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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同知是不能调动卫所和部院的兵的,他们也并没有知府的手令,这是违规的。
孟符是在隐秘的提醒李名觉这一点。
果然,李名觉的脸上的笑意已经慢慢淡下去了。
苏同知却并没有诚惶诚恐的认错,他看了孟符一眼,堂而皇之的说:“事情紧急,下官擅作主张,却是经过了巡按大人的同意的。。。。。。还请府台见谅。”
先经过了李名觉同意?!
那也就是说,李名觉之前就已经在庆州府了,那他在庆州府,为什么自己这个当知府的不知道,苏同知却知道?
孟符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却仍旧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巡按大人日理万机,您驾临庆州,我们却全然不知,竟不能好好替您接风。。。。。。是我们的罪过。”
巡按虽然官阶不高,可是却是个极为重要的职位,他们的意见通常能够直达天听,因此素来都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才能担任的。
而李名觉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湖广巡按,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孟符并不敢得罪。
李名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笑了:“这话从何说起?我知道府台大人自己也忙的很,家里的事尚且顾不过来,哪里还敢来叨扰府台大人?”
李名觉嫉恶如仇,却偏偏不是个只知道书生意气的人,相反,他极会做人,封在湖北的襄王都将他奉为座上宾,对他极为推崇,许多人都喜欢他,他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人物。
传言都说这个人的后台就是内阁的某位阁老。。。。。。
孟符被他这么一说,便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家里的事?李名觉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在嘲讽试探,还是真的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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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逼人
孟符收起脸上的笑意,审视的望了面前的李名觉一眼,很快就又垂下头不动声色的迎着他们两个人往里去,道:“巡按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呢?本官从来不因私废公的。”
这倒是真的,孟符是出了名的孝子,也是出了名的清官,很得百姓们的爱戴,他当初在丰城任知县期满的时候,听说全城百姓哭送。
没听说过他有没什么以私废公的事发生过。
苏同知隐约觉得气愤不对,僵硬着脸转过头看了看李名觉又去看了一眼孟符,总觉得是有什么事不对。
对了,李名觉原本没有理由越过孟符,直接调兵给他去剿匪的。
按理来说,这原本是该给孟符的差事。
更别提,孟符还是王太傅的女婿了,这个身份多多少少,肯定是有很多特权的。
可是李名觉却没有这么做,总不能是李名觉真的不知道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那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孟符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吗?
已经进了府,李名觉站在了廊下没有再动,嘴角还含着一抹微妙的笑意,眼里的神情却是淡漠的,他喊住了孟符,一眼不错的盯着孟符的脸:“府台大人不必忙了,我此次来,是有公务在身,不宜饮酒。”
孟符同样也站住了,跟苏同知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还是勉强维持着平静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我这就去提审那些俘虏的山贼,这才是要紧事。。。。。。”
这个李名觉真难对付,可是偏偏这回失了先机,功劳被苏同知抢到了手里,孟符无可奈何,又隐约觉得烦躁,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不是山贼的事,山贼的事,苏同知既然一手操办,自然该由他来处置。”李名觉抬了抬手,看了满脸茫然的苏同知一眼,对面色铁青的孟符淡然道:“我要说的事,是关于老夫人的。”
老夫人?!
孟符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李名觉皱眉。
李名觉丝毫不怵,后退了一步稳稳当当的站住了,仍旧是那副含笑自若的模样:“事有凑巧,我接到了一桩案子,首告人。。。。。。正是尊夫人,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为的就是查明真相。”
首告人?!王嫱?!
孟符面色雪白,像是始料不及,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苏同知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立即便惊讶的想起了今天早上那位朱姑娘说过的话。。。。。。
果然,她说孟家很快就会出事了,让他不要去打扰孟大人。
这位朱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哪路神仙?
他从前素来不信鬼神的,难道这回真的被他碰上了?那他是不是该去烧个香?
李名觉脸上笑意不减,看着孟符神情变得严肃:“你也知道,我巡按湖北,这些事按理来说,我是能管的。。。。。。”
孟符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王嫱嘴里说着去小叔家里小住一阵,转眼就去找了李名觉告状,一时之间心里除了纷乱之外,还生出无比的恨意来。
他一生清清白白,官声好身家清白,是难得的被众人称颂的对象。
老家的人除了给他母亲立了牌坊,甚至还打算给他也立一块孝子的牌坊,他现在走到这个地位,父老乡亲都把他当成骄傲。
他是天之骄子,哪怕是京城那些大官,哪怕是六部官员,见了他也多给他几分笑脸。
他得到的一切这么的不容易。
王嫱竟然就这么舍得?!她明明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却要亲手毁了他的一切!
他已经说过了,孟老夫人的个性几十年来都是如此,思维都已经僵化了,她是不可能改变的,死也不可能改变,他除了顺从还有什么办法?
何况,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哪怕是真的不能再生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主母,他的妾侍生下了孩子,那也是他们的孩子啊!
他会很尊敬她,会给她挣来诰命,让她风风光光,让她在人前看起来雍容华贵夫妻恩爱,这些都是外面的女人一辈子都向往的。
而她只需要迎合一下婆母就可以将这一切都收入囊中了,她为什么就如此不知足?为什么非得跟他对着干呢?
真是愚不可及!
孟符脸上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抬起头果断的对着李名觉摇了摇头:“说起来真是惭愧。。。。。。人家都说修身齐家平天下,我竟然连齐家这一点也做不到。。。。。。”
苏同知心里有些尴尬,他不想立在这里听上峰的私事的,可是现在被李名觉拉来了,听都听到这里了,李名觉摆明了就是要拉他来当见证的,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旁边安静的当个木棍。
李名觉笑容微妙的听着孟符把话说到这里,就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
也不知道王嫱到底跟李名觉说到了哪一步,孟符心里恨意更甚,似乎是有一团火在烧,半响才挤出一丝笑意摇头:“怎么会呢?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纯粹是一个误会。。。。。。她跟我母亲之间素来相处得不是很好,我母亲脾气急躁了些,她也是受惯了娇宠的,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昨天她刚跟我说要去青州的小叔家里散散心。。。。。。谁知道。。。。。。”
孟符苦笑了一声,尽量诚挚的望着李名觉:“因为家事让您看了笑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可是李名觉伸手阻止了他,含着笑意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尊夫人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孟老夫人意图谋杀亲孙女,因此求我审出个是非黑白来,还她一个公道。。。。。。”
苏同知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心里有些想哭。我的亲娘唉,他有没有听错?
一向美名在外的孟老夫人谋杀亲孙女?!孟夫人也就是王嫱,还亲自告状告到了李名觉这里?!
吃错药了吧?
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啊?
孟符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那一瞬间,他手里若是有刀,王嫱若是在身边,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手起刀落杀了这个碍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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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是谁
都毁了,全完了!这一切都完完全全的毁了!
王嫱根本就是骗人的,她放手的那么利落干脆,她从前遇上了跟孩子有关的事向来都跟疯子一样,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
可是这次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厌烦的说要去小叔家里住一阵,要和离。
她表演的那么真切。
他就没有注意,他以为王嫱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是闹闹小别扭而已,迟早可以挽回,却不知道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那个朱元吗?
朱元?
对,一切都是她,要不是她妖言惑众,要不是她。。。。。。
甚至当时如果王嫱真的难产死在破庙就好了,虽然是个儿子可惜了些,可是怕什么呢?只要这些事不传扬出去,他很快就可以娶填房,王家说不得还会从族里再给他找一个女孩子嫁过来,到时候他还会有孩子。
只要有了功名利禄,只要他官声还这么好,他以后入阁拜相也是极有可能的,他什么都会有。
都是朱元!这个碍事的祸害,从她出现开始,孟家的麻烦就开始了!
不。。。。。。也不是。。。。。。
如果孟老夫人不做这一切,如果她能收敛一点,不对王嫱表现出这么大的敌意,不非得折腾孟文娴,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孟符心脏钝痛,心里痛苦得如同被插了一把匕首。
果然还是最熟悉的人知道如何打你最痛。
李名觉咳嗽了一声,板起脸来问孟符:“孟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若是方便的话,本官便要开始问案了,这件事听说是一个叫朱元的姑娘揭发的。。。。。。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孟符回过神来,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平复了心情快速摇头:“不是,大人,这一切都是拙荆误会了。。。。。。她是气疯了才会胡乱言语,您不必为了这种无谓的事分神,不知拙荆现在何处?我亲自去接她回来,让她跟您说清楚。”
不行,不能让李名觉查下去。
李名觉此人精明狡猾如同狐狸,被他缠上了,基本没有好下场。
孟老夫人的好名声维持了一辈子,要是因为这件事毁了。。。。。。
李名觉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就又站住了脚:“我也知道忽然上门是很冒失,可是王嫱怀抱幼儿前来告状,甚至不惜身受一百杀威棍也要告老夫人。。。。。。”
是了,本朝律令,妻子告丈夫,媳妇告公婆,都是要先不问缘由打上一百杀威棍的。
王嫱竟然这么疯狂。
苏同知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朱元的去处了,朱元现在就在他的家里啊!
他妻子恨不得把朱元当成神仙供起来。
他脸色有点僵硬的咳嗽了一声,见两人都朝自己看过来,就缓慢的说:“其实。。。。。。朱姑娘在我家里。。。。。。”
孟符脸色一僵,眼里已经带上了冷意。
怪不得朱元会从天而降,原来是苏同知的人吗?
苏同知想把他从这个位子上弄下去才折腾出这些事来的吗?
那就难怪了,他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表现如此妖异,竟然什么都知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操纵这一切,那就说得通了。
李名觉哦了一声:“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