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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不是他呢?
想的太投入,不经意间碰到了前方的人,点头道歉之际,恍惚间听到了熟悉的话语声,是个男人的,虽然气息有些弱,但听着却很耳熟。
她踮起脚,仰起头,想仔细看看到底是谁?
前方侍卫含笑道:“荣老爷,这边请。”一行人被带到另一处。
温月华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细细打量了好久。
“诶,程——”有丫鬟端着水盆走过来,看到拐脚处的程二,张嘴刚吐出一个字,便被他捂住唇。一双眼珠子不断的眨呀眨。
程二轻声说了句,“闭嘴。”
丫鬟大气也不敢出。
温月华走了几步,隐约听人唤了声,“程……”,她寻着声音一步步看过去,马上便要走到拐角处时,后方有人说道:“干什么呢?快走!”
“哦,好。”温月华转身跟了上去。
程二确定安全后,才松开手,不忘先道歉:“小月对不起,刚才事发突然,所以我……”
小月红着脸,羞答答道:“没关系。”
说完,垂着头跑了。
程二看她一脸娇羞的样子,伸直手说道:“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奈何小月已跑远,没听到他后面的话。
程二没敢再耽搁,走到寝殿前,瞧了瞧门,“殿下。”
“进。”
他推门走进去,在里面绘声绘色的讲了好久,出来时有些垂头丧气。
程四正好有事过来,见到他这副样子,打趣问:“要死了。”
程二点点头,“比死还难受。殿下竟然要我去巡店,不巡完不许回头。”
程四笑嘻嘻说:“那还确实挺惨的。”他拍了拍程二的肩膀,“兄弟,别怕,上吧。”
程二双手合十,祈求道:“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我遇到荣府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荣锦心。”
他这边虔诚的求着,温月华那边出了些乱子,一不留神打碎了件名贵瓷器,听宫女那意思,这是三皇子最喜欢的那个,平时她们擦拭时都是小心又小心。
这下倒好了,直接给碎了。
管家怒喝道:“狗奴才,竟敢打坏殿下的东西!”
若在荣府下人犯了这样的错误也是会重罚的,可此处是三皇子府,犯事的是荣府下人。这关系就有些凌乱了。
说起话来,也要顾及个颜面问题。倘若真要罚的话,也得正主子发话才行,可偏偏荣老爷只顾着喝茶,一点要罚的意思也没。
他的人在荣府怎么惩治都无所谓,在三皇子府那代表的是他的脸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他淡声道:“刘管家何必生这么大气,不就是碎了件瓷器吗,我荣府银库里这样的瓷器应有尽有,殿下喜欢,送他几个便是。”
刘管家颤着胡须笑道:“荣先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殿下待您亦师亦友,一件瓷器,碎了便碎了,无碍。”
都是老江湖,一个比一个精明,话落,两人齐齐哈哈大笑一声。
连着两盏茶下肚,才有丫鬟走过来,作揖道:“殿下有请。”
几个人随着丫鬟向前走去。
才走了几步,刘管家拦在温月华面前,沉声道:“你等等。”
方才当真荣老爷子的面,他忍了。
这会儿荣老爷子去见殿下,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温月华,“不要以为你是荣府的人,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犯了殿下的禁忌,按理说就该挨板子……”
念叨地正起劲时,有侍卫匆匆跑过来,对着刘管家耳语一番,他脸色一变,忘了正在训斥的事,抬脚便向外走去。
温月华见人都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跟着也走出去。
她本意是想追上荣老爷,奈何三皇子的府邸有些大,兜兜转转始终不见荣府的人。
你说不见荣府的也能理解,可为何四周也见不到一个丫鬟侍卫?
正当温月华起疑时,前方传来声响,好奇心驱使下她小心翼翼走过去。
看着桃花树下舞剑的身影,眸子从微眯到圆睁,睁的过大,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那人是——
程风??
她不确信的继续向前走,思绪开始了拉锯战。
是他?
不是他?
当看到那人舞到最后一式,旋转回身时,疑问得到解答。
漫天桃花从天而降,男子一袭白衣墨发飞扬,清隽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一笑魅人。
忽地,腰中折扇展开旋转而出,纷落的花瓣在扇子上摆成一个花型,向温月华而去。
她抬手接住扇子,视线从花瓣上落到他脸上,问道:“你为何在此?”
陆云风足尖一点,轻松站在她面前,单手负于身后,淡淡道:“受六皇子所托。”
温月华又道:“六皇子不是同三皇子不睦吗?”
陆云风勾出回:“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睦与不睦,要用心去看。”
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温月华总觉得他还暗指什么,可一时又不想出暗指的是什么。
她盯着他细细瞧了好久,想起他的不辞而别,眼底那抹笑意渐渐消失。
把扇子扔还给他,转身便走。
前方大门倏地关上,偌大的桃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陆云风徐徐跟上,“你生气了?”
温月华不看他,“没有。”
陆云风挑唇道:“既然没生气,那为何急着走?”
温月华声冷道:“阳光刺眼,桃花灼眼,有人碍眼。”
陆云风摇头轻笑一声:“看来程二说的没错,你当真是生气了。”
温月华哪肯承认自己生气的事,扭着性子道:“我没生气。”
陆云风问:“不生气为何不转身看我?”
这个激将法用的不错,温月华施施然转过身,抱胸睨向他,眉尾上扬,眼角下方的红色泪痣溢着光,一副“谁怕谁”的架势。
不过,当她看到原本在几步外的男子,眨眼间便闪到眼前,心还是没由来的狂跳起来,“你、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难得看到温月华结巴,陆云风心情也更加好起来,不同于以往的冷漠,他难得开了玩笑,“我们是夫妻,原本是可以挨得更近的!”
更?
更近?
温月华被这句话着实吓得不轻,长睫狂颤不已,耳根处瞬间泛红,她后退两步,“谁要跟你靠近!我们可、可是要和离的。”
话落,暧昧的气氛陡然变了味,陆云风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伸手接住飘落的桃花轻轻一攥,花瓣成了粉末,声冷道:“和离,很好。”
温月华听到‘和离’从他口中说出时,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异样,连带着心情也变得不好。
她佯装镇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
在云国办和离也是需要一些东西的,除了双方签字的和离书,还要有证婚人、媒人的签字,还要当着家族长辈的面在祠堂上过香除籍才算完事。
鉴于程序太过复杂,是以真正和离的少之又少。
陆云风敛眉道:“你很急?”
温月华抿抿唇,“也不是。”
陆云风道:“既然不是很急,那等得空的时候再说吧。”
陆云风没细想自己为何不想听她提‘和离’两个字,总之每当这两个字出现时,他便不想同她多讲什么。
紧闭的大门再度打开,他道:“走吧,荣府的人还等着你呢。”
温月华依言向前走去,还未走出门,又折了回来,“你说你是受了六皇子之托才来这里的。”
陆云风:“是。”
温月华咬咬唇道:“那……我可不可以留下?”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碰到个熟悉的,实在没必要去荣府当差。
那个荣府戒备森严,恐怕好近不好出,她还有师父交代的事情要办,呆在那里不是明智之举。
她挑眉凝视着他,眼底含着讨好的笑。
陆云风:“你想留下?”
温月华点头,“是。”
陆云风摇摇头,“……不太好办。”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谢谢小主们的评论,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35章
这下轮到温月华噘嘴了,她觉得他不想帮忙,不然以他同六皇子的关系,向三皇子求求情,总能留下她吧。
虽说他们这夫妻关系是假,但好歹也相处了些时日,怎地,他就见死不救呀。
温月华一边埋怨某人的无情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游说,反正那个荣府她是不想回了。
倘若此处不留她,那她大不了寻个其他住处。伸手摸了摸腰间,想起那日逃离时太匆忙,钱袋没带出来,刚升起的那股小倔强又折了回去。
没钱。
没钱还能怎么办。
求吧。
温月华鲜少有求人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缓冲了好一会儿道:“那个程风,我也不想你太为难,倘若三皇子这儿不好留人,那你可不可以……”
陆云风说:“可不可以什么?”
温月华心一横,脸上荡起笑,“可不可以借我些银两。”
陆云风垂眸打量一番,道:“你没带银两?”
温月华耸了耸肩,一双手移到身后,点点头,轻声回:“啊,没带。”
陆云风明知故问道:“你说什么?”
温月华撇嘴重复了一次,“没——带。”
声音有些高,只要不聋 ,肯定能听到。
陆云风淡淡转移话题道:“荣昌城可不比江南和帝京,在这里荣家的势力庞大,身为荣府的下人,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能离开荣府的,强行离开轻则断腿,重则丧命。”
温月华一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斜挑下眉,“荣府势力如此庞大,为何帝京不知?”
“大漠与帝京相隔几千里,有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怎么会轻易传出去。”陆云风解释道。
温月华蹙眉问:“那三皇子呢,三皇子也准许荣府做大?”
陆云风“哗”地把折扇折上,淡声道:“你——猜。”
“……”
温月华给了某人一个冷眼。
陆云风说:“三皇子这身子骨,你觉得有心力管这些吗?”
温月华嗤鼻道:“你也说了,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话罢,陆云风眸色一凛。
忽地,有咆哮声传来:“快,快,殿下吐血了,去弄热水来。”
“怎么又吐了,不是早起那会儿刚吐了吗?”
“谁知晓呀,同荣老爷子还未说一句话,便狂吐血不止,吐了好多了。”
“哎,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撑到去帝京,娘娘可还痴痴盼着呢。”
“可怜的殿下啊。”
“不是说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殿下的病吗?”
有人放低音量,“嘘,那药在荣老爷子手里,他不开尊口,谁也拿不到。”
有人搭话,“我知晓谁能拿到。”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荣府大小姐,荣锦心呐。”
温月华那边的谈话声,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座桃林就在三皇子寝殿的后面。
仅有一墙之隔。
怪不得听得如此清晰。
她摇摇头,“看样子,三皇子时日不多了。”
陆云风瞅着她,不知为何眼神越来越怪异。半晌后开口:“你留下来。”
温月华稳住摇晃的头,抬眸问:“你说什么?”
陆云风打开折扇,轻轻挥动,“留下你,一起见证三皇子的‘死亡’。”
他把‘死亡’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呵呵。”温月华轻笑一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