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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听了都吸了口凉气,骂夫人?在这府里,大家都不许议论主子的事儿,四姨娘竟然敢辱骂夫人,四姨娘的胆子也太肥了些,虽然她是遭遇了不幸,可是这也不能成为她骂夫人的理由。
下面那个人跪在那里抖抖索索的,大家给那人投去怜悯的眼神,又转眼去瞧严夫人,只见严夫人淡然地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悠悠道:“四姨娘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是出自真心的,我又何必放在心上?你也下去拿赏钱,等会还要来报就是”
那人感恩戴德地下去了,沈嬷嬷忧心冲冲地唤道:“夫人……”
严夫人挥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今儿该做的都做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她闹起来,最坏的不是我们,而是她自己”
沈嬷嬷恍然大悟,可是仍旧忧心道:“四姨娘这样做是坏了规矩,可是若是她的那些话传了出去,怕是对夫人您的清名有影响啊“
四姨娘会嚷嚷什么话,不用想都知道,自然是说严夫人是那个黑手了。
严夫人轻轻笑道:“嬷嬷,您还不懂得清者自清的道理么?有罗嬷嬷在,她不仅会帮我们看好四姨娘,还会把这事儿弄清楚。这事儿一出,就算四姨娘不嚷嚷那些话,不少人也会在心里嘀咕,还不如就闹开了去,到时候老夫人自然会还咱们一个清白的。”
沈嬷嬷看着严夫人信心满满的模样,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也安稳了不少,自己一直跟在严夫人身边,若是严夫人真做了那事儿,自己也一定会察觉,既然没有一点迹象,那就说明严夫人还没出手就是,这样不管老夫人那边怎么查,夫人这边都是清白的,自然自己也会没事。想到这些,沈嬷嬷很快又恢复了很好的心情,只是不知道是谁做了这样的一件好事,为夫人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就这样乱糟糟地过了一日,等到锦葵院传来消息说孩子已经掉下来了,四姨娘已经安全了,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香芜院急忙准备热水给严夫人洗漱。准备开始摆饭。
夕阳斜下时,严正宽气咻咻地回到了严府,因为还在府衙的时候就有人来报说四姨娘出了意外,肚里的孩子没了。
严正宽一回府便去了锦葵院,那个时侯四姨娘正睡着,满院子都是血腥味儿。严正宽在那边稍稍呆了一会儿,便直冲香芜院。
严夫人见严正宽来了,急忙吩咐人端茶倒水,服侍严正宽洗漱。
严正宽见到严夫人,首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在椅子上坐下。
严夫人见严正宽的情绪不对,急忙示意屋子里忙乱的丫头们下去了,转过头来闻言软语道:“老爷可是遇着了不顺心的事儿?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屋子里只剩两个人了,严正宽看着若无其事的严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桌子道:”你倒是会装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狠毒心肠的妇人,以前倒是我看错你了”
严夫人一顿,既迷惑又伤心道:“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老爷如此生气?”
严正宽看着严夫人,只觉得这个妇人太会装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了,抬手便给了严夫人一巴掌,道:“梨婉肚里的孩子难道和你没有关系?你就这么善妒,容不得一个孩子?”
严夫人被严正宽那一巴掌打得头崴向一边,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
严正宽看到严夫人脸上的五指印,生出一丝懊悔来,可是一想到自己打她的原因,那一丝懊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夫人一手捂着脸,眼里的眼泪就要流出来,硬生生地被忍了回去,今天才是她真正看清这个男人的面目的日子,以往若说没对这个男人抱多大的希望,今天却是把自己对他的最后一丝感情给打掉了。自己是他的夫人,为他忙里忙外收拾打理这么大一个府,应付那么多人情往来之事,为他生儿育女,这么多事却抵不上一个妾室肚里的孩子
更何况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严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良久才道:“老爷是从何处听说姨娘肚子的孩子是我弄掉的?若是那人有铁证,我便甘心认罪,若是没有,哪怕闹上公堂,我也要讨个清白”
严正宽看着有些激动的严夫人,心里本因为那一巴掌而稍微平息了一点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难道罗嬷嬷那样的老人还会骗自己?严夫人的意思是自己冤枉她?她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还有理了
严正宽正要发作之际,外面突然有人朗声道:“老爷老夫人让您去福寿院一趟说有急事找您”
严正宽听了,硬生生地先将就快要发作出来的怒气忍了下去,对着严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等到严正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严夫人眼里的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严正宽刚走,一直候在屋外的沈嬷嬷和几个丫头陆续进来,看见严夫人脸上的五指印,都作惊讶状,沈嬷嬷更是很快的吩咐道:“玉珠快去大盆冷水来,云珠快去去药膏哎呀呀,这半边脸都要肿了”
严夫人被丫头们扶着坐下来,仍旧愣愣的样子,看得丫头们心惊不已,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严夫人遇上再大的事儿也没这般过,不知道老爷到底做了什么,让夫人如此伤心。
丫头们给严夫人仔细地净了脸,又用冷水给敷了那五指印,用抹上了清凉的药膏,严夫人才稍稍醒过神来,却是一脸的疲惫,冲丫头们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宛珠犹豫道:“夫人,已经到摆饭的时辰了”
严夫人已经躺在塌上闭上了眼睛:“今儿胃口不好,不想吃了。你们分了便是”
沈嬷嬷道:“夫人现在不想吃,就晚点再吃你们去将夫人的饭食热着,等夫人饿了再吃
四个丫头领命下去了,严夫人累得躺在塌上一动也不动,更多的是心伤。
沈嬷嬷仍旧用手轻轻地按摩着严夫人脸上的五指印,不时用帕子占了冷水敷一下。
就在沈嬷嬷以为严夫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严夫人突然叹了口气。
沈嬷嬷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夫人?可是饿了?”
严夫人有气无力道:“没事,胸口闷得慌,嬷嬷你给我揉揉。”
沈嬷嬷便开始给严夫人揉着胸口,沈嬷嬷是看着严夫人长大的,以前严夫人还在当小姐的时候,身子并没有这么多毛病,自从嫁到严府来以后,就生出了经常头疼的毛病,现在又开始胸闷了,只是可怜严夫人年纪轻轻,就要受着这么多折磨,沈嬷嬷越想越为严夫人感到不值。
另一厢,四姨娘小产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严府。
当婆子媳妇们神神秘秘地交头接耳,传递这个消息的时候,千玥和千乐听得大吃一惊,本以为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四姨娘的胎位已经很稳了,再加上四姨娘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应该可以平平安安生下少爷或小姐才是,没想到还是小产了。
千乐轻轻地捏了捏千玥的手,千玥知道这是千乐很紧张了,千玥回捏了一下千乐的手,表示让她别紧张,自己和千乐都没有和四姨娘的院子有过来往,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才对。
千乐又捏了捏千玥,千玥抬起头奇怪地看了千乐一眼,却见千乐使劲地朝千晴那边使眼色。
千玥转眼去看千晴那边,只见千晴脸色惨白,手也哆哆嗦嗦的,显然是受了惊吓的。
周围的人也不时的投给千晴或是怜悯或是嘲笑的眼光。
是了,现在最害怕的应该是千晴,她和四姨娘的院子走得近,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被胡攀乱咬的人给拖了下去,在子嗣这方面,很多府邸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
很多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千晴,想攀高枝儿没想到却招来祸事儿,再加上千晴以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怜悯这个阴阳怪气又心肠狠毒的丫头,尽管她有个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差的舅娘。同时又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四姨娘得志的那会儿自己没有昏了头的凑上去,不然还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一番光景呢还好夫人给四姨娘开了小灶,若是四姨娘的吃食还是在大厨房做的,恐怕整个厨房都会被牵扯进去,不过现在厨房只有两个人要倒霉了,一个是桂嬷嬷,一个是千晴。
厨房里做事的人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么认认真真,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不时有人交换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或者有人捅捅身边的人,然后冲着某个方向努努嘴。
就这样在不安分的氛围中度过了大半个下午,摆晚饭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一进厨房便扫视一圈,大声喝问道:“谁是千玥?”
千玥一抖,这样的情形多么的熟悉,那次夫人派人将自己带过去的时候,也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婆子冲了过来,将自己拉了去。
千乐一下子就握住了千玥的手,眼神带着惊恐,看看那几个婆子,又看看千玥,意思是千玥不要出去,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千玥微微摇摇头,这个时候厨房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不站出去,她们也可以找到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去了,反正自己与这事儿没有关系,无非是被审问一番罢了。
千玥冲千乐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款款得走到那群婆子面前,福身行礼道:“各位婆婆,奴婢便是千玥,不知道找奴婢何事?”
那婆子倨傲地看了千玥一眼,道:“老夫人有话要问你,你随我们去一趟”
这个时候千玥已经平静了许多,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自己本就在厨房这个不安分的地方,自己自从到厨房以后,也遇上了不少事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会化险为夷的,希望这次也会如此。
走在路上,便可以看出老夫人院子里的婆子比夫人院子里的要威风的多,很多人远远地瞧见这群人,便绕开了。
厨房离老夫人的院子并不远,很快婆子们就将千玥从侧门带了进去。
老妇人院子安静地很,连平日里笑闹不休的丫头们也轻手轻脚地走着路,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廊下的绿皮鹦鹉也不敢呱呱乱叫了,在笼子里不安地走了走去,不时地用嘴梳理一下羽毛。
婆子们将千玥带到院子里,让守在廊下的小丫头进去通禀,小丫头道:“老夫人正在问五姨娘话呢吩咐了不准打扰的,你们先等等”
在外头气焰嚣张的婆子们果然乖乖地在廊下等着,千玥听了小丫头的话很是奇怪,为什么老夫人会叫五姨娘来问话?难道这事儿和五姨娘有什么关系?若是那样,自己和五姨娘之间的关系,仅仅在于五姨娘让自己帮着绣了肚兜而已,难道?
想到这里,千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这时屋子里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挑了帘子出来,道:“千玥带来了没?老夫人等着问话呢”
那个领头的婆子急忙上前道:“千玥已经带来了,只是刚刚那丫头说。。。。。。”
还未等婆子说完话,那丫头便道:“既然来了就快带进去,老夫人正等着呢”
那婆子撇了撇嘴,却因为对方是就近服侍老夫人的,不敢得罪,把气撒在千玥的身上,用力一把扯过千玥道:“就是这丫头了”
那丫头点点头道:“随我来”
千玥急忙跟着那丫头进了屋子。
那丫头上前回话道:“老夫人,厨房里的粗使丫头千玥来了”
千玥进了屋子以后便一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眼睛不敢随便乱瞟,听了丫头的话以后,急忙上前给严老夫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