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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浩帝绝对不信魔族不知道。
“不是针对佛修，那……”
浩帝的思绪，不断在人魔战场上搜寻着。
他觉得人魔战场一定是有值得魔族如此做的东西存在。
同样如此觉得的……
是陆家四位老祖。
面对突然出现的大量种魔王，陆家四位老祖即使手握斗战圣仙刀，也是力有未逮的。
所幸的是……
代表九帝意志的因果境，暂时并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主动退让，反而协调了部分大帝前来助阵。
饶是如此，西天门的覆灭，也让他们无比痛心。
“损失统计出来了么？”苍老且疲惫的陆松见陆倾走了进来，顾不得手中要务，当即出声问道。
陆倾暗叹一声，轻轻回道：“军士阵亡近两千万，拾荒者不计其数，而四大山也陨落了四十余位佛……”
“魔族可恶！”
听到这惨绝人寰的数字，陆松气得面容涨红，须发皆张。
见二哥如此模样，陆倾就没打算说出后半句话。
毕竟……
佛只是准帝。
但佛祖，却是堪比大帝的存在了。
而四山，并不缺少大帝。
只不过……
没人知道西天门为何会出现三位佛祖——
这比西天门常规驻守的佛祖，要多出两位。
大势之下，暗流不少。
多出了两位佛祖，便是佛门的暗流。
既然是暗流，就没有上台面的资格。
有资格上台面的，自然还是大势。
“二哥，情况有些不妙……”陆倾走上前，凝声道，“算上西天门陨落的六个种魔王，此番魔族速战，共计阵亡了十一位种魔王……”
十一位种魔王，便是十一位大帝。
而与之相对应的属于九天寰宇的伤亡，仅仅是两位大帝身受重伤，退出了人魔战场。
这等战损比放在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堪称数一数二的大捷。
但听闻此言，陆松的眉头却深深蹙起，心头滋生了浓浓的不妙预感。
“但付出如此代价的魔族……”
陆倾指了指陆松面前的人魔战场地图，吐出惊人之语。
“已经完成了合围。”
话音落……
陆倾的手，在地图上划出了一个圈。
这个圈的中心……
正是他们。
第3283章 第3287 陆家之困 决绝
十一位种魔王……
正面战场两位大帝重伤……
即便加上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出现在西天门而“无辜”惨死的两位佛祖……
九天寰宇在这一战中，也是赚大发了的。
但听到陆倾的汇报，看着陆倾画出的圈，看着圈里的自己……
陆松全无半点因指挥得当而生的成就感。
看了良久，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人来人往。
人魔战场上的人类修士都在忙碌着。
只不过再如何忙碌，再有何等重任，都不影响他们时不时地抬头看天。
人魔战场的天，是不好看的。
好看的，是四面八方共计十三处的异象。
其中十一处，狼烟滚滚，状欲弥天。
而另外两处，佛光普照，佛音绵绵。
十一位种魔王，两位佛祖……
用生命为人魔战场的众生描绘出了这一幅极其罕见的帝陨之象。
十三处异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这很长一段时间内……
来自九天寰宇绝大多数生灵，都会受到二者悬殊数量比较而生的鼓舞。
陆松扫眼看去……
纵然军士们行色匆匆，眉眼中却满是斗志。
可他却笑不出来。
此刻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下一个让所有军士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去的命令。
但逃向哪里？
怎么逃？
哪里才没有敌人？
……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因为魔族的包围圈，实在是太大。
却又大得毫无疏漏。
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松，呼吸渐渐急促。
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过来，让他难以呼吸。
但无法呼吸，却不是更难受的。
更难受的，是被人算计。
而最难受的，则是在算计别人的时候，被别人将计就计地算计。
“针对我们来的。”
听到了陆倾脚步声的陆松，强迫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其吐出后，却是冰冷之语。
陆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轻声道：“八…九不离十。”
“怎么可能？给二哥分析分析。”
“那两道光。”
“所以魔皇也能看到？”
“毕竟那是她的东西，以前没人在乎，并不代表她无法为所欲为。”
“所以，她为何针对我们？”
“这个，我暂时想不通……威胁飞扬？”
“哼，那我倒是要谢谢她的高看一眼了。”
陆倾苦笑一声，低着头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对话到此中止。
良久……
“我觉得，倒不是因为飞扬。”陆松缓缓道。
陆倾微愕：“那是……”
陆松转头，看向三弟，眸光意味深长。
一瞬间，陆倾就看懂了什么，不由头皮发麻。
“大哥？不，这不可能……”
“除了他，还有谁够这资格？”陆松叹了叹，幽幽道，“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即使那位对飞扬有兴趣……”陆松看向远方，眸光冰冷，“有资格替飞扬撑起一片天的，除了他，还有谁。”
陆倾闻言，沉默。
这是一个可笑的，却又让他笑不出来的局中局。
在他们琢磨着要在人魔战场做点儿事，好替邪天拉扯一下局势的时候，却不知别人早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四人身上。
但他们四个，也只是工具。
借助他们四个，操控这一局的大人物想要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虽然自禁了无尽岁月……
却是钧帝要忌惮，魔族女皇也要刻意针对的角色。
陆倾并没有嫉妒。
他只是觉得悲愤。
他悲的是自己的无力，愤怒的，是对方将他们视为工具，继而针对他大哥的行为。
“二哥，我们该怎么做？”
似乎感应到了三弟内心的愤懑，陆松心头苦笑不已。
该怎么做，陆倾自然是知道的。
他的三弟如此询问，只是想知道做的程度。
程度的不同，往往也意味着付出的不同。
而付出的不同，也能在某些时候作为衡量成败的因素。
这一点……
正是陆松无法确定的地方。
他甚至知道，此刻的因果境或许在某些大人物的提醒下，也已发现了魔族真正的目的。
“但我都无法确定，更何况你们……”
暗叹一声，陆松有些无力地闭上了双眸。
就在此时……
咕咚！
“小的拜见前辈大人！”
即使人人都能看到站在殿外说话的陆家二祖、三祖……
但没人敢稍作停留，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在两位神话身上停留过长。
偏偏世有奇葩，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口称拜见。
陆松一愣，睁开双眸。
他看到的，是一张沧桑的脸。
连虽沧桑，眸光却还带着丝丝青涩。
这是一张属于人魔战场普罗大众的脸。
战火让他们拥有了和年纪并不相符的沧桑感。
这种脸庞，陆松看多了，此刻细细一看，竟多了丝丝亲切感。
“你叫什么？”
“啊……小的，小的……”
“呵呵，我们之间没有大小，只有长幼。”
“前辈，小……晚辈，晚辈许，许锵！”
“许锵？好名字！”
陆松赞了一声。
就这一声赞，让许锵激动得无以复加：“许锵必不负前辈今日一夸，不问前程，死战不休！”
咚……
又是一声重重的磕头，许锵慷慨而去。
“不问前程，死战不休……”
陆松轻喃了一句，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二哥，这就是你说的。”
“我说的么？”
“很久了，二哥忘记了。”
“什么时候？”
“人魔战场初现之时。”
“那确实，太久了啊……”陆松喟叹一声，自嘲道，“久到连我都忘了。”
陆倾听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摇头道：“二哥没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关心则乱……”陆倾顿了顿，又摇头道，“还不是乱，只是相同的处境，站立的位置不同了。”
曾经的陆松……
站在为人类而战的地方，说出了不问前程、死战不休的豪言壮语。
如今的陆松……
站在为邪天而战的地方，纵然和无尽岁月前的处境一般凶险，却只能犹豫不决。
被陆倾这一番剖析，陆松眉宇间的纠结消散了不少。
“谢了，三弟。”
陆倾一笑：“二哥有主意就好。”
“主意？并没有。”
“那……”
陆松朝前一指，久违的豪气迅猛迸发！
“不问前程，死战，不休！”
第3284章 第3288 因果之躇 异死
就在陆倾在人魔战场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时……
浩帝也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失声惊呼！
“是陆家！”
这并不难猜。
整个人魔战场中，最值得魔族重视的当然是镇守各天门的大帝。
但这一点，被魔族自己给否决了。
因为魔族派出的种魔王，其主要目标并不是诸般大帝。
就连西天门陨落的两位大帝，那也是不知道怎么跑去西天门、连因果境都没有报备的两个佛祖。
用因果境的话来说，这是死于碰瓷。
而除了诸般大帝……
便是四大天门。
四大天门不仅是人类在人魔战场的根基所在，也是九天寰宇抵御魔族入侵的第一线。
若是这一条线崩溃，魔族便有了朝九天寰宇入侵的突破口。
但这一点，也被魔族自己给否决了。
因为西天门覆灭之后，魔族没有顺势突袭九天寰宇，更没有针对其他三门继续拔除眼中钉……
反而朝中天门而去。
中天门？
之前便有十数位大帝镇守、人魔战场因两道光大乱后，又加派了十数位大帝，甚至还有从沉睡中苏醒的十数位罗刹族长镇守的中天门？
当大帝的数量达到一定标准后……
并非全力以赴的魔族撞过来，完全没有意义。
就在因果境众大人因此皱眉不解之时……
一个执事却发现了异常。
说是异常……
其实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当他怯怯地说出，被魔族包围的真正中心并非中天门，而是距离中天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某座大营时……
因果境诸位大人，豁然开朗，且悚然一惊！
“是陆家！”
“陆家四位老祖！”
“魔族的目标，是他们！”
……
事到如今……
全盘皆清。
因为两道光……
人魔战场大乱。
魔族精英疯狂涌入人魔战场。
人类、罗刹遂即应变。
陆家四位老祖出现。
西天门被破。
魔族疯狂突进，形成包围。
包围圈的最中心，就是四位陆家老祖。
这是一条无比清晰的战线，同时也是魔族甚为清晰的战略。
因为清晰……
没有人能找到任何一条否定这个推测的理由。
一时间……
因果境的诸般大人悉数愣住。
“陆，陆家？”
“魔族这是，发了什么疯？”
“没道理啊，陆家那四位，怎么得罪魔族了？”
“得罪？自从陆风于灼阳谷之战离去，这四位就没出现在人魔战场过！”
“莫非，就是为了灼阳谷之战？那一战，死在陆风手里的种魔帅太多……”
“多？能有死在南天门的多么？”
“嘶！你是说，魔族是为了陆……少主？”
“嘿，当时魔族可是说了不杀陆飞扬誓不罢休的话！”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