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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暮雪的执勤时间是下午4点至晚上12点,此时她确实已经迟到了5分钟。
可整个病房中除了看似依然昏迷的蒋一帆,空无一人。
由于没有看到何苇平,王暮雪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习惯性地关上门,快步走到蒋一帆的病床前将包一放,“秋平你先别急,你把要填的表先截图,所有信息全部截图,然后把答案都按表格顺序写下来,下次进入系统后,直接填答案,那个系统不可能打字的时间都不留的。实在不行,你把列好的答案发给我,我试下。”
王暮雪从包里掏出电脑,依旧对着电话道:“没事,我用手机热点就可以……”王暮雪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等下!不对,我没有ukey,没法登录系统!”
在20年,登录股转系统需要一个账号和盾牌,盾牌又叫ukey。
投行人员必须将ukey插入系统中输入密码才能登录,类似网银取钱的操作,但整个部门只有一个ukey,几十个人共用,而此时ukey正在明和大厦的杨秋平手上。
“秋平,你先按我说的试试,不行找柴胡帮忙,再不行等我回去,我晚上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到公司,你把ukey放我抽屉就行,还有……啊!”
此时病房中传来了王暮雪的一声惊叫,因为她无意中看了一眼床上的蒋一帆,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给吓死,蒋一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很温柔。
“一帆哥……你……你醒了?”王暮雪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前三天蒋一帆都处于昏迷状态,任凭王暮雪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她以为今天也会是这样,万万没想到……
“小雪你快申报了对吧?”蒋一帆的声音很轻。
“对……”王暮雪手指都有些发颤,毕竟已经睡了很久的人突然醒过来,恍惚间给她一种诈尸的感觉。
只见王暮雪缓缓把手背贴向蒋一帆的额头,停留了两秒后收了回来,神情凝重道:“还是有点烫。”
“你的头还疼么?”蒋一帆突然问道,他指的自然是王暮雪之前不小心撞到的后脑。
“不疼不疼,我这都是皮外伤。”王暮雪虽然得知的是自己脑中有血块,休息不好很可能会变大,但在这种项目决战时期,只要头不痛身体没有异样,她宁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更何况出院以后,无论是医生还是鱼七,都没有再跟她提这件事。
“报完需要回去复查一下,哦,对了,你心脏还痛么?”
王暮雪赶忙摆了摆手,“不痛不痛,一帆哥我很好,你才是要紧,你需要好好休息。”
蒋一帆嘴角微微勾起,“我没事的小雪,这里有医生,也有护士,你忙就赶快回去吧。”
听到蒋一帆这句话,王暮雪忽然间记起了何苇平这几天反复提醒她,“如果我们一帆醒过来,跟你说他没事,让你离开,你千万不要走,他肯定希望你多留下来陪陪他。”
“怎么了小雪?”见王暮雪一时间没反应,蒋一帆道。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的王暮雪,感觉自己在同蒋一帆说话时,身子都很僵硬。
今天,是蒋一帆第一次试着叫王暮雪“小雪”,他发现王暮雪也并未提出异议,这让他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而此时,王暮雪才想起了杨秋平,赶忙朝电话道:“那个秋平,不好意思,一帆哥醒了,先不说了。”说完王暮雪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她习惯性看了一下蒋一帆的点滴,“营养液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王暮雪说着就跑出了病房外。
其实,蒋一帆的床头边就有一个白色的按铃,一按护士就会来,但王暮雪依然选择了亲自跑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选择,好似身体本能地在试图逃离什么……
待医生护士都来查过房后,房内的气氛重新归于安静,且仅剩下蒋一帆和王暮雪两人。
“一帆哥你要不要喝水?”浑身不自然的王暮雪说着起身就开始给蒋一帆倒水。
“不用,我可以自己喝,小雪你快回公司吧,申报完好好休息。”蒋一帆看上去很平静。
王暮雪此时放下了烧水壶,停顿了两秒后,直接将蒋一帆的病床摇起,将水杯递给了他。
蒋一帆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杯,但他只喝了一小口便重新放回到桌上,正想继续开口,不料王暮雪直接一句:“一帆哥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这几天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可以在这里工作的,我声音尽量轻一点,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叫我就好。”
蒋一帆闻言没有开口,也没有闭上眼睛,他就这么定定看着王暮雪,似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并且好好看过她了。
王暮雪的皮肤还是跟蒋一帆记忆中一样白皙,她的面容依旧看不到任何上妆的痕迹,就连口红都没有涂,素淡的唇瓣浅浅的,但在蒋一帆的眼中,王暮雪的整个人都可以发出澄澈透明的光。
她的美是独特的、自然的、雅致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初春的清丽。
时光在这一刻好似停止了,当王暮雪最后避开了目光,蒋一帆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于是赶忙也移开眼神,有些紧张道,“那个……小雪,对不起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妈都跟我说了,是你救了我。”
王暮雪听后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我没有那个本事。”说完她的眼神看回了蒋一帆,默默一句:“其实,是鱼七。”
第244章 有声的波段
嘈杂的扫描室中有一个身影永远安静,他的左耳总戴着白色的蓝牙耳机,别人问他在听什么歌,他就淡淡一句:周董和陈奕迅。
鱼七喜欢听这两位男歌星,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嗓音,也不是因为他们拿过多少奖,更不是因为他们在演唱会上那永远很抽象的造型,而是因为他们歌里的歌词。
鱼七记得,以前大街上随处可听的歌词,是这样的: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而我为你隐姓埋名,在月光下弹琴。”
“那个背包,载满记念品和患难,还有摩擦留下的图案,千金不换它已熟悉我的汗,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环。”
“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这些歌词总是很美,总是让听者的情感流连忘返,因为它们值得细细品味,每品一次,意境都不一样。
而到了现在,大街小巷放的歌竟然都是: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这首歌大概给很多人带去了快乐,却听得鱼七一阵窝火。但他应该知足,至少2016年年初的鱼七应该知足。
毕竟到了两年后的2018年,他就会听到一首比《小苹果》还要红的歌,这首歌主旨就是让恋爱中的情侣一起学习猫科动物“科学发声”,循环无数遍的歌词是:“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当然,这段时间戴着耳机的鱼七,并不在听音乐,他每次将需要扫面的文件放入打印机时,都会选择一段系统中有波段的录音,边听边工作。
“大姐,没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不讨厌,但又想逃开?”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鱼七很熟,他是王暮雪的好闺蜜狐狸,全名程舀今。
“我也不懂,就是他没醒着的时候吧,我真的是不讨厌的,但是醒来了就很尴尬了。”王暮雪的声音听上去很矛盾。
“搞不懂你们女人,这么优秀又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有什么可讨厌的。”
“我都说了我不讨厌他,而且他脱下眼镜真的比戴上眼镜好看很多。”
“说白了脑子多好使都没用,你们女人还是看外表!”狐狸悻悻道。
“我说了我不是!”
“不好意思我更正下,你们女人,有钱的看外貌,没钱的只看钱,都没什么内涵。”狐狸说完又是一阵嗦粉的声音。
此时鱼七听见了王暮雪毫不留情面的话,“你知道大哥你为何会这样觉得么?因为你两样都没有。”
“这句话有本事对你的小鱼鱼说说看?”
“他跟你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救人的时候可帅了!”
“警察懂急救知识很正常,他们都有专门的医疗培训的,我表弟也干警察我知道,这有什么可花痴的!”
王暮雪轻哼一声,“怎么?我看你对我的小鱼鱼意见很大。”
“我是对你意见大,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不说了不说了曹总找我了!”
波段消失了,于是鱼七很平静地打开了另一个文件中的录音,选择了有效波段。
“你也就跟外婆在一起才能吃点肉,要是你妈回来了,全得吃狗粮。”此时鱼七耳机中是一名中年女人的声音。
“不怕我告诉她?”厚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山高皇帝远,管不到,何况如果小可瘦了,回来还不得说咱。”
“你说她喜欢女人的事情是真是假?”中年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丫头我还不懂么?她只是不想我们老催她,这孩子撒谎从来不带脑子,你看她小学中学墙挂着的,可不都是男明星的海报么?!”
“哈哈也是!不过我目前还真没看到闺女对哪个男生心动,再这样下去危险了。”
“心动了不叫爱情,心定了才是爱情。”中年女人不以为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当初没让你心动?”
“你可得了吧!”
对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碗碟筷子的声音,鱼七皱了皱眉,掏出了手机,将进度条拉到下一段波幅较大的位置,松手后将手机放在裤兜里,继续听。
“自驾游到尼泊尔了,还真能折腾啊你爸。”
“老人家就要折腾,折腾折腾才长寿,小雪不是还想送车么,目的就是给他折腾的。”
“来,吃水果……”
(约十几秒后)
“怎么?不吃?小可等着的,你不吃它吃了。”中年女人道。
“哎,你说,那个何苇平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怎么就教出蒋一帆这么卓越的儿子来……你再看看他网上的履历……”
“看什么看,你是怪我没给你生儿子?”中年女人语气有些不悦。
“怎么老扯这个,什么话题你都能往这上面扯!”中年男人开始不耐烦了,“就因为你老扯,有时还不注意音量,搞得小雪从小到大都把自己当男人!”
“不扯就不扯。”
(一阵嗑瓜子和电视的声音传来)
大约一分钟后,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了那孩子得了世界竞赛后记者对他父母的采访,那话说的,简直跟没说一样。什么他们家的教育,都是自然的,那比喻啥来着,就像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什么对孩子的教育,从来不是点石成金、立地成佛,而是春风化雨、无为而治……我就不信何苇平没压儿子!无为而治!”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人家对外当然要这么说,就像那些考神,明明复习了几个通宵才考了第一,硬说自己没怎么复习。”
“哎,可惜了他们家,不然光看这孩子的成绩和长相,真想让他做咱家女婿,改良改良后代。”中年女人惋惜道,“你这个当爸的再给物色物色啊!就这么几年了!”
“你别叨叨了,都被你叨叨成同性恋了!”
鱼七听到这里很是疲惫,听了几个月了,这两个人聊天内容没一句是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