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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向,正好你回来了。你是孩子的爸爸,那你就好好问问向晚。为什么她溺了水回来连屋都进不了,她们娘俩在屋里好吃好喝的,就让晚晚穿着湿衣服一个人关外面,这是人干的事吗?”
赵春娟的正义感又爆发了,顿了顿,又拉过向晚,将她肥大的袖子往上一撸:“还有,你看看晚晚身上这伤。你是当爸的,平时早出晚归的是很辛苦,可是再辛苦是不是也得过问一下女儿的死活。你看看她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问她谁打的,她低着头就知道哭。老向,晚晚这才回来几天啊,她这是碍了谁的路了,要让人这么虐待啊?
我跟你说,这个问题你必须给我严肃起来。这是家暴,是可以上告到妇联的!念在咱们是多年的邻居份上,我可以先把这事压下去。但是,以后,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赵春娟这话是冲着张兰说的,张兰被她抢白的面红耳赤的,连手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按你的话说,晚晚的伤还是我打的?”她心虚不已的说。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你……”
向和平站在门口,脸色黑的吓人。
他跛着腿朝前走了两步,拉过向晚的胳膊,又往上撸了撸袖子,那些触目惊心的淤青让他握紧了拳头:“晚晚,你赵大娘说的是真的?”
向晚总算盼来了这个家里唯一对她还不错的爸爸,她眼圈一红,点了点头。
房间里没了声音,可是压抑的气氛却更让人紧张不已。
赵春娟见该说的话已经说到,跟同伴使了个眼色,先行离开了。
“老向,你别听赵春娟挑唆,她这个人巴不得家家打得鸡飞狗跳,才好显出她来……”张兰见最咄咄逼人的人终于走了,她过来,心虚的扯了扯向和平的衣角,“还没吃饭呢吧?晴晴,快给你爸爸热饭!”
“唉!”向晴晴应着,又怨怼的看了向晚一眼。
“你给我站住!”向和平突然大喝一声,把向晴晴吓的一哆嗦。
“你干什么?冲晴晴吼什么?”张兰见状,也沉下脸来。
向和平的胸口起伏着,他拿起桌子上那只被赵春娟抢下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的在桌子上一敲:“我问你,晚晚身上的伤真的是被你打的?”
张兰咬着唇,一脸委屈。很快,她冷了脸,抱紧双臂往后面的桌子上一靠:“向晚是我生的,打两下怎么了?她有多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教她算个帐,她怎么也学不会,我那是被她气的!”
“那你就下这么重的手,你看看向晚的身上!”向和平扯着向晚的胳膊往张兰面前拉,要把那些伤给她看。
张兰别开眼睛,不耐烦的将这父女俩推开:“你女儿又笨又懒又谗,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她胡说!今天下午去接我的时候,她还偷偷的掐我!”向晚重生前是家里的独生女,虽然爸爸去世的早,可妈妈爱她如命,从未让她受过丁点委屈,张兰的出现,刷新了她对母亲这两个字的认知,她才不会给她留面子。
说着,她又将袖子撸上去,指着那处紫色的淤伤给向和平看:“你看!还有这里,就因为我扎的灯笼少了,她就使劲使劲的掐我,还不让我吃午饭。还有这里,我太累了,多睡了几分钟,她就用鸡毛掸子抽我……”
“我让你再乱说!撒谎成性!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张兰见她明目张胆的告状,气的一巴掌抽上来,向晚往向和平身后一躲,那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向和平的肩上。
“够了!”向和平又是怒吼一声,蓦的扬起手,“张兰,你他妈抽什么疯!”
张兰被他吼的一哆嗦,看着丈夫抬起的巴掌,她的眼睛在眼圈中打着转:“向和平,你要打我……”
向和平的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来,却着实伤了张兰的心。
“爸,你每天不在家,妈辛辛苦苦照料我和晚晚,挺不容易的,她就是脾气急燥了点……”向晴晴悄悄的过来,将她的手绢递给张兰。
“你闭嘴!”向和平朝向晴晴一瞪眼:“我问你,晚晚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
向晴晴委屈的扁了扁嘴:“我……我去叫人了呀。”
“你不是会游泳,为什么要撇下晚晚一个人跑?”
“你横什么横?晴晴最多只会在水里扑腾几下子,她那样的水平怎么可能救得了向晚?”张兰一见向和平又冲向晴晴发起难来,她挡在女儿面前,替她辩解。
“不是还花了大价钱去学游泳,就学成这水平?”
“爸,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不敢……爸,我没有跑,我真的去替晚晚叫人了呀。”向晴晴揉着眼睛,又哭起来。
一看女儿哭的眼睛都肿了,向和平虽然生气她的懦弱,可毕竟向晚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后面那些指责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可是,向和平能咽下去的气,向晚却咽不下去。
她从向和平身后站出来:“向晴晴,我问你,你把那些工人叫来的时候是几点?”
“啊?”向晴晴一怔,没明白向晚的意思。
“你不说,明天我也可以亲自去问!”向和平瓮声瓮气的吓她。
向晴晴抽泣着,认真的想了想,她找过去的时候,正赶上水库的工人要下班。所以,她撒不了谎。
“应该……应该是五点半左右……”她看了向晚一眼,不太确定她的用意。
第7章 之前是我不争气
向晚突然举起她腕上的手表给向和平看,“您看,我的手表在我落水时进了水,停止了走动,时间一直停留在四点四十五分。您知道从水库到那些工人工作的地方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向晴晴却用了四十几分钟才把人叫来。我看,她根本就没打算救我!”
“你胡说!”向晴晴傻了眼,她指着向晚,“你的表是在地摊上买的,本来就不准,你落水时分明已经五点多了!”
“哦,那要不要再找救我的人问一问,看看究竟是几点?”向晚冷哼,不紧不慢的说。
向晴晴紧紧的抿着唇瓣,彻底没了声音。
向和平的脸愈发阴云密布,他攥紧了拳头看着向晴晴。突然,他解开腰间的皮带,不顾一切的朝向晴晴抽过来。
“啊!妈,妈,快救我!”
向晴晴尖叫着往张兰身后躲,饶是如此,背上还是挨了一皮带,痛的她直吸凉气。
向和平不甘心,还要去抽,被张兰霍的一把推开。
“向和平,你有完没完!为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要打死晴晴吗?”
“你没听清,她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晚晚!小小年纪这么毒的心肠,我看就应该打死!”向和平还要追着向晴晴打,张兰却再次护住。
“好啊!有种你朝这儿打!”她怒目相向,指着自己的脸。
向和平手里的皮带再次停在空中,张兰身后,向晴晴哭成一团,还不忘替自己辩解着,而张兰却像看仇人一样瞪着他和他身后的向晚。
终于,张兰转身,替向晴晴抹了把脸上的泪,拉着她就往里屋走,拉开衣柜门开始收拾衣服。
“晴晴,别哭,你给你爸采药,他还冤枉你!我们走!不在这里碍他们的眼!”
张兰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将向晴晴采的野菊花往向和平面前一扔,连夜拉着向晴晴去她大姨家了。
门砰的摔上,向和平望着那两道绝然的身影,再看看散落一地的野菊花,跌坐在椅子上。
向晚低头,一声不吭捡着地上的野菊花,脸上很平静。
向和平突然转身,有些心疼的望着向晚。
这丫头身上还穿着那套肥肥大大的男孩衣裤,显的整个人更加的瘦弱和苍白,她弯下腰,将那些散落的花一朵一朵装进袋子里。
“晚晚,这些天,爸爸总是不在家,委屈你了。”向和平哽咽着说。
向晚手上一顿,抬头,大眼睛定定的望向“父亲”。
上一世,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听妈妈说,爸爸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只有妈妈,向晚从未感受过半点父爱。
所以,向和平这句歉意令她别扭异常。
她看得出来,向和平很在乎张兰。可今天他险些跟她动了手,可见,他气坏了。
向晚摇摇头,继续收拾那些花,却被向和平伸手拎了起来。
“去,去床上盖好被子暖和一会儿,爸给你做点吃的。”向和平朝桌子上那半盘剩菜看了一眼,鼻子里又哼了哼。
向晚听话的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又被向和平叫醒。
香气扑鼻,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已端到向晚面前,面条里除了切的细细的鸡丝,还卧着两个鸡蛋,向和平把筷子递给她:“好孩子,你受了凉,吃点面条会舒服些,快吃吧。”
“嗯。”向晚真的饿了,早在赵大娘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她是有骨气的人,她才不要吃那母女俩的剩饭,这才一直挨到现在。
面条是手擀的,筋道又爽滑,再配上鸡汤的鲜美,向晚一口气将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净。
“真香!”放下碗,她冲向和平竖了个大拇指。
向和平一直坐在写字台旁边,默默的看着她吃。
一想到向晚身上那些伤,他心里就直拧劲。
张兰从小就不喜欢向晚,他知道。向晚在奶奶家生活了十二年,才回来两个月,他是男人,心大,想着张兰是当妈的,又十几年不见了,怎么着待向晚也该比从前亲近几分,何况向晚又懂事,辍学后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家里干活,张兰没理由再嫌弃她。
可是,今天这一幕还是着实把他给惊到了。
向和平觉的自己对向晚亏欠太多。
“吃饱了吗?吃不饱锅里还有,爸爸去给你盛。”向和平跛着腿站起来,接过向晚手中的碗。
“不用了,我饱了。您也去吃吧。”向晚客气的说,目光落在向和平行动不便的右腿上。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向和平的右腿断了十几年了。听张兰平时抱怨,还是她怀孕时,向和平见义勇为,为了救江若海才被歹徒打断了腿。
向和平成了残废,张兰整个孕期过的很委屈,偏偏向晚一出生,脸上就长着一块骇人的胎记。
张兰是个美人,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的女儿竟然是个丑八怪,诸多不顺让张兰心理失衡,她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罪到向晚身上,认为是她不祥,才导致了向家的霉运。
小时候,张兰不止一次想把向晚扔掉,都被向和平拦了下来,后来不得已,才把她送到乡下奶奶家。
前几天,江若海家办喜宴,邀请向和平一家参加,向晚和向晴晴都去了。
江若海是南城第一首富,向晴晴从来没吃过那么高档的喜宴,吃完饭后,她拉着向晚兴致勃勃的参观江家的别墅,却无意中听到了大秘密。
原来,江若海当初为了感激向和平,曾许诺将来让他的儿子江衡娶向家的女儿。当时,向晚还在张兰的肚子里,可是这娃娃亲,却一早就定下了。
向晴晴知道这个秘密后变的很沉默,向晚现在想一想,或许从那一刻,向晴晴就对她起了杀机。
只有她死了,向晴晴才有机会嫁给江衡。
呵……
向和平见女儿一直盯着他的右腿看,不由的叹了口气:“都怪爸爸没用,挣不到大钱,不然,爸爸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我的晚晚辍学。”
“您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