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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冷冷看了她一眼，“少和我们家小姐胡说八道！”
那大妈哼了一声，“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京里谁还不知道？”
“我们不就不知道吗？”她脸上挂着笑，看起来纯真而无辜。
大妈噎了一下，“这不是没事说给你们听听吗？”
“说给我们听听还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胭胭脸上依旧挂着笑，“大妈，我刚刚问了很多人，都说谣言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你可能不知道，传谣中伤一位朝廷命官的千金，往轻了说是要吃牢饭的，事情如果太严重，恐怕还要掉脑袋。”
大妈哪能想到这些，脸色立马就白了，嘴里赶忙否认，“胡说八道，谁冤枉我，我可没有！”
“大妈也别急着否认，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并不打算找出那些人来跟你对峙，送你去坐牢。”
“真相？什么真相？”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虚了，根本不敢直视胭胭。
“真相就是谁让你四处传谣的？你要是告诉我了，我只抓那罪魁祸首，不然的话，你要包庇对方，那只能从你下手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一回事！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她说着说着越来越凶，“你要是不买东西就赶紧滚蛋，我还要做生意呢！”
确实有人给了她一笔客观的银子，不知她，周围几个摊贩都得到了银子，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向每一个客人讲述张家小姐被歹人绑走很可能失节的事情。
他们说得真真假假的，没有人知道真相，但名声就这么传播出去了，张家小姐吃定了这个闷亏，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他们家提亲，都会被别人认为戴了绿帽。
金兰上前一步，防止她伤到自家小姐，“你注意一点，不要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
“谁对她动手动脚了！我只是让你们不买不要挡着我做生意！”那大妈见有旁人经过立马就招手吆喝，“都来看看啊，这两人不买东西还挡着我做生意。”
金兰被这人气得抿紧了嘴，心想这事还是回去通知夫人较好，转头就要劝说胭胭。
胭胭站在原地，脸上没有露出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脸上该有的怯，“你要是叫来了更多的人，这件事影响更大的话，那你的罪名就更大了。”
那大妈一口口水呛在了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等她咳完，脸都胀红了，“你们俩到底要干什么，去去去，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我不会挡你做生意，不过你得把事情说明白，不然，我只有去衙门报案了。”
胭胭的长相是那种很乖巧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气得摊贩想跳脚。
甚至她脸上都没有什么恶劣的表情，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说完，她还说道：“不要紧，你还有时间考虑，不过等会儿你可就没机会了。”
她说完，走向下一家，选了个比较远的位置，他们虽然看到了这边起了冲突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姑娘，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把你们给赶走了呢？”
“我们看了看，没买，她就开始赶我们了。”
摊贩是个中年男人，笑着道：“你们在我这里随便看……”
胭胭假装挑挑拣拣，果然没隔一会儿，摊贩也开始东拉西扯，两句话就扯到了张家小姐的头上。
金兰都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对劲了。
胭胭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纯净的眼睛看向摊贩，“叔叔，她刚刚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所以我也要说一下我刚刚说过的话……”
胭胭将刚刚那一番话复述了一遍，摊贩的脸色阵青阵白，终于知道那边为什么会吵起来了，他也是拿了银子的人，也恨不得赶走这两个人。
“叔叔，实话和你说，那位张家小姐和我家有点渊源，今日你们这些人拿钱污蔑她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但如果你们谁先说出来，我可以向京兆尹求情，让他从轻处罚，而其他人就只能从重惩罚了。”
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容易被情绪控制，刚刚那个大妈因为立场和胭胭相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赶人，但是男人更加理智。
他刚刚就打量过这个小姑娘，小姑娘的衣衫布料非常少见，头上两个双丫髻虽然没有戴首饰，可她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只红翡的玉镯。
这种镯子就是富贵人家也不可能随便让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戴着出门。
第832章 等她长大
这摊贩确实有几分眼色，顾晚柠的钱乱花十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在别人眼里一只价值连城的红翡，也不过是她女儿众多首饰里面随便的一件。
但他没有立马松口，而是腆着脸讨好道：“小姑娘，我们也就是拿人钱财混口饭吃，你何必这么赶尽杀绝呢？”
胭胭眨了眨眼，看她的脸依旧觉得很乖很无害，“如果叔叔你们不是踩着别人吃这口饭，我会希望你赚很多银子，叔叔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去找别人了，我相信总有一个会同意，我也只需要一个同意就够了。”
说完，胭胭仿佛半点也不犹豫，转身就走。
“哎！小姑娘，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等等，有话好好说嘛……”
中年男人直接绕到了胭胭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胭胭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他搓了搓手，看了看左右，“我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对方要是知道我说出来的肯定要找我的麻烦，这样，你给我银子，我拿了银子就告诉你，然后去其他地方讨生活。”
两边都拿了银子，他也不亏，何况这姑娘明显就知道事后有人捣鬼，他不说，难保别人不说，还不如他来占这个便宜。
金兰有些看不得眼前这个男人占便宜的模样，直接将他挡开，“要银子没有，直接衙门见吧。”
“哎，我说姑娘，何必大动肝火呢，我也是要生活的。”
这一次，胭胭也没理会他的要求，“叔叔，你要是不说，我就找别人了。”
男人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这么不好骗，懊恼得很，但他也怕真的惹麻烦上身，只好说道：“我可以不要银子告诉你，但你别来找我麻烦了。”
“叔叔换个地方讨生活，以后好好营生，肯定没人找你麻烦。”
那人被她一个小姑娘敲打了一顿，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这小姑娘明显不是普通小姑娘，他只能忍了，“昨日来了个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是她给了我银子，让我散步这些消息，我猜这条街上的人都拿了她的银子。”
“十五六岁的姑娘？她穿的什么衣服，身边有没有带丫头？”
“长得挺漂亮的，穿着花色的裙子，看样子是个丫鬟，帮主子办事儿的。”
“你还记得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吗？”摊贩认真想了一下，然后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想起了，那姑娘脸颊……就是这个位置有一颗痣。”
他指了指脸颊偏眼角的位置。
胭胭在京里认识的人有限，还真没办法凭一个人脸上的痣去判定。
只能能掌握一些信息就掌握一些信息，她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冲着莫狄舅舅来的。事关莫狄舅舅，她才不能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胭胭说完就拉着金兰离开了。金兰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是要去衙门吗？”
“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娘吧。”
两人从东御街离开，刚拐过去就撞见了罗素素。
罗素素看到胭胭，脸上露出了笑容，“胭胭，好久不见，你可越长越漂亮了。”
上次也撞见了罗素素，胭胭依旧保持着客气的距离，“罗小姐。”
“这么生分干什么？你比我小，喊我一声姐姐吧。”
胭胭对她可喜欢不上来，她喜欢莫狄舅舅不算错，但她做了很多事情，胭胭根本不可能喜欢她，更不可能叫她一声姐姐。
“罗小姐再见，我先回去了。”
“哎，胭胭，别急着走啊！”罗素素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胭胭有些恼怒，将手抽了出来，“我不太喜欢陌生人碰我。”
“好好，我不碰。”罗素素有些生气，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莫狄的外甥女的份上，她何必这么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
偏偏这个司婷怡油盐不进，好几次她想和她拉近关系，司婷怡都不给她机会。
“胭胭，姐姐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又何必……”
罗素素在说什么，胭胭已经听不清了，她刚刚厌烦地抽手时，一眼看到了罗素素身后一个丫鬟的脸。
那丫鬟的右边脸颊刚好对着她，眼角下方的位置有一颗痣。
刚刚那个摊贩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中，她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罗素素丫鬟的脸上。
“胭胭，你在看什么？”
胭胭收回了目光，落在了罗素素身上，“罗素素，你喜欢我莫狄舅舅对吗？”
罗素素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胭胭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我喜欢莫狄少将军，将来姐姐给你当舅娘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诱哄，胭胭却十分干脆地说：“不好！”
罗素素的脸色一僵，“胭胭，我是哪里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你喜欢我舅舅没错，但你不应该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张家小姐没有任何过错，你这样毁她名声，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罗素素没想到她会知道，眼神闪躲了一下，“胭胭，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胭胭眼神干净而透亮仿佛能看到人心最阴暗的地方。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明白，你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张家小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我舅娘的。”
那张家小姐温和有礼，莫狄舅舅也首肯同意，即便她心里很闷，可还是愿意接受。
如今张家小姐的名声尽毁，如果让罗素素用手段嫁给了莫狄舅舅，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她的莫狄舅舅配得上最好的女子，像罗素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肖想她的莫狄舅舅。
“胭胭，你肯定是误会我了，我承认我喜欢莫狄少将军，可是我怎么会去害张家小姐，她和我无冤无仇的。”
罗素素试图哄骗她，以为她是从哪里听到的不利于自己的话。
胭胭的目光转向她身边那个丫头，“罗小姐是派她去散布的消息吧？这件事我会告诉我娘，会追究到底，罗小姐这样毁了别人的一生，没有丝毫歉意吗？”
罗素素被胭胭质问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知道她才十一二岁，甚至都以为她比自己年龄还大。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这件事夫人自会定夺的。”
胭胭听了金兰的话，转身便走。罗素素听他们要回去告诉将军夫人，有些着急，上前拉住了胭胭。
“胭胭，你只是道听途说，就说是我害了张家小姐，这样对我也不公平。”
“是吗？既然不公平，那就让衙门来判断吧，我娘最公平公正了，她一定能查清楚的。”
说完，抽回自己的手，拽着金兰的手加快了速度离开。
罗素素没想到胭胭会知道这么多，还一而再地拂她的面子，她一气之下，转身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身后丫鬟的脸上。
丫鬟被打得有些懵，捂住了自己的脸，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小姐……”
“你怎么办事的？司婷怡怎么会知道？”
“小姐，我不知道，我给人银子的时候说过不能告诉别人。”
“光吃饭不长脑子，这件事你给我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