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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川回头，看着她紧拧的眉心，忍不住抬起手，想替她抚平。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向晚讲了他和周南的过往。
想到自己曾经和他一样，陷入险境，生死未卜。他便想替周南多做些什么。
而向晚为朋友殚精竭虑，也让他想到他消失的那一年里，她又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第867章 喜糖都不给你吃一颗
“向晚，对不起。”凝着她，他突然说。
“嗯？”向晚疲惫的抬了抬眸。
叶千川再次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我不该消失那么久……让你承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
他在她额角处轻轻一吻，有些疼惜过去的那个她。
向晚反应过来后，轻轻的把他推开：“你又不想那样的，千川，那不关你的事。”
“你不怪我？”他的心微微发着颤。
向晚摇头：“不怪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肯定会回来的。就像现在一样。”
叶千川怔忡着，拥紧了她。
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选择，他没有看错人。
向晚是值得的，而且他相信，从前他一定与她很深的相爱过。
因为只有相同的人才会互相吸引，过去的一年里，他没有被李漫诗完全蛊惑，她也一直等着他回来，这就是默契，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有的默契。
“向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抱着她，他动情的说。
向晚伏在他肩上点头：“嗯。我量你也不敢再离开！”
时针滴滴哒哒，凌晨一点的时候，隐约看到周南的手指动了动，向晚欣喜若狂，赶紧推叶千川。
叶千川也很快发现他的手指在动，两个人马上叫来医生。
又过了一个小时，周南缓缓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向晚简直喜极而泣。
“周南，你可算醒了……你快看看，这是谁？你还认识我们吗？”
她将叶千川推到他面前，让他辨认。
周南这次也伤到了脑袋，她很担心，他跟叶千川一样，失忆或是怎么样。
周南努力的辨认了一下，然后，咧开干涸的嘴唇，笑了笑，嘶哑的嗓子里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千川……你总算回来了……”
虽然面对周南还有几分陌生感，但他一醒来，就叫他的名字，还是令叶千川雀跃不已。
“是啊，臭小子，我回来这么久也不和我联系，我还等着跟你算帐呢。”
叶千川鼻子竟是一酸，从回到家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有感情，有亲人，有朋友，而不是被李漫诗欺骗，生活在那个封闭的小寨子里，无聊到怀疑人生。
周南又艰难的笑了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不……我死不了……我还得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叶千川无奈的笑：“行啊，那你就赶紧好起来！不然，喜糖都不给你吃一颗。”
“太……太小气了吧……”
向晚破涕为笑：“你听他乱说！放心，喜糖管够，你还得是伴郎呢。”
“那……伴娘是谁？”
向晚又笑了：“你想让谁当？随你挑啊！”
周南牵牵唇，开心的笑了。
很快，他的眼睛越过两人，朝他们身后寻去。
脑海里同时划过一个倩丽女孩的身影，但很快，这个身影又暗淡下去。
“你在找向晴晴吗？她之前守了你一天一夜，晚上的时候，被我给劝回酒店休息了，你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向晚看穿他的心思，一边说一边往外拿手机。
谁知，周南却摆手：“算……算了。”
向晚看了叶千川一眼，也没怀疑什么：“那就明天叫上让她来。”
周南点点头，眉心微不可察的蹙起。
因为刚醒来，体力有限，很快他又睡了过去。
叶千川和向晚也相互依偎着睡了会儿，天亮的时候，周南各项生命体征平稳，被转进普通病房。
向晚醒来后，向晴晴打了个电话。
向晴晴听说周南醒了，雀跃着就要往医院奔，却在酒店的走廊里被张兰拦下。
“晴晴，你到底还要去医院多少次？我问过医生了，那个姓周的好不了。就算好了，以后也得落下残疾。晴晴，听妈妈的，咱们不要这么想不开好不好？”
她愁肠百结的拉住女儿，好像摆在向晴晴面前的是个火坑，生怕她跳下去。
向晴晴不耐烦的瞪了她妈一眼：“我的事你别管！再说了，谁让你瞎打听的……”
“我那是瞎打听吗？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医生说，他腿上中了弹，就算完全恢复，今后也是个瘸子。晴晴，妈不想问你，什么时候和这个人好上的。妈只想让你交个底，你真的要嫁给一个瘸子吗？”
向晴晴的心头一震，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从前你爸爸……就是向和平，他就是个瘸子，从小到大，我们受了多少白眼和奚落，你是体会过的。因为腿不好，没有单位接收他，只能去早市卖菜维持生计。那些苦日子你都忘了？”张兰以身试法，再一次耳提面命的提醒女儿。
向晴晴脸上的雀跃不见了，站在那里，腿上也像灌了铅一样，提不起步子。
从前的苦日子她当然记得，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别人议论她那个残疾的爸爸。
她觉得很丢脸，哪怕她每门功课都考一百分，依然无法掩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卑。
她讨厌她爸出现在她面前，讨厌去早市，讨厌一次次的靠近和关心。
就连现在看到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她都觉得讨厌。
因为那个人，曾经深深的让她感到丢脸过。
正因为体会过，所以，现实才令她更痛苦。
“妈，周南是英雄，他们不一样……”她艰涩的说。
“英雄？”张兰轻蔑的笑，“过了这几年，谁还记得他？可是他是个残疾的事实却会伴随你一生。你之前是不是觉得他是个警官，觉得很有面子，很气派，可现在，这些光环不见了，他从今往后就是个普通人。警察局里不会有他的一席之位，最多会在他爸的安排下，做一些杂务。这样的他，你确定你还爱得起来吗？”
向晴晴摇头：“我爱他，和他是谁没有任何关系！”
她爱他，是因为他是大雨中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她爱他，是因为只有他没有真正的看轻过她。
她爱他，是因为她就是爱他。
可是，向晴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变成一个瘸子，像她养父那样的瘸子。
这个事实，让她感到痛苦。
第868章 舍不得放手
张兰走上前，生怕她误入歧途，再次掰过她的肩膀，想要唤醒她。
“晴晴，听妈妈说。这个世界，爱情是最不值钱的。你现在被保释了，将来再有你爸爸替你保驾护航，你的身价今非昔比，凭你长的这么漂亮，会有多少公子哥围着你转，你挑个好人家，过的就是少奶奶的日子。人前显贵，人后富贵，不比什么都强。可你要是嫁给他……你自己想想，他能带给你什么好处？别人只好嘲笑你，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嫁给一个残废！”
“妈，你不要说了！”向晴晴捂着耳朵，崩溃的将她妈推开，向楼下跑去。
为什么非要给她灌输这些思想，爱上周南是她这么多年唯一坚持的事。
她舍不得放手，也不想放手。
可心里却又告诉自己，她妈说的是对的。
她和周南根本没有未来。
向晴晴是红着眼睛来到医院的，向晚和叶千川出来，正好碰到她。
盯着她红红的眼睛，向晚眼里掠过诧异。
“你哭了？周南醒来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
“我……”向晴晴语塞，抹了抹眼睛，“谁哭了？我是高兴的。”
于是推开门进去，恰好周南刚刚醒过来，看到向晴晴时，他露出诧异的目光。
接着，他便挣扎着想坐起来。
“哎，你别动。”向晴晴冲过去，将他扶住，让他躺下。
“你才刚刚醒来，不要乱动。医生说了，你得静养。”她又给他整理了一下枕头，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谢谢。”周南微微拧眉，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疏离。
这几年，向晴晴在国外给他写了很多信，几乎一个星期一封。信收得多了，所有人，包括他的队友都认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实际上，周南几乎没有回应过她。
唯一回的几封信也是劝她放弃，但是貌似对向晴晴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她的信还是一如既往的寄来，除了信，逢年过节，还有各种各样的礼物，衣服，吃的，用的。
总之，她用行动让所有人相信了，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后来周南觉得烦，也就懒的回应了，想着他不理她，总有一天，她就淡了。
没想到，她一坚持就是几年，甚至还在回国后去他那里看了他一次。
向晴晴长的漂亮，出手也大方，请他们全队出去吃了次饭，又唱了次K，几乎就奠定了她女朋友的地位。
后来周南有嘴说不清，甚至有种被向晴晴绑架了的感觉。
但是不知是不是收了她太多的信和热情，再见到她时，倒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从夜里苏醒到现在，向晚已经告诉他，向晴晴这两天所做的一切。
说不感动是假的，现在看到向晴晴红着眼睛，为他操持着一切，周南不适应之余，同样心存了几分感激。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坐下后，向晴晴又一脸关切的问。
周南摇头，向晴晴便又拿起水果，想要剥给他吃。
很快，周南的妈妈送了早餐过来。
看到向晴晴时，她微微一怔。
“伯母，我来吧。”
向晴晴殷勤的接过她手上的食物，一一摆放好，再盛到小碗里，端起粥，用勺子盛一勺，吹凉了，送到周南唇边。
周妈妈诧异的看着向晴晴，同时又看看儿子。
周南犹豫了一瞬，然后张开嘴。
向晴晴见他肯喝了，别提多雀跃了，耐着性子喂了他半天。
直到早餐吃完，周南冲她笑了笑，又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自己人也这么客气的，真想谢我的话，等你好了，对我好一点呀。”向晴晴莞尔一笑，转身又拿了碗去刷。
她走了，周妈妈才上前，将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又叹气。
“妈，你叹什么气？”周南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说话也不是那么有气无力了
周妈妈又去看他的腿，医生早上跟她说的很明白。
子弹伤了筋骨，估计以后他这条腿很难复元了。
但这些话，让她怎么跟儿子说呢。
他那么喜欢那份工作，得知被保送的那天别提多高兴了，这几年，在学校表现突出，还立过功，要不然也不会被上面的人发掘，还没毕业就被重点培养。
他是个把工作看得比天大的人啊，可如今，却再也不能从事他喜欢的事业了。
“没什么。那个向晴晴虽然是张兰的女儿，但看起来，对你倒是实心实意的，和她那个妈不一样。”周妈妈思忖半天，又把话题扯开。
“是吗？”周南唇边难得的腾起一丝浅笑。
可能，危难的时候最容易看清一个人吧。
他现在看向晴晴，确实没那么讨厌了。
“既然觉得她不错，你就和人家好好的……不要乱耍脾气，气人家，知道吗？”周妈妈虽然不太喜欢向晴晴，但想来想去，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