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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是,朱元是在帮卫敏斋办事,差点儿还落入了贺二的圈套,在卫家被当众为难羞辱。
但是从头到尾,卫敏斋都如同是一个隐形人。
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在朱元陷入重围之时没有任何的支持。
卫家所有人都不配合朱元的情况下,她是如何近乎完美的完成了卫敏斋的要求,这里头到底如何艰难,想必卫敏斋也不屑于知道。
可他们这些跟着的人却难免替朱元觉得委屈和心寒。
因此见了卫敏斋,向问天季晨对视一眼,恭敬却疏离的行过礼,便立在一边。
朱元也挑了挑眉:“卫指挥使。”
她的态度说不上热络不热络,可是卫敏斋却不知道为什么,忽而皱起了眉头。
他默了默,才跟朱元说:“陆广平跑了。”
这事儿朱元早就已经从锦常那里听说了,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卫敏斋便又道:“他脱逃了,回了云南便自然要跟平南侯通气,只怕云南的乱局一时半刻还平静不了,又是多事之秋了。”
。。。。。。
朱元莫名其妙。
这事儿是朝廷大事,卫敏斋虽然是锦衣卫,但是跑来跟她说这个,是不是显得有点太奇怪了?
她说到底就是个闲人啊,上次给他们出主意,那也是因为黄家要遮掩陆广平,但是黄明安却不知死活总得来招惹她。
可是现在,说句难听的,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换句话说,就算是她想管,身份地位也不容许她再插手了。
卫敏斋怎么无缘无故的跑来跟她说这个?
她想让卫敏斋让一让,别挡着自己回家去让小枣儿试试新买的鞋子喜欢不喜欢。
可卫敏斋没有动的意思,她也只好站着道:“这些事并不是我能管的,指挥使实在不必跟我提起,不知道指挥使还有没有事?若是没事,我得先回家了。”
卫敏斋出声叫住她,迟疑着说起了这次贺二在卫家闹出来的幺蛾子:“这次的事,我回了家才听母亲说起,对不住,让你一个人遭遇这么多事。。。。。。”
朱元嗯了一声,面色稍显冷淡。
这次的事,说句实在的话,她并不怎么开心。
虽然完美解决,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那种明明说好结盟,却被抛弃孤身作战的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
九十章·不同
她实实在在的想帮卫敏斋的忙,并且付诸了行动。
诚然这是因为卫敏斋之前帮过了她的缘故,但是她自问自己并没有欠下卫敏斋如此大的人情,如果那天没有贺二自作主张闹出的那事牵扯进了徐二少爷,弄得徐游和英国公夫人他们方寸大乱,提前散场。
那么她该怎么办到对卫敏斋的承诺呢?
卫敏斋不在,卫家所有的人都不配合,包括慈眉善目的卫大夫人。
他们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她一个人,似乎是在嘲笑她螳臂当车。
如果没有贺二的突发奇想,如果不是她抓住这个漏洞引出了贺二的贪心,设计了徐二少爷,那么想要达到目的,那么她就只能走最不该走的一条路……………那就是牺牲自己的名节,当众跟徐游过不去,将自己跟卫敏斋的关系弄得暧昧不清。
这固然是叫英国公府丢脸。
但是也是在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可是卫敏斋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甚至或许一开始就觉得这样是最省事的法子…………年少慕艾,本就是人之常情。
他年少居高位,又清俊出尘,喜欢他想要他当乘龙快婿的人,简直如同过江之鲫。
多她一个,也不过就是给他辉煌的人生再加上无关痛痒的一笔罢了。
之后如果他不娶她,少不得她再被别的人讥笑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对他自己,却丝毫影响也没有。
朱元不想这样恶意揣度他,但是毕竟这件事让她心里不怎么痛快。
她也是当过王妃的人,她的日子诚然过的不痛快,但是却也有自己的底线跟尊严。
她把别人当朋友,对方可以不回报同等的真心甚至是同等的诚意,但是最好不要把她当成冤大头,想要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卫敏斋犯了她的忌讳。
她不怎么高兴。
既然不高兴,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语气淡淡的笑了笑:“不,卫指挥使是看得起我。”
卫敏斋怔了怔。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朱元搞不定的事。
原本他也的确是想着该留下来,跟朱元合计一下,想一个无伤大雅的法子,既让英国公夫人他们知难而退,也不必让朱元太过拼命。
但是等到陆广平那边的消息传来,他就再也顾不上这些了……………如果能抓住陆广平,那么云南这次的事情也就能迎刃而解,他自然也算得上再立下一大功劳,能往前再进一步。
至于朱元。。。。。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朱元抬出他的名头来压人,这固然会叫她名声受损,但是他觉得朱元不在乎这些。
“我的确是不在乎名声。”朱元知道卫敏斋在想什么,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不痛快憋在心里憋得发慌,挑眉自嘲的笑了一声:“可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当初是没有办法,我若是想要为我母亲报仇,就只能舍弃名声,可如今。。。。。我的大仇已报,家里还有亲人需要照顾,底下还有弟弟需要读书,我不能自己任性带累他们,卫指挥使,对不住。”
她说着,忽而觉得疲惫,不想再说什么,几步越过卫敏斋,连道别也不曾,飞快的上了马车。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矫情,其实早就已经做好预想的,可是等到被视为朋友的人这样轻视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很不好受。
大约是她不配享受这世上的一切好意吧。
野兽就该自己舔舐伤口,怎么能指望旁人来安慰疗伤。
这么想着,当马车到了家里的时候,她忽而又觉得好受了许多。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反正她的确一直都是这样坚强的,再艰难的状况都可以一个人挺的过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和安慰。
她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挂出很适当的笑意下了马车,却忽然怔住在那里……………迈进家里的门槛,她看见那颗大树底下,楚庭川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直身长袍正跟朱景先说些什么,少年身长玉立,听见动静回转过头来,漆黑如电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脸上微微带笑:“你回来了?”
。。。。。。
长路漫漫,无所停歇,朱元忽然就有些不想走了。
楚庭川走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侧头看她:“听说你的酒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准备何时开张?”
朱元抿了抿唇,有些茫然有些疑惑。
可是楚庭川态度这样自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舒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告诉他:“过了元宵吧。”
楚庭川自然而然的将手里的点心交给了眼巴巴的跟上来预备抱朱元大腿的小枣儿,唔了一声便道:“开这样大的酒楼,得闹出些大动静才好。”
朱元忍不住真的笑了,她摸摸小枣儿的头让小枣儿去玩,笑着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京城中大的酒楼并不少,算起来,不管是宝鼎楼还是狮子楼,规模上都是一等一的,锦绣堂也以繁华见长,既然如此,要在这几家大酒楼当中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那便一定要快准狠,让这京城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开了这么一家大酒楼,并且还要让人以吃到他们酒楼的饭菜为时髦。
而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朱元决定剽窃一下上一世时五皇子的做法。
反正这一世这位皇子殿下肯定是不能走韬光隐晦的路线了,应当也不准备开那些书斋酒楼来遮掩自己的性格爱好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朱元轻声咳嗽了一声,在石桌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来,跟五皇子吐露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五皇子倒是还没说什么,锦常却在背后啊了一声面色古怪。
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太默契了,简直跟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似地,朱元现在说的这个法子,之前在马车上,五皇子殿下就已经提过了…………连用的词儿都差不多。
要么就不声不响,要么就一鸣惊人,来个轰动全城的大事。
这俩人。。。。。
锦常面色有些复杂,蔫蔫儿的站在边上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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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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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给人
他一开始其实是很不喜欢朱元的。
不管怎么说,女孩子还是应该柔弱一点温和一点儿,像是朱元这样的,哪怕再聪明再能干呢,他也敬谢不敏……………她杀人的那狠劲儿,锦常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抗不到寿终正寝,就会因为某种原因触怒她而被大卸八块。
不,不止大卸八块吧,毕竟那个瓦剌老大可能已经变成了肉泥。
至今他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朱元浑身浴血的模样,连向来以狠辣出名的锦衣卫都震惊了,看向朱元的眼神如同是看到了鬼。
当然,这件事被楚庭川跟卫敏斋联起手来压下去了,是以并没有人任何人知道那天朱元还亲自拿了刀把人剁成了肉酱。
他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天下女子千千万,为什么看上一只母大虫啊!?
可是现在楚庭川并没功夫理会他的想法,他笑过了之后,才提起这回在卫家发生的事:“你没有用那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我很高兴。”
。。。。。。
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应当是在说她要承认跟卫敏斋有关系的法子,朱元原先弯起来的眉眼略微淡了淡,唔了一声看向他:“还要多谢殿下。”
楚庭川正给小枣儿打开她打不开递过来的盒子,微笑哦了一声,似乎饶有兴致:“为什么谢我?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谢的。”
“殿下别装了。”朱元有些感叹,可是脸上却带出一抹笑意:“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那天其实承岚一直都在外间席上吧?是他怂恿徐二少爷进来看热闹的吧?”
楚庭川摸了摸鼻子,微笑望着她。
“殿下当真是深谋远虑啊!”绿衣倒了茶来,朱元伸手替楚庭川端过去:“如果我没有顺道想到以徐二少爷引诱贺二这个法子,不知道承岚会怎么做?”
楚庭川摸了摸下巴,还真的似模似样的思索了一会儿,才认真的看着朱元说:“你应当头一个就想到这个法子,可若是没有想到的话。。。。。那就少不得委屈委屈徐二少爷了,打晕了跟贺二送做一堆吧。”
当然,这种事还是少做,有点伤阴德。
玩笑着说完这些,楚庭川敛容看她:“往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允诺了,你并非无所不能,是人便会有弱点,何况这是得罪国公府,不是得罪路边杀猪的屠夫。”
朱元觉得心底好像有一根隐秘的盒子,原本里面的阴暗痛苦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可是楚庭川伸手又替她把这个盒子给锁上了。
她低着头,忍住眼里已经涌到眼里的泪水。
少女握住茶杯的指尖泛白,整个人瘦弱又可怜。
是的……………透过朱元坚不可摧的表象,楚庭川总能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