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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死了,画留着又有何用?”
屋内安静的诡秘。
遥合扯住久尘的袖子,“我刚才就说过了,她可能死了,你该信了?”
少年忽而笑,颤着双肩是无奈的笑,绝望的笑,“你们都来骗我,我不信。”
白蚺沉声,“你心里没有猜想过吗,还是你在抵抗这种答案。”
抵抗答案?或许是,或许不是,可是或多或少,难道这几十年的寻找中他真的从未想过?亦或是不敢去想。
久尘低头看着手上被揉乱的画,画上的女人不痛不痒的笑,多少年月过去依旧未变,还是那个满足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到他面前说:小久,来吧,娶我。
胆大又脆弱的狐狸少年就这样看到失神,将脸埋在画里,不再动一下。
即使是陈年的彩墨依旧被滚烫的眼泪化开,墨渍炸开在纸上。一旁有人扯他的手里的半张画,他微微抬头,是遥合。
姑娘很想给予同情,可惜他脸上沾着七七八八的墨色……实在让她伤感不起来。
她抽回揉成一团的画,扑在地上展平,“人家最后一张画也给你揉烂了,她迟早从坟里爬出来找你陪睡。”
回头去,两个男子都在看她,她干瘪道:“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反正……都死了。”
久尘水汪汪的眸子落下大滴不要钱的眼泪,“你又不是我!”
她一愣,看看不动声色的白蚺,不知他在想什么。
“如果我有一天遇到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哭的。”说完就悔了,这不是咒白蚺吗?“小久,我师父说了,这辈子只有回不去的事,没有过不去的门槛,你到底算是个公的,怎么能这么爱哭?”
“你不是我!”
“我……”
久尘倔强道:“你不是我,你不了解!”
遥合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当然不是你,我要是你,我都扇自己两个耳光!活人的眼泪是给活人流的,不是给死人流的!你哭不活她的!就算你现在要哭,也拜托你去她坟头上哭,去哭给她看!你若是真的够气够恼就把她尸体挖出来,边鞭尸边问她为什么不死在你面前。”
少年被她吼的一愣一愣,唯能垂泪,“我该去看她吗?”
遥合忽而点头,软了下来。
“当然应该,她起码没有在躲避你,”她爬上桌拍拍他的头,“死了,不过就是停留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找她。”
白蚺破了沉静,开了口:“要知道她的死因吗?”
“不必,“少年转身,推门出去,“不论缘由,我裂尾狐一族从来不接纳仇恨。”
遥合起身追出去,却看他站在长阶上,望着远处夜色默默无语。
“小久。”她上前唤他,“你去看看她吧,她葬在郁大人的宅子里。”
少年回头看着她,银发飘到她脸颊上,“小合,其实我或多或少猜到她有什么不测,只不过,我没想到越是不相信的结果越是事实。我找了那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山,她却连死都不让我知道。或许你说的对,我该去骂骂她。”
小姑娘安慰似的笑,“对,但是骂她的时候不要哭哦,太不像男子汉了。”
少年笑笑,发尾的红绳被风吹的飘荡不止,“恩,我回来再来看你。”他的眸子里有她从未看过的沉寂,像是波涛平息后的海。
遥合垫脚揽过他肩头,“不过要快。我很容易老的,等不了太久哦。”
夜风又起,像是提醒离别。
少年点点头,顺着长阶离开,突然扭头看着高处的人儿,“小合,一路有你我很开心。”
原来被人夸奖是这样美妙。遥合在大喊:“你等等。”她回屋拾起地上的残画折好了塞在他怀里:“以后别再哭了,一定要像个男子汉!”
少年点点头,突然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在我心里,你和蛮蛮一样。”说着便飞入夜空。
遥合一愣,扭头冲远处喊道:“小久,要回来看我啊,我会给你买鸡吃的!”
远处天地间回应一声狐鸣,不悲不喜,那个风华少年就这样消失了。
遥合叹口气,回头看,白蚺站在台阶高处。她心虚的抹额头,赶快进屋趴在床上用被褥擦额头,似乎怕被嗅出什么不同的气味。
很久很久,白蚺才踩着脚步声回来。
“起来。”
被褥里闷声,“睡觉。”
“不是饿了吗?”
探头一看,一直黄灿灿的油酥鸡。姑娘两眼冒光,想了想却还是收回脑袋,“睡觉。”
突然一只手探进褥子下,一把将她按住,她一愣,直打抖。
丫头:“你生气了?”
大仙:“你生气了?”
白蚺笑:“为什么这么问?”
小姑娘在下巴附近捏着被褥,心虚的盯着屋顶,“嗯……脑袋被亲了一下。”
他撑起身子笑她,“我不生气。”
她好失望啊,忍不住叹气。假装生气会死啊?为人家吃点醋那么难吗?心虚都白装了。
白蚺笑着刮她的鼻梁,“古灵精怪,还以为你有什么要问的。”
“我问什么?”
“温蛮。”
“我知道你以前喜欢人家。所以我不问,我不想听。”这话如此平静,好像真的没什么,殊不知小姑娘在内心却在呐喊:淡定!我要淡定!
白蚺躺在身侧,“你不问我便不说了,睡吧。”
安静了好一会儿,姑娘在旁升神龙摆尾,扭来扭去,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起身。
“我就问一个问题,”终于没出息的问东问西,“她怎么死的呢?”
白蚺突然合掌一拍,四周的火便熄灭了,他在黑暗凝视她:“我杀的,一掌打在她眉心。”
良久,她才接话:“哦……为什么?”
“误杀。”
“哦。”
她翻过身,好像不开心,好像又是累了。
“你难过吗?”
“这世上开心的,痛苦的,经过的时间太久就会变得麻木,所谓生离死别,都变得惨淡,于我来讲,没有分别。一切都会过去,随时间变得暗淡,不是吗?”
他的声音是苍凉的叹息,她单纯的脑瓜其实并不明白。她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像要确定一个承诺。
“小白,你会像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吗?”
他扭过头,即使看不清她,却也要凝视,然而只是凝视,没有回答。
她不恼,继续问:“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过去,你怕吗?”
这一声轻似羽毛,却像投入江水的巨石。白蚺突然抱住她,紧紧的锁在手中。空荡的黑暗缩小,他的气息钻进她领口,痛痒难耐。
“我不会让你成为过去。”
只有这一句话在黑暗里晃荡,慢慢扩大,变成一个牢笼,将她困在其间。这种无力的心动侵蚀着她的全身,这只言片语是她从未领受过的温存。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颤抖:“小白,你今晚就勉强勉强,把我收了吧。”
他的指尖摸索着黑夜,握住她的后颈,“不后悔?”
他迟早都是自己的人,铁打的事,悔什么?
“不会。”
四周很黑,他的脸就在面前,明明也被黑夜浸染,却似乎夺目的让她睁不开眼。这种奇异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既狂躁又心安,既喧闹又宁静。
他的双唇在没有预料的时候贴上来,再不像之前那样干燥,在她嘴角轻柔的像春日阳光,温暖而湿润。
“嗯……口水……”好紧张好紧张,丫头脸颊两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轻摩着她的上唇,他低语:“讨厌吗?”
别离开,离开一点就会渴,很渴。
“我喜欢。”她攀住他的肩膀,用力把嘴贴上去,不想要一点空隙,从他齿间传来的汀兰香瞬间在她体内炸开,她忽觉浑身瘙痒,不住蜷缩起来。
突然有什么顶开她的唇瓣,轻轻抚弄她的齿龈,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嘴。小姑娘紧张的一抖,咬住了,便听他轻柔道:“松开。”
刚一松开,那份湿滑的东西就探的更深,遥合闭着眼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是舌头。
“小……嗯……白……”
“……什么……”
“我……是什么……嗯嗯……什么味道?”
他俯身,长发蜿蜒在肩头,垂头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只妖孽,遥合莫名其貌的红了半张脸,嘴巴好像见不得人,急忙用被褥捂住。
他俯下身,刀削似的鼻尖轻轻点着她圆润的鼻子,“甜涩。”
她吞了吞口水。骗人!明明没有味道。
抬头看,他还在浅淡的笑。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遥合不满意的抱住他的脖子,“我还要。”说着就昂头去碰他的唇。
谁知还没贴上,门外就有人来敲。
大晚上还找上门,不是坏她好事吗?丫头嘴都懒得挪动位置,低吼:“激/情着呢!滚开!”
门外人羞红了脸,转而扭头走:“不好意思,走错门了。”几秒后,那人又蹦回来大拍门板,“董遥合?小合?是不是你这死丫头!”
遥合这下听出是谁,这便极度不悦:“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勃然大怒:“好哇!又给我逮着了!”
她那出现了就没好事的老头师父又来凑热闹,早知这样就将他那青牛炖肉吃!
“你想干嘛?”
“你还敢问为师干嘛!这这这这……你怎么可以半夜睡在白蚺房里!你你你……你太没羞耻心了,你不知女儿家要自重要自尊要自……(省略三百多个词汇)……你你你……你没羞!为师这老脸都给你丢光光了!”
里面的人儿搬动座椅顶住大门,把那冷的瑟瑟发抖、气的面无正色的老师父挡在门外,“你就在外面站一晚吧。”
七老怪泪流成河,典型的收徒不慎,前期造孽,后期遭罪。
“小合,过来。” 回头去,她那美妙的郎君侧卧床上笑着招手。受不住美色///诱惑,她乖溜溜的过去了。
白蚺把她拉上床,拍着她脑门,“别这么,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出去,关好了门,小姑娘不安分的凑到门口去偷听,可门外的两人早不见了踪影。
搞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丫头不乐意的坐回床上,唉,他不陪着,被窝都捂不热。
遥合在床上拱来拱去,突然傻乎乎的想,他是不是去提亲去了?如此想来,心情大好,无须片刻她便入梦了。
小姑娘在梦中与周公报喜,却不知梦外有几缕迷魂香正顺着夜风飘入屋内。
逝者如斯【上】
从山脚纵横到山顶,从外沿高悬到内宅,一路红灯笼,红的像火。
屋外,喝酒宴的各路神仙从山下排到山头,纷纷带着贺礼。屋内,小姑娘得意的坐在镜子前盘头发,一对小脚丫在桌下扭来扭去。
今日要嫁人了,来的真快,快的毫无预兆,毫无预兆的心扉猛跳。
时辰到了要行礼,到了正殿,一旁不知哪儿请来的司仪撕心裂肺的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姑娘内心极欢:对面的人儿注意了,拜了之后,以后生是我遥合的人,死是我遥合的死人,就是烂了也是我遥合的死人骨头!
司仪扯着鸭嗓子继续喊:“送入洞房!”
姑娘麻溜的一路入了洞房,她按住心口,感觉将要休克。那个什么,某些事情她还一窍不通,早知道下山去买叠春/宫图塞在床铺下了。
不知等待多久,床上端坐的人儿差点仰面倒睡过去,突然一只手探入捏住新娘子的小下巴,是只陌生的手。新娘子的身子僵住,随即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肚皮上。
“你是谁!”
掀开盖头,对面站着一个陌生人,肥脸油皮,丑的对不起爹娘。此男扯了扯大红衣裳,笑道:“娘子,今日你我就成亲了,你这是何必呢,别挣扎了。”
新娘子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