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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在身侧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了过来，细细看了几眼，“这个啊……”
“这个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她抱歉地看了时祁一眼，接着说，“……不如你去街角的报社问问，那年的报纸估计有记录。”
时祁点了点头，“好，谢谢。”
摊主朝他们笑笑，转身回到摊子前忙了起来。
时祁便将寻人启事收了起来，坐回桌前，宣牧将手里的鱿鱼串递到他嘴边，“一会儿去报社？”
“嗯，”时祁会意，张口咬了过来，“先吃。”
“好，”宣牧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也咬了一口鱿鱼片。
两人飞速扫空了桌上的食物，走出烧烤摊，顺带在街边买了杯芝士草莓，沿路便朝着报社的方向行去。
“你穿卫衣会不会太冷，”时祁瞥了眼街边的服装店，“买个外套？”
“啊，”宣牧看了一眼货架上的羽绒服，立马说，“不了吧……穿太多不太方便行动。”
时祁看了看宣牧，想起他当初嫌自己穿大衣背包不好看，开口揭穿了他，“你就是嫌丑。”
宣牧轻咳一声，心虚地提高了音量，“我没有！”
“好，没有。”时祁话音带了点笑意。
宣牧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咬着吸管吸了口饮料上来，顺利吃到了草莓果肉。
时祁问，“好喝吗？”
“还行，”宣牧将吸管递到对方嘴边，“你尝尝。”
时祁张口咬住吸管，甜腻的草莓味立马从嘴里弥漫开来。
宣牧扫了眼时祁湿润的唇，怔了几秒，莫名感觉心有些痒痒的。
如今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这样肩并肩行在街上，宣牧心情有些奇特，也带了一些愉悦。
像是在约会……不对，就是在约会。
他突然回想起上一轮游戏，两人在缆车里接吻，冷不丁开口问道，“你跟别人亲过？”
时祁愣了愣，转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熟练啊……”宣牧小小声嘟哝道，“第一回 在缆车里。”
时祁弯了弯眉梢，轻笑出声，“没有过。”
“没有跟别人接过吻，也没有跟别人谈过恋爱，”他笑着看向宣牧，“你是第一个。”
宣牧同时祁对视了几秒，眼睫微微颤了颤，好半晌后才轻轻“哦”了一声。
“你……你也是第，第一个，”他小小声含糊着道，“我第一个男朋友。”
“嗯。”时祁笑着揉了一下宣牧的脑袋。
宣牧没动，任由对方动作着，“长不高就怪你。”
“你挺高了，”时祁说，“不用再长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远远便看见报社的招牌，径直朝着目的地行去。
店里头人来人往，货架上层层叠叠摆放着不同年份的周报，其中一个柜子上排布着每一年的年报。
时祁走向年报柜，说，“直接看这个吧，周报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
“嗯，”宣牧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纸笔来，“一会儿你记得提醒我买手电筒。”
上一轮游戏实在给他造成了阴影，他这回不仅要买多几个手电筒，还要把它跟自己的手腕绑起来。
“嗯，”时祁看见宣牧手里的纸笔，“你干嘛？”
“记笔记呢，”宣牧笑了一声，将笔记本举到他面前，“你看。”
时祁接过笔记本，只见上边事无巨细地将线索记下来，最下方还画了个时间轴，分别以1880年和1887年为分界线。
“挺棒，”时祁夸他，“那我来看，你来记。”
“好。”宣牧连忙点了点头。
时祁也不浪费时间，翻了翻1887年前后的年报，其中记载了许多当地大小事件，但并没有和失踪女孩有关的新闻，反倒发现了其他熟悉的东西。
“你看这个。”时祁将1890年的报纸递给宣牧。
宣牧眯了眯眼，只见最上方标题写着——‘赛门文化有限公司旗下马戏乐园今年年末开业，副总裁金銮亲自担任团长’。
报纸的正中间贴着张照片，上面画着弯腰鞠躬的小丑，看不清面容。
“是之前马戏乐园的小丑吧，”宣牧将大字标题整个抄了下来，“我们在鬼屋看到的壁画……？”
“嗯，”时祁说，“应该就是那个女孩一直以来的遭遇。”
宣牧似是想起什么，蹙了蹙眉，“你还记得……我当时在地下室说，我看到幻觉了吗？”
时祁点了点头。
宣牧细细挖掘着记忆，自从脱离游戏之后，幻觉画面反倒清晰了一些，“当时我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个女孩被烧死在了十字架上。”
时祁思忖了一会儿，“或许下一场游戏也跟这些线索有关联。”
宣牧“嗯”了一声，一边记笔记，一边将年报塞回了货架上。
时祁看了眼宣牧的动作，见对方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鞠躬的火柴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不许笑！”宣牧故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将最后一笔补齐，“……画的不像吗！”
时祁被宣牧瞪得赶忙敛起笑意，轻咳一声，“像，特别像。”
灵魂画手宣牧“哼”了一声，将纸笔收回包里。
……虽然画的不像，但能让人产生联想啊！
“我错了我错了，”时祁跟着他走出报社，见对方不搭理他，讨好地开口道，“走吧，咱去买冰淇淋。”
宣牧立马回过头，“冰淇淋？”
他想起上回在欢乐世界里想吃的草莓冰淇淋，憋着那张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会儿。
“几个都行，都买给你。”时祁乘胜追击。
“……”宣牧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也装模作样不下去了，“得了吧，又不用你花钱。”
不管了……今天！一定要吃到冰淇淋！
时祁笑着看了看他，带着他往冰淇淋小铺行去，沿途经过杂货店，两人决定先把需要的东西买下来。
时祁自货架上挑了挑，抬手掀开宣牧单薄的卫衣，将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里衣上。
宣牧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暖贴？我不冷啊。”
“你都哆嗦了，还装，”时祁将外包装扔进垃圾桶，“贴着吧，不贴我要给你套棉袄了。”
“唉，”宣牧将卫衣拉了下来，整了整衣角，无奈地嘟哝道，“贴这个……跟个小娇花似的。”
时祁从货架上挑了手电筒以及电池，宣牧则拿了些小零食，以防断粮的情况再度发生。
而后宣牧四处望了望，突然像是突然瞥见了什么，动作不自觉顿了顿。
第50章
“？”时祁注意到他的动静，“怎么了？”
宣牧慌忙从货架上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没……没事，我挑好了。”
时祁嗯了一声，“那走？”
宣牧点点头，步子有些慌乱地走出杂货店。
两人一言不发地往冰淇淋铺子的方向行去，见门前已经排了条长龙，便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时祁转头问他，“想吃什么口味的？”
“啊，”宣牧回过神来，眯眼望了望墙上的菜单，想起刚刚已经喝过草莓味的饮料了，“嗯……抹茶味和草莓味？你帮我选个。”
时祁“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宣牧的神色，
宣牧心不在焉地跟着队伍往前挪了几步，思量片晌，突然抬手捂住肚子，弯下了腰，“嘶……”
时祁心下了然几分，连忙伸手扶住宣牧，“怎么了……？”
“哎……”宣牧脱力地搀了一下时祁的手臂，眉头紧蹙，眸子不经意闪烁了一下，“肚子有点疼。”
宣牧接着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要不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就回来？”
“哦，”时祁眉梢挑了挑，压住嘴角的笑意，“行，去吧。”
宣牧痛苦地捂着肚子，有些踉跄地挪进一旁的小巷，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见四下无人，他立马直起腰来，快着动作沿另一条路回到了杂货店，径直来到方才的货架前。
唉……总是要长大的。
他伸手将货架上的方形盒子拿了下来，指尖都有些发烫。
宣牧啊宣牧……这才在一起第二天呢！！
太不要脸了！
不过转念一想，先将东西备好还是很有必要的，指不定下一场游戏周期得多长，万一难度太高，几个月半年都通不了关呢。
宣牧脸颊微微泛红，迅速在货架上检索着，脑子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各样刺激的画面来，才发觉往前二十年里，自己还是太过纯良。
润滑剂到底在哪啊！！到底有没有啊！
时祁还在等着呢！！
他抬眸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有些焦急地想要到货架另一面搜寻，一个不小心和人撞了个满怀。
“啊！”宣牧步子往后退了退，“对不起对不……”
话音还未落下，他眼角倏地同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触上，整个人立马僵在了原地。
他心脏也跟着停跳一拍。
空气骤然沉寂了几秒，他机械地将头抬起，只见时祁手里正拿着一个管状物体，面色平静地递到他面前。
宣牧：“……”
私以为自己演技还可以……为什么那么快就被识破了呢……
“唉，”时祁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将润滑油放了进去，“在前台旁边的货架上呢，不在这儿。”
“这……”宣牧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烫起来，张了张口，只微微发出了一个音节，“我……”
时祁接着从他手里拿过安全套，一并放进包里，牵着他的手往外走，“走吧。”
宣牧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跟着时祁重新往冰淇淋摊子行去，只见队伍长龙已经排到了大街口。
他看了看时祁一脸坦荡的神色，微妙的窘迫情绪莫名消减了一些。
都已经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对，不尴尬。
时祁犹豫了好半天，话音顿了顿，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我想问你个事儿。”
宣牧似是看出对方想问什么，轻咳一声，“说呗。”
“就是吧……”时祁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道，“……你的型号？”
“嗯……”宣牧深呼一口气，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刚才临时想了想，也没来得及想明白。”
往前二十年里自己只对时祁一个人动过心思，还未确定关系前，他也不敢对时祁有过更进一步的想法。
这种问题嘛……
宣牧小心翼翼看了时祁一眼，对方一言不发地跟着队伍往前挪了挪，面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以前……或许是一号，”宣牧抬眸思索了一会儿，“……现在可以是你的配对号。”
是上是下都无所谓，只要是跟他就行。
时祁的心神被对方一句话荡起波澜，眼睫微微颤了颤。
两人很快排到了队伍前列，时祁替对方选了抹茶味，将冰淇淋递了过去，“意思是……无论我是什么号，你都愿意跟我配？”
宣牧垂眸舔了一口冰淇淋，含糊着“嗯”了一声。
时祁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宣牧似是察觉出什么，蓦地想起昨天时祁说过的一句话，抬眸看向时祁，试探着问道，“……你怕我疼？”
时祁目光灼灼地跟他对视，“你要是怕疼，你来也没关系。”
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跟你就行。”
“……”宣牧登时也跟着陷入了纠结，默默啃了口手里的冰淇淋，“咱俩在大街上讨论这个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