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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
可是他还没听见什么,便听见朱元很是公事公办的说:“这有什么好怪的?殿下神机妙算,借由此事升级事端,逼着邹唤至到了绝境铤而走险,实在是高招,我称赞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殿下?”
什么?
方良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不大够用了。
朱元说的话他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可是合在一起却又听不懂了。
为什么好似他们两个说话都有话外之意?
他倒不是非得知道朱元跟楚庭川说的额是什么,但是看着这楚庭川跟朱元默契的架势,这也饿由不得他不担心。
不过朱元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对着楚庭川道:“对了殿下,赵按察使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妻女却都还活着,赵夫人跟邹夫人是一道在这儿,还有今天原本是准备办及笄礼的赵晨,现在也都在后头的罩房里,跟前洪都知府的女儿在一块儿,我要先去后头看看。”
虽然她威胁了冯宝嘉,也有些自信冯宝嘉没那么胆大敢在十几人的看守下逃跑或是作妖,但是到底还是要亲眼看见了才能够彻底放心。
现在度过了这道难关,接下来就是清算总账的时候了,冯宝嘉跟赵晨都是关键人物,最好她们还是不要出什么事端。
楚庭川整还有些话想说,但是见朱元这幅态度,心里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点了点头,让锦常跟着朱元一道去,而后才招呼了方良一声:“方同知,请稍等。”
方良一怔,他原本是打算跟着朱元去的,毕竟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要保护朱元的安全,可现在开口的是楚庭川,不管如何,他还是停了下来应了是。
楚庭川便认真的看着他:“有一件事,还要劳烦方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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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不能
方良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人家毕竟是信王殿下,就算是锦衣卫只听皇帝的话,也不是真的就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心里了。
他应了声是,道:“不敢,请殿下吩咐。”
承岚那边已经将善后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地上的人都拖了出去,灯笼也都重新挂了起来,楚庭川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也同样显得格外冰凉,透过了这萧瑟的秋风一点一点进了方良的耳朵。
“替本王跑一趟,回京城,见父皇。”楚庭川见方良猛地抬头,便缓缓的拿出一封奏折来,郑重的交给了他:“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本王跟县主的姓名,乃至于浙江百姓们的福祉,都在这封奏折当中,方同知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
饶是方良在锦衣卫浸淫得久了,也不由得被楚庭川这话里露出来的深意给砸的一时回不过神来,颇有些目瞪口呆的跪了半响。
是了,冷静下来想想,便知道这一次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刺杀王爷,陷害大臣,总督调兵,按察使府成战场,通倭,这其中任何一个词儿的分量都足以令很多人家家里家破人亡。
这一次的事是必定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也要给浙江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那这件事到底如何定性,就成了很关键的地方。
如果定性成了邹总督不服朝廷,贪污结党,通敌卖国,毫无疑问,今天楚庭川所做的一切那就是在拯救万民于水火,在替大周的江山奔命。
可如果迟了一步,让朝廷中跟邹唤至结党的人颠倒黑白,说成是楚庭川越权弄兵,陷害忠良,那结局就截然不同了。
嘉平帝现在为止的确是只有一个信王算得上是成才的儿子,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楚庭川以后的路就一帆风顺了。
否则的话,以楚庭川今时今日的皇后养子的身份和太后的宠爱,那楚庭川现在就不该是信王,而是太子了。
天家无父子,这话是有绝对的道理的。
想到这里,方良浑身一震,只觉得有寒芒在背,不过一会儿便立即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的很,虽然侯爷并未明说,可侯爷是站在了楚庭川这一边的。
哪怕是有卫皇后的芥蒂在先。
楚庭川没有再多说什么,把奏折交到他手里,便坚定的回过了头,去了后院。
困在院子里的诰命夫人们已经全都没有精气神了,从下午到现在,她们听了一晚上的厮杀声,那些箭矢甚至还有零碎飞到了她们这里破窗而入的,有两位胆小的夫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被困在这里,不知道生死如何,不知道究竟是何情况,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都不免会心惊胆战,何况她们都只是弱质女流。
等到孔夫人进去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孔夫人忙活了好一阵儿,才让她们恢复了些精神,等到她们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便又挑着重点跟她们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这些夫人们也不是傻子,孔夫人都站出来说了,加上赵夫人当时那不尽不实的态度,还有这一场囚禁,大家心里顿时都信了八九分。
赵按察使跟邹总督的关系那就更不必说了,杭州城的人都知道,赵按察使是被邹总督一手提拔起来的,乃是邹总督的得力助手。
他们既庆幸又后怕,想到差一点儿便做了刀下亡魂,便战战兢兢的发起抖来。
孔夫人见差不多了,便将楚庭川来救人的事也一并说了:“信王殿下被奸贼所困,可为了浙江的百姓,为了诸位,也是竭尽全力,如今他跟都指挥使力挽狂澜,一力护着大家没事,大家可千万不能叫殿下白受冤屈,到时候被奸贼们攻讦啊。”
众夫人都没什么意见。
说实话,她们的的确确是被楚庭川所救,要不是楚庭川,她们现在也大概都死了,孔夫人要她们写联名的陈情书,这于情于理来说都不该拒绝。
再说现在说句难听些的,命都还在别人手里攥着,选边站那是必须的。
孔夫人很顺利便将事情办好了,便又折回去找朱元。
冯宝嘉早就已经吓得快疯了,听见开门声便不由自主从床沿蹦了起来,如同是惊弓之鸟,警惕的望着门口。
可是幸好,她一眼看过去,看见的就是那个曾经最厌恶的,连在梦里也要咒骂的人。
在今天之前,冯宝嘉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看见仇人的脸而觉得万分开心,可是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些了,看见了朱元,竟然在松了口气之余还有些安心。
朱元也看见了她,见她狼狈的在床沿守着赵晨,便缓缓点了点头,对她说:“没事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距离你脱离苦海的日子也不远了。”
冯宝嘉忍不住简直要在心里欢呼。
朱元却已经快步上前去查看赵晨的状态了。
赵晨的伤势仍旧很重,还有些意识不清,朱元摸了摸她的额头,片刻后才皱眉站了起来,便见孔夫人进来了。
孔夫人一眼便看见赵晨躺在床上,见朱元表情凝重,便知道情形或许不是很好,忍不住问:“怎么,没有法子了?”
“不至于。”朱元也回答的言简意赅:“又烧起来了,只是费力一些,往后要好好调养,应当还能恢复,我是在想,她眼下这个情况,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清醒。”
这也就意味着暂时赵晨是不能给什么供词的。
但是孔夫人并没有纠结这个,她拿出诸位夫人的陈情书来,跟朱元道:“这些东西也差不多够了,再加上有这个冯姑娘,赵姑娘就算是晚上那么几天醒,应当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朱元点了点头,见孔夫人要把陈情书交给自己,想了想便道:“夫人,这些东西还有别的用处,暂时不必给殿下了。”
孔夫人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朱元,便听见朱元道:“这些夫人们不知道都是哪家的?她们写的这陈情书,很应该给诸位大人们也都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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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知己
孔夫人很快就明白了朱元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楚庭川就提出要这些夫人们写陈情书了。
这陈情书的用处不止在于让这些夫人们作证,也同时是在于拉拢她们各自的夫君。
也是,能够被按察使请来家里给女儿庆贺及笄礼和当观礼嘉宾的,都是杭州官场上数得上的人物。
这些夫人们写了陈情书,那她们的夫君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若是想要置身事外的,那就是邹唤至的同党。
至于不想当邹唤至的同党的,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真是妙计。
也真是好九曲回肠的心思。
孔夫人忍不住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摇了摇头忍不住失笑:“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们要下死力气来栽赃你,若是我得罪了你,不除去你,肯定也是日夜不安的。”
有这么个强大且很辣的对手,谁能睡得着啊。
朱元没否认。
她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人,也本来就没想着遮着藏着。
等到孔夫人转身除去了,朱元才转过头来,盯着冯宝嘉想了一会儿,便道:“你先去收拾收拾吧,现在外头的事已经摆平了,我让她们叫些人过来,你去梳洗梳洗。”
冯宝嘉没敢有什么意见,经过这件事,她更加确定自己绝不会是朱元的对手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朱元自己跟赵晨两个人,她站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外头的榕树,许久没有出声。
直到那棵榕树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影,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楚庭川白蟒箭袖,立在树底下被灯笼映照得格外俊朗出尘,天上神仙,地上潘安,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恭妃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相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难得的是楚庭川竟然还挑了嘉平帝跟恭妃的优点去长,哪怕是在这么模糊昏暗的场景下,你第一眼看过去,也绝对不会忽视这个人的脸。
朱元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气。
年少慕艾,果然是人之常情。
她看着这样的美少年,也实在忍不住要怦然心动啊。
想起之前在前院时楚庭川揽住她的腰把她护在身后的场景,她又忍不住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心里惊跳了几下。
这种感觉很陌生又让她隐约在心里觉得不安,因此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殿下,您无声无息站在那儿,我若是把你误会成刺客,那可不大好。”
楚庭川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即很快便走出那片阴影,上了台阶进了走廊站在窗外,轻声说:“你不会的,就如同我不会认错你一样。”
朱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让孔夫人先将陈情书送去给那些夫人们的丈夫看了。”
楚庭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道:“我知道,孔夫人也跟我说了,她今天跟你说过,若是你们还能活下来,她想认你做干女儿,她想问你,这话还能不能作数?”
朱元怔住,没料到孔夫人原来真的还记挂着这件事,而后她便笑了起来:“可孔夫人是巾帼英雄,若是认我这个。。。。。。”
楚庭川面色忽而变得严肃起来,他没等朱元说完,便郑重打断她问她:“你这个什么?”
朱元一时说不出来,见楚庭川忽然变得如此严肃郑重,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