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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家,家里有那个女人。
帝铁军知道帝铁宁在想什么,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没事,哥已经把那个女人赶走了。”
帝铁宁眼睛一亮,瞬时又黯淡下去。
可是她还要从村子里走过去,要面对那些婶子大娘们怜悯或者好奇,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目光,还有那些背后的窃窃私语。
她都能听得到!
还有孩子们,他们会冲她扔石子,冲她吐口水。
她真的害怕。
“我不想回去,我看见那些人害怕。”帝铁宁低低地说。
帝铁军搂着妹妹的手更紧了些,他不愿意和吴蓉红掰缠,也有这个原因。
他希望事情赶快过去,不想让老帝家再次被人指指点点,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慢慢忘了。
他在部队里再努力点,拼命点,将来有机会有能力了,就能把妹妹接过去。
帝铁宁鼓足勇气,仰起头问帝铁军:“哥哥,我先和娇娇玩几天再回去,行不?”
躲在娇娇家里,那些婶子大娘们不敢来队长家,有厉害的维维和凶蛮的娇娇护着,那些调皮的孩子们也不敢来。
女孩子脸色苍白,眼睛里似乎有水雾弥漫,她哀求地看着帝铁军。
帝铁军抬起头,狠了狠心。
帝铁宁终究要面对这些的,现在出去,还有他陪着护着,等过几天他的假期结束,离开罗布村,那时就需要她自己面对了。
母亲身体病弱,父亲善良而软弱,他们未必能护得住这个孩子,而且,村人的指点和闲言碎语,才是对帝铁宁最大的伤害。
他要带着妹妹,昂首挺胸地从村子里走过去,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妹妹没做错什么,没有人有权利对她指指点点。
林子维有点担心地看着帝铁宁,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
林子佼从外面跑进来,看见这副情景有点奇怪,她敏锐地发觉了帝铁宁的不对劲:“帝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维维又欺负你了?”
林子维翻个白眼:“怎么说话呢,哪来的什么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帝铁宁?”
帝铁宁眼里闪着泪花笑了:“娇娇你别胡说,维维才没有欺负我。”
林子维得意地:“看吧娇娇,明明就是你欺负她,我记得你去年还不理她来着。”
“别胡说!”
林子佼急了,狠狠掐了林子维一下,偷眼看看帝铁军,人家可是解放军呢,万一替帝铁宁出气收拾她一顿怎么办。
帝铁宁也笑:“维维你也别胡说,娇娇没有欺负我。”
见林子佼的目光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帝铁军自然知道小女孩儿的心思,见妹妹也被林子佼逗笑了,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娇娇这孩子真是天真又善良,还好自家妹妹还有两个好朋友。
林子佼看看帝铁军,觉得解放军同志跟以前没参军时的大哥哥也差不多,于是大着胆子提出要求:“解放军同志,能不能让帝姐姐在我家再住几天?”
帝铁军沉吟不语,林子维也来帮着说情:“铁军哥你想让帝铁宁回家也可以,我俩现在陪她回家,等她想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回来好不好。”
帝铁宁眼里立即亮起了光。
帝铁军笑了,摸摸林家两个孩子的脑袋:“好啊,走吧,我家还有好多好吃的,都是供销社没有的。”
林子佼立即欢呼一声,拉着帝铁宁的手就跑了出去。
林子维撇嘴,捅了捅帝铁军:“铁军哥,你瞧我姐多没出息。”
帝铁军看着帝铁宁被林子佼拉着出门,两个女孩儿迎着阳光,帝铁宁的侧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忍不住也笑了。
“谁说的,你姐很可爱。”
他摸摸林子维的脑袋:“走吧,我用子弹壳做了大炮,你要不要?”
林子维也没出息地嗷的一声,单腿在地上直蹦哒。
帝铁军笑了笑,一把捞了林子维起来,把他架起来就走。
即使林子维断了一条腿,他对罗布村孩子的威慑力也还在,有林子维和帝铁军跟着,村里的孩子们果然没人敢对帝铁宁怎么样,至于那些喜欢说闲话的婶子大娘们,看见帝铁军也都识趣地闭了嘴。
帝满仓两口子是怂包不假,可人家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帝铁军还不到二十岁,在部队里已经当了连长,谁知道将来能当多大的官。
谁也不傻,何必为了一时嘴痛快得罪人呢。
帝满仓老两口已经先回了家,帝母把吴蓉红之前单独住的那个屋子收拾一遍,看着地上和炕上的狼藉,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自家儿子妻命不好,定了个媳妇不成器,一共就见过两次面,还没等圆房就出了这档子事,好好的青头小伙子,一下子变成了二婚。
赔了许多钱就不说了,还差点儿把亲生女儿搭进去。
帝母一样样地把东西收拾好,帝铁军进来了。
他陪着几个孩子在帝铁宁那屋说了会儿话,把答应孩子们的东西拿给他们,便过来看自己的老娘。
见母亲收拾东西,帝铁军嫌恶地说:“娘,把她用过的东西都扔了吧,放在家里看着烦,宁宁看见也不高兴。”
吴蓉红屋子里都是好东西,帝母有点心疼,不过她向来听儿子的话,还是把东西用炕上的旧床单裹了,一古脑儿地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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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饿起来的赵老太
回来的时候,帝母听见女儿屋里,几个孩子的笑闹声,女人愁云密布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还好,女儿没事。
这边的林子矜也在庆幸,还好大家都没事,维维虽然伤了腿,但小孩子恢复好,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张本善被判了无期,下一步,就是吴蓉红那边。
等这边安定下来,她得抽空去办点事。
正想着,林子依气鼓鼓地进来了。
“姑姑真是没救了!”林子依摘下头上的草帽扇着风,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怎么了?”林子矜问。
林子依的脾气是林家最火爆的一个,她娘温和,她爹深沉,她也不知随了谁,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林子依气哼哼地把草帽丢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地仰头喝了,把碗怼在桌上,对林子矜说道:“还不是你那个没脑子的姑姑,她都和赵二赖离婚了,还要管着老赵家两个老不要脸的,这叫甚事情啊,他老赵家有完没完了?!”
林子矜:“……”那个没脑子的不仅是我姑姑,也是你姑姑好不好。
不过怎么回事,林香久怎么又管到老赵家头上了?
赵老太此刻正在林香久的屋里坐着,喝着白糖水,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当初她就说过,让儿子把媳妇接回来,赵二赖就是不听。
看看现在,儿子跟着那个女人做下些有的没的事,被公安抓走,听说判了无期,小儿子赵三毛放假回来,一听开学没了学费,一声不吭地离家走了。
临走的时候赵三毛还说,他以后和这个家永久地划清界限,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他们老俩口可不就给饿起了么?
香久走了,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没人干,田地荒了几个月,草比苗长得都高,原本还打算凑合着租给别人家,只要人家给个口粮就好。
可二赖这一出事,喝假酒死人的那两家过来,把家里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搬了个空,只给他们留下一点点口粮,其它的就连田地也圈了起来,就等着秋天收割。
两家为分赵家的地,还打了一架,身为田地主人的赵家两老,也只能龟缩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两家吵闹。
赵家这些年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林香久从来都没有少过公婆的吃喝,这些年两老被林香久伺候惯了,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吃饭都要赵老太自己做。
面袋子里的面一天少似一天,到昨天,终于吃完了。
门帘一掀,林香久走了进来,赵老太立刻堆起凄凄惶惶的愁容。
“娘……嗯,那个,婶子,我带着两个孩子,日子也不好过,还没收秋,地里的东西都没收回来,也没卖下个钱……”
赵老太听着林香久絮叨,心里就沉了下去,老脸上挤出尴尬的笑,眼里却流出两行老泪。
林香久一见她这模样,立刻就慌了:“别,娘,啊不婶子,我,我给你们拿了粮食,不多,你们凑合着吃,就是我也没钱……”
赵老太心下一松,没钱就没钱吧,有粮食吃着,饿不死人就行。
“那,就谢谢媳妇你了,哎呀,幸好还有你呀,你不知道,三毛那小子,放假回来一听你离开咱家,立刻就走了,说是没有你,他就不认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赵老太眼泪横流,殷切地看着林香久。
赵三毛离家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赵家拿不出他的学费,可赵老太在林香久面前,却尽量把林香久的地位说得重要一些,以便打动这个前儿媳妇。
她可是打听过了,林香久至今还孤着呢,没再找人家!
二赖是判了无期不假,可听人家说,在监狱里面,只要表现好,减刑也是很容易的,以她家二赖的聪明劲儿,说不定坐个十年八年的就出来了。
古书里头,那薛平贵一走十八年,王宝钏不是老老实实在家守着吗,这次家里没有了李美美那骚狐狸精,说不定林香久肯回去给儿子守着呢!
那样的话,她老两口就又有指望了。
林香久把面袋子递到赵老太手边,低着头好久,终于说了话:“婶子,我真没钱,三毛那边,我也帮不上忙了。”
赵老太想跟她好好说说,让她去她哥家借,话都到了嘴边,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又咽了下去。
这要是被林家亮知道她来要钱要粮,怕是以后都进不了罗布村了。
赵老太把面袋子攥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无比期盼地看向林香久:“香久,你真不跟娘回去?”
林香久摇摇头:“我在这儿挺好的。”
外面传来响动,细碎的脚步声又急又重,门帘子一响,林子依走了进来。
赵老太像做贼被逮住似的,拿着面袋子的手就往后一缩,身子前倾,挡住了面袋子。
林香久堆起笑:“子依,你咋来了?”
林子依毫不客气地直视赵老太:“我听村里人说,赵婶子拿着空面袋子上我姑家来了?”
赵老太人老成精,感觉得到这姑娘灼灼逼人的目光,这是林家的地盘,赵老太站起来就走:“那个,天也晚了,我就回了。”
赵老太挤出两滴老泪,手藏在背后,一脸的关心:“香久,你可要注意身子,不要累坏了,两个娃娃还要靠着你哩!”
我呸!
怕是你们老两口也想靠着她吧!
林子依一脸的不耐烦,七个不乐意八个不服气地看着赵老太,仿佛她再不走,下一刻就要把那面袋子抢回来似的。
赵老太不敢多说,赶紧贴着墙边出门。
就像只刚偷了米的耗子似的。
直到这时候,走路慢了半拍的林子矜才刚刚进院门。
赵老太勉强挤出个笑,看林子矜没有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