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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邦邦肌肉紧实的背部和石砖无异,嘉宁呜得一声捂住鼻子。
好疼。
赵王回首,少女双眼水濛濛的,蕴了化不开的雾气,漂亮极了。此时既生气又有点儿警惕地看自己,活像只被惹恼了却不敢挠人的猫儿。
“疼?”他这么问了句,意味不明。
嘉宁有点儿摸不准他的心情,但还记得赵王揍太子时的凶狠,吸了吸鼻子摇头瓮声道:“……不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此识时务的她似乎让赵王情绪平复了些,领人进屋,坐在凳上冷冷的神色活像曾经教嘉宁练字的先生,“以后不准再去。”
意识到他说的是老夫人那儿,嘉宁本该一口应下,可唇齿间似乎都还残留了那碗极为美味的酸菜面的味道。胆子一大,努力让目光变得诚恳,“可是,太奶奶挺喜欢我的。”
“……那是外祖母。”
“哦,外祖母很喜欢我和怀恩一起陪她的。”
赵王当然也看到了外祖母对他这王妃的喜爱,自从变成孩童心性后,她虽然很活泼,但也不容易亲近人,今日已经算极为特别的。
但他不会轻易冒险。
“不行。”他语调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十日一次……”嘉宁声音弱了下去,“一月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嘉宁小脾气上来,也很想凶两句,可一抬首,赵王的眼眸幽深而黑沉,含着藏不住的厉光,令人生惧。
她瞬间蔫了下去,“好吧。”
才尝到的美味瞬间就和她告别了。
连管家都看得出来,小王妃对美食有种异常的执着和喜爱,和小公子一样,心性约莫也比小公子大不了多少。
这么一想,总觉得王爷像养了第二个崽……
赵王浑然不觉身边人诡异的想法,他待嘉宁的态度和那些下属也没什么差别,命令下达到位后就起身,“去梳洗,就寝。”
“喔。”嘉宁没什么精神地任人服侍梳洗,泡在浴桶无精打采的模样让小娥包子瞧了心疼。
姑娘在家中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别说凶她了,就算说句重话都很少。
嘉宁又沉重叹了口气,小娥道:“姑娘是不是想家了?明日就回门呢,马上就可以见到夫人他们啦。”
想家固然是有的,但……嘉宁撑腮道:“那碗酸菜鸡汤面真的好好吃,早知如此,该多吃几碗才是。”
包子立刻附和,“是啊,我从未吃过这样香的面呢,老夫人真的太厉害了。”
小娥:……
也好,这样才是她们的姑娘呢。
…………
浴桶内懒懒泡了一刻钟,嘉宁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入屋,又由包子小娥打理了一刻钟才慢吞吞爬上榻。
她已经这样慢了,赵王却比她还要晚些时辰上榻。
他入屋时,看到少女捧着一本书在床榻前看得入迷。瓷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愈发细腻,小脸尖尖还没巴掌大,双眸大而黑亮,长睫一挡,乌发垂肩,便很有种楚楚可怜的清姿。
这样美貌的少女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是个男人都会心神摇曳,而赵王硬是能无视这种美色,站在榻前淡淡一扫,就让嘉宁主动乖巧地挪到了里侧,把另一边让给了他。
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嘉宁很想把书看完再睡,可身边人今夜刚凶巴巴地恐吓(?)过她,她实在不敢捋老虎毛。
案上喜烛依然明亮,它是必须要燃上三天三夜的,是以屋内依旧明亮。
幸而嘉宁一直有入睡也点灯的习惯,很适应这种光线,在躺下后发了会儿呆,便气息平缓地睡着了。
赵王却没那么轻易入眠,他总是要等待好些时辰的。光影交织中,总有曾经可怖、深恨、阴戾的场景在脑中一遍遍呈现,每夜不落。
今夜本也是如此,可不知何时,身旁轻柔、微甜的气息不知不觉中侵染而来,润物细无声,竟模糊了那些梦魇般的画面。
片刻后,赵王无声无息阖眼。
一梦到天明。
…………
归宁,也即是俗语中的回门为自古便有的习俗,新婚夫妇在成亲第三日一同回女子娘家探亲。
嘉宁一早洗漱时便很期待,目光明亮得根本遮不住,她素来依赖母亲,这会儿离开了鲁氏三日,心中早存思念。
管家不愧已操持府务多年,嘉宁的归宁礼昨日就已经准备妥当,应有尽有,甚至在请示赵王后还额外添了好些,给足了嘉宁面子。
冯嬷嬷依旧不满,和嘉宁嚼舌根,“这些本该由王妃着人安排。”
嘉宁这会儿心情好,眉眼弯弯,“我觉得徐管家已做得很好了,嬷嬷不要吹毛求疵。”
管家笑眯眯,听到了这二人对话,也回了句,“多谢王妃夸赞,老奴必当尽心竭力,方不负您和王爷信重。”
被听见了冯嬷嬷也不怕,微哼一声。反正她们是明面上皇后的人,整个王府都知道,也都提防着她们,不必躲躲藏藏。
她们的目标也不远大,只要能借这小王妃的手给赵王添上一点堵,就算成功了。至于另一个目的嘛,不急。
赵王很早就起榻去练武了,不见人影,嘉宁还以为他不会一起回门,没想到快出发时马车一沉,一道高大的身影弯腰走了进来。
她有点儿懵,眼儿睁圆,反应慢了半拍才给人让位。
赵王……也跟她一起去吗?
“走吧。”赵王一声令,肯定了她的想法,虽然嘉宁其实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回门。
因赵王在,嘉宁坐得很端正,姿态颇有些像被夫子训|诫的学生,但学生的眼神不老实,总是偷偷往旁边溜,似是疑惑他的同行。
一路上夫妻两也没说几句话。
马车平缓行驶至虞府门前,大门打开,还没看到迎接的人,先缓缓走出了十余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俱高大威猛,气势吓人。
嘉宁迷茫地抬首看了看匾额,怀疑是不是走错了门,但那正中的两个大字并不陌生。
大汉们齐吼一声,“恭迎王爷、王妃回门——”
仆婢们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了手中礼盒,这虞府难道不就是个小户人家吗?
再一进门,嗬,更不得了!
虞昌手持一把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虞嘉言在树下将一块大石举在手中上上下下,身边又站了一排大汉,个个神情冷漠,端得是一副凶狠煞神模样。
赵王及其亲随面色无波,反倒是嘉宁震惊张口,不确定道:“哥、哥哥?”
妹妹在叫我!虞嘉言耳朵瞬间捕捉到了这声呼唤,美滋滋地想,妹妹肯定是被我今日的英姿给震慑住了!那赵王肯定也被吓住了,有我这样威武的大舅子,他以后肯定不敢欺负妹妹。
才这样想着,虞嘉言一个走神,手中巨石落地,刚巧不巧砸中脚尖。
虞嘉言愣住,随后才意识到疼痛,嗷得一声,惨叫震天。
第17章
“好端端的,拿石头做什么举重!”鲁氏边给儿子揉脚,气不打一处来,“就跟着你爹胡闹吧,今日宁宝回门的日子都被搅和了。”
这会儿她们母女两陪着虞嘉言看伤脚,前厅留了虞昌在战战兢兢陪赵王,还好虞临马上就陪着老夫人来了。
“我这不是想给妹妹撑腰嘛。”虞嘉言不甘心嘟囔,“要是能见到我们厉害些,那赵王就不敢欺负妹妹了。”
鲁氏狠狠点他额头,“还撑腰呢,你这腰有几尺粗,还能撑着你妹妹?别明儿腰也给闪了——”
“……哼!”虞嘉言哼哼唧唧,到底也知道自己这装腔作势的没什么威力,正沮丧着,回头就被嘉宁亲手喂了颗糖,甜滋滋的,心情瞬间转好,“妹妹,这几日如何,赵王没对你怎样吧?”
“没怎么样。”嘉宁如实道,“不过他真的好凶啊,比舅舅凶人时还要可怕。”
虞嘉言一个哆嗦,常年在外行商的舅舅已经是他心中最畏惧的存在了,赵王居然更甚,“他怎么凶的?”
鲁氏也一脸关心,嘉宁便把昨日进宫时赵王对太子的作为一五一十道了出来,面前的母子两齐吸一口气。
“太嚣张了吧……”虞嘉言喃喃,“我还以为,我曾在学院捉弄过夫子就已经是很胆大了。”
鲁氏沉思,她对赵王的了解大都来自打听和传言,只知赵王不得当今喜欢,处处打压,没想到行事还能如此肆意。
这样看来,赵王的地位倒和她猜测的有些出入,假如没有底气,绝对不敢在宫里做这样的事。
可是,如此一来,成了赵王妃的宁宝处境反而危险了,赵王这样行事,肯定是当今的眼中钉……
眼中闪过忧虑,心情微沉,鲁氏面上还是不在意般道:“他毕竟是赵王,自然容不得冒犯。宁宝是他的王妃,只要不特意和他对着来,他也不会怎么样。”
嘉宁点头听教,抱住鲁氏埋在娘亲香软软的怀里,“嗯,阿娘我知道的。”
鲁氏又问,“除去这些,可还有什么?”
“他从来都不笑。”嘉宁想了想,“话也不怎么说,还总是瞪人,唔,连我去吃王府里老夫人做的面也会生气。”
虞嘉言噌得坐起,气愤道:“什么王爷啊,这也太小气了!连给妹妹吃点面都不愿意。”
嘉宁连连点头,即便鲁氏明知女儿这种故意诉苦的话只能信三分,也是又生气又心疼,然而又不能找赵王算账,便着人把这几日整理出的银票和地契拿来,“宁宝不要委屈自己,他们王府不给,咱们自己去买就是。”
嘉宁却没收,“阿娘之前在嫁妆里已经塞了好多啦。”
鲁氏摇头,“私房银子不怕多,宁宝收着便是。娘这几日都打听了,赵王地位虽高,也只有一点死俸禄,他那封地大是大,但都在漠北那边儿,荒凉得很,想来也没什么供奉。”
虞嘉言震惊,“这么说来,赵王岂不是很穷?”
“就算不穷,也没多少银子。”鲁氏如此道。
“怪不得,连妹妹多吃点面都不给……”虞嘉言语气复杂,“想想,也怪可怜的。”
听兄长理解成了这样,嘉宁眨眨眼,有点儿不解地看向自家娘亲,却见鲁氏忍笑拍拍她的手,续道:“所以你不能再整日招猫遛狗了,就算不喜欢学文章,也要学着打理生意,以后若有事,也能帮一帮宁宝。”
虞嘉言豪气万丈,立刻拍胸脯,“知道的娘,以后妹妹还是要我来养。”
糊弄完了儿子,药也揉好了,把人赶到前厅去待客,鲁氏这才低声道:“这几日宁宝和赵王……夜里都是怎么睡的?”
“一起睡啊。”嘉宁道,“虽然两个人睡一张床榻有点不习惯,不过王爷睡相很好,也不吵。”
……她不是这个意思。
鲁氏换了个说法,“宁宝还记得那日娘给的图吗?”
嘉宁迷茫了下,很快记起,点点脑袋,“记得的。”
“那……”赵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这是鲁氏的未言之意。
母女两的脑回路终于连上,嘉宁摇头,“没有,王爷每次都是临睡前回的,一上榻就睡着了。”
闻言,鲁氏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松口气。那日她虽然给女儿看了避火图,但嘉宁以前就没怎么接触了解过男女之事,想来也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但不管赵王目前还未圆房是因为什么,只要二人是夫妻,总免不了那一日的。
“娘的意思是,我要做些什么吗?”
“……不用。”鲁氏顿了顿,凑在嘉宁耳边说了几句,末了见嘉宁懵懂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