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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祁话音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我父亲去世之前……一直教育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宣牧：“……那也太累了。”
“你以前也是这样说的，”时祁笑了一声，答道，“半真半假吧，不是完全伪装，但也不是完全真实。”
他接着道，“我们很像……可能这就是我最开始对你感兴趣的原因。”
宣牧：“？”
时祁没有继续说话，低头吃着碗里的食物。
母亲难产去世之后，父亲一个人承担起责任，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育环境，给了他最充足的爱，却也让他变成了这样的性格。
“是你教会了我放下面具。”时祁轻声开口道。
“……”宣牧蹙了蹙眉。
“一会儿去一趟马戏乐园吧？”时祁看了一眼表，转移着话题，“各个场馆之间有关联的话……可能那儿也有什么线索。”
“嗯，”宣牧连忙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含糊着开口道，“现在有基础分了，应该稳妥一点了。”
时祁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宣牧的神情。
“我吃饱了，”宣牧放下了筷子，收拾了一下餐具，“走吧？”
“好，”时祁应了一声，“……你累吗？要回去休息不？”
宣牧摇了摇头，“还行……今天不去要等明晚了。”
“嗯，”时祁将餐具放到了回收处，朝马戏乐园的方向走去，“现在离通关近了，还是越快越好。”
宣牧应了一声，两人一路无话，长途跋涉，再次来到马戏乐园的时候，才真实地感觉到了腿酸。
他其实听懂了时祁话里的意思，但没有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
他感到有些焦虑，想要快点把全部记忆想起来，奈何脑子太过迟钝，没有契机的情况下什么都想不起来。
宣牧打了个哈欠，随着NPC们走进了场馆内，找到一个视线稍好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卡片机的任务标签立马了推送过来。
还是先认真通关来得实在……
任务目标是预测失事项目，预测成功＋2分，预测失败…1分，屏幕下方有几个选项，上面分别写着死亡飞轮，电锯魔术，大跳板，高空杂技等等表演节目，
“选哪个？”宣牧看了看屏幕，根据字面意思判断，“电锯魔术？感觉容易出事。”
“那就这个吧，”时祁直接点了这个选项，“主要目的也不是赌。”
宣牧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整个场馆的布局——周遭弥漫着浓重的油漆味，舞台四周弥漫着灼热的火焰，背景上画着个巨大的骷髅头。
正当他四处打量着，眼前舞台的顶灯突然暗了下来，视线突然被黑暗笼罩。
他身形不自觉一颤，宣牧眼睛还未适应黑暗，有些紧张地唤了时祁一声。
时祁立马伸手牵住了他，“我在。”
手心传来熟悉的触感，宣牧的心稍稍定了定，挪动了一下位置，离时祁稍微近了一些。
不一会儿后，四面八方的聚光灯照向了舞台中央，先前迎宾的小丑正踩着火轮进入聚光灯的焦点。
“欢迎各位观众来到赛门文化有限公司旗下，全国最富盛名的马戏乐园！”
他脱下小丑帽，彬彬有礼地向观众席鞠了个躬，“我们将为大家带来精彩刺激的表演，请大家尽情享受这样美好的夜晚！”
虽说是向着一片漆黑的观众席，宣牧却隐约有种诡异的感觉，“他……好像在看我？”
第35章
“我感觉……他在看我，”时祁轻声开口道，“可能是舞台特效。”
“唔。”宣牧点了点头，稍稍冒出点紧张的情绪，抬手缠绕上了时祁的手臂。
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时祁似是终于能看清身旁的宣牧，轻笑一声，“……四舍五入等于一起看电影了。”
“？？？”宣牧愣了愣，失笑道，“也对，恐怖电影。”
舞台上的小丑先是进行了一些开场预热，指挥狮子老虎跳过一个个火圈。宣牧虽说有些近视，但隐约看见那些动物身上狰狞可怖的伤口，以及被挖空的双眼。
时祁伸手到帆布包里摸了摸，从里面拿出一包薯片，递给宣牧，“给。”
“？”宣牧借着周遭微弱的光线看清手里的东西，“哪来的薯片？”
“刚才一楼小卖部拿的，”时祁笑了笑，“不过没可乐，将就一下。”
宣牧看了一眼薯片包装，撕开包装，番茄的香味立马弥漫开来。
他拿起一片薯片先凑到了时祁唇边。
时祁张嘴咬过薯片，嘴唇刻意碰了碰宣牧的手指。
“……”宣牧抬手拿起一片薯片放进嘴里，嘴唇刻意蹭了一下时祁碰到的地方，“这薯片商家有点坑啊。”
时祁：“？”
宣牧双手拍了拍包装，“大半包空气，就那么一点儿薯片。”
“早知道拿爆米花了，”时祁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就随手拿了这个。”
宣牧无所谓地摆摆手，看向舞台，脑子里好像突然闪过什么熟悉的画面，开口问道“……我们一起看过电影吧？”
这样的场景位置以及气氛，让他有一种微妙的既视感——似乎在潜藏的记忆里，也是和时祁在一起，手里也拿着番茄味的薯片。
“嗯，”时祁点了点头，“高考前一个月。”
宣牧蹙了蹙眉，细细地回忆了一下。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时祁看了他一眼，“不急。”
“嗯……”宣牧试图挖掘着脑海里模模糊糊的记忆，却始终什么都想不起来，轻叹了一声。
开场预热过后，小丑正式地开始了表演，第一个项目正是魔术——大变活人。
宣牧看着小丑举起一块布，默数三声，掀开后场上出现了一个女演员，“……？？？”
他忍不住开口吐槽道，“什么弱智魔术……不就是地板下面藏着吗？”
时祁细细看了一眼女演员的模样，似是在想些什么，沉思半晌。
宣牧看向时祁，见对方一脸凝重，“怎么了？”
时祁抬手指了指舞台上的女演员，“眼熟。”
“？”宣牧眯了眯眼，朝着舞台正中央望去，突然面色白了白，“夏玥？！”
时祁蹙眉看了几眼。
“不太像。”他摇摇头。
“不对……”宣牧仔细看了一眼，喃喃着摇了摇头，“凌萝？”
虽说一接眼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和夏玥有几分相似，但多看几眼后，蓦地又跟凌萝更加相像了。
“一点也不像好吗！”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哪有我好看！”
两人一脸复杂地回头看了坐在后排凌萝一眼，“……”
太巧了……
“这回不是缘分，”凌萝解释道，“看你们吃完饭还往外走，就跟上来了……没事你们看你们的。”
宣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时祁，“发现了什么？”
时祁看了看台上女演员变来变去的长相，皱眉道，“好像会随着玩家的思维改变模样。”
论年龄的话确实和凌萝相近，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大变活人表演结束后，女演员转身坐到了背景前的白色椅子上，左手握着球，右手握着权杖，脸上稍稍有些不安。
“她这是什么造型？”宣牧问道，“怪怪的。”
“不清楚，”时祁摇摇头，“也眼熟。”
舞台中央的小丑逗了逗台上的猴子，似乎在进行表演和表演之间的衔接，好一会儿后，开始了第二个表演项目——死亡飞轮。
“我的天……”宣牧不由得低声开口，“这个我在电视上见过……很危险。”
“是，”时祁点点头，“安排在开场第二个节目，应该是为了点燃气氛。”
宣牧转头看了凌萝一眼，见对方真的只是来看看节目而已，犹豫着开口道，“要不……到我们旁边坐？”
“……”凌萝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打扰你们。”
宣牧：“？？？”
周遭观众席突然发出喝彩声，宣牧将目光转回舞台中央，只见女演员和小丑一同站上了死亡飞轮的两边，而后飞轮缓慢地转动了起来，两人同时在环里行走着。
不一会儿后，小丑顺着惯性被甩到飞轮外边，身体在□□外晃动着，双手紧紧抓住飞轮，女演员则走到飞轮外，随着□□快步走动着。
宣牧有些紧张地揪住时祁的衣角，薯片也已经吃完了，“任务说预测出事……意思是肯定要出事一个？”
“嗯……”时祁刚应一声，只见女演员似乎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头扎到了地上，一时间两人的呼吸同时顿住。
好在她慢慢稳住了身形，而后表演者又增加了几位，一起在飞轮上表演杂技。
听见身旁的观众纷纷叫好，宣牧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我可能是老了……我有点紧张。”
“可能因为你的共情能力也很强，”时祁顺势抬手搂了搂宣牧的肩，将对方拉近了自己，“一会儿怕的时候靠着我。”
“嗯。”宣牧愣愣地应了一声，注意力被台上吸引过去。
凌萝：“……”
……我早该想到的。
死亡飞轮表演结束后，立马便开始了下一项表演——电锯魔术。
宣牧看着那些人拖上来一个魔术道具箱，转头问时祁，“这个怎么做到的？电视上经常见到。”
小丑向大家各个角度展示了一下魔术箱的内部，而后让女演员躺进了木箱里。
她似乎还没从刚才死亡飞轮的运动量中缓过神来，喘着气有些紧张地躺了进去。
“其实就是考验表演者的柔韧性，”时祁答道，抬手比划着，“让她缩在箱子的前半端，箱子的尾部连接一个道具的腿。”
“这样，”宣牧了然点了点头，抬手捂住眼睛，留了一个指缝，“我们投的是这个吧？”
时祁点了点头。
“早知道不投这个了，”宣牧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很危险的项目，结果还是个智障节目。”
“没关系，一分而已。”
时祁将目光转向舞台，女演员似乎已经做好准备，小丑摩挲了一下双手，兴奋地拿起一旁的电锯。
他先向观众展示了一下电锯的威力，分别锯了几张木头桌子，而后干脆地沿着魔术箱锯了下去。
宣牧想吐槽有点浪费桌子，一声尖叫立马从舞台上响起，刺进了他的耳膜。
“啊！！！”
他的指缝还没来得及合上，愣愣地看着女演员突然面容扭曲地尖叫起来，鲜血顺着锯开的缝隙流了下来，观众席登时鸦雀无声。
……这么快？？
“还……还真是这个？”宣牧看了一眼将要打开的魔术箱，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时祁蹙了蹙眉看向舞台，细细地盯着裂缝，“不……”
身后的凌萝开口道，“出血量不对。”
助手们纷纷焦急着上台打开魔术箱，小丑则一脸漠然地看着女演员。
确实如时祁所说，这个魔术是采用错位的方式来完成的，女演员的身体并没有被切开。
只不过她的舞台经验应该还不足，身体蜷缩的度还差一些。
被另一个女助手抱起来后，宣牧清楚地看见，电锯应该是刚刚好擦过她的膝盖，刮下长长的一片肉来。
“卧槽……”宣牧连忙捂住了眼，“看着好疼……”
时祁搂住宣牧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也在宣牧面前挡住，“先别看。”
凌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