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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没毒就是了,我和小久饿死了。”她拍拍被折了翅膀的鸟,“小桃也饿死了。”
小桃瘪嘴。它宁愿饿死也不要驮着这只大鸟!
一路上,遥合和久尘都高声阔论着,研究怎样吃这只鸿枭。
鸿枭没死,半昏半醒的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悲痛万分。
*
夜深,巨石下。
“啊呸!”小姑娘啐了一口,“好苦,这怎么吃?”
久尘从烤的流油的鸟肚子上撕下一片肉,嚼了嚼,“不会啊,味道好极了。”
妖精果然是妖精,一点味觉都没有。
小姑娘埋怨的看着一旁的大仙,“你怎么不早说。”
白蚺别过头去,“说过了,你不听。”
遥合磨了磨牙龈,继续啃鸟肉。
苦是苦了点,总比饿死好,大不了她卷着舌头吃。
“小合。”白蚺转头看着她笑。
她气鼓鼓,“干什么!”
“不要吃了,吃多了会……”
“不听不听!不用你管!”
不要他管,于是……悲剧了。
遥合半夜忍不住,起了几次,跑到远处的石头下尽情的闹肚子去了。
反复来去,姑娘肚子空,腿也软。扶着巨石绕回来,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她看了看篝火那边的白蚺,合目似乎睡得沉,这便戳戳久尘,戳了不知多少下,少年才醒。
遥合满头大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这只单纯的狐狸被吓坏了。
“蛮蛮!你怎么了!你……”他跪在她身侧,澄黄的眼珠开始湿润,“你别死啊……”
遥合掐他胳膊,“我还没死,哭什么丧……”
久尘一双手捧着她脸蛋,突然把脸挨上去,用鼻尖蹭她额头,瘙痒的要命。
遥合漠然了。
“你别乘机占便宜。”
少年搔搔鼻子,“什么是占便宜?”
“你刚才那样就是占便宜。”
“祈福就是占便宜?”
“祈……福?”
久尘点头,“我们裂尾一族都是这样祈福的,可以带走痛苦,得来安逸,带走灾难,得来……”说完继续用鼻尖蹭她。
遥合气若悬河,“我说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把你那两条大尾巴变出来,再麻溜的继续睡觉去?”
在她一再保证自己不会死的情况下,久尘终于安然睡过去了。
事实证明,裂尾狐一族那占便宜的祈福果然只是形式。寒风瑟瑟里,遥合又开始胃痛,死去活来的痛。
小姑娘翻来倒去,和少年的尾巴彻底纠结成一团。
正流着眼泪,一个翻身,一双脚立在她旁边。
抬头一看,大仙不知何时起了身,染上火光的脸正盯着她。
小姑娘嘴唇抖成波浪线,艰难的把手抬起来,酝酿半响……
“……疼……”
“知道你疼。”白蚺挤出笑。
他笑的好讨厌。
她现在身痛,心也痛。
遥合气不过,不知哪来的力气,窜上他后背,一口咬住他耳廓,齿间无力,带着气息倒像是唇齿在轻抚。白蚺怔怔,被这样似是而非的咬弄甚是瘙痒。他翻过手想把她拉下来。谁知小姑娘爆发的力气又没了,她手脚一软,直直坠了下去。
“胡闹。”
丫头被他一训,扑在地上奋力垂着地面,泪水如涌泉。
“混蛋!好~疼~啊……”
这一声甚是大,白蚺一卒,这便抱起她绕到石头那边去了。
小姑娘坐在身前哇哇大哭,满嘴小白牙被月光照的熠熠发光。白蚺按眉心,无奈道:“哪儿疼?”
遥合顿了顿,指了指胃,继续大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裙子。
半响了耳畔也没句安慰,姑娘又愕然而止。
“你干嘛不说话!”
白蚺撑着脸,干净的笑,“等你撒娇撒干净了再说。”
遥合愣愣摸了一把脸,又张牙舞爪的扑上去,这次双手没撕着衣服却被一把擒住。
都是你不告诉我,都是你不告诉我,你就是等着看我笑话!”
白蚺在掌心燃气一团小小的无根火,是暖色的光,火苗温柔的跳动,“别乱动。”他手心按在她胃上,将无根火推到她体内。无根火在身体里带着淡淡的温热,胃里的疼痛居然缓缓松懈下来。
是无根火暖还是他的手暖,她分不清。
“鸿枭肉是极寒的,你只是上吐下泻已经很幸运了。”大仙瞟她,“为什么总是要吃到苦头才能把旁人的话听进去?”
遥合看着他良久,一把抓起他衣服拼命擦脸。
“就是你不提醒我。”
白蚺挑眉,“是我没提醒吗?”
“就是!”
眼前这张小脸露出地包天的模样,一对浓眉扣在一起,眼珠子瞪的像葡萄,满满的写着理直气壮。
“小合,别总是这么倔,该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别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话到这,遥合一愣,抬起脸认真看了他半响,欲言又止。
他浅笑,“有话?说。”
“你活了那么久,不会有……有老人家的心态吧?嗯……你……你会不会嫌弃一个小孩子?”丫头自言自语似的摇了摇头,忽而又仰头看着他,“我是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她的小脸在月光下是乳白色,像捧着池水的莲叶,明晃晃。
白蚺淡淡一笑,不置与否。
姑娘一把按住他的手,急了。
“你果然就是嫌弃我,你开始对我那么坏,我还没嫌弃你呢!”
白蚺笑,继续不置与否。
小姑娘生气的用手钳他的手背。白蚺叹气,在她头顶乱揉了一顿。
“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合,要忍住。”
她歪着嘴,“忍字头上也是刀。”
大仙把丫头碾回去,告诉她:有事与周公商议。
姑娘抱着久尘的尾巴颠来倒去,思虑良久。
都是刀,是成服于色,还是并肩于忍呢?
周公本人表示,他毫无压力。
*
终于,大地天明,姑娘入眠,这是几日来难得的安静路途。行至傍晚,日沉大地,遥合才揉着眼睛醒了。
四周依旧是满地黄土,一棵树也没有。
“我睡了多久?”
白蚺头也不回,“你说呢。”
这终回答……那她一定是睡了一整天。
遥合从小桃背上跳下来,舒筋散骨,“你们是不是原地踏步了一天?怎么好像一点没往前走?”
众人懒得争辩,不理她。
遥合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欠,“睡的我累死了。”
小桃泛起白眼:娘的,真是二皮脸!
遥合突然把眼神甩到久尘脸上,笑了。
此狐狸很是单纯,对眼半响,似是明白了,道:“蛮蛮,你要是累的话,我背你吧。”
不合理的事人人得而诛之,但总有那么几个傻乎乎的人对不合理的欺压毫无感觉,比如久尘。
听闻此声,白蚺向后看了一眼,只是这淡淡一眼,小姑娘就来劲了,兴奋的往久尘肩头一窜,小声道:“小久,我们走到他前面去。”
遥合把久尘搂的紧紧的,钳着头发往他后颈上蹭,看上去甚是亲密。
久尘痒到不行,禁不住扭过头,细长的睫毛动了动。
“蛮蛮,你身上是不是有虱子?”
“不准乱说话,你要夸我。”
久尘眨眼,“为什么?”
“跟着我有鸡吃,难道不好吗?”遥合似有似无的偷偷往后面扫了几眼,“快快,夸我温柔,大方又美丽,大声一点。”
久尘沉默了,这……着实让人说不出口啊。
“你你……你真是温……温……”
气死人了,就三个词,用得着憋这么久吗?
“小久!”背上一声吼,久尘应声别过脸,脸颊被一捧,糊上一个大大的吻。
时间停格片刻后,此狐狸浑身僵硬,手一松,罪魁祸首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你你……你亲我……你……我……蛮蛮……我……”久尘指着遥合惊恐的大叫,绝尘奔走。
反应……是不是太过了点?
丫头被自己震惊了,半天才卡着脖子回头看后面那位,那位已然在笑。
她干笑两声,“你看……其实还是……”声音小了,“有人会……”声音更小了“愿意……”细不可闻“……让我亲的。”
白蚺挑了挑眉梢,“你确定?”
……烦人,不确定。
白蚺看着无言以对的姑娘笑弯了眼,欲要提起她,却突然脸色一凝,转头望着身后苍茫大地。只见远远地平线突然席卷起一层黄土,漫天黄土下缓缓走来数个人影,来势汹汹。
白蚺把她拉到身后,迎上前,停在百米外。
“你们?”
那边不知为何没有立刻回应,半响才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上人,把封天刃交于天下吧。”
白蚺轻拂袖,风骤然消散。
“我喜欢坦然的人,你虽性得我意,话却不合我心。”
遥合在他袖子下探出脑袋扫了一眼对面,十来个人,都很是眼熟,她想了半天,这才记起,仙班列会之时都见过,是其中几个仙派的大仙。
小姑娘震惊了,那时候高台上的大仙们都是慈眉善目的,如今怎么表情这么狰狞?比她还狰狞。
“上人,你当知封天刃已为天下之物,为何要独独取走?”
“谁说……它是天下人的东西?”
这一话倒是问的对方愣愣半响没回话。
“先不说此刀原本属于白山,就论这刀,是我破了封印取来的,我为何要交出?”
白蚺冷眼望着人堆里,道:“白洪,何必躲在后面?你敢带他们来,还不敢站出来吗?”
那边骚动片刻,走出一男子,挺腰甩手,理直气壮,“谁说我不敢站出来,我今日便是带着众仙来讨伐你这小人的!”
遥合耐不住好奇心,又伸出脑袋。这便稀奇了,那人正是那日在海上被她一个飞刀砸到海中去的男子,此人正叫白洪,曾是白蚺同门师兄。
“啊!他没死呢!”
这一声叫出,对面的仙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缩脑袋,便听那头一声:“小合?!”
丫头顺着声音看去,盯着那人半响,惊道:“老头?你怎么也在这?”
七老怪大惊之下冲出来,站在中间指着她大发雷霆,“死丫头,你就会惹事,哪有毛病哪就有你!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脑子下了山做不了什么好事!你家仆说你外出,没想到还真是外出,都跑这儿来了!你你你你……”
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姑娘慢慢挪出身子,垂着脑袋,突然觉得不对,猛抬头指着七老怪。
“你好大的脾气,敢骂我?”
丫头飞身上去……骑在他脖子上扯他满头白发。
那边一群仙人全都用手扶住胀痛的额头。这画面真是惨,惨烈,惨无人道。
被自家小徒弟欺负,这老头也是仙界的耻辱……
一穿得姹紫嫣红的女仙冷嘲热讽之,“原来这位小姑娘居然是老怪的徒弟,呵,真是了不得,怎么,跟了白山上人就忘了自家师父吗?没规矩,真是狗仗人势。”
遥合猛然停手,直勾勾盯着那女仙,女仙的笑终是僵硬了。
小姑娘跳下来把七老怪一推,往回迈步,“老、太、婆。”
那女仙模样还算俊俏,被这样说倒也是第一次,气的蹬脚上前。
“死丫头!你说什么!”
“说你又丑又老。”
“混账东西!”那女仙手一甩,袖口忽飞出几根银针。
白蚺单手拽回遥合,另一只手掌心破开,在半空一收,居然将数根银针夹在指缝中。
他往地上一甩,高声道:“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罢了,何必这样。”
遥合又火大了。谁不懂事了!谁!
她垂头看地上十几根中指长短的飞针,这便陡然大惊。
好狠的女人,毒蝎心肠!
聚会时他们对白蚺毕恭毕敬,如今欲望所致,那些温润的嘴脸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