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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邪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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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见面不如闻名,原来让我等胆颤心惊的杀修,也有妇人之仁。”老不死上前一步,桀桀笑道,“想不到吧,任你心狠手辣,老奸巨猾,方才还从十几个蛮力境八九层的埋伏中杀出,但想从我河西盗家门口逃走,做梦!”
 赵旭阳也冷冷笑道:“许少也是危言耸听,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结果我河西盗的河西令一出,你还不是瞬间变成砧板上的肉,任老子切!”
 邪天对这些讥讽不闻不问,反而转身拉住了殷甜儿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殷甜儿一惊,羞怯地扭了扭,发现扭不动,便放弃了挣扎,轻柔地将脑袋靠在邪天肩上,心里犹如小鹿乱撞。
 众当家见状,勃然大怒,赵旭阳指着殷甜儿破口骂道:“好你个小贱人,当初还矢口否认此子与你殷家毫无瓜葛,如今却不知廉耻地与此子相拥,简直无耻之极!”
 邪天笑了笑,转头面对赵旭阳,轻声问道:“如今我四面楚歌,八面埋伏,诸位还不动手么?”
 九位当家一怔,苟剑阳阴阴一笑走上前来,双眼微眯道:“身受重伤,血流不止,今日你是死定了,不过在将你挫骨扬灰之前,我想知道,李元阳究竟是不是你所杀?”
 “是。”
 “如何杀的!”
 “用功法引诱于他,用殷甜儿让其分神,用眼神激怒于他,用赤矾液蚀其头颅。”
 此言一出,九位当家齐齐后退一步!
 许少的分析,只字不差!
 此刻他们终于相信,眼前羸弱的少年,果真是破洞中那个将勇气与智谋演绎到极致的妖孽!
 “你,老夫闯荡江湖六十多年,从未见过你这种人!”老不死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指着邪天,色厉内荏地喝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邪天没有回答,因为有人帮他说了。
 “邪天!总算找到你这个小杂种了!”
 话音刚落,从大道上走过来几人,为首的,正是谢家三长老谢昌勇。
 谢昌勇这几日算是吃了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苦,为了搜捕邪天,河西走廊被他跑了几个来回,结果邪天的屁都没闻到一个。
 他怨毒地瞪了眼邪天,这才朝九位当家抱拳道:“见过诸位当家的,这杂种盗我谢家功法,打伤我谢家族人而逃,今日幸得众当家将他擒下,在下代谢家感激不尽!来人,将这小杂种……”
 “哟哟哟,这谁啊?”苟剑阳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昌勇,失笑道,“你算老几?阳朔城谢家?抱歉啊,我真没听过,不过见你不将我河西盗放在眼中的狂妄,想必谢家一定是宋国第一世家吧?”
 谢昌勇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滚!”赵旭阳不耐烦地喝了声,旋即又看向邪天,狞笑道,“杀我儿在先,辱我河西盗在后,小子,若在我手里你喊不出一句我想死,算老子炎煞狂魔这辈子白活了!”
 “不行!你们不能杀他!”被邪天一搂弄得神魂恍惚的殷甜儿,突然清醒过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抱着邪天后退几步,急声道,“他,他不是杀修,我可以作证!”
 “嘿嘿,小贱人,你都自身难保,如今还想替情郎出头?”老不死的阴恻恻笑道,“听许少说,我们与殷家的誓约凭证在你手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夺回誓约凭证,再杀了这小贱人,雪我河西盗之辱!”
 当老不死的说出这话时,邪天彻底松了口气,这口吊命的气一松,他眼前就是一黑,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殷甜儿左右看了看,随即低头,看见了邪天苍白如纸的脸,九位当家一愣,心中顿时警惕起来,生怕这又是杀修的诡计。
 只有对邪天还抱着八天前看法的谢昌勇,见河西盗众当家如临大敌,忍不住冷笑道:“本就元阳尽丧,如今还血流殆尽,不昏才怪,诸位,区区一个蛮力境五层的垃圾,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九位当家,连旁边举火把的小喽啰们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谢昌勇,谢昌勇眨了眨眼睛,还没搞懂情况,一声不知蕴含着何等意味的话,从右边山林里传出。
 声音不大,但闻此言者,皆如被雷劈中一般!
 “好个狡猾的小娃!”
 殷甜儿一听这声音,立马笑颜如花,刚想朝树林跑去,想起昏迷的邪天顿时止步,在原地喜不自胜地娇声叫道:“宫爷爷,宫爷爷,我是甜儿,我在这儿!”
 “哈哈,甜儿,不止是我来了,你看我身旁的是谁?”
 话音刚落,三人走入火把的照耀之中,九位当家循声瞧去,中间发须皆白者正是出声之人,另外一位中年书生打扮,跟在最后的,正是殷家商队头领,殷放。
 当三人走到殷甜儿身旁时,九位当家全身都在颤抖。
 “宫爷爷!”殷甜儿顿时扑进老者怀中哇哇大哭起来,“爷爷,甜儿被人欺负了,商,商队也完了……”
 中年书生闻言,苦笑着对老者道:“我这个当爹的她不诉苦,专朝你一个外人怀里拱,哎,真是失败啊!”
 宫老闻言双眼一瞪:“外人会三更半夜陪你跑这一遭?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我好孙女遭难,凭你这个浑身铜臭的黑心商人想使唤我,嘿嘿!”
 中年书生不气反喜,哈哈笑道:“正该如此,这回我殷合可不欠你人情,是你主动来的,哈哈!”
 老者翻了翻白眼,旋即冷冷看向九位当家,淡淡道:“方才听某人说,河西盗打算抢走殷家的誓约凭物,然后杀了我乖孙女雪耻?”
 九位当家吓得脸色惨白,却强忍惧意不肯后退一步,最后赵旭阳站了出来,抱拳恭敬道:“不知宫老大驾光临,还请恕罪!方才并无人对殷甜儿姑娘无礼,在河西走廊上,也无人敢如此!”
 “你,你无耻!”殷甜儿找到了靠山,气势顿时上来,气恼道,“三日前在山下,你们阻我去路,用言语威逼我,今日李元阳又欲巧言骗我身上的誓约凭物,方才,你们河西盗更是明言要抢凭物,杀我雪耻,你们才是无耻之尤!”
 九位当家脸色变了变,却不发一语,宫老冷笑几声,温柔地拍了拍殷甜儿,淡淡道:“既然是场误会,诸位就散了吧。”
 “多谢宫老成全!”
 赵旭阳如逢大赦,赶紧一拜,就在此时老不死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邪天,对宫老恭敬无比地说道,“宫老,此人乃杀修,与我河西盗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河西令已出,还请……”
 殷甜儿大急,立马蹲下身子抱起邪天的头,泫然欲泣道:“你们少信口开河了!若他是杀修,我早就尸骨无存,自进入河西走廊以来,凡他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还有那女人,若邪天是杀修,当时为何救下此妇?”
 老不死脸上阴晴不定,此刻所有当家都明白过来,邪天之所以安心晕过去,就是因为知道来了救兵,之前的侃侃而谈,完全是故意做出的样子,他们完全想不到,邪天在昏死之前还阴了他们一把。
 他们在恐惧邪天的老谋深算之余也分外不甘心,即使留不下殷甜儿,也必须将这个许少口中的河西盗大敌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宫老,无论是哪个江湖,哪个年代,杀修俱是武林大患,您贵为武林翘楚,定然深知此理,还望宫老以武林苍生为念,将此人交于我等处置!”
 宫老有些犹豫,他此行只为救出殷甜儿,若地上之人仅仅是河西盗的敌人,他还能伸手救上一把,可杀修二字实在太过严重,他承担不起。
 思虑半晌后,宫老点点头正要答应,殷甜儿猛地跪下,撕心裂肺地哭道:“宫爷爷,若邪天被河西盗带走,十死无生,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我眼睁睁看他赴死,还算是人么,倒不如我与他一起死,更合他们的心愿……”
 “荒唐!”宫老板起脸斥了句,可见到自家孙女哭得肝肠寸断,他又于心不忍,纠结半晌,他才冷冷哼了一声,老不死顿时踉跄后退数步,脸色惨白如纸!
 “杀修与否,轮得到你们这些败类判断?滚!”
 滚字如雷,轰得河西盗丢盔卸甲狼狈逃去,谢昌勇倒是人如其名,见阻碍自己行事的河西盗被吓得狼狈逃窜,他还有勇气走上前一拜:“多谢前辈主持大义,凡请前辈将此子交……”
 宫老怔了怔,没等谢昌勇说完,便打断问道:“你这娃娃又是谁?”
 “呃……”谢昌勇又眨了眨眼,刚准备自我介绍,宫老就已转身对殷合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殷合看了眼邪天,皱眉道:“甜儿,放下这小子,我们走吧。”
 “我不!”殷甜儿无比坚定地摇头道,“爹,我要带他一起走,若不是他拼死相救,甜儿早就死了!”
 “宫老,你看……”
 宫老蹲下身,翻开邪天的眼皮瞧了瞧,又瞅了眼坚定无比的殷甜儿,起身叹道:“带上吧。”
 三方人走了两方,漆黑的夜里,除了失魂落魄的那个妇人,只有谢家三长老一行人,仰头数着星星。
 护卫们仰头数星星,是因为他们的三长老在仰头数星星,三长老仰头,是因为他被两方人弄得泪流满面。
 “难道出了阳朔城,我谢家真的毫无名气么……”
 “他娘的,连贼都看不起我谢家!”
 “为何所有人都当我谢家不存在!”
 “小杂种,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受此大辱!”五十多岁的谢昌勇抹了把酸楚的泪,怨毒道,“嘿嘿,杀修,老子就让你杀修之名,传遍整个江湖!”
第26章 流水无情 分别
 河西走廊上,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十数个护卫的护送下,朝六十里外的河西走廊出口前进。
 殷放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在破洞前见到许少那张脸时,他就明白是谁将自己辛苦拉扯起来的护卫队搞残了,他愤怒,但也只能愤怒,许少两个字别说他,就是整个殷家加起来,都无法抗衡。
 护卫们士气低靡,殷放心中酸楚得几乎落下泪来,就在此时,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了殷甜儿焦急的脸:“赶紧给我找清水来,邪天要清洗伤口!”
 殷放瞅了瞅自家身上的数十道伤口,叹口气朝大道旁的溪涧走去,他不担心车队再次遇袭,因为马车里坐着一位宋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高手很忙,在殷甜儿软硬兼施下,甚至连殷家家主都开始打下手,马车内除了昏迷不醒的邪天,尚有三人,但三人加在一起都忙不过来,因为邪天的伤太多,太重。
 当脱去邪天的上衣时,见惯大世面的殷合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叹了句触目惊心,便给宫老打起了下手,宫老面色有些凝重,老眼里隐藏着丝丝震撼,哪怕换作是他,若身上多了这些伤,那也算是重伤。
 整整两个时辰,三人才将邪天上身的伤势全部处理好,就在宫老准备赶走殷甜儿,给邪天脱裤子时,殷甜儿指了指邪天的嘴巴,说道:“他嘴也受伤了。”
 “嘴?如何受的伤?”殷合一呆,问道。
 殷甜儿抽泣道:“他将赤矾液灌入口中,趁李元阳不备,才杀了对方。我当时见他嘴里冒绿烟,然后他就将嘴里的肉全刮了出来。”
 殷合闻言,全身满是鸡皮疙瘩,他看向宫老,发现宫老也愣住了。
 “好狠的人。”
 将殷甜儿赶出去后,殷合一屁股坐下,一边抹额头的汗,一边震惊地叹道,“这小子才多大,心性如此狠戾,我殷合活了近四十年,从未听过。”
 “四十年?”宫老瘪瘪嘴,也坐了下来,看着邪天叹道,“老头我活了八十多年都没听过,哎,可惜啊,可惜。”
 殷合一怔:“宫老,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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