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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意识到他的秘密被我发现,又忙与我错开目光抬手去揉眼睛:“真是太晚了,朕困倦了。你也早些回宫去歇息吧……”
“陛下。”我轻语打断。
他便真的洠в性偎迪氯ィ痪簿捕ǜ褡牛庾挪ㄋ埔蛔鸢子裰偷纳裣瘛
这一遭为的就是把皇上从浓郁的悲伤之中往现实拉回,这是早在过來之前就已打定在心的主意。我又把心往下横横,目色就势在他身上一路看定再看定:“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
一句话不曾吐完就生生卡在喉咙,上不來、也咽不下。我蹙眉微惊,是皇上他猛地一下一把搂住了我的腰身,把我就势往前框在了他的怀里。
他搂得紧紧的,死死的,似乎那所有经久以來强持着的激烈心绪在这一刻都尽数的迸发了出來,紧密的力道令我渐趋有了窒息的憋闷,腰身也有些依稀泛疼。
皇上是一位至情至性快意恩仇的风流天子,我明白他此时此刻心里有多么苦,多么想要借一个什么样的势头以滋宣泄。我愿意做他这个心结的突破口,诚然是愿意的,因为我是他的妃嫔,他更是我在往后漫漫无涯的冗长岁月里唯一的不可逆的倚靠了……我迟钝的抬手,手臂僵硬的在半空里停顿须臾,便就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摩挲,然后又从肩膀抚上他带着些微凉意的脖颈;指尖起了涟漪,旋即摩挲向上抚上了他的脸、他的眉目。
他把头向我怀中靠得愈近,喉咙里瑟瑟的哽咽啜泣轻轻响起。
这样一个承载着天底下所以韶光的风流帝王伏在怀里低声饮泣,即便是与他十分不相熟不相干的人也未见得不会动容。我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终于不再迟疑不觉,在他束着冰冷金冠的脑后抱着他的头框在了怀里。
金器与发丝之间触感的落差让我指尖起了涟漪,皇上忽然失声痛哭。
哭吧,哭了又如何?若是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点,若是眼泪可以洗刷掉心底里所有的意难平,纵是哭上一夜那也都是值得的……
仔细想想,其实皇上待我也算是极好的。他是皇上,他的顾虑太多,我自然不能奢求他如寻常人家的丈夫对待妻子一样的对待我,况且我也不是他的妻子。
他赐我美名,赐我名分,又曾对我那般的宠爱过,这些难道不是一个帝王对待嫔御应有的极致?却还要他再做什么?
“爱”这个字眼于我们來说太奢侈,我也从未问过自己对他可曾存有爱意,以后也决计不会去问。因为我与他之间、后宫里任何一位妃嫔与他之间都不存在所谓两情相悦的爱。我崇拜他、敬仰他,一如百姓敬仰英雄一般的敬仰他。我是他的后妃,是他的家人。
若能相濡以沫,何俱流年变迁?只是命中注定的,他与我,谁也得不到可与相爱之人相濡以沫一世无虞的苍天垂怜,此生注定是得不到的。
第一百四十九话 性情难敛与帝疏
兮云走后,皇上的身体开始每况日下。他的身子骨本就不是很康健,加之又经受了如此的情殇,则更加失了元气的不大好。一任太医署里一群顶尖的太医们绞尽脑汁想出许多调理之法,开出许多性温的珍馐药石,皇上多日仍然不见有纹丝好转。
虽然我那日在东暖阁里拥着他宣泄了一阵,心底下的那些积郁当也发泄了一些,但到底不能一下子就都发泄干净。不过还好,他不再日日夜夜把自己独留御书房亦或东暖阁,有时候也会來我的宫苑里看看我;若他几日不來,我便也会择个时机巴巴的赶过去看他。
因为安总管的事情,我整个人已经是伤的丝毫都洠в衅⑵耍惆讶康男乃级蓟ㄔ诹吮菹律砩希源藖砘航馕易约旱恼夥萏弁础R氖俏业笔潜然噬咸弁锤醯模蛭箍梢运廖藜傻男棺约旱男那椋胰床荒埽凰鼓芟蛭仪阃滤牟豢欤胰床荒堋
但我觉得,我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步上了一条正轨,一条身为后妃所该步上的正轨。他是皇上是我的天,是我的男人,我合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连人带心全部都扑在他身上去的,这是我的分内,是我委实合该如此做的。
如此看來,先前的我竟日竟日居然都活的那么那么的离弦走板儿毫不着调……
纵然身边有我相陪相伴,但皇上他只把我当做一件排解闷郁的物什,看向我的目光也与看他案上精致美好的镇纸洠в惺裁辞穑切┣靶┠暝泄娜绻裙鞔悍绲奈氯嵋膊辉儆小
他天天都贴身带着兮云的发簪,时不时拿出來放在眼前细细的看,时而发呆、时而微笑,似乎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是活过來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真切的活着的。
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心物一如、真理正观,物空心空、心物合一,证无内外之分,悟如來智慧德相佛。便是佛渡其心,却也而无可渡。
是的,当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淀在了魂魄与气血里,便是什么看在眼里都是那个人的模样了。即便只是兮云曾戴过的一根发簪,再普通不过的后宫里头随处可见的孔雀长羽白玉质地的样式,但它在皇上眼里就是那么那么的不同寻常,他看到的是她巧笑倩兮、凝眸顾盼的娇娇倾国模样。
从情与禅、从任何一件隐隐显显的事物过度到禅就是这么简单。原來“情禅”这种东西,是当真存在的……
看着皇上时痴时嗔似疯又魔的模样,我有时候会忽然开始起这么一个念头,我为使他宽心悦神而拿着我的一根簪子递给他,诓骗他说是兮云曾赠予我的……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现下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是在自己给我自己洠露艺业穆榉常
一日晨曦初初扬了一场不是很激烈的太阳雨,又正值温软叠醉的四月天,阳光很熏、徐风很暖,雨气混杂着泥土那幽幽的可喜的芬香漫溯四周,心情跟着很是疏朗。
我为排解皇上的心情,便提出伴着他前去御龙苑游园。
其实最好的去处乃是御花园,那里的鸿雁水榭、通往水榭高高挂起的一道曲径通幽的碧溪桥、以及荷花湖都是我所喜欢的景致。但这个适宜的气候只怕也会有后妃在那里闲游,而皇上是不太适合被打扰的,如此还是御龙苑更安全些。
出外散心这原本是一桩好事,我也是一番好心,但谁曾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是触了不该触的眉头。
这一路的好风景本就十分曼妙,加之又被雨水冲刷洗涮的比平日多了许多鲜艳,怎么都该是有些养眼养神之处吧!只是这么一路的映红叠翠、飞殿琼廊他不去看,偏生就是一路对着发簪那哑物反反复复赏看把。玩儿!
原本也洠裁矗暇拐庑┤兆游野樵诨噬仙肀呤保惨老∈窍肮吡怂绱酥种帧F庖淮尾煌蛭恢故俏液突噬狭礁鋈耍榧菀慌缘幕褂邪沧芄堋
我承认委实是我的缘故,我可以做到以磐石一般的习性去十分平和的应付那些错错落落的迷宫一样的世事,但还是会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缘故的突发事端会在冷不防间将我这份好心性打破。安总管显然就是这些不可抗因素中尤为重要的之一!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他我就会不镇定,再好的脾性也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全部都极尽消泯、磨耗的无踪无影。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不仅念旧,且还会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事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好比现下,因为安总管也同我一样伴在皇上身边,那么皇上的所言所行我便都变得十分在意起來,似乎皇上他只看着那发簪毫不理会沿途一路的好风景、也毫不理会一路费尽心思转移他的注意力想让他开心却未果的我,这对我而言便成了一种羞辱,因为这一切都被安总管看在眼里,我十分十分的不想在安总管面前丢了颜面。
性子很无端的突然就上來了,在又一次旁敲侧击委婉委劝无果之后,我突然夺了皇上手里的发簪顺口一句:“死人的东西不吉利,陛下何苦贴身带着!”旋即未及思考任何后果的,冲着一旁刚巧行到的小渠抬手就扔了下去。
原本是发泄心情类似于闹情绪的一件小事,偏生我太洠Ч思墒币撕蠊S谑俏艺馐切∈乱彩谴笫碌耐回>僦棺雠幕噬弦痪故菦'有训我斥我,只是猝地发狂似的一把将我推开,似乎神思洠Ч竽裕忌砭吞铝诵∏哟驳紫氯ゼ衲欠Ⅳⅰ
这一瞬间似有无尽冰封辗转腾挪拼命压制、隐忍也不得果的漫溯了我的眼角眉梢,连带一颗心都被森森冰封冻住裹住难见热气。
我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但在这一刻里最为直接的一怀情态就是失落,无穷无尽毫无法门排解与控诉的失落……
我已经记不得安总管是怎么闪身跳入河中把皇上拽上來的,蜂拥赶來的侍卫们又是如何“噗通噗通”跳入清溪摸索着寻到了那被我扔入渠水的发簪的。
还好只是一条十分开阔的小渠,不是活水,也不比湖泊河水來的渊深,皇上他并不曾有什么大碍。但关键的不在于此,关键的是皇上他对我的态度在好不容易缓缓靠拢、缓缓及近过后,再一次有了不可逆的愈渐愈深的一怀疏离。
自此后的一个月里,皇上都不曾再來我这里,当然也洠в腥チ傩夜溆嗟逆慑R谰苫毓榱嗽虑暗哪歉鲎刺照瞻炎约汗卦谟榉恳嗷蚨蟆5庖淮嗡铝酥迹蝗菪砣魏稳饲巴娇矗怀顺迹唤蛹魏稳恕
这局面是我自己一手缔造出來的,我还是任性而不懂得收敛的。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似乎并不能由得我稍稍的控制一二!
这一个月对于皇上來讲未必就不好过,他刚好乐得清静,乐得在那样一份专属于自己的闭塞之中怀念他的沈兮云,追忆那些与兮云一幕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好时光。
可这一个月对我而言过得却并不好,我也已不能似先前那些失了皇宠的日子那样乐得清静。那时之所以乐得清静、甚至还盼着这样的清净是因我与安总管还不是现下这个无法自处的局面,他还是我全部的不竭的力量的源泉。而现在,这源泉换了人,换成了皇上的皇恩与宠爱,洠в辛嘶识鞒璋矣衷趺茨芄换畹目炖治抻荩
但十分令我不能解的是,就又这么盼着怨着无奈着的过了大抵少半个月,皇上突然临幸了一个宫女,并给了那宫女从七品答应的份位,封为“念答应”,安排在了箜玉宫里,赐居“回情苑”。
这倒委实是一大桩极是奇怪的大事!先不说这位由宫女晋为主子的念答应出现的奇怪,皇上明明下了旨不让任何人前往探望,又怎么……我又登地明白了几分,她既然是宫女,那么顶替谁去给皇上端个茶添个香的自然再合情合理不过了!期间再一眉來眼去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可皇上分明正因兮云而情伤,端得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有兴致临幸宫人、还给份位,且赐居了这么一个颇负有诗情画意的“回情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以皇上他时今这个快奔不惑的年岁,长时间不近女色也是委实受不了的,刚好就被这个小宫娥给捡了个便宜钻了个空子?
兴许是的。虽然我不太了解男人,但也觉得大抵是不会差的。
心底里还是有了一怀突忽而起的闷郁火焰炙烤灼烧,这火焰连同那个钻了空子的念答应结合一处就犹如一根芒刺扎在心口、又放在火上熬着烤着。
时今是我阮妃最得圣心,如此,念答应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