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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苏付氏也不大明白朱元在做什么了,抱着被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催促坐在桌前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朱元睡觉:“天不早了,快些睡吧,有什么事也等明天再说。”
绿衣哦了一声正要转头,就听见房门被砰砰敲响,不由看了朱元一眼。
朱元冲着她点了点头,绿衣便疾步过去将门打开,见杨玉清一头汗闯进来,忙跟在他身后。
“姑娘!”杨玉清奔到朱元跟前不远处,朝着朱元拱了拱手:“果然跟姑娘预料的一样,知府衙门半夜有人出来,潜入了咱们原先住的地方。”
苏付氏便不由得一惊。
什么意思?!
他们想做什么?
“挺好的。”朱元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将手里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搅乱了棋盘站起来:“既然冯大人这么看得起我,那你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失望。”
杨玉清面上带笑的应了,转身脚下生风的出了门下楼,拽下腰间的信号烟花拧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摇了摇头。
真是蠢。
都已经输了,难道还看不出来朱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还想着私底下杀人灭口。
朱元要是能被杀人灭口,还用得着小盛氏和冯世泽出手?
他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渐渐升起烟雾来,遥遥转头看了一眼二楼朱元的房间,想象着朱元此刻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悚然而惊。
不过这情绪去的很快,毕竟他现在是朱元的人,眼看着对面渐渐有了动静,他忽然扬声喊起救火来,等到四周和那家客栈都纷纷亮起了灯,就喊着我家小姐还在里头,客栈失火了的话,飞奔着进了门。
掌柜的早已经被惊醒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客栈还没失过火呢,听见起火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带着人什么也不顾的下楼准备逃命。
楼下的烟雾已经很浓了,熏得掌柜的眼泪都快下来,好不容易捂住了口鼻准备要逃,就被人给撞了一下差点儿从栏杆处滚下去。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求生,他慌乱中扒住了对方的大腿,死活不肯放,求着他带自己出去。
失火可是大事,这条大街上到处店铺林立,但凡是一家失火,那就整条街都可能被烧着,逃命都是难事。
掌柜的把救命稻草抱的更紧了。
被抱住了腿的冯管家有些绝望。
苍天啊,他不过就是按照知府大人的交代,过来探个虚实踩个点,顺便在朱姑娘的吃食里下点儿药的,可是为什么竟然这家客栈竟然起火了?!
南昌城的治安好的很,管理火具也很严格,对客栈这些地方的管制向来都是出了名的,早不失火晚不失火,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失火?
他急忙伸脚去蹬掌柜,慌乱中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他娘的,再不逃走被人看见了,他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里可就说不清了。
掌柜的被他给踩的几乎脸都要烂了,忍不住也来了脾气,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扭打在了一起,一起滚下了楼梯。
地面被烧的滚烫,冯管家刚一落地就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却顾不得其他的赶紧踹开了掌柜的就要跑。
他也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了……………起火是起火了,可是按理来说这客栈里头人也应该不少的,为什么竟然没有多少动静?
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逃走才是要紧事,他拉开了门想要先跑为妙,一拉开门就险些被明晃晃的众多火把晃瞎了眼睛。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连衙门的人都来了?!
冯管家睁大了眼睛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想低头都来不及,一扭头就被对面的人认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呆滞的立在了原地。
我的亲娘咧,为什么来的还是同知衙门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掌柜的就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哭出了声:“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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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阴谋
什么火灾,根本就没有火灾,掌柜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各位大人们,快救命!这个歹徒竟然故意放了许多识得柴火点燃,想要趁机谋财害命!”
什么?!
冯管家心里忍不住呵呵。
他的确是想害命,可是根本就不想谋什么财好吗?
论有钱,谁能有他们夫人家里有钱,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跟着也是吃的满嘴流油的那种,他们还用得着谋财害命?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肯定出了问题。
什么湿柴火?
他根本就没点柴火,天杀的,他才刚摸进来想要行动,就发现外头起了浓烟,呛得他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怕惊动了人,所以才想摸着黑开溜。
可是没想到却被这个笨手笨脚的掌柜给拦住了。
更没想到外头已经有了这么一大堆人等着。
冯管家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瞬间冒起来了,对着喊自己名字的王推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是正常的笑:“王推官,您怎么在这里?”
。。。。。。?
王推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冯管家大约是脑子坏了。
不过这毕竟是上峰家的大管家,王推官皮笑肉不笑的说:“接到百姓的求助,说是客栈失火,且有可疑人物在客栈周围盘旋,怕是有土匪进了城,所以急忙赶来了。”
王推官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毕竟大家也都知道,福建沿海那一片遭遇倭患,因此涌了许多流民来我们这里,城里向来管控是很严的,一到时辰便有宵禁。”
冯世泽很想在南昌做出一番事业来然后调进京城。
而他岳父给他的那些幕僚们也的确很聪明,把南昌治理的很好,只要这一回再顺利处置好流民风波,将那些可能成为匪患的流民们妥善安置,他就可以再上一层,平调或是升迁进入京城。
这些极为森严的规矩都是冯世泽定下来的。
百姓们也向来都很遵守。
王推官看了痛哭流涕的掌柜一眼,再看看形容瑟缩的冯管家,也扯了扯嘴角,很是客气留面子的问冯管家:“冯管家深夜出现在此,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冯管家不大想说话。
都说无事不等三宝殿,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之前看着王推官觉得还挺机灵的一个年轻人,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怎么老往不该问的地方去问呢?
王推官也很为难。
他这回接到的可是百姓们的举报,说是最繁华的洪都大街上起了火,且有不明身份的人形迹可疑。
现在他一来就带着大批百姓把冯管家撞了个正着,他也很无奈啊。
冯管家也是,要做事要买凶杀人也别做的这么明显嘛,做的这么明显,让他们这些想要替他开脱的人也为难的很哪。
王推官一句话还没说,掌柜的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个客栈是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的经营的,虽然已经换了知府,可仍旧是欣欣向荣,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而且纵火的人竟然还是知府衙门的管家。
现在他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来头到底有多大了,只知道自己祖业都被人给毁了,拉住冯管家对着对面的王推官怒吼:“王大人,您可是看见了,这么多父老乡亲也都看见了,这个人鬼鬼祟祟想要烧死我们!”
冯管家觉得有口难言。
他哪里想烧死这么多人,最怕事情闹大引发注意的就是他们了好吗?!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就是想把朱元给毒死罢了。
想起这个,冯管家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变得僵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时掉进了别人已经挖好了的陷阱。
王推官咳嗽了一声,卷起手看着面前的冯管家,催促他:“冯管家深夜来此到底所为何事,还请给个准话儿,这些人说的也是,您这身份地位,何故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呢?”
冯管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掌柜的便瑟瑟发抖,指着冯管家认定冯管家就是这次纵火的真凶。
实际上王推官自己也是如此认定的。
不然怎么解释王推官出现在这里而且不能解释自己出现的缘故呢?
既然冯管家解释不清楚,掌柜的又一口咬定自己抓住的就是冯管家,王推官咳嗽了几声,让手底下的人先将冯管家给收监。
而得到了消息的冯世泽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骂了一声娘。
冯管家做事向来都算得上是可靠的,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还要纵火啊?!
小盛氏拧着帕子忍不住就骂起来了:“真是晦气,这个老奴怎么就做事这么不不牢靠,分明都已经叮嘱过的,这件事务必要办的低调才好,可是他还是闹得这么大!”
知府衙门的管家被当众给抓住了,这是怕百姓们不多想是吧?
小盛氏气的面色发白,见冯世泽望着窗外发呆,便人不租户问:“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冯世泽脸色很难看,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有些恼怒的说:“还能怎么办?!这奉命就是我们落入人家的陷阱了!那个朱元,真是邪门的很,她肯定是早就已经料到我们会杀人灭口,所以早早的就设下了陷阱等着我们!这个丫头,是我小看她了!以至于竟然让她钻了空子,守株待兔等着咱们上钩!”
小盛氏面色忍不住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真的如同冯世泽所说,朱元早有预料并且挖坑等着他们跳,那这个女孩子的心机重很是深不可测。
可是问题是,现在朱元显然是敌非友。
跟这样的人斗,真是有些令人伤脑筋。
小盛氏喝了口茶让自己镇定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头让自己能够聚精会神,才问冯世泽:“老爷,现在冯管家已经被抓住了,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毕竟。。。。。。毕竟小皇子还在咱们这儿呢。要是小皇子不站在咱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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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哪边
要不是顾忌小皇子,哪里还用得着让冯管家私下去下毒呢?这事儿本来就是个绕不开的难题。
冯世泽定了定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小盛氏道:“你也先别这副样子,事情还到最糟的一步呢!就算是咱们落入了他们的陷阱,这事儿也别以为那么好解决!”
冯世泽嘴唇紧抿露出一丝冷笑。
朱元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想要打抱不平,却也不低头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她真的抓住了冯管家的现形又怎么样呢?
冯管家是他们冯家的家生子,一家子的性命前程都把控在冯家手里,也就是他冯世泽手里,难道冯管家还敢招认出他来不成?
何况,官字两个口。
别的地方不说,可是江西这个地方,冯世泽还是有自信说了算的。
他可是知府,又是盛家的女婿,谁不知道他不好惹让自己几分?
冯世泽站了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哂笑道:“你别这么慌慌张张的,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黄毛丫头罢了,自以为凭借知道一些旧事就妄图把我们怎么样,我就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手遮天。”
见他这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