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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阁老跪在地上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还是两个太监将他抬了起来,替他下了官帽拔了官服。
收到消息的时候,平日里威风八面从不曾有过惧怕的常应也难得的怕了,他立在卫敏斋跟前,竟然头一次抬起头来,而是垂下了头有些无力的说:“我是冤枉的!”
卫敏斋报以微笑,并不多说,只是火速让手底下的锦衣卫围了常应的私邸,而后让人开始抄家。
没有关押,直接就开始抄家?!
常应愤然疾走了几步赶到卫敏斋面前,尖锐的声音直冲门外:“你们以什么罪名抄我的家?!”
卫敏斋不为所动,仍旧不喜不怒站在他跟前,语气平和:“结交内阁重臣,通敌卖国,草菅人命,厂公若是有什么疑惑,等进了诏狱,自然就明白了。”
明白了?
进了诏狱以后还能活着出来?
常应有些接受不了,再也不能保持素日的镇定和趾高气扬,恼怒的要越过他闯出门去:“我要去见圣上!”
卫敏斋眼疾手快拦在他跟前寸步不让,微微笑了笑:“厂公在圣上跟前服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圣上的脾气吗?圣上此时不想见你,还请厂公不要为难我们。”
常应冷笑几句劈手便朝卫敏斋的命门攻去:“你算是什么东西?黄口小儿也敢跟我叫板?!”
卫敏斋灵活闪躲,飞快的拉住了常应的手腕往后一拖,顺势拆了这招便反攻他下盘,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锦衣卫被东厂压了这么多年,成天都要看一群死太监的脸色已经很是压抑,好容易新上任的南镇抚司指挥使卫敏斋上位,这情况才得到缓解,如今卫敏斋正面迎战常应,一群锦衣卫都在周遭呐喊助威,一时之间声势浩荡。
到底是年纪大了些,卫敏斋很快就占据了优势,将常应死死地压在了身下,招呼了几个锦衣卫将常应带了起来,冷然看着他劝解:“厂公若是还想要些体面,属下建议厂公最好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否则传到圣上耳朵里,岂不是公然违抗圣命,您说是不是?”
常应面色冷冷的看着他,却终于没有再动,任由锦衣卫押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卫敏斋鸣金收兵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他们去的突然,常家许多财物来不及转移,清点出来的白银便有十三万两,其余金银珠宝字画古玩不计其数,实在是可以算得上贪得无厌。
他的动作快的很,迅速登记造册,将这些账本都马不停蹄的送到了嘉平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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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引诱
盛阁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如血,他迈着疲倦的步子迈进自家门槛,转身看了一眼迅速被紧闭了的大门,心里生起了无数的念头。
最多的一个情绪就是后悔。
为什么要纵容女儿,虽然女儿嫁给朱正松的确是高嫁,可是他也不该纵容女儿不把朱正松原配的孩子不当人看,如果。。。。。。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这个女孩儿会是攻破盛家的一把钥匙,他就该早做准备。
盛大爷和盛家其他的人闻讯都已经赶了出来,见盛阁老一个人苍老的坐在了院前的台阶上,不由得都面面相觑………………怎么回事?父亲不是进宫去面圣了吗?
以圣上跟父亲的情分,原本父亲不是应当重新回归内阁理事的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向来注重威仪的盛阁老怎么会甘愿坐在台阶上身份全失。
盛阁老一言不发,盛大爷面色苍白的上前行了礼,想要去扶着老父亲站起来。
可是这一搀扶他才觉得不对……………父亲身上只穿着一身里衣,而他的官服和官帽全都没有了。
没有了?!
他仔细的认真看了一眼,登时有些头晕目眩。
为什么?!
父亲这一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官位都丢了?!
盛阁老苦笑了一声,许久之后才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气:“收拾收拾吧,早做准备。”
不过九个字,却好像已经用尽了盛阁老所有的力气。
盛大爷不可置信,跪在他跟前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父亲:“怎么回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早作准备四个字都说出来了,就说明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可是怎么会这样呢?盛家这么多年都稳如泰山,怎么就会到这一步?
“先别急着哭了。”盛阁老倒是很平静,他双目平和的注视自己的儿子,压低了声音对他摇头:“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快些,我已经打听过了,明天轮守的锦衣卫是沈庆安,让孩子们收拾一下,先安排哥儿们走。”
盛大爷低声啜泣,在父亲跟前有些无措的哭了起来:“可是让他们去哪儿啊?!”
“去高家。”盛阁老自始至终都很镇定:“高家不会对我们放任不管,让孩子们先暂时去高家躲避,至于其他的事,再徐徐谋之。”
听见消息的盛老太太晕了过去。
盛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混乱里。
门外的顾家毫无办法。
常应被锦衣卫带走,盛家如今被锦衣卫团团围住,他们根本无从得知盛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至于此,他们明知道发生了针对盛家的阴谋,可是连这阴谋到底是什么,他们现在都摸不到看不着。
顾夫人忐忑不安,向来雍容华贵的模样终于被打破,她攥住自己的衣襟,平复了情绪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冷然道:“现在为今之计,只有划清界限,幸好我们除了设计朱元,其他的事都没有参与,盛家和常应相继出事,事情总不会简单,肯定是涉及了大案子,我们不能再插手了。”
顾明章深以为然,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及时抽身退步吧,否则的话,只怕我们连退步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传玠没有说话。
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常应的得力副手也被抓了进去,案子牵连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可是这场风波却并没有停止,到七夕过后,因为这件案子而被牵扯进监狱的人,前前后后竟达到了上百人之多。
一时之间朝野之间闻盛色变。
而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朱元,终于抽空去见了一下她上一世悲剧的铸造者……………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朱正松。
大理寺的天牢里环境还算不错,朱正松却还是被折腾得形容憔悴,胡子胡乱的堆积在一起,头上的发髻也是散乱的,蓬头垢面毫无精神。
看见了朱元,他还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看来着实是受了不少的罪。
朱元站在他跟前,隔着一张桌子冷冷的冲他绽出一个笑意:“朱大老爷,我曾经跟说过的,我一定会替我母亲讨一个公道,还记得吗?”
朱正松神情微动,可是他没有再次暴怒的跳起来辱骂指责,他双手带着镣铐,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朱元,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的父亲,的身体里流着有一半都是我的血,要是真的杀了我,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就连这样的话,朱正松说起来都已经底气不足了。
朱元脸上的冷笑愈深。
看着一个从来都趾高气扬的人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终于知道害怕,那种滋味的确还不错。
她缓缓的挑了挑眉:“我母亲十七岁嫁给,为了生儿育女,为了操持家业,为了忘记了她自己,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多年的冷待漠视,是婆婆的指责羞辱,是妯娌的恶言相向,当初既然那么对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回去?”
朱正松脸上带着疲色:“我没有办法,我不喜欢母亲,是我父亲。。。。。。”
“那为什么不拒绝?要是不想娶,那应当跟的父亲抗争,为什么要让我母亲替受过?!”朱元终于露出怒色:“为什么娶了她又不好好对她,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让她九死一生给生孩子?!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人,有没有想过她临死之前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该是何等的死不瞑目?!”
朱正松后退了一步,讷讷闭上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母亲她非要逼我,她非要逼我的。。。。。。我让她闭上嘴巴,我让她不要说的,可是她不肯听我的,她执意要去告发我。。。。。。。”
终于说出来了。
朱元紧跟着发问:“告发什么?告发跟盛氏的奸情?跟盛氏身份云泥之别,为什么盛氏会甘愿跟婚前苟合,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是不是们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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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抽身
() 朱正松面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滑落,衬着他的精神越发的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酷暑的天气,他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如处寒冬。
时隔将近十年,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原来真的就近在咫尺。
这么多年他高床软枕,软玉温香在怀,荣华富贵儿女双,什么都有了,他原以为多年前的那次冒险,能够把这一切都给留到最后,直到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的从前他不屑一顾的女儿,觉得无力又害怕。
“我不知道。。。。。。。”朱正松有些崩溃,面对朱元的步步紧逼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不断的后退。
朱元就站在他对面,冷眼看着他已经背部抵在了墙上,是已经无力抵抗的姿态,轻声叹息了一声愧疚说:“我知道这个秘密一定很了不得,所以你们才需要用那么多条人命来掩盖,可是但凡是秘密,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你现在已经被盛家推出来顶罪了,我劝你再好好想想,是要继续苟且偷生,还是要为了盛家英勇赴死?”
朱正松回答不出来,朱元的那个死字就如同是一把尖刀捅进了他心里,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死吗?
当然不想死,要是想死的话,他当年就不会跟盛氏在一起抛弃朱元的母亲了。
他想起当年的事,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栗,冷冷的看着朱元用尽力气怒吼:“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要是说出来,我才真的死了,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朱元一击受挫,却也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她啧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带着点微妙的笑意看着朱正松,轻声说:“朱大人知道吗?当年知道这件事的红儿死了,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是冯琨。。。。。。。你们引以为傲的这么错综复杂的亲族势力,现在也很巧,都拧成一股绳了,既然荣华富贵一起享了,以后赴黄泉的时候,也要一起,这才叫做一家人整整齐齐,是不是?”
朱正松心肝脾肺肾都在痛,看着朱元好一会儿,心里的惊惧却有增无减。
他现在才悲哀的发现,朱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成真了,她说要人死就一定要人死,说给付氏报仇,就一定要给付氏报仇。
而什么条件才能够拿出来跟朱元交换,让她饶自己一条命呢?
答案似乎是毫无疑问的。
朱元更厌恶更恨的还是始作俑者的盛家。
只要他把盛家所做过的事说出来,只要他说出来。。。。。。。
可是现在不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