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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天躬身捡起影月刀,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再握住这几柄刀,便倒执刀身,将刀尖插进指缝。
“哈……”
见几个刀把外指,终于有人忍不住阴笑出声,笑声很能感染人,连刚爬起来的郑语都乐了,阴阴地看着邪天。
郑阴湖没有笑,他在等待三十四枚影月刀击空而舞的画面出现。
若画面没有出现,接下来,双方便是一场血斗。
邪天起身,四周打量了一下,血眸看得郑家人心中微凛,最后他走到破壁处下望,看到了谢保手里的书。
三十四枚影月刀,被他随手甩出。
甩出的同时,郑阴湖猛然前冲,一个跃起冲出破壁,眸光瞬间锁定飞出的影月刀!
可是,缓缓下落的郑阴湖,并未看到任何一枚影月刀的痕迹。
呈现在他眸中的,是一轮月亮,这轮月亮距离满月只差一丝。
月色从来都是美好的,它缓缓拂过谢保手里的书,轻柔得仿佛侠骨柔心的大侠,正在轻抚熟睡爱人的脸颊,一页,又一页……
但月色也是冷冽的,被它缓缓拂过的书页,完全不能承受它的冷,它的厉,飘然化作絮絮雪花,在月影下飞舞凋零……
邪天不知道,被他放出的这轮圆月,已经在宋国江湖绝迹了一百三十一年整,自郑阴湖的曾祖父去世后,施展影月刀的手法,就缺少了最后二式。
郑阴湖苦修三十余年,终于将倒数第二式补回,可修炼难度实在太大,郑家除了他,至今尚无第二人习得,更别提飘渺无影的第一式……月影天下。
如今,郑阴湖泪流满面,因为月影天下,终于在他眸中重现。
虽然还有一丝不完美,但他很清楚,这丝不完美,并非邪天的手法不对,而是能幻出满月的影月刀,少了两把。
再借两枚影月刀,邪天必然再现完美满月的月影!
当三十四把影月刀力尽插入谢保身周的地面时,郑阴湖刚好落地,酒楼上的郑家人也刚好出现在破壁前。
“不是说能击空而舞么?”
“嘿嘿,还是用脚踢的哦……”
“郑语,解释解释!”
……
“都住口!”
郑阴湖抬头咆哮,吓得郑家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出言嘲讽,他走到愣住的谢保身旁,俯身一把把抽出影月刀,用衣袖拭净,双手捧着上了楼。
邪天看着谢保,淡淡道:“那本书不适合你,这本书你可以修炼。”
唰唰唰,拗动宋国武林半壁江山的吸星大法,落入谢保手中。
上楼后的郑阴湖,在族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双手高捧三十四枚影月刀,跪在了邪天身前。
“阁下仅凭天旋地转,便能悟出我郑家失传百余年的绝阶功法月影天下,郑某佩服万分。”
此话一出,郑家人脚下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个个如见鬼般看向邪天!
他们当然知晓月影天下是郑家最厉害的暗器手法,可惜早已失传,但现在发生了什么?失传功法居然在邪天手上得以展现?
而且贯穿整件事来看,邪天是偷学了郑春的天旋地转,然后自个儿瞎琢磨一会儿,就把郑家最牛的手法给弄出来了!
邪天没有接过影月刀,沉默不语。
郑阴湖点点头,起身将三十四枚影月刀放在邪天面前的桌上,随后退出三步,从怀里掏出一个檀香木盒,双手高捧,献于邪天。
“此盒中九枚影月刀,乃鄙人曾祖父之遗物,其品质达到了先天神兵。”
邪天想了想,问道:“换?”
郑阴湖微微一笑,毫不吝啬地将木盒放在邪天面前,躬身道:“只求阁下能传授月影天下的手法,我郑家感激不尽!”
“你不怕?”
邪天问得含糊,郑阴湖却听得明白,与邪天这个以国为敌的杀修做交易,郑家很有可能被整个宋国碾成齑粉。
“呵呵,来之前鄙人已经想好了,没有什么比得上家族的失传功法。”郑阴湖恢复了本性,阴笑道,“想动我郑家,无论是谁都得掂量一下,再说,谁知道我郑家与阁下的交易?只要阁下答应,此宝双手奉上!”
邪天点点头:“好。”
郑阴湖大喜,对着邪天深深拜了下去,起身后朝郑语喝道:“过来!”
郑语心中一惊,却不敢耽搁,低头上前。
嘭!
“啊!”
郑阴湖一掌击飞郑语,随后对邪天笑道:“郑语是我郑家天赋最好的子弟,他学艺不精被阁下所俘,生死悉听遵命!告辞!”
郑阴湖走得很干脆,奔波千里,留下了郑家最有天赋的子弟,转身就走,至于邪天是否真心教授,是否能活到郑语艺成归来,他没有去考虑。
为了家族失传的功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都会赌。
待郑阴湖走远,郑语才一脸不爽地爬起来,坐在邪天旁边,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开杀戒。
“别忘了,你现在是俘虏。”发现茶杯中的茶水已凉,邪天揶揄道,“倒茶。”
第96章 杀出活路 杨忠
当陈震带着陈家族人静悄悄返回酒楼时,就看到口角溢血的郑语,正在为邪天斟茶的一幕,当即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半途退缩的陈震再怎么厚脸皮,也不会上楼与邪天郑语当面,所以他看向周围的阳朔人,孰料这些围观群众自己都没看明白,只能和陈震大眼瞪小眼。
“爹,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你懂个屁!”陈震黑着脸低声骂道,“其中一定有蹊跷,我等先回府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陈府,更不得与邪天接触!”
话音虽小,邪天与郑语都是当世天才,听得一清二楚,郑语冷冷笑道:“这就是你的朋友?”
邪天摇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是。”
“幸好不是,否则,嘿嘿。”郑语没有再多说,斟茶之后的他,也没心思大快朵颐,颇为眼羡地瞥了眼檀木盒,问道,“你准备何时教我月影天下?”
邪天打量了一番郑语,想了想,说道:“时间不是由我定的。”
“那谁定,莫非是我?”
“敌人。”
“敌人?”郑语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问道,“你,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杀人吧?”
邪天问道:“你愿意么?”
“废话!当然不愿意!”郑语急了,站在板凳上阴笑道,“邪天,我不得不再佩服你一次,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么?整个汴梁城所有世家全部派出人手,誓要杀了你,皇帝还特意让人带你的首级回去,还有更让你想不到的!”
邪天闻言,心中微凛,他本以为主要针对他的人是皇帝,没想到整个汴梁城的世家都想杀他,难道又是杀修之事?
不对!这帮世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断然不会仅仅因为莫须有的杀修,就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对付自己,莫非是因为无尘?
思及此处,邪天的血眸冷了几分,无尘医术天下无双,为求危难之时得无尘相助,这些人很有可能动心。
“看来那个禁卫的死,还不够……”邪天浑然不觉手里的茶杯,已经被他捏得粉碎。
郑语见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阴声道:“喂,你就不问问我,什么是更想不到的?”
邪天摇摇头。
“服了你。”
郑语浑身无力地缩下凳子,趴在桌上强行逼出一口鲜血吐出,倒不是郑阴湖那掌太重,而是他发现有人在窥探自己,做戏就做足,郑家人向来如此,断然不会给别人借口。
可他着实很看不惯祸事临头的邪天一脸平静,一边装死一边阴恻恻道:“你修炼吸星大法的事,已经暴露了,赤霄峰的大弟子童郎已经出山,专门来找你的。”
邪天双眼微眯,良久后认真问道:“谁说我修炼吸星大法的?”
“嘿嘿,不装了?”郑语得意地冷笑道,“赤霄峰的人去过煞神寨,查看了黑水的死因,全身先天内气丁点儿不剩,啧啧,你够狠。”
邪天沉默片刻,问道:“宫老回汴梁了么?”
“我哪儿知道!”见邪天很快恢复平静,郑语不快道,“宋国最具权势的一帮人,在无尘寺商定要杀死你这个修炼吸星大法的杀修后,我就被家主带过来当俘虏了,真特么晦气。”
邪天明白了,在杀修之后,赤霄峰又给自己加了个修炼吸星大法的名头,这个名头,让自己的死更具必要性。
无所谓,邪天不啻一笑,瞥了眼郑语,道:“有你这样的俘虏么?”
“有你这样的杀修么?”郑语不经意地从破壁处瞥了眼外面,讽道,“被人窥探了半炷香都不动手,你很丢杀修界的脸。”
邪天也朝外看了眼,发现窥探自己的人一个哆嗦从房顶上摔下来,连痛都来不及喊,跑得那叫一个快。
酒楼里的气氛沉默,无论是郑语还是邪天,见了此幕都笑不出来,良久后郑语才问道:“你怎么想到走这条绝路的?”
“这是条活路。”邪天将手里的碎瓷拍落,重新拿了个茶杯,示意俘虏斟茶。
“这是条活生生的死路!”
郑语最是见不惯邪天静静的装逼,一边斟茶一边低喝道:“以天下为敌,亏你说得出来,是!我承认这话说出来是很爽,但你不是神仙,哪怕你是先天境九层的无上高手,放一百万人在你面前,你杀得完?”
邪天笑了笑,反问道:“你若是个魔头,但善心初生,被一得道高僧破去本命内气,困在佛堂等死亡六日后降临,你会如何?”
“我会用最真诚的语言,在六天内打动他,拜他为师,虔心礼佛。”郑语说得很虔诚,虔诚得让他自己都信了,不过后半句话就带上了鲜明的郑氏色彩,“若他老死,我会将他尸体喂狗,若被我杀死,还是喂狗。”
“把假设改变一下,若你本不是魔头呢?”
“我会艹他祖宗!”
邪天无语,又问道:“你能虚与委蛇,我为何不能以天下为敌?”
“因为虚与委蛇更简单。”
“不。”邪天摇摇头,认真道,“只有直路最简单。”
郑语沉默,邪天简单一句直路,让他心潮澎拜,直路是什么?
杀得天下沉默,杀得天下无言。
他很想拍拍邪天的肩膀,最终放弃了,只是轻声说了句我会为你祈祷,但绝不会动手帮你。
时间飞逝,朝霞成了晚霞,邪天等待的第三批敌人还未出现,他没有再从郑语那里获取情报的打算,比如赤霄峰大弟子童郎是何修为,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出动没有……
这些对他无用,有用的是,尽量在先天内气消逝前,多炼化一部分为己用,现在他还不知道如何重塑本命内气,所以他只有加快炼化速度,才能在表面维持内气境一层的修为。
距离黑水身死已经半月,体内的先天内气在消逝与炼化之下,只剩一半,这些先天内气,是他活下去的保障,他必须在先天内气消耗完毕之前走出宋国。
是走出,不是逃出,一字之差,注定了艰难。
邪天不怕艰难,相反,他还需要各种艰难来磨砺自己,比如赤霄峰的童郎,比如赵烨身边的老太监,又比如,此刻在星光中走向酒楼的老者。
邪天停下了气经的修炼,走到破壁前,借着星光打量老者。
“是杨家的家主,杨忠。”郑语的脸色少见地凝重起来,瞥了眼平静的邪天,冷笑道,“别看杨强武是个憨包,这杨忠可不一般。”
邪天点点头:“我感受到了一点。”
郑语也走到破壁处,叹道:“杨家很可怜。”
宛州是个以武为尊的国度,比如许家,既在朝堂上占据了大半壁江山,又与宋国三大派关系匪浅,而杨忠所在的杨家,两百年前亦是如此。
那时杨家家主杨法,是宋国的大司马,无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