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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从包里挑了两千块钱,季初羽递到白茵面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实习证明我没有办法给你开,这些,就当劳务费吧。”
白茵有些错愕,似乎没料到她认识的那个一切都好商量没脾气没个性的季初羽,会这样直接又了当地解决她,堪称无情。她没有抬手接钱。
季初羽没有理会她的情绪。
她抬手抓过白茵的手,把钱塞到她手里,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顾氏的那两辆车还停在福利院大门口。
季初羽走到自己和顾引川来时坐的那辆后车门口,抬手落到门把手上,想了想,松了手,走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抬手拉开了车门。
后面的遮光帘已经被拉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后面的情况。
季初羽俯身坐了进去。
司机似乎就在等她,看她坐好,稳当的开了车,往别墅的位置去。
后面一片寂静。
季初羽回头看着,仿佛想要透过漆黑不透光的幕帘看到后面的人。
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初羽忽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和顾引川打照面的时候。
那晚别墅停电,她于闪电下看到男人举着碎瓷片对着自己。
之后,她为了救他,和男人双双扑倒在地。顾引川在最后一刻替她挡住了身下的瓷器碎片。
一室透亮中,她看到了身下的男人。
那么精致的脸,那么好看而深邃的目光,里面却像是死了千年、再不会燃烧喷薄的死火山,一片孤寂的死寂。
那个时候,季初羽是真的以为他要自杀。
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更加糟糕和严重。
在之后,季初羽忽然想到,他看着自己,眼神里的寒冰似乎有被暖阳照过的痕迹,浅浅融化,他那是带着好奇和迷茫抬手摸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半转着身,从座位之间的缝隙里,向后伸了手出去。
手没有了眼睛的配合,在未知里前行了一下,就犹豫着停下了。
季初羽叹了口气,垂下目光,指尖也有些无力地曲起,想不到能开口的话。
顾引川有程度不轻的恐女症。
此刻,他应该对女人和人群的恐惧达到顶峰了吧。而她不过是在加重他的病情而已。
想到这,她刚要把手抽回,却从黑暗中感觉到,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指尖犹豫着,轻轻握住了她微曲的指尖。
很快,那只手似乎由此获得了勇气和力量,缓缓攀爬着,直到把她整个手掌都握在了手里。
季初羽即刻感觉到他手心满满的汗意。
顾引川抓得很紧,像是溺水的人在大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很快,他的另一只手也攀爬上来,有些虔诚地把她的手掌合在自己的两只掌心之间。
季初羽有些痛意,但是只是把自己的手指放松的更加柔软,任由他抓握着。
安全带绑着,她的手能伸的长度有限,而且这个位置实在别捏。但是季初羽静静坐着,尽量保持着动作,没有抽离。
片刻后,季初羽感到自己指尖抵到一块带着汗意的坚硬皮肤,应该是顾引川高挺的鼻尖,因为她即刻感到了喷洒在指尖的温热气息。
像是被蒸汽熨烫了一下,季初羽指尖轻轻颤了颤,很快被他怜惜地拉着网上,落在他额头的位置。
顾引川自己的手也抵在了额头上。
季初羽几乎可以想象他这副埋首沉默保护自己的姿态。
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了别墅大门口,季初羽往外看一眼,楚江和王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手臂已经酸胀得麻木了。
她木然地抽了一下,居然没有抽回来。
季初羽弯了弯指尖,做了一个回握他的动作,后面的人终于缓慢的动了一下。
“顾先生,到家了。”
楚江自后拉开了车门,季初羽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缓缓地松了力道,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揉捏着,一边也推开了车门。
楚江做了一个扶顾引川的动作,被他抬手推开,拒绝了。
那边,王医生走过来,语气很温和地问:“引川,感觉怎么样?”
隔着车子,季初羽看到顾引川高大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视线盯着垂坠着,摇了摇头。
只一眼,她就瞥到顾引川苍白的侧脸,还有大冷天里几乎汗湿的乌发。
“先回屋吧。别着凉了。”王医生嘱咐一句。
顾引川迈开长腿,身形却晃了晃,脚步有些踉跄。
楚江赶忙扶住他,叹了口气:“引川,这种时候,就不要倔强了。好吗?”
顾引川薄唇紧抿着,侧脸绷得很紧,却没再拒绝楚江的扶持。
顾引川被安置在了一楼客房旁边的病房里。
病房,是季初羽打扫这么久给它的定义。
因为里面实在太像一间病房了,过于齐全的医疗设备,冷冰冰鲜少装饰的风格,季初羽毫不怀疑里面有临时抢救甚至做外科手术的配置。
楚江先退了出来。
“季小姐,您能把情况稍微具体点给我说下吗?”
季初羽点头,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我雇的那个小姑娘,她摔倒时撞到了顾先生身上,还下意识地抓了他的手臂。”
楚江的眉头皱的很紧,脸上的表情也格外严肃。
“徐鹤呢?”
“在福利院调监控,应该快过来了。”
“监控?”楚江挑了挑眉,“撞他的女人,有可能是故意的?”
季初羽沉默了一瞬。
“有可能,她似乎知道一些顾先生的事,对他的身份也了如指掌。明明只见过一面,但是却对顾先生有很浓厚的兴趣。”
“一连触犯两个他最讨厌的点,这可难办了。”楚江有些头疼,环顾了一下整洁的别墅大厅,又问:“引川他有多久没有躁狂症的倾向了?”
这个问题措辞专业得几乎让季初羽有片刻晃神,仿佛回到她大三在蒋教授的心理咨询室实习时的样子。
想了下,她回答:“自从别墅停电那次以后,就没有过了。算起来,应该有一周多了吧。”
“这么久了?”楚江有些诧异,很快叹了口气,“他的病情交替还从来没隔过这么久。看来,这次情况真的有点棘手。”
病房这边,门很快又被推开来了。
进去没多久的王医生摇头叹气地出来。
“楚医生,引川他不肯配合检查,情绪失控开始发作了,刚刚又闹着说要洗澡,你看这事怎么办?”
楚江摩挲着下巴,还没回答,里面忽然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传来巨大的声音。
王医生和楚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和担忧。
一直沉默的季初羽望着门口,忽然出了声:“可以让我进去看看顾先生吗?”
王医生登时有些紧张,连连摆手:“不行,这可不行,引川他现在对我们都抵触,更何况季小姐还是个女人——”
楚江却忽然抬手阻止了王医生的话。
他看着季初羽的眼睛,沉声开了口:“好。”
王医生还要说些什么,楚江看向他,眼神很笃定:“让季小姐进去试试。”
季初羽在两个人的注目下推开了门,一个巨大的白色枕头几乎是瞬间向她袭来。
季初羽歪头躲开,看到地上是刚刚被砸到门上有些变形了的台灯。
“顾先生,是我。”
季初羽的手自身后合上门:“我来帮您。”
顾引川坐在病床边沿,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纽扣全都解开来,露出大片苍白。精壮的胸膛,一直绵延到精瘦的腰间。
听到是季初羽的声音,顾引川倏地抬头,和她对视的片刻,眼底寂寂燃烧的光像是被春雨淋过,抖动了一下。
很快,顾引川的耳根有些微泛红。
他紧抿的薄唇有些委屈,终于缓缓张开来,清冷的声音有些微哑:“我要洗澡。”
言下之意很明显。
他是要洗澡,她确定要帮忙给他洗澡吗?
季初羽却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表示了解地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往上,落在顾引川的额头:“我知道。您的头上有伤,不能沾水的。”
这次,顾引川很快再度陷入了沉默。
没等他再有言语动作,季初羽一面向着房间里面的浴室走去,一面开了口。
“您等一下,我先去给浴缸里放水。”
作者有话要说: 引川:……她到底有没有懂我的意思?
第23章
季初羽动作很快。她把水调在一个舒适偏高的温度; 用手试了试,才折身出去了。
顾引川依旧坐在床上; 大概是房间里的热度有点高; 额头和胸膛腹肌上都出了一层莹亮的薄汗。
“顾先生; 水放好了。”
季初羽抱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 很温婉地看着他; 像是古代等待着给少爷沐浴更衣的贴身丫鬟。
——而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引川俊脸绷着; 耳根发烫; 坐在床边,陷入了沉默。
隔了会儿,他拳头撑了一下床,站了起来。
季初羽看着他走过来,很自然地让了一下,颇有几分要服务得无微不至的味道。
顾引川默默地咬紧牙关; 棱角分明的脸颊处的肌肉微微动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 从季初羽手中接过浴巾,清冷的声音带了点暗哑:“我自己来。”
季初羽看一眼自己空了的手; 有些担心地望着顾引川的背影:“顾先生……可是,你头上还有伤。”
男人因为她的声音停下脚步。
季初羽赶忙保证:“您放心; 我之前在宠物店工作了很久; 为很多猫咪还有狗狗洗过澡,我很有经验的。”
……猫猫狗狗?
所以在她眼里,洗他和洗那些猫猫狗狗没有什么分别?
顾引川一张俊脸沉得很黑; 额角抽了抽。这次拒绝的很快:“不用,我自己可以。”
季初羽当即抿着唇,有些无措地点点头,垂下了目光。
不知道哪里冒犯了顾引川,但是顾及他的情绪,她也不敢再多言。
顾引川看着她这副瞬间警惕和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里叹息一下,补充。
“会很快。要洗头的时候,我叫你。”
季初羽瞬间有些讶异地抬头,只捕捉到浴室微微合上的门隔绝了男人挺拔的身影。
——
洗头的时候,顾引川还真的出来喊季初羽了。
他裹着浴巾,遮了半身,开门的瞬间,房间里和身上还蒸腾着白色的水汽。
季初羽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墙站着玩自己的手指,以防里面突然传来雇主的惨叫声,而她却没有再旁边。
听到声音,她倏地站直了。
“顾先生……”
季初羽的视线划过了他紧实的腹肌,落在男人终于有了丝血色的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瞳孔的黑显得更加净澈清晰。
男人的头发还是被水汽沾湿了,原本略微垂坠的额前碎发,全部被他用手揽向脑后,凭空多出几分霸道感来。
怕他紧张,季初羽只温和地和他对视两秒,然后缓缓地垂下了目光。
但是垂下也不对……
季初羽在感情上向来木讷,大学有个男生追她四年,直到散伙饭上,人家把“喜欢了你整整四年”这几个字戳她脸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是喜欢她。
喜欢不过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在作祟,而季初羽觉得自己脑内分泌的多巴胺少得可怜。
可是此刻……当她视线不经意