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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两个。众人看那陆云柏形如朽木,手脚不灵甚至半身瘫痪,看上去同废人并无两样,这简直就是让一只凤凰拜一只草鸡为师嘛,看着轮椅中的陆云柏,众人一时间忍不住小声左右窃语起来。
这轻压不敬的嗡语让陆芷清皱了眉。孙不二李如年跟随其后,听着这一路低语,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喝止,两人深知众人所思所虑,怕一喝会将气氛弄得尴尬。
“呵呵呵……”在一众窃语之间,竟然还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窃笑虽是被极力压低着,却还是那般刺耳清晰,那发笑之人跪在路边,正低头用手轻压着口鼻。
陆芷清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一个转身,“噌”然拔出了身后李如年的佩刀,她几步掠到那人之前,双目骤冷仰手一劈!刀光折散,一瀑热血从那人的颈项喷薄而出,瞬间将旁边一人浇成了血人。那发笑之人惊睁着双眼,未及惨呼已倒地而亡。
万籁俱寂。
“谁还有话!”陆芷清大喝一声,华衣布血,面有点红,沉肃坚定的眼神沉沉扫过众人。
众人屏息,无人有动。
“料你们也不敢……”陆芷清咬声字字,狠然掷刀,那刀落在山石上,叮啷做响。陆芷清向陆云柏走过去,衣摆汲地,端庄肃稳,她把了陆云柏的轮椅,沉声道:“师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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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知落 。。。
叶还君为寻方小寂来到盐城西陂镇。陆芷清那“去盐城拜祭生母”的说法叶还君心中不信,行动上却是信了。因为除了相信她在盐城,毫无头绪的叶还君想不出方小寂不告而别后更合理的去处。方小寂的离开让叶还君百思不得其解,他懒得妄自揣测,心下抓了这么一点线索只想快些找到方小寂。
叶还君现在想起来,只记得她生母的名字:姓关,名禅雪。“母亲的名字很美,却是一生凄苦,总是被大娘欺负,她是方渊的妾室,死时没有一个人来送,连墓碑都是我一人立的。”小时的方小寂曾经这样对叶还君抱怨过。
小时在九华堡,叶方二人促膝偶语之间,方小寂总会谈起她的母亲,后来年岁渐长,方小寂对那些事谈得越来越少,她说她早已忘了。为什么要忘?因为那些事已经过去,往事永远无法回头,何况想起来也不是很快乐。怀念悲伤,便是对不起现在的自己。
叶还君以为现在的方小寂,应该早已将那些往事记忆从脑中抽离了,所以听陆芷清说她要去拜祭生母的时候,叶还君不信之余还有些错愕。
十年前的一场灭门大火让柳飞门一夜之间成了废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连火后的废墟都早已不见了吧。叶还君这样想着,下马停在曾经的柳飞门地皮前,看到的却是一间颇为高雅的古董玩器店。他进得门去,随手拣了一块雅玉付了银两,他将雅玉放入袖中,抬头问了一个很不雅的问题,他问:西陂镇的人死了之后,一般都会葬在哪里?
古器店的老板一愣,笑道:“但凡有些钱财的,死了自然是找个风水好地,这葬在何处哪里说得定的。”他说着用手指了指东边,道,“不过一些贫苦或者无人管的,死了一般都葬在西陂镇的后山阴侧。”
叶还君闻言微笑道谢。他往外走了几步站在店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入夜时。他踌躇了一会儿,侧脸看见店口内侧挂了支罩绢描纹夜灯,他伸手将它轻提了下来,走回柜台前将袖中的白玉递回给老板。“我夜间要出行,用这块玉换这盏夜灯。多下的银两不必找我。”叶还君指了指门外的马匹,道,“我的马先栓在贵店门口,你留心先帮我看着,可好?”
稳赚不赔的生意,老板自然应好。
叶还君提着夜灯,行到后山阴侧时果然已是入夜时分了。他本可明早再来,可他现在的心情简直一时一刻都等不下去。方小寂是否真有来拜祭生母,找到关禅雪的墓碑便可知一二。
夜风轻呜,月色犀白,后山下走的阴坡有一片人为拓开的阔地,虫鸣草动之间,遍地残碑凸穴,新坟旧墓。叶还君轻提夜灯,在一行墓碑之间慢慢走着,凄红的灯晕照过碑上各色不一的籍名姓氏,也照过碑下各色已腐的黄纸祭果,支香断烛。
雪青织衣在月色灯晕下朦胧清艳,叶还君提灯缓行,如夜色下在坟堆中漫步的风灵鬼妖。
“关……禅……雪”叶还君轻轻读着,那墓碑被乱草拢盖,如果不是那上面的字太大太拙太惹眼,叶还君几乎就要错身过去。只有这三个字啊,叶还君轻抚了抚墓碑,连籍贯身份碑文什么全没有写。“你可真是有够懒啊”叶还君微微一笑,想起小时的方小寂,不免又有点心酸。
坟上杂草丛生,有几朵迎春摇曳轻开,坟前碑下长着嫩草碎石,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过,更别说祭拜。
清晨,风吹曦照。叶还君从山中下来。他回到苦器店,那老板正背对着他与客人谈价说器。叶还君将手中的罩绢描纹灯轻挂在门侧支架上,到门口解了马栓兀自离去了。
第二天的清早。
回到红叶山庄的叶还君心绪有些烦乱,连续赶了一天的路身体颇觉疲累。他将马绳在院中的木桩上随便绕了几圈,近得厢门突然发现厢门门栓好似被人开过,叶还君冷笑一声以为厢房里遇了贼,进得门去却发现室内摆设安好无差,只在中间的檀木茶几上多出了一封莫明纸信,叶还君走过去将信捏在手里,只见其上“叶兄亲启”四字飞舞潇洒着,好不恣意。
封行水在信上说让叶还君初九的时候去天下庄替他收尸,颇有“错过了可别后悔”的架势。叶还君看了呵笑一声,心道你是拿糖果哄三岁稚童呢,又想,初九?今天不就是初九么?
叶还君看了看外头刚起的晨阳,将那信轻放回案上,他转了身进到里间,往榻上一躺,闭眼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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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庄在它还只是个“庄”的时候在江湖上很不起眼。
五十七年过去,如今一庄之中,三仪五院十七殿,气派壮阔已非一个“庄”字可以形容。可它依然以“庄”自居并且也无要改的意思。改什么呢,但凡还在江湖飘着的江湖人,任谁都不会因为它叫天下庄而天真地认为它只是一个“庄”。五年连灭带降十一个剑门,无人敢有怨声,放眼江湖,还有哪个门、那个派、哪个教肯与此“庄”争峰?
四月初九的晨风带着梨花的香气,天下庄门口的大道两旁,睛雪堆砌,寒香逐风。
一顶辇轿从远处而来,素纱浮香柔,四壁裹锦绣。矫上的刺绣精美,每一线每一色都通着别致的华丽风韵。那矫辇朝天下庄庄门而来,随从竟多达百人,在漫天似雪梨花中,好似主人回来,或是贵客到访。无论如何,那轿中之人都应有一副轻快的心情,否则岂不辜负了路旁一春香甜的白花?
华轿慢慢停在天下庄门口,褚色重门沉沉而开,十名玄色重衣人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眉目粗犷的汉子,他腰里挂着的是一把无鞘砍刀,锃锃亮着泛着看似粗糙的星芒,他看着辇轿哈了一声,大声问道:“人在里面?”
厚音粗声,听着好似路边卖肉的屠夫,简直愁煞了路边飘飞着的唯美白梨花。
“你以为止剑宫是抬了一顶空轿来么?”纪焉的眉微微皱着,显然也是不满意这粗人的声音。
那人竟也不恼,哈哈了两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抬进来吧!”他伸手又指了指矫边一群随从,道,“回去吧!也别跟着了!还准备在天下庄吃顿饭再走啊?”他说着示意了抬轿人,转身欲回庄中,却听身后纪焉道:“慢!”
那人回过头道:“又是怎样了!”
“楼重呢,他不出来接人?”纪焉道。
“你止剑宫送个人质还想我们庄主亲自出来接人?”他声音粗犷着,厚沉沉地笑道,“你当是我们庄主取媳妇儿呢!”
“姓楼的不出来,这轿子便不会进天下庄的庄门!”
“好啊!那你们几个就在这杵着吧!别忘了是你止剑宫在向天下庄求和!”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抬头突然骂道,“干脆有种就把人带回去!两家痛痛快快打一仗,老子就不信我天下庄还灭不了你止剑宫!”他回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门口的一众玄色重衣喝道:“去把那破轿给我抬进来!”
沉声一落,十名玄衣人立即齐出往轿辇而去,那几个轿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劈翻在地,几人分抓了辇棍就要将轿子往庄里抬,旁边近百止剑随从个个手按剑柄,却无人拔剑。个个都在想:止剑宫今天是来送人质求和解,这当口,自己万一出手杀了天下庄某个人,楼重万一借此毁诺转而又要灭止剑宫,这后果自己如何担得起阿。
众人这般踌躇着,那半个轿辇已经过了天下庄的庄门。
远处传来一片阔沉沉的马蹄声,伴随隐约的隆声破风之响,如天降神威,众人忍不住回望,只见远处尘雾风扬,人马憧憧之间只看得清浮掠着的片片梨瓣。
“我操你娘的!”那粗犷之人的眼神亮了一亮,大声道,“是要开打啊!”他噌然将刀驾在纪焉脖子上,道,“你们竟玩阴的!”他说着刀锋一递便要跺了纪焉脖子。好在纪焉也是止剑宫的二把手,身手颇为敏捷利索,一个侧身险避了开来,“慢着!”他稍稍站稳忙解释道,“那要杀过来的是姓封的,我可未有要犯天下庄之意。”他说着瞧了一眼抬到一半的轿辇,道:“你们不是要人质么!我已经送来了,快快抬进去!姓封的到了你可是想抬都抬不进了!”
纪焉话音还未落,那快到近前的赤免马上飞跃起一个人影,那只见那人脚心在马头一踏,势如离弦,飞过轿辇时落脚在轿顶一踏,那抬矫的十名玄衣人只觉手中一个猛沉,轿辇脱手,砰然落地,嵌土三寸。
封行水踏地而驻,周围落地之梨雪随势翻飞四漫,他慢慢回身过来,缓缓摆开文扇,笑道:“纪公子,我不是说了,如果你想把知落送来当人质,一定得捎上我的尸体才行。”
三百赤马跟着围拢过来,雪起尘浮之中,沉嘶踏蹄如赴死之将。
碧色的轿辇轻纱里慢慢伸出一只白玉手,接着移出一袭丁香色的美人影,那人望了一眼拦路的封行水。款步走上前去。
她极美。这盖地的璨阳晨光不及她眼中一盈汪水,漫天的梨花香树不及她耳后的一缕青丝。
她近到封行水跟前,伸出手,然后“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封行水偏过脸去,他用手抚了抚,道:“知落,你竟……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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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庄 。。。
封行水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半晌,他用手抚了抚脸,轻声道:“知落,你竟……又打我……”
花知落闻言,玉手再扬,“啪”地一声脆响,反手又是个耳光。“你是喝醉了吗?!”她问。她的音色柔美,厉声斥问时却是异常清冽。
“我没醉。”封行水道,“我很清醒。”
“既然没醉,那就带着止剑宫的人回去!”花知落一双纤细白手搁在腹间,粉色的指尖在半拢的纱袖中微抖着,如点瓷粉玉。封行水揉了揉右半边脸,喀喀地动了动下颚骨,慢慢抬头,没心没肺地开出一个笑容,他道:“知落,你总这么任性。”
封行水语毕右手一伸,轻轻扣住了花知落再次扬起的细腕:“这次,也该轮到我任性一回了吧。”他话音一落,突然伸手急点了花知落的肩井穴。只见花知落身体一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了封行水怀里。封行水顺势横手将其抱起,运气腾掌一递一送,花知落应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