一起把她扔出去的,这么坏的护卫和宫主,迟早要倒霉的!
看大仙挟着那女孩子彻彻底底走远了,怀池这才松了口气往回走。此时,某宫主突然从暗处跳出来,在他肩头一拍。
怀池低声回:“宫主,他们已经走了。”
障月摸了摸鬓发,“总算把那死丫头送走了,只是可惜了,没能亲自给白蚺送行,嘱咐几句什么的,唉……算了,下次还有机会,咱们走。”
说完两人转过身,脑袋同时撞到一块突出的礁岩上。
一小虾米路过,啐道:“活该!”随后蹬腿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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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过大海,一路朝东。
“累死个人了,在海上赶了四五天,总算可以落地了。”女孩子从小桃背上跳下来,站在地上揉了揉屁/股。
身后的人掩不住疲惫之色,“路还长着,能忍就忍吧。”
小姑娘嘟着下唇轻哼了一声。
仰头一看,眼前重重叠叠的山岭成群,均是火红的树叶,印的人脸通红。
“哇……真漂亮,”她回头看白蚺,兴奋道:“我们在这呆几天?”
大仙看了她半响,“我们不是来踏青的。”
遥合愣了很久,“哦~对哦~”
她都忘记自己跋涉的初衷了,去浮屠海城打听到了什么,她没问,他说要朝东走,去干什么,她也没问。
怎么对金灿灿的未来变得这么不上心了呢?
抬头再看前面远走的挺拔背影,她没多想,惦着两排小白牙追了上去。
干嘛那么在意呢,反正有他在呗……总不会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的……
遥合没见过世面,自然不知道面前这如火染空的山岭便是陀摩岭。陀摩岭在浮屠海的东面,因为浮屠海难渡,凡人到不了,因此山岭里的不是仙道就是妖魔道。
走了不久,遥合便觉得这林子里好压抑,树叶茂密遮住了天,光线昏暗,安安静静,咳嗽一声似乎都能传出很远。她一手拽着白蚺大大的袖子,一手捏着小桃的耳朵,生怕被扔下。
白蚺看她小眼睛扫来扫去,满是不安,便无奈将寸步不离的封天刃取下来扔给她。
“这林子里魑魅魍魉很多,封天刃好歹还有半分仙气,还能抵挡住一些小妖魔。”
遥合背在身前,不太灵活的走了两步,道:“要是有大妖怪呢?你不保护我吗?”
“遇到大的就自己拔刀砍。”
“我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白蚺挑眉,“你哪里弱?”
她是他见过最彪悍的弱女子。
他继续挑眉,“万一你真的不幸单独遇上,那就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再不然……”
他终于笑了,“再不然就发挥特长。”与妖怪称兄道弟。
遥合的心都碎了,全掉胃里去了。
不知道接什么话,她便低头冲小桃讨好着笑:“小桃,你是女孩子,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小桃张了张嘴,想咬她。
哼,人家明明是公的!
白蚺从怀里掏出从海城带来的海贝,打开来,只见小小贝壳里放着一颗粉红色光芒四耀的珍珠和一卷海草,他展开海草看了片刻,忽然皱了眉。
遥合也好奇,凑上前看,只见海草上不知用什么绘着她看不懂的文字,很小却密密麻麻写满了。
“写的什么?”
白蚺吐了口气,将海草在指尖燃烧掉,“关于仙冢的事。有两个大的方向,我们可去一探究竟,看来路途还远。”
遥合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眼珠子盯着他手里那颗珍珠。
白蚺抬手往左往右,就看那眼珠子左左右右的跟着漂移。
白蚺晃着珍珠往她手里一抛,“这是障月的定情信物。你若要就给你。”
那飘渺的眼神终于清静了。
遥合脸色大变,把珍珠一把扔到地上,在脚下跺,直愣愣踩进了土里。
她跺着脚喃喃自语,“臭女人,叫你调戏他,叫你调戏他……”
抬头看大仙,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每次他的面无表情都显得特别冷血。就好似她第一次看见他,全然是一股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气。
大仙看她对着脚下的小洞发了半天神经,便道:“忙完了就上路。”
说着带着小桃先走一步了。
遥合木讷了半响,怎么样都觉得他不该接这样的表情。
她忽从怀里掏出一直贴身带着的小铜镜,往路边远远一丢,随后跟了上去。
我做错什么了吗?干嘛突然露出那个表情?我有那么讨厌吗?你就喜欢嘲笑我,嘲笑完就是取笑,取笑完就忽视!冷!血!动!物!
她心里重复喃喃了半天,终于被白蚺独特的淡定击败了。
丫气得火冒三丈,冲到他前面,边踢树叶边走,就是不回头理睬他。
生气就该在人前才对。
可气之极的是,白蚺居然在后面放慢了步子,留她一个人在前走。
遥合抖着双肩在心里大喊:变态!人妖!妖孽!
嚷了半路,忽然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恶狠狠的捏了一下。
“小合,以后不准骂人。”
小姑娘缓缓扬起圆乎乎的小脸,感动的泪水婆娑。
他终于肯对她的心声做点回应了……
她轻抖着嘴唇,小嘴粉红粉红的纠结成一点,脸蛋也红扑扑的,好似四月桃花。
白蚺看着她格外逗趣的表情,忽然黯然笑。
“小孩脾气。”
他微垂的轻柔长睫因为那笑而轻颤。
姑娘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丫头直直盯着他收回去的白玉似的深眸,在心里呢喃:
那个那个,其实吧……我**你……恩,差不多就是这样……
中间的字,她不知是不敢还是不舍得,总之是放空了。
再偷看他,笑是依旧,看不出深浅。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肯定是听到了。
丫头叹气,唉,看来太淡定也不是件好事!
羡慕嫉妒恨
有一种人生叫做空白。
什么叫空白呢?说白了就是人生过于简单,没有经历,经验,要什么没什么。
小姑娘回想一下自己的十七年,感觉白白睡了十年,另外七年都在攒七老怪给她的那点碎银子。
人生到底是求一个过程还是结果呢?如果非要有答案,她宁愿自己求的是结果。
至少现在她钱包是鼓鼓的,精神也百倍,身旁还有个美人儿。
“看什么?”一旁的人突然看她。
遥合也不回避,继续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太赤/裸了,白蚺的脸僵了一下,默默的转了回去。
僵硬也算一种回应。遥合满意的暗暗笑,笑的像只异常狡黠的狐狸。
树林里蜿蜒着一股透凉的空气,越往深处走越是冷,朦朦胧胧的逐渐看不清四周,走了不远,四处看,竟是走进了雾气里。
遥合的里衣都被打湿了,她打了两下抖,还要往前却被白蚺一手拉回来。
忽听他道:“郁儒丘,知道我来了还要耍花招?”
雾气深处一个魅惑的男音缓缓飘来,“你多年不来,我自然要找些新鲜的玩意招待你。”
只见昏黄的雾气里缓缓步出一男,一身过分华丽的杜鹃绣花袍,头发盘的比女人还高,颈脖上纹着一朵桃花,模样倒是俊,只可惜遥合的口水还没流口,就见对方张嘴笑了,样子是极魅惑的,只是嘴唇间却露出四颗獠牙。
好家伙,又是妖精!
“你总算是来了。”那男子顿了两步,忽然风一样扑上来,抓着白蚺的双手将他按倒在地。
郁儒丘不客气的跨坐在他身上,单手挑他的下巴,眯眼暧昧道:“美人,你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想想催城的扭捏的小贱样,再看看这个疯狂霸道的妖男,遥合猛然蹦出一个问题。
白蚺到底是施压者还是被施压者呢?唉……他的人生历练真是丰富啊……
白蚺脸色大沉,转头看,却见遥合坐在小桃背上,撑着下巴,好似在等好戏。
他不爽了,反掌往上一抬,郁儒丘就被抬到半空。妖男倒是一点不在意,在半空又是侧身又是抚眉,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白蚺的脸。
“半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下来了,我们去你的宅子等你。”
唉,和爱的人相遇却不能相处,真是悲惨。
遥合在小桃背上回头瞻仰那人,却见他还在半空搔首弄姿,瞧小姑娘看过来,忽然双指放在唇上,调戏似的眨了一下左眼。
遥合回过头,惋惜的拍了拍小桃的脑袋。
“小桃,那风/骚鬼看上你了。”
*
听大仙说才知,原来这郁儒丘是早年渡法成仙的妖,原本好不容易成了仙,却又不想管世上那些有的没的麻烦事,于是便偷偷躲在陀摩岭终年不散的大雾里。
遥合想起他那几颗獠牙,打了个颤,“他以前是什么妖?”
白蚺不知该不该说,半天才道:“犬妖。”
小姑娘终于把他担心的话说出来了。
“原来是条狗。”
“……”
郁儒丘的宅子铸造在雾气深处,雾气里是另一番景象,和整片山岭格格不入。
宅子与其主人极其相似,极度浮华,一点不像居于山野的安分宅子。
等遥合走进大门之后才彻底理解了郁儒丘的诡异神态。
看看这个宅子有多诡异,招呼客人居然上的是躺椅和热酒。
看看屋子里环绕站着的下人,全是妖男,一脸暧昧相。
请告诉她,活在一群风/骚鬼中间怎能不风/骚?
一旁靠上来一个露着光洁肩膀的妖男,把她杯子里冷掉的酒倒掉重新换了热酒,末了还朝遥合挑了挑眼角,额……且男且女……比催城的不男不女还可怕。
小姑娘看着旁边的白蚺,“我发觉你是个正派的仙人。”
大仙硬生生吞下一口酒,“我发觉你和他们是一类人。”
遥合听完之后就开始打嗝。
大风/骚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小风/骚都退了,边退边扭腰。
人家脾气很好,被吊在半空半个时辰也一点不怒,依旧摇头摆尾的回来了。
“酒如何?”
白蚺晃了一下躺椅,“好酒。”
郁儒丘双手搭在躺椅两边,俯身笑,“你喜欢就好。”话到这,屁股后突然竖起一只毛茸茸的白尾巴,左右摇摆起来。
郁儒丘看了看后院逗着饕犬玩乐的小姑娘,道:“还以为你有多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