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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德全正要下楼，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大噪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号码，神情严肃起来，把手指放在唇边，冲着手下兄弟做了个禁音手势后，这才按下了手机接听键。
“牛队长，你马上到局里来一下。”
电话里传来领导极其严肃的声音，牛德全不敢大意，赶紧问道：
“卫局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见面再说。”
卫局长果断挂了电话，牛德全一颗心砰砰跳起来。
抬眼看一下时间，此刻是凌晨三点多，卫局长用私人电话通知自己去公安局，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牛德全不敢耽搁，“国色天香”也顾不上了，赶紧招呼手下兄弟：
“奶奶的，你们继续玩，老子去看看？”
“队长，我开车送你。”
“行，麻溜的。”
一路小跑下楼，牛德全慌慌张张乘车赶往警察局。
深夜的警局，难得幽静。
淡淡的门廊灯下，一大群人正站在大厅出口处翘首张望，为首的正是卫局长和一个身穿深色长风衣，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瞧见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而来，卫局长习惯性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时间，心里暗赞了一句，不错，没超过五分钟。
牛德全没等警车听稳便开门下车，快走几步站到卫局长面前，“啪”的敬礼道：
“牛德全向卫局长报道！”
“牛德全，黄金亮是你抓的？”
听到黄金亮的名字从卫局长口中说出来，牛德全脸上不由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瞒也瞒不住，最好实话实说。
“报告卫局长，黄金亮犯了杀人重罪，证据确凿，已经逮捕归案。”
“现在人在哪里？”
“小黑屋。”
“小黑屋？”
卫局长脸色大变。
旁边的王成奎察觉有异，转脸问道：
“卫局长，小黑屋是什么地方？”
“小黑屋其实就是警察局的停尸房。”
“什么？”
王成奎骇的忍不住脸色苍白，脚底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幸亏身后保镖扶了一把，这才重新站稳当。
………………………………
第138章 138 草菅人命
王成奎两眼冒火看向牛德全，伸手一指怒斥道：
“案子还没审，怎么人就死了？”
“黄金亮在看守所跟其他犯人打架，还犯下袭警重罪，他。。”
“你混蛋！”
王成奎想起打电话的人曾说过，黄金亮要是死了，王思思也要跟着陪葬，一时情绪失控，冲着牛德全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太猛太突然，牛德全毫无防备，整个人被踢的惯性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
牛德全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况又是在一帮兄弟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地上爬起来，气急伸出拳头就要往王成奎脸上砸过去，瞧见卫局长正往他使眼色，悻悻然把攥紧的拳头慢动作放下，心有不甘的冲着王成奎狠狠白了一眼。
卫局长见王成奎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下属，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拎的清轻重，手下人的面子和跟王氏集团当家人搞好关系比起来，压根不值一提。
卫局长劝王成奎道：
“王总，既然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卫局长，我想看看黄金亮尸体。”
“没问题。”
卫局长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刚刚收下王成奎的支票，这点小事自然毫无异意。
卫局长冲着牛德全做了个手势：
“王总想去看看黄金亮尸体，你带路。”
牛德全无奈，低头走在前头，领着一帮人往小黑屋走去。
警察局后楼的小黑屋里，一进门一股霉变腐臭的难闻气味，王成奎捏着鼻子跟在牛德全身后进了屋，打开灯，里面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
“明明扔在小黑屋里的。”
牛德全赶紧伸手把小黑屋所有灯全都打开，睁大两只眼睛四处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来！
见鬼！
牛德全转头冲着门外手下喊：
“胖子！进来！”
“是。”
胖警察小跑进来，抬眼一看也傻了眼。
牛德全皱眉问道：
“胖子，黄金亮的尸体呢？”
“就扔在这屋里的？”
“你他奶奶的会不会记错了，到底把人抬哪去了？”
胖子瘪嘴皱眉，像是极力思索模样，最终却还是指着小黑屋的一个角落道：
“队长，我和瘦子两人明明就是把尸体放在那角落里的。”
“瘦子！”
“到！”
“是你和胖子把人抬进来的？”
“是的，队长。”
“人呢？”
“真是邪门了？难道死人还能自己走出去？”
瘦子低声嘀咕的这句话，立马让小黑屋内外所有人毛骨悚然。
正巧一阵夜风吹过，大家只觉一阵冰寒从头到脚，其中有几个胆小的，吓的两条腿直哆嗦，脸色发青，两只眼睛六神无主四处张望，生怕一不小心被鬼上身。
活不见人，死没见尸，王成奎不让了。
王成奎冲着卫局长问道：
“卫局长，这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到了公安局里，还没定刑判罪呢，居然就死了，还连个尸首都见不着？”
“王老板，您别着急，这事一定有蹊跷。”
“切，不过是死了一个杀人犯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卫局长正跟王成奎解释，牛德全在一旁冲着王成奎白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他看出卫局长对该男子十分尊重，可一摸自己刚才被狠狠踢重的腹部，心里便满是怨气，忍不住站在一旁讥讽一句。
“你这叫草菅人命！”
牛队长这句话像是一点火星，一下子撩拨的王成奎火冒三丈。
“卫局长，黄金亮的死，必须要有个合理的交代，否则，哪怕是闹省公安厅，我也要弄清楚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
“王总，您消消气，我们一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就你这样的手下，这样的态度，能给出什么样的好结果？”
“牛队长，立刻向王总道歉！”
“我？向他道歉？”
牛德全气的直翻眼。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没得选择。
在卫局长的眼神逼视下，牛德全毕恭毕敬冲着王成奎鞠躬道歉：
“对不起！王总！”
“哼！”
王成奎看也不看牛德全一眼，拂袖往外走。
王成奎心里惦记的是，黄金亮到底在哪里？
只有找到黄金亮，才能确定自己的女儿到底有没有活命机会，眼下，公安局的人说黄金亮死了，可尸体却不见了。
这让王成奎心里不免多了一份侥幸：
或许，黄金亮还活着？
尽管王成奎以前心里巴不得黄金亮早点死，可这时候他却祈祷奇迹发生。
黄金亮活着，女儿才有活的希望。
王成奎在公安局大发一通脾气，卫局长也不敢怠慢，王氏集团的势力在普安市跺跺脚，整个普安地面也要抖三下，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卫局长不想惹，也惹不起。
等到王成奎一离开，卫局长立马亲自召集当晚办案的警察一个个仔细审问事情经过，又调了当天的警察局监控来看，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监控画面清晰显示，胖警察和瘦警察的确抬着黄金亮的尸体去了后楼小黑屋。
这就奇怪了！
明明人已经死了，尸体扔进了小黑屋，小黑屋在警察局大楼的后院，平常少有人进出，怎么黄金亮的尸体会不翼而飞呢？
难道真的有鬼？
眼看此事不给王成奎一个交代，显然是收不了场，卫局长有些头痛的把牛德全叫进了办公室。
凌晨四点左右，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个时间段，窗外冷风嗖嗖，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卫局长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座椅上，胖胖的身子大半陷进去，手里拿着一根烟，轻轻的捋着，不时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两眼紧盯着手里那根烟，好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根烟上。
牛德全站在办公室中央位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自己的裤腿上摩挲着，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沉默了好大一会，卫局长总算是换了个姿势。
抬起两只胳膊放到办公桌上，手里依旧是拿着那根烟，眼神瞟向站在面前的牛德全道：
“牛队长，说说吧，人是你抓进来的，也是在你手里送命的，现在尸首呢？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
“卫局长，我是真不知道尸体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卫局长鹰眼双眼紧盯牛德全，似乎想要从牛德全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可惜，他失望了。
牛德全的脸上除了惧怕，无奈，看不出什么其他内容来。
卫局长对着牛德全重重叹了口气道：
“牛队长，刚才那人是王氏集团总裁王成奎，相信此人大名你听说过吧？”
“嗯。”
“王成奎要找的人，莫名其妙死在你手里，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不是，卫局长，那人是杀人犯！”
“杀人犯也轮不着你动手啊？不是还有法院？还有法警吗？”
卫局长说话音调逐渐升高起来。
当领导的遇到问题最简单的逃避责任办法就是：找个下属当替罪羊。
为了能继续保持跟王氏集团当家人的和谐关系，卫局长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牛德全也不傻，局长几句话说完，心里跟明镜似的。
心里暗骂了句，龟孙子，自己得罪不起王家，就把屎盆子往老子身上扣，嘴上却赶紧解释道：
“卫局长，杀黄金亮原本就是王家人的指示。”
“什么？”
卫局长一双眼睛瞪的铜玲一般大。
这怎么可能？既然是王家人想要黄金亮的命，为什么王成奎刚才会是那副暴怒表现？
卫局长伸手指了一下办公室沙发，示意牛德全坐下来慢慢说。
牛德全坐下后，字斟句酌汇报道：
“王氏集团‘风雅涧’的小王老板亲自交代我，抓了黄金亮后，务必不能让他活着出警察局。”
“还有这事？”
卫局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轻松。
如果事情真是像牛德全说的那样，那就好办多了。
卫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牛德全，慎重道：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为了推卸责任说假话。”
“卫局长，我牛德全敢用脑袋担保，小王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瘦子和胖子都场，不信，我把他们给您叫过来。”
“算了。”
卫局长冲着牛德全挥挥手：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再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是。”
牛德全关上门出去，卫局长的脸色轻松不少。
他心里明白，这种时候，牛德全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既然是王家人之前主动提出要了黄金亮的命，王成奎再摆出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有了这么好的由头，想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