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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成八。
七成。
七成三。
……
四百余种天道本源领悟的程度，以公子尚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提升着。
这种提升，甚至让他潜意识开始惶恐。
因为这是比噩梦还可怕的场景。
好在他是瞎子……
他看不到自己因为对天道本源领悟的突飞猛进，正渐渐变成和黑暗混乱中那些狰狞舞动的怪物。
但九位魔族圣女，却看得清清楚楚，且看得毛骨悚然！
“这，这是什么……”
“尚变成怪，怪物了？”
“可，可我们也在领悟，为何没有……”
“莫非是因为之前尚对黑暗混乱有所领悟？”
“不，绝对不会，你们看純蒙！”
“不仅是我们，连純蒙都没变成怪物！”
“论对混乱的领悟，尚如何能与純蒙相提并论？”
“奇怪，难道就因为尚是混沌道体？”
……
不仅是她们……
连純蒙都对公子尚渐渐变成怪物这一幕，充满了疑惑。
“真是奇怪，純蒙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可没见过这种场面啊，这个尚真是神秘呢……”
而就在此时……
公子尚面前四百余层明晰的光，以及更多的模糊的光，突然全都重归模糊。
“嗯？”
公子尚一怔，心神朝前一扫……
就看到了停止燃魂的孔晴。
而此刻的孔晴……
身躯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
倒不是因为燃魂……
而是她燃魂前行的过程……
也是被变成光的最本质的天道本源分解的过程。
第3363章 第3367 晴儿 尚答应你
随着孔晴燃魂的停止……
呈现在公子尚、純蒙以及魔族九位圣女眼前的璀璨之光分层的景象，倏然消失。
这是一场有关天道本源的盛会。
即使对并不太看重天道本源的九位圣女而言……
能够在这段并不太漫长的时间内，将对四百余种天道本源的领悟提升到极限，也堪称她们迄今为止修途之上的最大机缘。
而对人类来说……
对天道本源的领悟，以及其后的融合，继而走出自己的道，都是无比重要的。
但最重要的，也是最为基础的，还是领悟。
有了超高的领悟，天道的融合之路纵然依旧不是坦途，但至少不会再是如寻常修士那般的虚无缥缈。
而对于公子尚这种上古三大道体的存在来说，这番领悟更会让他通往彼岸的这最后一段修途，变得无比通畅。
即使是純蒙……
也自觉有了不少收获。
这种收获感，他无法用言语说出……
但至少他觉得，自己看待九位圣女和公子尚的视线，清明了些许，与此同时，他内心那股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责任感，也浓郁了一丝。
发现这点，他变得有些紧张，因为紧张，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胆小的人，最怕的就是发生改变。
一方面，因为在混宇之门内游荡了无尽岁月，他已然习惯在这片黑暗中的生活……
另一方面，加强的责任感又在逼迫他离开这个地方，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走开走开，我才不要出去呢，我喜欢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对对对，这里才是我的家！要出去的，是他们，还有这些漂亮姐姐才对，嗯嗯！”
暗暗嘀咕了一句，純蒙觉得好受了一些，瞥了眼九位漂亮姐姐，却见她们表情有些失落惋惜，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哎，可惜……”
“若孔晴还能再坚持片刻，那这四百余种天道本源，我们能尽全功！”
“浩然书海的燃魂秘法，只能让她维持这段时间，没办法的。”
“只差数十种，有些不甘啊，早知道该让純蒙带我们再往前一点儿……”
“这可不行，在此地，尚无法发现我们，更何况若不在此，我们能看到如此卑鄙龌龊的一面？”
“这个尚，真是我毕生所见最为卑劣的生灵，连自己的情人都要利用！”
“呵，燃魂两次，即使能活着，除非大帝出手让她安稳轮回数百次，否则……”
“活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对尚来说，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是啊，孔晴靠燃魂，只能激发四百余种天道本源，这已经是她的极限所在，再燃魂也无用……”
“不过足够了，虽说天道本源不能圆满，但至少孔晴用性命帮尚验证了一点，前行不会死！”
“越想越可恶，拿心爱之人当替死鬼，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将此事告诉孔晴！”
“呵，你以为告诉她，她就能信？人家对尚可是掏心掏肺的那种，蠢女人！”
……
因为燃魂……
孔晴已经失去了痛感。
但她的意识还在，只是燃魂消耗的神魂，让她的意识变得极为淡薄。
不过再如何淡薄……
她都不会忘记回眸。
因为她的爱人还在身后等着她。
但回眸所见……
却稍稍有些失望。
即便因为燃魂，她所看到的景象是很模糊的……
但爱人的面孔即使模糊，她亦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爱人此刻看向自己的视线，并没有她所期待的东西。
“可能是尚哥哥还在领悟，没来得及回神吧……”
如是想着，孔晴又开心起来。
“我能激发的，也只有我所涉足的四百余种天道本源，不能再帮尚哥哥了……”
连公子尚，乃至更远处的九位魔族圣女，都能透过孔晴的燃魂前行，将对天道本源的领悟程度大幅度提高……
身为当事人的孔晴，其对自身涉足的四百余种天道本源的领悟，更为极限。
这种极限的程度，甚至能打破她和公子尚之间的资质差距，同时打破她和純蒙之间莫测的差距，和二人站在同一高度，甚至还略有过之。
但这些她根本都不在乎。
燃魂两次的代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神魂未能补全之前，修途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可她并没有对未来有丝毫的担忧……
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公子尚的身旁，静享爱人的担忧、夸赞、安慰……
“晴儿妹妹，为何停下来了？”
传自远方的一句话，让孔晴从片刻的臆想中惊醒过来。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孔晴眸中的公子尚，清晰了不少。
所以她能看清，此时爱人眸中所充斥的，依旧是疑惑。
而这疑惑是什么？
是疑惑她为何停下来，不继续前行了。
孔晴愣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尚哥哥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孔晴只能激发四百余种天道本源，再前行，毫无意义的事实。
虽说这种可能性，低得令人发指……
但女人就是这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理由，对她而言就如同救命的稻草一般重要。
所以……
她还能笑出来。
“尚哥哥，晴儿已经尽……”
“晴儿，相信尚，你一定可以的！尚只差一点儿就能圆满了！”公子尚看上去有些激动，大声喊道，“我知道，浩然书海的燃魂秘法至少可以施展四次，尚发誓，等出去后，定会求师尊出手，助晴儿妹妹神魂圆满，届时我二人双宿双飞，岂不美好？”
因为这句话……
孔晴愣了更久的时间。
但清醒之后……
她笑得更甜。
“嗯！尚哥哥，晴儿信你，等晴儿回来！”
翩然的一转身……
美煞世间。
却也凄煞世间。
九位魔族圣女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孔晴还会因为公子尚满是漏洞的话心甘情愿地转身，再度前行。
“她是傻子么！”
“傻得无可救药！”
“什么圆满，他尚还要如何圆满？圆满所有天道本源么！人家孔晴能不能激发，他心里没数么！”
“他这是存心要让孔晴去死！根本不是想继续领悟天道本源！”
“一个何其愚蠢！一个何其恶毒！”
第3364章 第3368 晴陨 成帝之兆！
别说老谋深算的九位魔族圣女……
公子尚的一席话语，连純蒙都听得微微疑惑。
“奇怪，那个女人对尚没用了啊……”
“而且尚对那些光的领悟，已经到了极限啊……”
“那个女人再继续前行，也无法激发更多层的光，反而会继续虚弱，会死的啊……”
“燃魂？四次？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女人再燃魂一次的话，就会死掉呢……”
“尚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
純蒙虽说呆萌……
但他在混宇之门历练而出的一双眸子，除了人心，其他万事万物几乎都能洞察。
在他看来，公子尚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孔晴继续前行……
再加上之前偷听到的，九位魔族圣女之间的对话……
他心头猛地一颤。
“不会是，不会是尚，真，真的如她们所言……不会的，不会的，尚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而此时……
翩然转身的孔晴再为混宇之门又增添了一分绝美之余……
也第三次开启了燃魂。
然后……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里飞了出来。
这是一滴比孔晴转身给为绝美的泪珠。
因为前方射来的璀璨，将泪珠折射成了更为璀璨的水晶。
但这也是一颗莫名其妙的泪珠。
至少孔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泪。
她只知道……
“尚哥哥，可能你不清楚，只有传说中能将浩然心法修行只大帝境界的人，才能燃魂四次啊……”
“但这没什么，尚哥哥既然开口了，即使我不懂，但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吧……”
“尚哥哥对我那般好，我根本不能去胡思乱想，尚哥哥不会害我的……”
“对，一定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
……
孔晴的第三次燃魂……
并没有持续太久。
或许是混宇之门不想这种旷世罕见的事，太过长久地出现在自己体内……
所以孔晴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身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
却没有完全消失。
因为消失的是皮囊，是血肉，是筋骨……
留下的，却是由四百余种光线，通过细节到极限的勾勒而形成的，一具镂空的身影。
身影栩栩如生。
哪怕迟钝如純蒙，看到这具镂空身影的第一时间，都能清晰地分辨出，这就是孔晴。
唯一不同的是……
前一刻他看到的，还是活的孔晴。
如今，却是死的。
“啊啊啊啊啊，晴儿妹妹！晴儿妹妹！”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晴儿妹妹！你到底在哪里！为何尚看不到你了！”
“啊啊啊啊啊！悔不该，悔不该，尚……是尚对不起你啊，呜呜呜呜呜……”
……
当歇斯底里的公子尚哭出来的时候……
九位魔族圣女也势不可挡地吐了出来。
若是此刻……
公子尚并没有这一番惺惺作态，她们顶多只是咬牙切齿地抨击一番，再不屑地冷笑一番。
但公子尚的作为，显然超出了她们承受的极限。
似乎对她们来说，承受天地间最为极限的卑鄙与龌龊，比承受天地间最为极限的虚伪容易得太多太多。
純蒙也有些不舒服。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公子尚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真的伤心吧……”
如此告诉自己的他，心里越发不舒服。
这一不舒服，他就下意识地将视线从公子尚身上挪开，看向了变成镂空的孔晴——
仿佛哪怕已经成为镂空之物，孔晴身上逸散的，依旧是让他舒服的美好。
而这一看……
“诶？”
看镂空孔晴的純蒙愣了多久……
公子尚就哭了多久。
也不知道失去双眸的他，如何做到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