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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矜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给我说说呗。”
这边林子矜刚走不久,张金铃就去检验科取单子,检验科的同志告诉她,已经被肝胆外科的林医生取走了。
张金铃就有点埋怨:“林子矜这家伙也是忙抽了,取了单子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
回去肝胆外科问了医办室的医生,那位医生也认得张金铃,从一叠单子里找到张母的化验单,交给了她。
张金铃自己也是医生,拿着单子边走边看,看着看着就在走廊里停下了。
再看一遍上面的名字,是王金娥没错。
再看看底下的内容,她就觉得有点眩晕。
怎么可能?
要么就是检验科出错了,要么就是她这几天太累,眼花了。
她把单子捂在胸口上,左看右看,去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闭着眼喘了几口气,张金铃才慢慢地把单子拿起来,放在眼前。
还是原来的检查结果,一点没变。
愣了半晌,张金铃就像发疯了一样,跑到医办室,跟刚才那个医生提出要父亲的病历。
医生知道这位病人家属是林医生的大学同学,更知道她也是医生,病人家属要看病历也不是不允许,于是就找出来,拿给她看了。
“张同志,病历可以给你看,但是不能拿到外面,你就坐在林医生的位子上,在这儿看可以吗?”
张金铃连连点头,顾不得多说,坐下来开始翻看父亲的病历。
她没看错,父亲和母亲都是A型血。
而她自己,张金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是B型血!
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爹和娘,竟然不是她亲生的父母!
张金铃推开病历起身出去,张母的检验单在她手心里,被攥成一团,她走到张父的病房门口,犹豫半晌却不敢进去,最终默默地转身下楼,在医院后面的园子里坐了下来。
做为一个医生,同时也做为家中的独女,张金铃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自己的身上,有一天会发生这种狗血的剧情。
怎么可能?
父母亲对她是那么的疼爱,百依百顺,她的家庭状况在村里只能算中等,可从小到大,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同龄人中最好的。
父亲在冰天雪地里去山上打猎,只为了她想吃一口肉,母亲混在一群壮年男人当中做最累的活儿,只为了多挣点钱给她买花棉袄。
村里别的女孩子只能读到小学,有的甚至连书都不让读,可她呢,父母供她一路读书,供她读大学,这么多年来,她寒暑假回到家里,父母亲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做一点活儿。
夏夜里,母亲整宿不睡觉,坐在她的床边给她赶蚊子,冬夜里,被窝里总有暖暖的汤婆子。
现在,她竟然发现,疼爱了她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张金铃想起结婚之前,家里寄来的那些汇款单。
一张张的汇款单面额不大,却是隔几天就会寄来一张,当时她还嫌总去邮局,跑得麻烦,也写信责怪父母亲,既然汇款为什么不一次汇来,分开汇还得多掏手续费。
可结婚的时候,亲戚悄悄告诉她,她的父母为了给她准备嫁妆,把能借的亲戚借了个遍,因为担心钱太少,会让她在婆家没面子,两位老人参加了一般只有壮年男子才会参加的修路队,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每攒够一点钱,就赶紧给她寄去。
张金铃记得,亲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铃铃,你将来可得好好孝顺你爹娘,他们……不容易呀。”
当时的她表面答应着,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爹娘难道不应当倾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吗?
何况,她考上了名牌大学,留在首都,嫁给了一个军官,她给爹娘争了多少光啊!
可现在,张金铃却忽然觉得很是惶恐。
她好象还从来没有孝敬过父母呢。
别的同学放假回家的时候,都要给家里买些京都的特产,即使买不起贵的,也要买些便宜的小玩意儿。
她除了向家里要钱,要钱,从来没有给家里带回去哪怕一尺布头,一块点心。
从小到大,她娘从来没让她做过一点家务,上高中时住校,那时她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衣服都是每星期拿回家里,由她娘替她洗。
直到上了大学,张金铃才学会自己洗衣服。
她那不是亲生的娘,甘之如饴地照顾着早就能独立生活的女儿,父亲拼死拼活地干活儿挣钱,给她交学费,给她攒嫁妆。
为什么呀?
凭什么呀!
夏末的午后,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椅子上,张金铃突然捂住了脸,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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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二大娘腌咸菜,有盐(言)在先
林子矜和景坚的婚礼定在国庆节。
林家的人除了大女婿李志强,因为工厂里机器出了故障,实在离不开他,其它的人都提前几天买票,坐上了火车。
这时候列车还没提速,绿皮火车的速度慢得要命,从金海市到京都,火车要走三十多个小时。
卧铺实在太贵了,而且也不好买,林家明就想了个折衷的办法,连大人带小孩十一个人,买了四张卧铺票,四张硬座票。
郑老太和三个孩子在卧铺休息,另外七个大人就轮换着去卧铺休息,这样下来,大家都有休息的机会,倒也不算特别累。
车行到七原县,郑有志夫妇抱着孩子也上来了。
两口子挨着车厢一节一节地找过来,就看见乔秀娥用力地挥手:“这边,美丽,这边来!”
那边的座位上也有几个人挥手:“小舅,小妗,妞妞!”
这时候的火车座位也还没有对号入座,除了始发站有座位,中途上车的人,谁抢到座位就是谁的。
乔秀娥早就给他们占好了座位,她拍拍座位把郑有志的小女儿拉过来坐下,稀罕地捏捏孩子的小脸蛋,又摸摸小辫子。
乔秀娥生了儿子,偏偏特别稀罕女孩,候妞妞穿着新衣服,扎着小辫,脸蛋儿粉嫩嫩的,乔秀娥就稀罕得不行,抱着她不撒手。
妯娌两个逢年过节的时候经常见面,性格也算合得来,郑有志去了两个外甥那边,候美丽挨着乔秀娥坐下,两人的话题就扯到婆婆身上了。
“娘和姐姐呢?”
乔秀娥撇撇嘴:“和姐夫有才在前面卧铺呢,姐夫买了四张卧铺票,除了妈那张铺不动以外,其它的咱们轮流过去休息,这还有三十个小时呢,一直坐着怕累坏了。”
“姐夫可真细心,不过让别人过去吧,我就不去了。”候美丽也撇撇嘴:“免得咱娘看见我心烦。”
乔秀娥深有同感:“可不是嘛,我也想好了,就在这儿凑合一下,能有多累啊,再累也没有和老太太相处累。”
车厢里闹哄哄的,两人说话声音也不大,那边的郑有志自然也听不见。
他坐下来,就开始向林卫国询问农机厂的事,打算着在七原县也开个同样的农机厂。
两人正说着,郑有才过来了,把卧铺票交给郑有志:“娘让你过去一趟。”
郑有志挥挥手:“让她等等——卫国你的意思,车床可以买旧的,旧车床能用得住不?”
“能啊,机器其实可耐用了,只要检查了没毛病就行,旧的比新的便宜好多。”林卫国说:“小舅你先去卧铺,和姥姥说完话,回来咱们再说这边的事。”
卧铺那边,环境安静得多,就显得郑老太的嗓门尤其的大。
林家明沉着脸不作声,郑老太正唠唠叨叨地骂着,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车厢里的其它人:“那彩礼咋就能给子矜,明明就应该给桂花的!辛辛苦苦把女儿养这么大,现在给了别人家,收的彩礼还要给赔钱货带回夫家,这成什么啦?”
老太太口沫横飞:“不订婚就不说了,咱家心善,考虑他家里没大人,可彩礼必须得给桂花!”
郑桂花脸色变了变,有点为难地拉长声音喊了声娘。
林家亮变了脸:“娘,我是子矜的父亲,这事谁说了也不算,我就做主了,那一千块钱的彩礼,给子矜带回去,孩子新成家,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手头有钱好添置东西。”
其实林家亮也知道,女儿怕是不差这一千块钱,可他不能收这彩礼钱。
景坚已经找回了家人,据说他的父亲也是在京都当官的,从一个孤儿一下子变成高干子弟,万一景坚因为地位变了,嫌弃子矜怎么办?
当父母的,帮不上儿女的忙,至少要做到不拖累儿女。
为了儿女,林家明以前可以忍着郑桂花和郑老太,同样为了儿女,林家明现在不愿意继续忍下去。
离婚又怎么样,反正孩子都结婚了,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
才赶过来的郑有志也低声劝他娘:“娘,你可别再说人家小景家里没大人了,戴领导来信说,人家找到父母了,还是大领导呢。”
“呸!”郑老太唾沫星子溅了郑有才一脸:“谁知道是不是他临时找来充门面,骗咱们的?”
林家明真是郁闷死了,林子矜结婚,老太婆一定要跟着去京都,郑桂花答应了,他又不好阻拦,说好了去了不能管孩子们的事,就带上了。
可看老岳母这样子,哪像不管事的样子,现在闹腾还好点,就怕她在婚礼上闹腾起来,孩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真被她搅和了,可要遗憾终生。
“娘,我得把话说清楚,子矜和小景的事,谁都不许多说,全都由孩子们自己做主!你们要是能做到,咱就去参加婚礼,如果做不到,那下一站,咱就下车,转车回金海市!”
林家明语气很坚决,话也说得很硬,郑老太转转眼珠子,看看女儿和儿子。
郑桂花垂下眼皮:“是了娘,现在家里花的钱都是子矜挣的,彩礼钱就给孩子带回去吧。”
郑有志也跟着点头:“姐夫,不用说,咱们不能给子矜丢人,你看着吧,去了京都,我肯定不多说话,一切全听戴领导的!”
他又转向郑老太:“娘,你要是管不住自己,就别去了,这路上这么远,也怪受罪的,下一站咱就下车,我把你送回去,再重新买票去京都!”
郑老太气得咬牙切齿,这小儿子被候美丽迷魂汤灌晕了,根本一点都不向着她这个娘,但她也深知郑有志是个愣货,说得出做得到,只得勉强点头:“我也是为了子矜好,你们都不愿意,我又何苦做坏人,我不管就是了。”
郑有志兀自不放心:“娘,子矜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可不能去胡搅蛮缠。我跟你二大娘腌咸菜——有言(盐)在先,去了京都,你要是胡来,以后我和我姐可就不管你了,你自己给自己养老吧!”
郑老太胸口憋着一口气,气得险些从铺上掉下来。
自家亲儿子跟她讲什么二大娘腌咸菜,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么个忤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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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蛤蟆车
偏偏她还不敢多说,真怕林家明和郑有志联手把她送回金海市,那可就再也去不成京都了。
京都啊,那可是祖国的首都,郑老太虽然不讲理,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